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節(jié)
“我誰也不是,”花敏萱已成功地拉到了后援團(tuán),心中更加有恃無恐,臉上卻仍是楚楚可憐的姿態(tài),面容哀戚,語聲哽咽,“我是一個罪人,我犯下了不可饒恕的大錯,我失去了最親愛的哥哥和嫂嫂,他們都不要我了。大嫂,要不你打我吧?” 她突然高舉起手來,一把抓住了沈心棠的手臂,使勁拉著往她面前湊,沈心棠嚇得趕緊丟開了手中的刀叉,然后順勢托起她,將她扶了起來。 “好啦,你不要再用苦情計啦!”沈心棠嘆息一聲,無奈又悲哀地看著她,“我知道你一直反對我和你哥在一起,你都二十五歲了,也沒正正經(jīng)經(jīng)地交過一個男朋友,說什么不想嫁人,其實(shí)你只不過是暗戀著你哥哥,你不許任何女人和你哥在一起,你只想永遠(yuǎn)霸占著他,可是那是你哥啊,在法律上你們是不被允許的?!?/br> “我都跟你說過多少遍了,”陸白也嘆息著接了過去,眼神里充滿痛苦與憂傷般,“我們只能是兄妹,我們怎么可以在一起呢?兄妹之間是luanlun??!我這一生只愛一個女人,她就是你大嫂!不管你怎么破壞離間,我都不會離開她的!” 一瞬間,情勢逆轉(zhuǎn),那些所有同情花敏萱的看客們都跌破了眼鏡。沒想到她竟然覬覦自己的兄長,而她為了霸占著兄長,所以一直反對兄長和嫂嫂相愛,如此一來,花敏萱所有的聲援力量都頓時消散,許多人都搖頭嘆息著,對她的行為表示大感不解。 剛剛還處于上風(fēng)的花敏萱本來還在暗自為自己的小伎倆得意,此時卻頓時面色大變,沈心棠將她扶起來后便又重新坐了下去,花敏萱一時呆楞在原地,完全沒反應(yīng)過來局勢怎么會陡然轉(zhuǎn)變成這副模樣。 “大嫂!”她喃喃地叫了沈心棠一聲,后者沒有理她,她又轉(zhuǎn)過頭去喊了陸白一聲“哥哥”,陸白連抬眼皮看她一眼都覺得浪費(fèi),他臉上重又掛上了迷人的微笑,和沈心棠自顧自地說笑吃喝起來,仿佛剛才發(fā)生的一幕純粹只是所有人的幻想一般。 他的狐貍反應(yīng)真靈敏啊,從一開始坐在那里無動于衷,到后來他們兩個都被花敏萱套了進(jìn)去,害他們被人明里暗里指責(zé)冷酷無情,陸白差點(diǎn)氣得吐血。他都有點(diǎn)后悔自己做的這個決定了,他本來只是想看花敏萱銳氣盡挫狼狽丟人的樣子,沒想到反而弄巧成拙,這女人竟然舍得下臉面對著沈心棠又是跪又是哭又是求的…… 他還在想著應(yīng)該怎么處理這亂糟糟的一團(tuán),沒想到沈心棠已經(jīng)將計就計地把花敏萱重新帶回了坑里,她成功洗白了自己和陸白的冤屈,而花敏萱則啞口無言地呆立在她自己挖的坑里欲哭無淚。 陸白一想起花敏萱那驚慌失神的模樣就忍不住想笑,同時又大為贊嘆這只平時悶不吭聲的狐貍一旦反擊起來竟然如此暢快給力,果然應(yīng)了那句話叫“會叫的狗不咬人”啊!他和她相處了這么久,竟是第一次看見她有如此威武的一面,陸白心里真是既贊嘆又欣喜。 “大嫂,所以我說知道錯了啊?!被糨嬉呀?jīng)哭紅了鼻子,隨意抹了把眼淚,搓著手朝沈心棠作祈求狀,“我再也不會破壞你和我哥之間的感情了,我也不會再迷戀我哥了,我現(xiàn)在迷上演戲了,我只想當(dāng)明星,你就幫幫我好不好?只要你肯幫我,這樣你也不用擔(dān)心我會和我哥有什么不倫之戀了,我也會有一番大作為,不是兩全其美之事嗎?大嫂,你跟我哥說一聲唄,讓我哥幫我這一次好不好?” ☆、第275章 成交 ☆ 她臉上掛著淚,分明是悲戚哀傷的神色,卻又要涎著臉,強(qiáng)露出歡顏向沈心棠百般哀求,那模樣要多滑稽便有多滑稽。 “這件事我可作不了主,你哥他……”沈心棠抬眸看了一眼對面的陸白,強(qiáng)忍著一腔笑意說道,“他從來不聽我的話的,即使你那么害我,他也只是和你斷絕關(guān)系,而不是打斷你一條腿,可見他心里還是護(hù)著你的。