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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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僅僅經(jīng)過半個月,水泥已經(jīng)成了番茗、慶平縣的明星商品。 運送水泥的車經(jīng)常會經(jīng)過位于兩縣之間莫瀾縣,莫瀾縣縣令知道才上任沒多久的慶平縣和番茗縣是好友,一開始還感慨,都當(dāng)官了也能這么互相往來,果真情比金堅。 但是時間一長,莫瀾縣吳大人就覺得不對勁兒了,讓人一打聽,好家伙,慶平縣發(fā)現(xiàn)了一種好東西,在那墻面上抹一層,晾干之后就跟石頭一樣堅實。 這可太是個好東西了。 吳大人趕緊叫人收拾東西,去拜訪慶平縣,他這縣里有一條由北向南入海的河,平均寬十幾米,有些河段就特別容易在夏秋雨多的時候決,如果能跟慶平縣買幾袋子那種叫水泥的好東西,這一大隱患便解決了啊。 當(dāng)吳大人揣著激動趕到慶平縣時,就看見在他記憶中窮的連城墻都是土坯壘的縣城外,添了一座高大的石柱門欄,門里門外都是忙忙碌碌的人群。 那些進進出出的人大部分都是灰撲撲的,卻每個臉上都咧著一個大大的笑容。 吳縣令看著依然破舊的城門,默默念道:“慶平,這是要起來了啊?!?/br> 這時率先前去打聽的仆從回來道:“大人,我剛問了問,他們這里還燒青磚,一文錢能買兩塊,比府城的還便宜?!?/br> 聽見這話,吳縣令也沒怎么驚訝:“水泥這樣的好東西都燒出來了,就更別說青磚了?!?/br> 說話間,他已經(jīng)來到高大的石柱邊,敲了敲,自言自語道:“這是用水泥抹的?真跟石頭一樣?!?/br> 兩邊都站著蘇栩派來的差役,便有一人上前解說道:“正是的,磚面、土面都可以用水泥抹,只是若是土面的,之前要把土面捶實。我們這里還有瀝青、煤渣,是鋪橋修路最好的東西,您可以進里面去仔細(xì)問一問?!?/br> 吳縣令挑挑眉:“里面有專門講解的?” 差役道:“也不是,就是里面的都是懂這個工匠,他們講得更仔細(xì)?!?/br> “那這些工匠你們是從哪兒找的?”吳縣令裝作隨意地問道。 差役也像是沒防備地回道:“不是哪兒找的,他們一開始都是種地的,我們大人雇了來做工,親自教的?!?/br> 說完,腦袋已在不自覺的驕傲心情昂了起來。 吳縣令覺得有些酸,這樣好的東西,怎么就給慶平縣得了。 不過不管再怎么酸,他還是得進去買。 慶平縣這個水泥作坊比一開始的時候擴大了好幾倍,一天生產(chǎn)的水泥完全能供得上周圍幾個縣的需求。 吳縣令在里面轉(zhuǎn)了一圈,定下二十袋子水泥,總共才花了一百多文錢,倒是瀝青比較貴,一桶就需要二十文。 不過被人領(lǐng)著去看了看瀝青路面,吳縣令一下子被驚艷到了,相比青石板路面的成本,鋪一段瀝青路也很低,于是他就買了五桶,想把縣衙外的那一小段路修一修。 這怎么著,也能算是自己的一個政績吧。 想到自己還在算這一點兒的政績,再看看人家才到任兩個月有余的慶平縣,沒法比啊沒法比。 把東西讓下屬裝到驢子拉的板車上,先在城外等著,吳縣令本人則帶著一個穿了便服的捕頭,進了縣城,直到縣衙遞上拜帖。 蘇栩這些天是很忙的,水泥傳出去后,越來越多的人過來拜見,他索性坐鎮(zhèn)縣衙,凡是過來拜見的人都禮貌接待。 沒辦法,慶平縣太窮了,最大的一個富戶就是之前已經(jīng)逃走的蒙主簿。 蒙主簿逃走之后,他就遞了緝捕文書到府城,府城那邊接到后也發(fā)了聯(lián)合緝捕文書,只是人海茫茫,蒙主簿只要隨便找個山頭一躲,要找出來就需費許多功夫。 所以已經(jīng)兩個月過去,但蒙主簿還是個人影子都沒被摸到。 為了能多一些流動資金,蘇栩?qū)f帖子拜訪的別縣富戶很歡迎,他還打算著過幾天到府城宣傳宣傳呢。 于是吳縣令被很客氣地請入縣衙前面的一個大堂中,跟年輕的蘇縣令寒暄了小半個時辰,走的時候留下了二百兩銀子,在慶平縣的水泥作坊中入了一股。 與此同時,水泥成功燒出之日,蘇栩送到京城的加急文書也到了秘書內(nèi)閣。 每個縣令在任上時都有兩次寄加急文書的機會,而大多數(shù)寄出的加急文書都是轄內(nèi)出了控制不了的動亂或是有什么覆滅性的大災(zāi)害。 因此當(dāng)秘書內(nèi)閣看到一份來自兩千里之遙的加急文書時,沒敢停就直接送到皇帝的案頭。 這時,大部分的奏折,皇帝都交給陳綽處理了,太子前段時間又病了一場,已經(jīng)完全喪失了在朝堂中的主動權(quán)。 陳綽率先看完加急文書,然后就一臉喜色地拿去給皇帝看。 皇帝正在聽?wèi)颍妼O兒急匆匆跑來,還以為又有什么不好的事,苦臉還沒拉下來,就聽說道:“皇祖父,那受宴集詩案影響被貶禹州慶平縣的蘇栩,發(fā)現(xiàn)了一種極好的東西……” 很快,店內(nèi)就傳來一陣陣?yán)市β?,緊跟著,就有小內(nèi)侍去宣幾個重臣進宮。 