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梵聲:“……” 她這才想起去看自己的自行車,刺喇喇地橫在地上,鏈條斷了,車輪子也滾到了一邊,摔得比她還慘。 人破車亡,這是什么人間慘劇吶? 她果然拿了苦情大女主的劇本。 “不用你管?!彼V弊樱厍黄鸱?,氣息更不順了。 “說了多少遍了,我爸媽是我爸媽,我是我,但凡我想做的事兒,他們根本攔不住我?!鄙倌甑氖掷@到梵聲身后,握住她腰,猛地用力,直接把人抱上車。 他的眼睛很亮很亮,眼里盡是溫潤的光吶! 第14章 第14根繩索 撩人不自知! 謝予安先在附近找了家修車店修理聞梵聲的自行車。 老板看到這輛慘不忍睹的自行車,再看看同樣狼狽的梵聲,忍俊不禁,“小姑娘,你這是撞哪了,撞這么狠?” 梵聲也是一臉郁悶,“一不留神留撞樹上了?!?/br> 老板:“……” 這年頭能撞到樹上的也是神人呀! 修車店門口有個水池,水龍頭上綁著塑料水管,老板平時還會給人洗車。 梵聲一看到水池,立馬走過去,擰開水龍頭,清洗自己的手和臉。 她一邊搓手,一邊問:“老板,這車能修嗎?” 老板:“修是能修,要換鏈條和輪子。你這車看著也挺舊了,依我看干脆別修了,直接買輛新的得了?!?/br> “我都高三了,還有一個多月就高考了,將就騎騎,犯不著買輛新車?!?/br> “今天是修不好了,明天來取吧?!?/br> “行吧,那我明天下午來取。” 把自行車安置好,兩人還沒吃晚飯。在修車店邊上找了家小飯店吃飯。 鑒于梵聲這副形象,但凡上點檔次的飯店她都進不去。只能路邊攤湊合湊合。 她倒是不在意,就是得委屈謝公子了。這人從沒吃過路邊攤,又有潔癖,肯定吃不慣。 路邊的小店,昏暗搖曳的白熾燈,蠟黃的墻壁,店里擁擠著擺四五張小方桌,滿是雪花點的黑白電視畫面撲閃,幾個農民工端坐一旁,嘴里全是沒營養(yǎng)的話題。 四周濃煙滾滾,喧鬧嘈雜。 謝予安光凳子和桌子就擦掉了半包紙巾。 擦了這么多遍,還是覺得不干凈。 滿是油光的長凳,他如論如何都坐不下去。眼看著就要霍霍接下去的那半包紙巾。 “行了,別擦了,擦多少遍都一樣!”梵聲一把奪過謝予安手里的紙巾,“我每天過的就是這種生活,你跟我吃飯就必須習慣這樣的路邊攤?!?/br> 少年倏然一怔,心理防線頓時卸了大半。 梵聲再也不是當初那個一擲千金的聞家小公主了,現(xiàn)在她每天都在泥里打滾,過的就是最底層的生活。要想抓住她,他首先就要融入她的生活。 這么一想,眼前這張藏污納垢的小方桌也給看順眼了。 一人點了份炒年糕。 梵聲愛吃辣,她那份加了不少辣椒面。謝予安飲食清淡,不止不加辣椒,連醬油和味精都很少放。導致他的那份年糕特白。 從中午到現(xiàn)在顆粒未進,梵聲早就餓得前胸貼后背了。 人在餓的時候哪里還顧得上形象,大快朵頤,干飯就完事了。 謝家家教嚴明,對小輩的言行舉行都有嚴格的要求。餐桌上的禮儀自然也少不了。 謝予安自小就養(yǎng)成了食不言寢不語的習慣,吃飯總是慢條斯理的,姿態(tài)特優(yōu)雅。 在這樣鬧哄哄的路邊攤,這人愣是吃出了五星級大飯店的優(yōu)越感。 “謝予安,今天謝謝你來救我?!辫舐暟侵P子里的年糕,面露感激。 頭頂燈泡昏黃,照得少年的臉都溫潤了,柔化了一般。 在她孤立無援的時候,他好像是她最后的底牌。 他半低著頭,下頜線冷峻又優(yōu)雅,冷不丁道:“你突然這么客氣,我會不習慣?!?/br> 梵聲:“……” 謝予安吃不慣外面的東西,那份年糕嘗了幾口他就撂筷子了。 對面的人倒是吃得挺歡快。受她母親的影響,她打小就喜歡吃路邊攤,那些燒烤麻辣燙是她的最愛。 剛才年糕被端上桌時,她用皮筋隨意扎了個低馬尾,天鵝頸修長漂亮。 梵聲頭發(fā)到肩膀下面,她平時很少扎,一直任由它披散著?,F(xiàn)在頭發(fā)束起,整張臉都顯露出來了,瓜子臉尖俏,襯得人也非常干凈清爽。 謝予安沒管住自己的眼睛,多看了兩眼。 梵聲抬頭,兩人的視線撞上,他又立刻撇開了。 喜歡一個人眼睛是藏不住的,滿眼的欣賞,滿眼的歡喜,喜怒哀樂全圍著她打轉。 