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肅堅定地說著，在青逸心中刻下承諾。

    51、人間道（四）

    青蒼引著四個功力極高的靈修與青逸冷肅一同去了鎮(zhèn)魔淵，同他一起剛好金木水火土五行的五個靈修。青逸雖知曉如何轉(zhuǎn)移陣圖，卻沒有足夠的功力。好在此處靈修功力足夠，有它們做后盾，便沒有了后顧之憂。

    到了鎮(zhèn)魔淵青逸不由微微愣了一下，不想此處正是一線天之處。他搜索腦中記憶，才發(fā)現(xiàn)原來一線天的形成就是為了這鎮(zhèn)魔淵。兩座峰體的靈氣在一線天內(nèi)匯聚后進(jìn)入封魔陣，常年為封魔陣提供靈氣，也難怪他們一路上來只遇到畢方這個傻孩子。

    青蒼原本的想法就是開啟還陽泉，將還陽泉的水從一線天釋放到鎮(zhèn)魔淵中，這樣其內(nèi)含的神力便會與封魔陣融合，繼續(xù)封印窮奇。

    冷肅早就在六合鏡內(nèi)便知曉此事，只是七年前他只顧著想一線天可以進(jìn)入棲鳳山，將窮奇之事忘在腦后。也不怪他，九百年的記憶，又見識了那么多世界的奇異，怎么可能還會記得那點小事。

    當(dāng)日與青蒼對峙之時，電光火石之間冷肅想起了窮奇，也想到六合鏡極有可能放出窮奇。便因此救了青逸，與青蒼成就師徒之情。

    七年來窮奇都是安分守己的，誰知此時幾人才到一線天前，山體便不斷晃動，鎮(zhèn)魔淵下傳出凄厲的吼叫聲，那只洪荒巨獸在鎮(zhèn)魔淵下瘋狂掙扎著，仿佛馬上就要沖破重圍。

    “奇怪，”青蒼一臉嚴(yán)肅，“七年間都安分守己，為何偏在此時掙扎？莫非是察覺到吾等要將其重新封?。俊?/br>
    “不對，”冷肅搖頭道，“我們還什么都沒做，是否成功我們都不知道，它更不可能知道。況且這七年間我數(shù)次攜六合鏡來此，也沒見它發(fā)狂過。”

    青蒼回憶窮奇數(shù)次發(fā)狂，都是在青逸與冷肅進(jìn)山之后，七年間無動靜，七年后青逸蘇醒與他們來封印時，窮奇便發(fā)狂掙扎。

    青逸……

    青蒼視線掃過青逸平淡的臉，莫非窮奇從一開始針對的人就是青逸？

    不對。不管預(yù)言有多失真，有一點卻是真的。天狼服六合，方能釋放窮奇。窮奇一定是因為感受到天狼星和六合鏡的氣息才會如此掙扎，想要里應(yīng)外合沖出去。冷肅命主天狼沒錯，那為何這七年間無論冷肅多么接近鎮(zhèn)魔淵它都沒有反應(yīng)，偏偏青逸一來……

    原來如此！青蒼眼中一亮，并非冷肅也并非青逸，而是冷肅與青逸兩人共同引起了窮奇的注意。天狼自古都是雙星，白澤石也有預(yù)示，雙星遇才會服六合。

    難怪冷肅這等冷心冷肺之人會對青逸死心塌地，天狼雙星的吸引力，是常人根本無法體會到的。不過照白澤石上的預(yù)示所言，一定是要雙星匯聚才足以服六合。青蒼理解這匯聚不是雙修了便是一方吸收了另一方的魂魄，可現(xiàn)在哪樣都沒有發(fā)生，為何冷肅會收服六合鏡？

    青蒼不知道，那日青逸助冷肅修成分神期時，可是耗盡了自己一身功力的。雖達(dá)不到雙修的程度，但也足以應(yīng)和預(yù)言中的雙星匯聚了。

    不過，冷肅現(xiàn)在還并不是完全的天狼。盡管天狼星已經(jīng)開始發(fā)亮，但那是因為青逸的功力。一旦兩人雙修后靈rou結(jié)合，天狼獲得雙星之力，才會真正勢不可擋。

