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任務(wù):生個庫洛洛、嬌媚(通房又嬌又媚)、暴君是個小可憐、穿成殘疾總裁的炮灰情敵、星河大帝、毒舌竹馬搭上萌青梅、偽娘魔王的穿越抽獎系統(tǒng)、重生七零之我不離婚、女配她一心向道[快穿]、拿穩(wěn)綠茶劇本后我成了團寵
青逸本想說兩間,但轉(zhuǎn)念一想,修真并非世俗,他們又不需要休息。兩人只要其身自正,又何必在乎旁人眼光。青逸的默許讓冷肅更加興奮,盡管他知道自己此時最好什么都不要做,但依舊壓抑不住狂亂的心跳。 幾年前同床共枕的記憶在冷肅腦海中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他開始懷疑自己腦子是不是有問題,當(dāng)初那么好的機會為什么不知道把握?每日被青逸貼身摟在懷中,兩人親密地接觸著,若是能在那時引誘青逸,就算自己吃些虧,以青逸的性子,斷不會棄他不顧,一定會負責(zé),那樣兩人的路便好走太多。 不得不說,少年,你那時只是個干瘦的男孩,到底想要把握什么?! 冷肅肚子里主意多,正打算先潛移默化改變青逸的思想的,滿腔的熱血卻被那干瘦得風(fēng)一吹就倒的客棧老板一句話給澆熄了—— “本店沒有上房?!?/br> 冷肅青逸:…… “那普通客房也可。” “本店沒有普通客房。” 冷肅青逸:…… 冷肅這才開始打量這間荒山野店,大堂桌子上滿是灰塵,想是許久沒有人擦過了,墻壁全是裂縫,仿佛風(fēng)一吹房子就要倒了般。四周爬著幾只慢吞吞的蟑螂,顯是奄奄一息,快要餓死了。 墻上居然連蜘蛛網(wǎng)都沒有,蜘蛛都餓死了吧?這已經(jīng)不是許久沒有客人的程度了! 冷肅:“后院柴房收拾一下吧。” “本店沒有柴房?!?/br> 冷肅青逸:…… 冷肅深吸一口氣,用青逸的手撫平胸腔怒氣,從牙縫里擠出話來:“那我們應(yīng)該在哪里???” 那干癟的掌柜終于抬起了眼皮,他居然很年輕,眼睛大得驚人,顯是要瘦脫相了。 他顫巍巍地抬起手,往大門一指:“門外平地多得是,卷卷衣服摟著睡便是?!?/br> 冷肅青逸:…… 53、人間道(六) 此時已經(jīng)深秋,一路走來枯葉灑滿荒涼古道,尋常人若是睡在外面,倒是不一定凍死,但絕對難以忍受。 他們并非常人,而青逸又是浴火仙體,莫說是深秋,即便是數(shù)九寒天都不會凍到他們一分一毫。 可這不是會不會被凍到的問題,客棧有三層樓高,外面看去院落很大,怎么可能連柴房都沒有。冷肅在乎的不是房屋的奢華與否,當(dāng)初他與青逸住的便是簡陋的茅草屋,在他看來卻比瀝血堂奢靡的生活要好上太多。他要的只是與青逸共枕而眠,只是如此。 于是他冷冷一笑,抽出青逸腰間寶劍用力砸在柜臺上(冷肅的武器是寒狼爪,沒有劍有威勢),用足以凍死人的聲音道:“那便將你的屋子讓出來!” 他手指輕彈,熙和寶劍出鞘,寒光貼在干瘦掌柜的脖子上。 誰知那大眼掌柜竟分毫不懼,依舊是擺著那張脫了相的死人臉?biāo)罋獬脸恋溃骸坝貌恢?。?/br> 冷肅還想說些什么,卻突然聽見“谷昂”“谷昂”“谷昂”三聲怪異的夜梟叫聲。 干瘦掌柜不顧冷肅攔在自己頸間的劍鋒,抬手掐斷了柜臺上昏黃的燭火。黑夜中他的眼睛又大了幾分,大而圓亮,宛若暗夜中夜梟之瞳。 突如其來的黑暗讓冷肅微微皺眉,卻不想只是這剎那間的閃神,那干瘦掌柜已經(jīng)一個晃身從柜臺里鉆了出去,手中還抱著一大卷東西。 冷肅正暗惱自己怎么會讓一個絲毫沒有靈氣的人給避開,卻見干瘦掌柜的身影頓住,一個清雋飄逸的身影攔在他身前,淡漠的聲音響起:“你做什么?” 