全天下的人都看得出來,就她不知道。 謝予安:“我打算考清華?!?/br> 梵聲沒抬頭,“清華好啊,那么牛逼的學校。” 以謝予安的成績,清華根本不成問題。 少年安靜地看著對面的人,眼神誠摯,“梵聲,跟我一起去北京吧!” —— 解決完晚飯,謝予安再送梵聲回家。 雨里起了霧,路燈的光線搖搖晃晃,更添幾分朦朧。一層細雨隔開視線,整座城市隱匿在斑斕雨霧中,只剩下一抹細小的剪影,燈火迷離。 摩托車疾馳在寬闊的大街上,夜風鼓滿衣裳,梵聲的長發(fā)胡亂吹,張揚又凌亂。 同樣的細雨拍打在臉上,梵聲竟不覺得冷了。 她輕輕抓住謝予安的衛(wèi)衣,兩人隔著安全的距離。 長街到底,摩托車拐入一條僻靜的小路,路旁全是櫻花樹。 四月正是櫻花的花期,樹樹粉白,落花滿地。 少年脊背寬厚,白色的衛(wèi)衣被暈暖的路燈灼染出暖調的黃。 看看他干凈的衛(wèi)衣,再看看自己身上慘不忍睹的校服。梵聲成功地起了壞心,突然一把抱住謝予安的腰,身體往他后背用力一蹭,企圖將校服上的黑泥全數(shù)蹭到他身上。 這個動作太過突然,謝予安只感覺到有兩團柔軟的東西猛地擦過自己的后背,像是有電流在他身體里四下流竄,讓他全身的神經(jīng)都繃直了。 渾身僵硬,不能動彈。 意識到這團柔軟出自何處,一瞬間臉爆紅,耳根都給燙熟了。 “哧……”輪胎摩擦路面,噪音刺耳。 他下意識摁下了剎車。 摩托車頃刻停在櫻樹下。 梵聲毫無防備,上半身驟然前傾,整個人又撲向了謝予安,重重的一下,比之前還軟,觸感也更為清晰可感。 謝予安:“……” 長風忽起,落櫻紛紛。 “謝予安,你干嘛突然停車?”梵聲氣急敗壞,擰起眉毛。 少年扭頭看她,眼神根本不受控制,自發(fā)飄向了她的胸口。 寬大的校服傍罩著,里面是純白貼身的t恤,領口拉垮,一小截白皙漂亮的鎖骨直接暴露在他的視線中,往下風光更為旖旎——曲線玲瓏,溝壑起伏,惹人遐想。 十八九歲,正值熱血沸騰的年紀,對異性充滿了想象。男生之間傳播毛片,早戀現(xiàn)象層出不窮。班上那群男生私下經(jīng)常聚在一起討論女生的身材,謝予安從來沒參與過。他對這些話題根本就不感興趣。 但是有一次他從這群人嘴里聽到了梵聲的名字,他們不懷好意地用到了“大.奶”這樣惡劣的詞語,眼神還一直有意無意地往梵聲的胸口瞄,粗鄙又惡心。 他的拳頭一下子就硬了,擼起袖子直接招呼過去。 那是他第一次在學校打架,以一敵五,他居然沒落下風,跟他們打了個平手。 就是結局有點慘,被班主任老吳罰了三千字檢查。 那是謝予安第一次注意到梵聲的“好身材”,發(fā)育地很好,曼妙玲瓏,將校服撐得鼓鼓囊囊的。 冬天穿得厚不覺得,一旦到了夏天,單薄的校服半點都遮蓋不住。 當天夜里謝予安就做了羞恥又甜蜜的夢,夢里全是梵聲的臉,她軟綿綿地喊他的名字。醒來后床單濕了一大片,乳白色黏膩的液體讓他面紅耳赤。 他對梵聲的心思也是從那個時候有了微妙的變化。 他唾棄那群男生總是不懷好意地討論女生的身材,可他自己又可恥地步了后塵。他也會時不時盯著梵聲的胸口看。隔著校服,他總能看到里面印出兩條細細的肩帶,有時是白色的,有時是黑色的,有時又是粉色印著愛心的……偶爾肩帶松了,她還會偷偷找白伊瀾給她扣上。 他會不自覺地想象它的形狀,它的大小,以及它的觸感……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甚至會想著梵聲的臉解決生理需求。 欲望無窮無盡,出于本能,原始又罪惡。 而這些梵聲什么都不知道。她如果知道了一定會認為他是變態(tài)。 這些他只對梵聲做過。他對她的渴望從未停止。 謝予安覺得眼熱,眼里某些情緒幾乎噴薄欲出,又被他死死壓制住。 她鮮活明艷的臉,想摸;嫣紅水潤的唇,想親;她這個人,想擁有。 “怎么不說話?”梵聲奇怪地看著他,“沒事干嘛停車?” 少年暗自吸了一口氣,沉聲警告:“坐好,別亂動。” 梵聲盯著他后背那一大片污泥,頓時有些心虛,這人莫不是察覺到她故意把臟東西蹭給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