你們兄妹情深,你還是自己去和他說吧!” 簡簡單單地,合情合理地,又將皮球踢到了陸白那邊。 花敏萱巴不得有這一聲,于是她趕緊小跑至陸白身邊,半蹲下身來,將一雙柔若無骨的小手輕搭在他腿上,瞪著一雙如霧如露的眼睛可憐兮兮地瞅著他,帶著nongnong的哭腔說道:“哥,你就幫幫我這一次吧!如今在我面前只有三條路可以選:第一,你幫助我這一次;第二,假如你不肯幫我,那就和我相愛好不好?” 沈心棠微微吃了一驚,嘴里正嚼著牛rou的動作停了一停。她從桌面上看不到花敏萱的情況,但那聲音卻是酥軟入骨動人心弦的,那樣脈脈含情的語調(diào),真正是令在場聽到的男士們熱血沸騰。 “第三條路是什么呢?”陸白卻不動聲色地將擱在他腿上的一雙嫩白小手給拂開,臉上閃過一抹厭惡的神色,賞賜一般瞥了她一眼,慢條斯理地問道。 “死路一條!”她臉上綻開一抹絕望的笑,雙眼睜得大大的,帶著一種近乎bt與瘋狂的神情,“我不能活,大家就一起同、歸、于、盡!” 說時遲,那時快,她猛地站起身來,變魔術(shù)般從腰間摸出一副手銬來,趁他不備抓住他的手,咔嚓一聲,竟是將他的左手給銬住了,接著又是咔嚓一聲,另一只手銬又扣住了自己的手腕。 “從現(xiàn)在開始,我們將緊緊捆綁在一起?!彼Я颂?,亮了亮那副閃著冷光的鋼質(zhì)手銬,臉上是說不出的得意,“不管你去到哪里,無論你要做什么,你都必須帶著我,吃飯睡覺上廁所,我們時時刻刻都要在一起呢?!?/br> 這一下,真是出乎全場所有人的意料,連陸白也目瞪口呆地盯著她。 “你這手銬從哪里來的?”他沉下臉來,右手朝她面前一伸,“鑰匙呢?” “哥,你就這么沒有人情味嗎?”花敏萱撅了撅嘴,那神情語氣,就像情人間的撒嬌發(fā)嗲一般:“你還想讓我怎么做你才肯幫我呢?我已經(jīng)向大嫂下跪道歉了,我的臉面全都丟盡了,你到底還想讓我怎么做?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我要么得到你肯定的答復(fù),要么就只有死路一條!哥,你不覺得我很可憐嗎?我為了得到這樣一個機(jī)會,和我的家人朋友反目成仇,今天,是我用刀子架在朋友的脖子上才好不容易逃出來的,就是為了見你一面。哥,我這么努力地追求自己的夢想有錯嗎?我已經(jīng)把所有一切都豁出去了,我的驕傲,我的體面,我的自尊,我所有的一切都拋棄了,我只求你給我這一次機(jī)會,這樣,也不可以嗎?” 她哀哀無告地抬頭望著他,新一輪的淚涌上雙眼,漸漸越積越多,終是眼眶再也蓄勢不住,嘩啦啦流了下來。 “只要我答應(yīng)幫你重新進(jìn)入節(jié)目組,不管我叫你做什么你都會去做是嗎?”陸白像是被她的眼淚打動似的,口氣突然軟了下來,面色平靜溫和,淡淡地問道。 “是的,只要你答應(yīng)幫我這一次,不管你叫我做什么我都會去做的?!被糨鎴远ü麤Q地回答說道,“我以為我今天所表現(xiàn)的誠意已經(jīng)很足夠了,你還不相信我嗎?” “那好,那你就去做一件事吧!”陸白重新坐了下來,并伸手握了刀叉,因?yàn)閮扇说氖滞罂吭谝惶?,他每拉動一次,花敏萱都不得不跟著貼近一次。而她聽他松了口,知道事情有了轉(zhuǎn)圜的余地,自是喜不自勝滿面含笑起來。 “是什么事?你說吧!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她表決心般信誓旦旦道。 “你知道嗎?”他放下叉子,指了指他的左臂某處,看著她說道,“我這里曾經(jīng)受過槍傷,養(yǎng)了好久才好呢。這個仇,我一直還沒報!” 之前因?yàn)榭吹剿讳D住而緊張不已剛剛才平靜下來的沈心棠聞言又抬眸掃了過來。那個槍傷是她造成的,他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你可以幫我報這個仇嗎?”