干瘦掌柜又是一個晃身想逃,卻總是逃不出青逸的步伐,最后只得站住道:“帶你們?nèi)ノ业淖√??!?/br> 青逸面色不變,微微側(cè)過身子,沉聲道:“帶路?!?/br> 干瘦掌柜抱著那一大卷東西慢吞吞地走過青逸,冷肅與青逸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一左一右地跟上,將干瘦掌柜夾在中間。 干瘦掌柜倒是一點跑的意思都沒有,只見他一步一個腳印地走著,每一步必然是整個腳全部落在地上才抬腳。這般走路極為費力又緩慢,但也十分穩(wěn)健。 他穩(wěn)健地走在青逸冷肅中間,穩(wěn)健地走向大門,穩(wěn)健地推開門,穩(wěn)健地走出去,穩(wěn)健地打開那一大卷行李,穩(wěn)健地卷卷衣服把自己裹進行李里躺了。 冷肅青逸:…… “我的住處,不用讓?!备墒菡乒裨诒痪砝锇l(fā)出聲音,“隨便住?!?/br> 這次冷肅再不憤怒,與青逸交換一個視線后,和衣靠在一株大樹旁坐在下。冷肅貼近青逸,分開他雙腿,背貼在他懷里,頭靠在他肩上,拉過青逸的雙手環(huán)在自己腰上,儼然是青逸將他摟在懷中的樣子。他坐在青逸雙腿中間,臀部有些惡劣地緊緊貼著青逸,除卻衣物沒有分毫間隙。 青逸默默地看著自己被迫搭在冷肅腰上的手,曾經(jīng)的男孩已經(jīng)不比他矮小。將一個身材與自己相差無幾的成年男子抱在懷里,實在是有些困難。 察覺到他的僵硬,冷肅平靜道:“我小時候,你就是這么摟著我睡的。那時我不想,你卻硬是將我攬過來,如今怎么不愿碰我了?” 青逸隱約覺得這話有些不對,他剛想說“那只是小時候”或者“那時你體寒無法入眠”之類的話,誰知他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聽見冷肅低啞的聲音道:“這些年……我自出生到現(xiàn)在,只有那時是睡著的。” 初見時男孩那消瘦的體格,冰冷的肌膚,整夜不眠睜著的大眼,讓青逸心頭一軟,雙手/交叉扣緊冷肅的腰:“睡吧” 黑夜里,冷肅微微勾起唇角,微涼的身體貼上青逸無時無刻溫暖的身軀,心中一片安定。 “分桃……斷袖……”干瘦掌柜在被子里低聲嘀咕,他聲音極低,卻不想二人都是修真之人,方圓十里內(nèi)一片樹葉落地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又怎么聽不見干瘦掌柜的聲音。 冷肅眉頭皺起,青逸此時對他的感情一無所知,且此人沒有欲魄,若是知曉自己暗藏的心思,抽身離去該如何是好?雖說他曾表示未免自己真的成為逆天之人,會強行將自己留在身邊,可這并不代表他不會回避他。 他正擔(dān)憂著,卻聽見青逸平靜的聲音響起:“清者自清,yin者自yin?!?/br> 說罷手臂反倒摟得更緊些,將冷肅的身體整個裹在自己懷中,全身上下都貼在一起,密密實實不分開。 冷肅唇邊綻放出一朵絢麗的花朵,那是只在夜間才會開放,靜夜中散發(fā)著淡淡茶香的花朵,美麗靜溢。 干瘦掌柜縮在被子里,一聲不吭。天地間仿佛只有他們兩人,冷肅只覺得心跳如鼓,根本無法入眠。他深吸一口氣,將青逸的氣息吸進肺腑,再也不肯放出。 溫暖的體溫,結(jié)實的身軀,誘人的氣息,全是他的。 三人就這樣在外面躺著,好像所有人都睡著一般。 今夜恰巧是十五月圓,月上中天,皓白的光芒灑到眾人身上。一只夜梟飛過,再次發(fā)出“谷昂”“谷昂”“谷昂”三聲怪叫。 青逸雖摟著冷肅,但并未閉眼。他視線一直放在干瘦掌柜的行李卷上,夜梟聲響起,那單薄的被子抖了兩下。 