    冷肅修成分神期那日天空中紅光耀眼算什么，前生冷肅與青逸雙修那一日，天狼遮月，就連月光都被天狼星的光芒所掩蓋住。

    也就是說，冷肅現(xiàn)在氣運還未達(dá)到頂峰，只有真正與青逸雙修或是完全吞了他的元神，天狼星才會大放異彩。

    而窮奇也是如此。青逸昏迷后，伴星光芒黯淡，冷肅一人不足以支撐天狼之力，窮奇對他根本就沒有感應(yīng)。直至此時青逸完全蘇醒，雙星重逢，窮奇才真正察覺到強大的天狼之力，又開始掙扎起來。

    它一直在等著一個預(yù)言，等著自己命定的主人來救它。

    可惜，冷肅并非它的救世主，而是索命鐮刀。

    青逸掌控全局，他一方面示意冷肅站在陣外喚出六合鏡，另一方面讓青蒼等五位靈修按五行相克的位置站好。自己則是站在陣眼處，約定號令，與五位靈修一同施展功力。

    真元一出青逸便立時察覺到自己的身體與以往不同之處，過去的身體確是皮囊，只是容納元嬰和靈魂的道具?？涩F(xiàn)在他覺得整個身體都是元嬰，整個身體都是真元，天地與他的身體合為一體，與過去那種僅僅是意念相交的感覺決然不同。用通俗一點的說法就是，過去天地只是被他哄得心情好借他一點靈氣，而現(xiàn)在他就是天地的一部分，取自己的靈氣便是探囊取物。

    不過這并不代表他可以抽取整個人界的靈氣，畢竟一部分和整體差得很遠(yuǎn)。

    可是生生不息這點青逸卻是可以做到了。過去失了rou身便只能修散仙，若尋不到至寶恢復(fù)rou身，九次天劫過后便再無出路?？涩F(xiàn)在的青逸，即便是rou身盡失，只要還有一絲元神在，都可以重塑rou身。

    上古封神一役中太乙真人還需用蓮花為哪吒塑身，雖然那已是神界手段，可那時無論哪吒還是太乙真人都未封神，所以還需借用蓮花做媒介。而青逸現(xiàn)在若是想要重塑rou身，卻是什么都不需要，只要能夠引動足夠的天地靈氣即可，

    這便是在萌嬰期之上的混元境。

    修神分為念丹、萌嬰、混元、古虛、實意、湮滅、真我、圣蒙、本源幾個境界，前部分與修真大同小異，可萌嬰期后便大不相同了?；煸持v究的是混元一體，根本不會存在元嬰這種物事，此時天地萬物混元一體，世界皆為吾，而吾又是世界。這與修真境界中講究的山不是山，水不是水有異曲同工之妙，卻又有微小的差別。

    不管怎樣，青逸只覺得全身有用不盡的真元，盡管他自己清楚功力比當(dāng)年渡劫時弱上許多，可他總覺得自己比那時要強大。這并非是此時的青逸真的能敵得過渡劫期修真者，而是在境界上，他已經(jīng)高出渡劫期了。

    他按照腦海中的記憶用自己的神力布置陣圖，五大靈修的功力順著他神力的指引緩緩進(jìn)入陣圖中，霎時間腳下地動山搖，仿佛整個棲鳳山都要被連根拔起。

    “穩(wěn)住，只是陣法在移動，并非棲鳳山根基不穩(wěn)?！鼻嘁菀娢宕箪`修都露出焦急之色，連忙提醒道。

    唯獨冷肅不慌不忙，面色沉靜地將真元注入六合鏡中。如果有人看到，會發(fā)現(xiàn)那透明的鏡子愈發(fā)虛幻，而且在無限放大，大到要將整個棲鳳山裝入其中。