陸白只是靜靜地盯著花敏萱問道。 “要怎么報?是什么人干的?如果是很厲害的人物,我在短時間里可能做不到的……” “你肯定做得到的!”陸白神秘地笑笑,“我的仇人名字叫花、文、軒!” 花敏萱和沈心棠同時一震。 沈心棠想說什么,但礙于花敏萱在場,她暫時按捺住了。 而花敏萱則死死地盯著他,有些難以置信地顫聲問道:“你想讓我殺我哥?” “怎么,不敢嗎?”陸白譏刺般地笑了笑,“那怎么辦呢?這筆帳還沒算清楚,我怎么可能大發(fā)慈悲地去幫助仇人的meimei呢?”看見她猶豫驚恐的表情他笑得更歡,“怎么樣,做不到是吧?” “殺人是要償命的……”她結(jié)巴著,有些泄氣般地說道。 “不用太擔(dān)心,又不是讓你一定要把他殺死?!彼魺o其事地說道,“你只要在相同的地方,讓他血債血償就可以了。我相信,他不會告你的!你覺得呢?” “我……”她不安地咽了口口水,下意識地轉(zhuǎn)眼瞥了沈心棠一眼。后者也正朝她看過來,見她眼光掠去時卻迅速收回了目光。 “好,我做!但是,怎么讓你確認(rèn)?”心思電轉(zhuǎn),花敏萱已經(jīng)下了決定。 “告訴我在哪家醫(yī)院,我會去探望他的?!彼粗纱嗬涞谋砬?,滿意地笑了。 花敏萱的手銬是上次nancy從美國回來時給她帶回來的玩具之一,她也常常帶在身上把玩的。 昨天花文軒把她打昏帶回去后,今天本來說要去給它訂機(jī)票打算把她送出國,她絕食抗議,正巧nancy來看她,她趁nancy不備,用水果刀架在了對方脖子處,以對方為人質(zhì),再一次成功從家里逃離。 這副手銬,她們私下里還密謀過說,什么時候她想辦法把nancy和花文軒銬在一起,然后成其好事,將生米煮成熟飯,卻最終沒有得逞,沒想到卻在這里派上了用場。臉上沈是要。 而她既然已經(jīng)和陸白談好條件,自然是取了鑰匙將手銬打開了。 就算她不想打開,陸白也有辦法能將這副手銬解開的。 交易達(dá)成,便各走各路。 因?yàn)檫@一鬧,兩人頓時也失去了食欲,匆匆吃了幾口,便離開了餐廳。 走向停車場的路上,沈心棠一直都很沉默。 抵達(dá)他的車子面前時,她卻停在車門外不打算上車。 “怎么了?”他問。 他很有紳士風(fēng)度地替她開了車門,這時手正扶在車門頂上,不解地看著她。 “為什么讓花敏萱去傷她哥哥?”沈心棠眼神復(fù)雜地看著他,有些艱難地緩緩地開口問道?!罢f什么血債血償,那一槍明明是我打的你!” “但是他讓你開槍的不是嗎?”他臉色微微一凝,伸手想去拉她上車,卻被她側(cè)身避開。“冤有頭,債有主,我當(dāng)然是要去找那個始作俑者了不是嗎?” 沒錯,是啊,像他這樣驕傲自大從不吃虧的家伙,上次受了那么大的傷害,怎么可能就此罷手呢?因?yàn)槭撬_的槍,他沒辦法從她這里討回來,所以只得算到花文軒頭上。 “陸白,你……可不可以答應(yīng)我一件事?”思忖半晌,她還是猶豫著問了出來。 “只要不是和花文軒相關(guān)的,不管是什么事,我都會答應(yīng)你!”他好像預(yù)知她會說什么似的,提前堵截她道。 “陸白,我們已經(jīng)在一起了,我希望能和過去的事情做個了斷。你不是一直希望我忘了花文軒嗎?我會忘了他的,以后我會努力去愛你,心里只想著你,我們一起好好地生活好不好?讓她的meimei去向他動手,這是多么殘忍的一件事!” “那她可以選擇不做啊!”他淡淡地回答道,“讓親人向他動手就殘忍了,那他讓你用槍指著我的時候呢?他讓我們相愛相殺,我為什么不能讓他們相愛相殺?!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只是跟他學(xué)的罷了。” “陸白,當(dāng)時的情景,你又不是不知道!”沈心棠知道他這根本就是狡辯,心里突然對他的行事作風(fēng)感到反感?!