月光正直直地照在那破舊的客棧上,在月色照映下,青逸清楚地瞧見那客棧漸漸變得透明,內(nèi)部的情形一覽無遺。 方才滿是灰塵的大堂燈火通明,竟然擺了七八個桌子,每個桌子都圍著四五個人。這些人有男有女,或是在喝酒,或是在親密交談。二樓有十間普通客房,都是滿的,有單人在內(nèi)入眠或是活動的,也有雙人在做些夜間運動。三樓是上房,僅有四間,第一間房內(nèi)是個美麗女子,正將什么東西藏在墻壁縫隙中;第二間是個肥頭大耳男人,他裸著身體浸在浴桶中,幾個衣著暴露的女子嬌笑著為他按摩;第三間內(nèi)是個劍客,正細細擦拭著自己的寶劍;最后一間…… 青逸眼睛瞇起,最后一間看不到。整個客棧都一覽無遺,卻只有這間房內(nèi)什么都瞧不見。 干瘦掌柜的被子抖得更厲害了,青逸推了冷肅幾下,兩人同時站起。冷肅揪住被子一角,伸手一拎,那瘦巴巴的掌柜就從被子里滾了出來。 他抬頭看了冷肅一眼,冷肅背后正是客棧,只瞧見一下他便立刻收回視線,慢吞吞地站起,穩(wěn)健轉(zhuǎn)身,背對著二人道:“兩位客官若是需要被子盡管拿去,租金十兩銀子。” 冷肅有些殘忍地笑笑,將手放在掌柜肩上,硬生生將他扳過來面對客棧。 “我不要被子,只要你好好看清這里面到底是什么東西。” 干瘦掌柜閉緊眼睛,聲音還是死氣沉沉的:“嗯,我看著呢。” 人家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他是閉著眼睛說。 冷肅剛要發(fā)怒,卻被青逸制止:“他不想看,便不用看了。” 說罷將掌柜轉(zhuǎn)過身,讓他背對客棧。手掌一碰到掌柜的身體,就發(fā)現(xiàn)他雖然看似平靜,實則身體在微微顫抖。發(fā)現(xiàn)青逸將自己又轉(zhuǎn)了回來,掌柜將眼皮掀開一條小縫,發(fā)現(xiàn)青逸正看著面前的客棧。 青逸余光瞥見掌柜那偷窺自己的眼睛,對冷肅道:“頂樓最后一間屋子看不見在做什么,我們進去看看吧?!?/br> 冷肅望著青逸那張萬年不變的面癱臉,讀出眼中的狡黠,也點點頭道:“進去也好,正好瞧瞧到底是什么在裝神弄鬼?!?/br> “別進去?!备墒菡乒裢蝗话l(fā)聲,手還拽住青逸的衣袖。 冷肅見他微微側(cè)身,顯是想要轉(zhuǎn)身阻止二人卻又不敢太過頭。他玩心大起,故意說道:“為何不能進?不過是一些魑魅魍魎之徒,吾等心正之人,夜半不怕鬼敲門,又何必怕這些東西?!?/br> 他本以為干瘦掌柜會說出些什么內(nèi)情來阻止他們,誰知掌柜在方才焦急了一下后便恢復(fù)了平靜,死氣沉沉地說道:“去之前先把喪葬費留下,小人很窮?!?/br> 冷肅青逸:…… 二人藝高人膽大,自是不怕這些障眼法之類的東西。況且青逸見多識廣,早在前生便已聽過這等奇聞,隱約猜到為何會如此,大概也清楚最后一間屋子內(nèi)究竟是何人。 上浮望山之前他二人或許還不是此人對手,可這七年他與冷肅都成長太多,兩人合力應(yīng)該與那人在伯仲之間。 只是這掌柜出現(xiàn)得有些詭異,他那一身干瘦明顯不是正常瘦下來的,或是常年與陰氣過重的物品接觸而缺少陽氣,或是被人采補過度只留下一絲活路給他,不知他是哪樣。 青逸正猶豫著要管不管此事,只見方才那只夜梟又飛過來,停在青逸頭頂,張開嘴,又要發(fā)出難聽的叫聲。 干瘦掌柜的死人臉終于變色,他隨手拿起一根樹枝就要抽那夜梟,卻見青逸懷中冒出一個毛絨絨的小腦袋。 冷肅臉很寒。 畢方特別開心,它今天一天在主人懷里滾得好舒服,就是剛才差點被大壞人壓扁了。 夜梟剛要叫,就聽見畢方開心地發(fā)出“畢方”“畢方”的叫聲,它一張嘴“谷”…… 聲音還未叫出,就將一道沖天烈焰將那夜梟吞入烈焰中。 