    隨著真元的注入，震顫越來越劇烈，明明腳下已經(jīng)天翻地覆，可棲鳳山卻絲毫不受影響，依舊穩(wěn)穩(wěn)地扎根在地面上。

    青蒼幾個靈修這才放下心來全力行事，只聽得窮奇嘶吼聲越來越大，既是憤怒，又是悲鳴。

    其余人聽不懂它在吼什么，冷肅卻是眼角一跳。

    十分奇異地，他聽懂了。并非是懂得了窮奇的語言，而是窮奇的情緒毫不保留地被他的內(nèi)心解讀了。

    窮奇在哀鳴，在悲傷，在指責(zé)他的背叛。

    冷肅面前仿佛升起一副畫面，畫面中棲鳳山一片血海，無數(shù)靈修被他收入六合鏡中，化成六合鏡的靈氣供他驅(qū)使。而那日見到的丑貓的放大版在他身邊，為他擋下白虎白破的瀕死一擊，隨后親昵地用頭蹭著他的掌心，仿佛在撒嬌般。

    而那這七年間幫了他無數(shù)忙，教過他許多如何用最小的真元造成最大殺傷力功法的白破，奄奄一息地倒在地面上，身邊是騰蛇、黃鳥與雪狼的尸體。它們一臉恨意地望著自己，而那穿著血衣的自已，毫不留情地祭起六合鏡，將它們收入鏡中。

    這座他自由自在生活了七年的棲鳳山，塌了；救了青逸一命的還陽泉，枯了。地動山搖之后，天地間只剩他與窮奇，站在一片廢墟之中，殘忍地笑著，望著腳下靈修們的尸海。

    那里沒有青逸，沒有善意的靈修，只有他自己，殘忍狠毒孤傲的自己。

    原來，他真的是墮天之人。

    冷肅狠狠地攥緊掌心，毫不留情地繼續(xù)放大六合鏡，見青逸與五大靈修將陣法轉(zhuǎn)移，立時祭出六合鏡，將封魔陣與窮奇牢牢困在鏡中！

    收陣入鏡時他還能聽到窮奇絕望的嘶吼，最后時刻窮奇將它億萬年的等待及期盼都傳遞到了冷肅腦海中。

    然而冷肅心硬如鐵，仍是毫不猶豫地將窮奇封印。只是在窮奇最后入內(nèi)之時，冷肅學(xué)著它的法子，傳過去一句淡淡的話語——

    我不是墮天，也不想墮天。如果必要犧牲一方，那么我只能守護這棲鳳山的靈修。

    是我負(fù)你，是我欠你?？删退闳绱?，也要遵循本心。我不信命，也不信天。就算修魔成魔，他也不會墮天，不會毀了這個世界。

    收服窮奇那一刻，冷肅眼中血紅一片，帶著紫光的眼眸定定地瞧著青逸，瞧著這個給了他世界，改變他世界的人。

    血色中他看見青逸緩緩走向他，伸出手為他擦去額上的汗珠，萬分平靜仿佛只是例行公事般問了一句：“沒事吧？”

    血色漸退，冷肅清楚地看到青逸的身影，點點頭道：“沒事?！?/br>
    前方的路只有一條，他看得很清楚。

    52、人間道（五）

    冷肅和青逸為了尋找他缺失的魂魄離開了棲鳳山，青逸與棲鳳山中靈修并不算熟，不過畢方是要跟著他走的，以至于他們都到山腳下了，還有一群靈修依依不舍地望著畢方，淚眼汪汪地看著青逸，一雙雙大眼睛中明確表示著“再多呆一段日子吧，我們不介意養(yǎng)你們一輩子”的意圖。當(dāng)然，一切都只為了畢方。

    只可惜畢方那沒良心的孩子，因為能站在青逸肩膀上正高興地沖著冷肅耀武揚威呢。小屁股扭來扭去，要不是冷肅正忙著與其他靈修告別，就算不能烤鳥吃也能將它屁股上那幾根毛揪下來。

