真想大嘴巴呼死周盈，弄清楚情況再說，馬大爺，那屯子里的姓馬的可多了，馬大海能聽成馬大爺，也是耳夠背的，不會是耳朵真出問題了？

    不是馬大爺就好，馬大海不認(rèn)識，也不知道長什么什么樣？跟自己沒啥關(guān)系，不用擔(dān)心。

    “回家我用根針，我把盈盈的嘴給縫上，看她還嘚吧嘚吧瞎扯犢子，也不搞清楚就胡咧咧，馬大爺好好的跟我爸在學(xué)校砌廁所墻”

    趙玉梅松了一口氣，拍著胸脯，長長呼出一口氣，總算是把心放在肚子里了，用胳膊肘捅了捅周凡笑著說“給你根針，你舍得？”

    “不舍得”周凡抿嘴靠在趙玉梅的肩膀頭上說道。

    回家的感覺真好，說話可以大聲，吃飯可以不受拘束，就是可憐的洪羽還在醫(yī)院里，說什么都不讓周凡待在醫(yī)院里，看他灌腸。

    簡單的飯菜端上來，娘倆面對面坐著，當(dāng)看到手表的時候，周凡又一次心亂了。

    應(yīng)該強行留下的，讓他一個人面對，自己還是多少放心不下的，猛扒幾口飯，周放就一個大手，按在周凡的肩膀上說“慢點吃，吃那么快干嘛？又沒人跟你搶”

    好熟悉的話，可是今非昔比了，時間過得真快，一轉(zhuǎn)眼幾年過去了，大家都老了好幾歲。

    “我在想洪羽”周凡直言不諱道。

    “你自己就是病號，想太多了，他有人照顧，世軒不是留下了嗎？你讓他們好好交流交流，沒準(zhǔn)蕭遠(yuǎn)山的事，更加好辦一些”

    甩甩頭，低頭吃飯，周凡把洪羽的事放一邊，又想到洪玲身上，她好像約叔叔見面來著。

    換上最熟悉的語言，周凡看著他的問“洪玲找你，想清楚再做決定，你們現(xiàn)在跟以前不一樣了”

    周放擦擦手，拿起筷子，又敲了周凡的腦門一下，反駁“你想什么呢？你以為我會去見她嗎？吃飽撐得”

    不是就好，周凡也就放心了，安心吃飯。

    窗外一直在下雨，娘倆一起把被褥鋪地板上，趙玉梅把周凡那邊多墊了一層被子，又歪著脖子給她捏了捏腿，直到周凡睡過去，她才放手，躺在周凡身邊上睡覺。

    周放悄悄看門看了好幾遍，確認(rèn)周凡娘倆睡著，才放心出了門。

    睡了一下午，天稍微有點黑，周凡聽見開門聲才醒，揉揉眼睛，從地板上爬起來，光著腳丫子從房間里出來。

    “媽，我渴了”

    “給你倒了水，這會剛剛好”

    茶幾上放著茶杯，周凡一股腦喝了兩杯水，走進小書房門口的時候，往里瞅了瞅，發(fā)現(xiàn)叔叔正坐在椅子上看文件，就找送水的理由進去，想看看他在看什么？

    水放到書桌上，周凡就瞄一眼他手里的文件，都是密密麻麻的字，看著眼睛就發(fā)花，還是不看了，不過，他身上多了一股子味道，是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又在聞了聞，使勁嗅了嗅鼻子，周凡推推書桌上的書，一屁股坐在書桌上，直勾勾的盯著他的脖子瞧，想看看他脖子處沒有沒吻痕。

    有點小慶幸，什么都沒有，不過還是忍不住問一句“您身上有香水味，怎么回事？”

    周放自己拉衣服使勁聞了聞，倚在椅子上笑了起來說“狗鼻子，這也能聞見”

    “見洪玲了？”

    “沒有，我懶得理她，見了周麗云，她讓我擬一份合同”

    不是就好，周凡也沒有繼續(xù)追問下去，反正沒見洪玲就好，她現(xiàn)在是有夫之婦，沒必要繼續(xù)糾纏不休，對誰都不好，可世軒mama不用香水的，叔叔身上的這股味道，聞著就是那種價格不菲的香水，還有他的表情，一副很自然樣子，周凡心里突然想到，他可能跟別的女人去滾床單了，這也有可能，他是正常男人，有著七情六欲，男人的本性，不放松一下，老是憋著也不好。

    “凡吶！放吶！做了春卷，你倆來嘗嘗”

    有吃的，不過還不餓，沒什么胃口。

    豆沙餡的，炸的金黃金黃的，咬了一口，很脆，很甜，也很油。

    “你少吃一點，吃多胃不舒服”

    一個還沒有吃完，叔叔就提醒，自己又不是瓷娃娃，沒那么嬌弱！

    剛吃一半，電話就響了起來，是王東雨打的。

    “你咋又不在醫(yī)院里？到底病沒??？”

    這貨又去醫(yī)院了？周凡放下春卷說“醫(yī)院里很吵，我睡不著，所以回了家”

    “我尋思著你病了，買了倆王八給你補補，你看這……”