54、人間道(七) 畢方燃起的火焰早已超出了人間范疇,逐漸向仙火逼近。靈修與修真者訂立靈魂血契后,會因修真者的境界增長而隨之變強。靈修修煉比起人類要難上許多,有些靈修一生都無法化形成人。它們真元強大,但境界卻很難得到提升,若是與修真者訂立靈魂血契,境界提升速度會比自由時快上百倍,而化形也不再是夢想。 是以就算靈魂血契對于靈修來說極為不公,卻依舊有靈修會與人類訂立血契。不過這些靈修大都是自覺化形無望,選個品性好資質(zhì)高的修真者訂立靈魂血契,以期化形成功。 可畢方作為一個既“年幼”資質(zhì)又好的靈修,訂立靈魂血契根本就是自討苦吃,也難怪青蒼郁悶得只想撞墻。 它現(xiàn)今的火焰直逼九天浴火,雖傷不到青逸及他身上那化作普通長衫的龍鱗甲,卻把貼著青逸的冷肅燒得十分狼狽,至于那只夜梟,早就焦黑了。 夜梟身上的羽毛都被燒成了炭灰,連飛行都無法維持,“啪嗒”一下掉到地上,發(fā)出“……咕……咕……咕……”斷斷續(xù)續(xù)的叫聲,十分凄慘,特別招人同情。 可青逸卻摸著畢方的羽翼漠然道:“做得好?!?/br> 夜梟也不咕了,瞪著大眼睛癱在地上不動。 得了青逸表揚的畢方樂得屁顛屁顛的,對著被燒得縮回手的冷肅“畢方”“畢方”叫。終于把這個大壞人從主人身邊趕跑了,主人是它一只鳥的! 冷肅:他是炭燒呢還是炭燒呢還是炭燒呢? 冷肅的手也被燒得不輕,他修魔體質(zhì),最怕的便是至剛至陽的法力。畢方的烈火帶著還陽泉中九天浴火的氣息,仙火對上不過分神后期的修魔者,誰占上風(fēng)一目了然。雖然冷肅并非弱于畢方,不過畢方屬于突然偷襲,又是從青逸懷里發(fā)出攻擊,冷肅根本沒有防備,一時躲閃不及才被傷到。 有天羅血衣護身,冷肅的手臂并無大礙。只是一雙手被燙傷,皮膚發(fā)紅,并起了泡。仙火的殺傷力并不只是皮外傷那么簡單,一股至陽之氣侵入他的體內(nèi),焚燒著他的經(jīng)脈。 冷肅一邊滿身殺氣地望著畢方,一邊暗暗運起功力化解仙火。 青逸視線從夜梟身上移開,才瞧見冷肅的傷。在他眼中冷肅是比畢方要強的,就算被燒到只要真元護體便不會受傷。誰知冷肅根本未保護自己,只靠著身體硬生生承受了這直逼仙火的熱度。青逸心中暗暗抽痛,他握住冷肅的手,將自己的神力注入冷肅體內(nèi)。 奇怪的是,分明是接受鳳凰傳承的火性神力,卻絲毫沒有傷到冷肅,在將他體內(nèi)的至陽之力化解之余,還有一絲神力留在了冷肅經(jīng)脈內(nèi),與他的真元合為一體。 但凡修真者都會一些治療外傷的法術(shù),青逸手中火光閃現(xiàn),冷肅的手掌很快便恢復(fù)如初。 畢方被青逸無情地丟到地上,冷肅抬腳踢得它滾了好幾圈青逸都沒去理會。畢方委屈地湊到青逸腳邊,用腦袋蹭著他的腿,發(fā)出“啾啾啾”的可憐巴巴的聲音,倒與旁邊裝死的夜梟神形相似得很。 青逸不為所動,緊緊攥著冷肅的手道:“再敢傷他,便尋個寒潭把你丟進去。” 他對畢方是喜愛的,可冷肅是他的底限,畢方再胡鬧,傷到冷肅身上他絕不饒它。 冷肅的確被燒得不舒服,但那種小小的傷根本不值得他注意。當(dāng)年在青樓楚館之時,被那護院打得遍體鱗傷,差一點連脊骨都被打斷,終生殘廢。那時他整整在柴房里躺了三個月才能勉強爬起來,若不是鴇母覺得他死了便賺不回來賣身錢,絕對會任由他自生自滅。相比較而言,這種小傷根本不值得一提,可青逸卻如此在意,讓他心中充滿期望。 冷肅可以確定,青逸心中是有他的,只是欲太淡泊,無法將這份感情付諸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