    青逸身邊圍著的靈修多，冷肅的也不少。這七年他與棲鳳山上的靈修有了很深的羈絆，許多靈修都喜歡他敢于胖揍青蒼的大無畏精神，覺得他是人類中的純爺們兒！

    那只叫白破的白虎更是用大爪子拍著他的肩膀說道：“下次見面的時候，你起碼要把虎魄靈訣修到四象化神的境界，我也努力化形，到時候我們好好打上一架。”

    冷肅不冷不熱地回應(yīng)，眼中卻是從未有過的柔和。

    一群靈修在山腳下與兩人膩歪了足有一個時辰，他們還沒能走出一步。眼看就快天黑了，黃鳥眼珠子一轉(zhuǎn)，站在騰蛇腦袋上說：“天都黑了，明天再說吧?！?/br>
    同時將意念傳給騰蛇：“今天晚上弄點迷藥來，讓他們躺上一兩年再走。”

    原本心眼就多的黃鳥，這七年已經(jīng)被冷肅那“兵不厭詐”“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的理論給帶壞了！騰蛇一邊腹誹人類太無恥了，一邊暗暗傳令手下的靈修小弟們?nèi)ニ鸭芊诺剐拚嬲叩亩舅帯?/br>
    拉扯之下他們又要留下一晚，青逸摸著畢方的頭看著冷肅，冷肅剛想辭別靈修們，就聽見天空傳來一陣暴喝——

    “都拉拉扯扯像什么樣子！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修行之路，人類不能呆在棲鳳山上，讓他們留在這里已是破例，窮奇除去便不能再留了！”

    青蒼巨大的聲音響徹棲鳳山，靈修們紛紛在底下嘀咕，利用完了就趕人走，青蒼大人一定是活得太久學(xué)會人類的卑鄙了，人類真是太無恥了！

    無恥的冷肅青逸：……

    青蒼心里那個悔恨啊，他當(dāng)初怎么就一時不慎收了冷肅這么個徒弟呢？他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白眼狼??！呃……雖然用人類的卑鄙來形容有點對不起白眼狼，但雪狼那家伙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就當(dāng)白眼狼和它是一家的吧。

    自從默認(rèn)冷肅為徒后，那小子從來沒叫過一聲師父不說，還總是打他出氣。好容易封印窮奇幫棲鳳山做出點貢獻(xiàn)，卻全都被他討回來了！

    青逸進(jìn)山的時候穿的是一件灰布麻衣，到還陽泉里就成灰燼了，結(jié)果他走的時候穿的是什么？龍鱗甲?。±涿C那小子把青蒼辛苦積攢了萬年的龍鱗制成的龍鱗甲給扒下來送給青逸了，因為他沒有衣服穿！

    青逸來的時候手里一件像樣的法寶都沒有，結(jié)果他走的時候，手上帶著靈犀環(huán)，腰間纏著玉樹腰帶，身側(cè)掛著熙和寶劍，懷里的儲物袋中滿滿的都是棲鳳山上的天才地寶！冷肅太不客氣了，說什么青逸怎么也是接受了鳳凰傳承的人，應(yīng)該算是棲鳳山的新主人，拿點自家的東西不算什么……

    青蒼心在滴血，趕快走吧。今晚要是又留一夜，說不定他就得放血出來幫冷肅那小狼崽子淬煉寒狼爪了！

    盡管底下靈修怨言頗多，但青蒼多年的威信還是在的。他話一出口，便沒有人再強留二人了，他們很輕松便走出了棲鳳山。

    離去的那一刻冷肅突然停住腳步，青逸回頭望他，只見那不敬天不畏地不尊君不愛親的冷肅，彎下那高貴的膝，對著天上青龍跪了下來。

    “冷肅爹不親娘不愛，天不佑地不護，時至今日，唯有一師不顧冷肅墮天之命傾力傳授。今日冷肅修成下山，望師父受徒兒一拜。”