    王東雨買王八，這事有點小搞笑，周凡就說“要不你叔這吧！我把地址發(fā)給你，挺好找的”

    “那就這樣吧！”

    掛了電話，又爭取了叔叔的意見，他同意了，周凡就把地址發(fā)給了王東雨，等著他的王八。

    “什么事？”周放吃著春卷問。

    “王東雨說買了倆王八送醫(yī)院看我，結(jié)果沒找到人”

    “他一個五大三粗的老爺們，還挺會來事的”

    周凡笑笑不說話，拿著遙控器看起了動畫片，躺在沙發(fā)上，抱著一個抱枕。

    動畫片一集接一集的播著，到底是放的什么，周凡根本不知道，其實很想去醫(yī)院看看，洪羽怎么樣了？

    自己要是不壓他的腿他也不會這么慘了，又是腿疼又是痔瘡疼的，還要禁食，這會肯定餓了。

    想著想著，周凡就掏出手機給他打電話，電話響了一聲就接通了，就聽見吵吵鬧鬧的聲音，一聽就知道在哪里。

    “你怎么不在醫(yī)院好好待著，跑飯店干嘛去了？”周凡坐坐好，皺著眉毛隔空質(zhì)問他。

    “我給你做飯，小張去接你了，差不多應(yīng)該到了”

    暈死了，他都那樣了，還做什么飯？不好好休息，也是醉了。

    “洪羽，我在家正吃著呢”周凡謊稱道。

    “那別吃了，我打電話問小張到哪里了，一會再給你打”

    “洪羽，你……”

    電話掛了，傳來的忙音，周凡眨巴著眼睛，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這貨也是個不消停的主。

    “媽別做了，洪羽讓司機過來接我們?nèi)ニ沁叧燥?，司機應(yīng)該馬上就到”

    果不其然，說話的同時，門就給人敲響了，周凡趕緊去開門，就看見小張風(fēng)塵仆仆的站門口，還在講電話。

    “進來”周凡請小張進來，并拿拖鞋給他換。

    小張把手機遞給周凡說“老板電話”

    “好，你隨便坐”

    進里屋，周凡關(guān)上門，倚在門上接電話“我還得等一會，我的老板去醫(yī)院看我了，我只好讓他到家里來了，他還沒有到”

    “帶他一起過來，我這也才剛剛開始，飯店今天不忙”

    應(yīng)了一聲，周凡掛了電話，開門把手機還給了小張，并把還要等一個人告訴他，他笑著說“沒事的”

    也就等著十分鐘左右，等王東西打電話過來，一行人下樓在小區(qū)門口等他，當(dāng)看到黑字開頭的車牌，周凡覺得無比的親切，仿佛看到了陰雨天過后的一輪太陽，高掛在天空中，很溫暖。

    “我請你吃飯”周凡趴在窗邊上說，往里看了一下，卞學(xué)軍一家三口沒有跟來。

    “這王八咋整？”

    “死不了”

    說著，周凡上了他的車，還真有倆大王八，在一個網(wǎng)兜里裝著，就在副駕駛腳底下。

    跟著司機小張，王東雨咬著煙屁股，看著前面的車說“前面的車是老款了，咋還舍不得換呢？”

    不懂車，只好回答說“可能是有紀(jì)念意義吧！”

    門店外面的停車場人還真不多，那輛四個圓的車也停在外面，周凡下來看了看，以前叔叔開的那輛也在，這就說明，洪玲也在這里。

    “就這了，快點進去”周凡用手擋著頭頂，先一步進沖進雨里。

    “這破天就跟個漏勺似的”王東雨叫罵一聲，也沖進雨里。

    飯店人真不多，大廳沒人，等老媽跟叔叔都進來，就跟著小張，一起上了樓。

    “媽，看什么呢？地上又沒錢”周凡看著左右樓梯上問。

    見老媽回頭看樓梯，周凡也回頭看，也沒看出個什么東西，回頭看向老媽，皺著眉毛等著她的回答。

    “這都是瓷磚跟布啥的，可咋洗？”

    杞人憂天，地毯也是薄的那種，天好用水槍沖一下就好了，瓷磚那就更好了，拖把拖干凈不就好了。

    “這咋還把樹栽盆里了呢？”

    老媽這是進大觀園，看那都稀奇，周凡一一解釋給她聽，直到進了一個大包廂。

    “親家母，快，快進來”洪羽媽急忙從椅子站起來，坡腳幾步就到了門口，伸手拉趙玉梅的手，進里面。

    “媽”周凡叫了她一聲，并把王東雨介紹給她認(rèn)識。

    老太太答應(yīng)著周凡，很客氣跟王東雨握手，并客氣請他坐說“洪羽在后廚又再訓(xùn)員工，兒媳婦你去看看他”

    “好，媽，叔，我去看看他，你們隨便坐”