陳綽在宮里待到掌燈才回太子府,一回去自然是先去給身體還沒完全好的太子父親請安。 玉側(cè)妃生的老三臣維意正坐在榻邊,一邊給父親剝橘子一邊搞怪地逗樂,玉側(cè)妃則站在一旁,笑得滿臉溫柔。 陳綽求見的稟告一報進來,這母子兩人臉上的笑意都收了收,溫馨氛圍也一掃而空。 太子似未察覺,對玉側(cè)妃道:“去看看湯燉好沒有?” 什么湯? 玉側(cè)妃捏著帕子的手一緊,太子現(xiàn)在,竟然連打發(fā)她去一邊的借口都找的這么敷衍,終究因為那次陳綽說話的話,對她起了嫌隙。 而眼看著鐵板釘釘?shù)幕饰痪瓦@么飛走了,他竟也只是一開始急了急,給陳綽找些麻煩,現(xiàn)在竟像是完全看開了一樣。 皇位,那可是皇位啊,怎么都不能爭得這么敷衍吧? 陳綽作為人子,卻要越過父親,他就是大不孝,只這一點,便能把他的太孫之位給捋下來。 再過二十年,太子正好上了年紀(jì)精力不濟了,把皇位擅給正當(dāng)年的維意,不是正正好嗎? 為什么就這么退了? 為什么不爭? 玉側(cè)妃往外走時,心里一遍一遍地在吶喊質(zhì)問,與陳綽錯身而過,她看過去一眼,表面笑得很好,眼底卻全是算計。 陳綽進去問過安,沒說兩句話,就被揮退了。 從小兒,父王對自己就沒有多少親近,因此相比較能時刻陪在他身邊的老三,陳綽是半點兒介意都沒有。 他一走,陳維意就低聲嘟囔:“大哥這是有皇祖父撐腰,連給您請安的時辰都一日晚過一日?!?/br> 陳蠡目光有些凌厲地看著小兒子,語氣也是前所未有的嚴(yán)厲:“綽兒是你大哥,以后別讓我再聽到你在背后編排他。還有,你皇祖父不止是祖父,還是天下之主,更不是你能編排的?!?/br> 陳維意從沒被這么訓(xùn)過,眼眶立時就紅了,低下頭不敢說話。 陳蠡心煩,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以前就是眼瞎,被一個女人糊弄了不說,還讓她把好好得兒子給養(yǎng)廢了。 一閉眼就是重病時做的那個夢,繁華的都城處處戰(zhàn)火,城外焦土遍地人丁寥落,而他這個穿著龍袍的小兒子,摘下皇冠,垂頭向一堆胡服兵馬下跪。 雖然只有這么一個場景,陳蠡卻足足心驚好多天,便也不打算再爭了。 如果他堅持下跟兒子爭上對皇父忤逆,以后真把這江山被老三拱手送給夷狄,他恐怕會被陳家皇族除名,更沒有臉面對天下百姓和皇陵的列祖列宗。 陳蠡不想爭了,玉側(cè)妃卻十分不甘心,枕邊人一時沒了斗志,她不知道為什么,卻也不著急,畢竟太子十幾年的太子不是白當(dāng)?shù)摹?/br> 只要能把近日在皇上扶持下頻出風(fēng)頭的陳綽弄下去,那個位子就一定還是她兒子的。 過了幾天,玉側(cè)妃出門去給太子求平安符,在那兒見了鄭無雙。 自從賜婚圣旨被皇家收回去后,鄭無雙的生活就十分難過起來,如果不是她苦苦哀求父親,早就被送到鄉(xiāng)下的莊子去了。 而太孫和蘭家小姐的大婚之后,她更是成了眾人的笑柄,不過一年時間不到,她就消瘦許多,以前給她增色的輕愁之態(tài),現(xiàn)在完全成了苦相。 見到玉側(cè)妃,鄭無雙也沒有多少惶恐,敷衍地見了一禮,就問道:“不知側(cè)妃娘娘給我送信有什么事要吩咐?” 玉側(cè)妃請她坐下來,遞給杯茶到她手上,這才關(guān)心道:“我一直擔(dān)心你,總算給你想了一條好出路?!?/br> “什么?”鄭無雙好久沒被人這么關(guān)心了,面上著急,心里也很受用。 玉側(cè)妃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咱們女人生活著不容易,想要活得風(fēng)光就更不容易了,可是呢,如果能豁得上,什么好日子謀不來。” “側(cè)妃娘娘,我不明白”,鄭無雙道。 “你長得這么好,這臉蛋兒嫩滑,眉眼嬌美,腰身細(xì)得那男人一掌就能握住,還是個才華橫溢的。試問這樣的美人,哪個男人不喜歡?”玉側(cè)妃慢慢說道,“怎么陳綽突然就不喜歡了,他是不是占夠了便宜,又覺得你的家世幫不到他,這才隨便找個借口,和你退了親?現(xiàn)在他頗受皇上看重,會不會就又覺得自己地位穩(wěn)定了,轉(zhuǎn)回頭又想來占你便宜呢?!?/br> 鄭無雙不是個傻子,一下子便明白了這話里的意思,拿帕子掩住唇角,一滴晶瑩的淚珠落下。 玉側(cè)妃笑道:“再過半個月,就是太子妃的生辰,到時,我可以幫你進府去,萬一被人發(fā)現(xiàn)了,你知道該怎么解釋吧。” 鄭無雙站起身感謝:“多謝側(cè)妃娘娘的再造之恩。” 玉側(cè)妃點點頭,眼中笑意更加明顯。 唉,一個品德有虧的太孫殿下,就算太子主動放棄了,他也沒資格接那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