    說罷低下那冷傲的頭，深深磕在地面上，再抬起頭時，泥土染黑的前額。

    一拜師父不棄劣徒；二拜棲鳳山靈修傾心相待；三拜七年回護之義。

    冷肅跪下那一刻，棲鳳山的靈修都沉默了，整個山上再無一絲聲音，只有一雙雙眼睛凝視著這個已經(jīng)足以頂天立地的男人。青逸在背后看著他，一時間心潮涌動，想要摟住這個依舊是個渴望關(guān)愛的少年，給予他自己的一切。

    可也……僅僅只是想罷了。

    沉默了許久后，才聽得青蒼在空中發(fā)出一聲輕斥：“滾吧?！?/br>
    冷肅唇角微微勾起，對著青逸伸手，接過一道靈符，飛向青蒼。

    “冷肅知曉師父不日便將飛升靈界，屆時一定要呼喚徒兒，哪怕遠(yuǎn)在天邊，我也會來為師父踐行?！?/br>
    青蒼利爪接過飛揚符（少陽宗獨門靈符，傳遞緊急信息用的，元嬰期以上的弟子都會做），龍須飛舞，卻再也發(fā)不出聲音。

    冷肅向山上靈修一拱手，再不說話，握起青逸的手向遠(yuǎn)方飛去。青逸甩了一下手，卻被冷肅更牢地抓住，便隨他去了。

    他們走后許久，靈修們依舊不出聲地望著那已經(jīng)消失的背影。不知過了多久，天上掉下一滴滴巨大的水滴。棲鳳山是鳳凰雙神棲息之處，靈氣不缺水源不斷，卻從來沒有下過雨，因為鳳凰不喜水。

    而今，天上下起瓢潑大雨，龍之力帶動天地靈氣，水汽布滿棲鳳山。

    青蒼，落淚了。

    火性靈修紛紛躲在自己制作的結(jié)界中，望著天上淚眼婆娑的青龍，心里同時冒出一句話——

    連青蒼大人都被蠱惑了，人類真是太卑鄙了！

    與來時那凄慘絕望相反，青逸和冷肅可以說是滿載而歸，身體痊愈，法力倍增，獲得火性靈修一個，六合鏡收服上古兇獸一只，以及行囊內(nèi)無數(shù)天才地寶。而他們付出的，是冷肅一顆真心。

    感情與物質(zhì)不能放在天平上衡量，但在青逸眼中，這許多旁人搶破頭的寶物，都比不上冷肅那一跪三拜。那代表著今生今世血公子再不會是當(dāng)初那個孤單殘忍的天狼，盡管今世他依舊修魔，今世他還是收服了六合鏡，但他卻不再孤獨，不再悲傷。

    握著青逸手掌的手心是那般熾熱，再不是過去那冰冷，冷肅的心熱了。這世間有了讓他心熱之人，也由他心甘情愿愛護之人。

    冷肅能有朋友有師父他很欣慰，可心中那淡淡的悵然又是什么呢？青逸單手撫心，不明白心中為何如此想法。明明為他高興，明明希望他喜愛這世界，可當(dāng)他真的走出只有自己的世界后，為何會覺得這般不甘愿？

    大抵是兒大不中留的感覺吧，每一個父親都是笑著看自己的孩子成長，卻又舍不得他離開自己的羽翼。

    一定是這樣。

    冷肅不知青逸在心中給自己的定位，就算他知道也不會在意。無論青逸現(xiàn)在想什么他都不會當(dāng)成他的真正想法，一切都要等青逸找回魂魄才算真正開始。到那時他會將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思戀毫無保留的告訴他，而之后……

    青逸不會拒絕他，倘若真的拒絕，他就再表白一次，再拒絕就再表白，直到青逸答應(yīng)為止。修真無歲月，冷肅耗得起。

    兩人飛了一段時間后，夜已經(jīng)深了。盡管可以繼續(xù)趕路，但兩人都沒有什么急事，夜里趕路畢竟不算安全，還是打算歇息一晚明日再趕路。

    冷肅選了個野店附近降落，攥著青逸的手進(jìn)了客棧。

    “一間上房?！崩涿C興沖沖地對掌柜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