    他是腿疼，屁股疼，可嘴不疼，員工也是人，被他罵，心里一定很委屈，要是女的，那可就更慘了！

    小張帶路，從最北邊下樓梯，還沒全部下完樓梯，就能聽見他的如獅子般的怒吼，其他沒有聲音，就能聽見他一個人的聲音。

    被訓(xùn)得員工是個小青年，他穿著白工作服，手里拿著廚師帽，低著頭，好像犯了很大的錯一樣，被洪羽指著鼻子吼，他一句也不辯解，任由洪羽‘教訓(xùn)’。

    小張是到了門口，轉(zhuǎn)身就走，生怕洪羽轉(zhuǎn)身罵他一頓似的，周凡撓頭有點想笑，覺得他一定也覺得洪羽此刻是暴君。

    聽了一陣才明白事情真相，就是這小年輕，來切墩的，卻不好好干，偷偷學(xué)炒菜，這小年輕是走關(guān)系進來的，洪羽一直都是睜只眼閉只眼，今天晚上的晚餐，他能拉吧唧的，趁洪羽上洗手間，他把海鮮給炒了，要是普通的海鮮也就算了，是洪羽特訂的鮑魚，他以為是大香菇。

    倚在門口的周凡看著他，仿佛把小青年當(dāng)成自己，自己剛剛學(xué)廚師的時候，被他罵的也很慘，不比這小青年好多少，還動不動就嚷嚷著扣工資。

    或許是周凡太入神了，身后多了幾個人都沒注意到，直到洪羽扭頭看過來，她才反應(yīng)過來。

    “什么時候到的？”

    “有一會了，看你訓(xùn)的起勁，我在想我自己學(xué)習(xí)廚藝的時候，被一個死胖子，罵的可慘了”

    洪羽低頭看了一下自己，又看看周凡，拉拉襯衫，把廚師帽戴頭上，然后就朝周凡說“給我打下手”

    “好”

    脫外套，不知道放哪里，愣了一下，然后格子襯衫遞給一旁的女服務(wù)員說“幫我一下”

    “好”女服務(wù)員笑著接過襯衫，轉(zhuǎn)身離開后廚。

    廚房正式開忙，油煙機響起，猛火灶炒菜的聲音，看其他廚師也開始忙了起來，切墩的，傳菜的，一個個忙碌起來。

    不是說讓來吃飯的嗎？怎么讓自己來幫廚來了？飯店里的菜刀用起來就是順手，還有菜墩，跟自己家的木頭菜墩完全不一樣，不過味道就不怎么樣了。

    “走菜”

    “起鍋”

    廚房一陣忙，太久沒有在廚房忙這些，都忘得差不多了，看他們忙的不可開交，自己倒是有種想上手炒菜的感覺。

    其他廚師拿工資干活，可洪羽是老板，壓根不需要自己動手做，他腿還疼著，周凡拿盤子放在他身后的不銹鋼架子上，看他顛勺炒菜，此刻他真沒有老板的架子。

    碼盤，嘗味道，夾了一個蝦仁，給洪羽自己嘗，就見他搖頭說“不新鮮，味精重了”

    “還好，糖稍微少了一點”

    “你來炒尖椒牛rou絲”說著，洪羽把勺子給了周凡，自己一旁挪了挪，給她騰地方。

    洗鍋，點火，然后開始了。

    牛rou先處理過了，爆炒牛rou在飯店是一道普通的菜，并沒有特別的需要掌握的，要說有，無非就是火候，大火，熱油，然后翻炒。

    洪羽嘗了周凡的菜，吱了一聲，然后又吃了一個就說“蔥姜蒜你是我的沒少放，味道有些偏咸，牛rou本身的味道被遮掩了?！?/br>
    “我們內(nèi)蒙煮牛rou直接煮，什么都不放，那倒是原汁原味，不過你們中原人能咽下去嗎？這牛rou又是生分，又是蛋清的漿過了，那還有牛rou本身的味道？”

    周凡的話把洪羽噎住了，同時也把洪羽逗樂了，端著兩盤菜，倆人一起離開很吵的后廚。

    “真熱，后廚裝個空調(diào)倒是很好，夏天怎么辦？還不得把廚師熱死”周凡端著盤子，走在前面說著。

    “馬上轉(zhuǎn)手不干了，師叔一年就要三十萬，還再加其他廚師，亂七八糟的時候，忙的要死，工資少了沒人干，多了自己心里很難接受，還不如租出去，拿房租”

    夜店不干了，飯店不干了，那個裝修公司也不弄了，那他干嘛去？

    見周凡沒有說話，洪羽緊追上去說“放心，不讓你跟孩子露宿街頭，還有一個賺錢的生意，現(xiàn)在收入也不錯”

    “我不需要你養(yǎng)，我有工作，孩子們我爸媽也把他們帶的很好，你想干嘛干嘛”

    “你這傻瓜，既然嫁了人，以后還打算長期住娘家嗎？吃娘家的，喝娘家的，不覺得你父母很辛苦嗎？你看他們給你洗衣服，還要干農(nóng)活，還要替我們看孩子，我都不忍心，難道你忍心看著他們一天到晚的累不直不起身子嗎？”

    周凡狠狠用眼睛剜了洪羽幾眼，他是明擺著說自己笨，而且笨的要死，帶著三胞胎住娘家，還是一住就是幾年，到現(xiàn)在還沒有回來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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