罢漳氵@么說的話,花文軒于你還有奪妻之恨呢,他是不是也應(yīng)該如你一般以彼之身還之彼道呢?你還希望我們?nèi)齻€之間一直糾纏下去嗎?” “他不會的?!彼抗獬领o地望著她,躊躇滿志地說道?!八鞘艿梦芮苌斓膫尉?,我是斤斤計較睚眥必報的真小人!他是精明的商人,自會衡量一番計較得失,你既然已經(jīng)屬意于我,他再爭也無益,反倒浪費(fèi)他的時間,所以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他是不會干的?!?/br> ☆、第276章 示警 ☆ “陸白,你還對上次槍擊受傷的事耿耿于懷么?”沈心棠心中驀地閃過一絲悲涼,定定地注視著他,問道。“那一次,向你開槍的人明明就是我……” “都說了和你無關(guān)了!”他突然暴躁地將車門一關(guān),看向她的目光中夾雜著一抹怒氣?!澳悻F(xiàn)在這樣算什么?既然說忘記他,那就把他當(dāng)成陌生人好啦,就當(dāng)你從來也不認(rèn)識他!一個陌生人的死活與你有何相干?!何況,他又不會死!難道我被人欺負(fù)了想要討回公道,你也不肯站在我這一邊嗎?” “只有你欺負(fù)別人的,什么時候有人欺負(fù)得了你?!”她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道。 他如果對這件事一直耿耿于懷的話,她真的要懷疑他其實(shí)還是怨她的,只是他不便向她報復(fù),所以轉(zhuǎn)而遷怒于花文軒的吧? “陸白,就算花文軒是我不認(rèn)識的人,知道你要用這樣的方法手段去對付他,我也會阻止你的?!鄙皂暎蠹s也覺得自己態(tài)度有些生硬,于是放軟了語聲說道,“你這樣和花敏萱達(dá)成的交易,比那些藝人靠色相潛規(guī)則的還要齷齪可恨!至少,潛規(guī)則的那些人都是心甘情愿的,傷害的也是自己,不會傷害到別人。陸白,我不喜歡你這個樣子!” “呵呵,聽到昔日的心上人可能會受傷,所以你不忍心了是嗎?”他冷然一笑,不由一把伸出手來,扣住了她的下巴,“在你心里,我就是個齷齪不堪的人,所以我不管受怎樣的屈辱傷害都是理所當(dāng)然的。而他就是天使,是不容玷污和褻瀆的,所以也絕不容許任何人去傷害他是不是?” 越說到后來,他的語氣越狂躁,而本來就略顯冷硬的眉眼間越發(fā)地凌厲起來。 白你一看夾。這樣兇狠暴戾的表情她并不陌生,只是這么久以來,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的溫柔細(xì)致百般呵護(hù),突然又這般尖銳起來,她忽然感到有些不適應(yīng)了。 “陸白,你從來都是這樣的自以為是,從來都只會將自己的意愿強(qiáng)加在別人身上,就連你對我的愛也是這樣,不問我愿不愿意,不管我開不開心,你只想得到你想得到的……” 她倔強(qiáng)地望著他,他捏著她下巴的手指稍一使力,她便足以疼得齜牙咧嘴,但她卻強(qiáng)忍著疼痛,任眼淚在眼眶中打著圈,勇敢無畏地說道。 他臉上的神情越發(fā)沉重可怖起來,捏著她下巴的手越發(fā)收緊,她眼中婆娑的淚水與緊皺的雙眉他都熟視無睹,只是咬著牙,一字一頓地,不無悲涼地問道:“你的意思就是說,你跟我在一起,是被迫的,是強(qiáng)顏歡笑的,其實(shí)你根本就不想將你自己交給我是吧?” “我……”沈心棠的雙頰已經(jīng)疼得說不出話來,眼里的淚水也不受控制地流了出來,她伸手想要掰開他的手,嘴里只能發(fā)出痛苦的嗚咽之聲。 “你說呀!你為什么不回答!”他還在兇神惡煞地吼著她,那樣暴怒的神情,仿佛便是一頭被人挑釁并激起斗志的野獸般?!澳闶遣皇呛尬也鹕⒘四銈??你是不是想用一生無愛的婚姻來困住我,是不是想用無視我的方式來報復(fù)我一輩子?是不是?是不是?你說呀,你啞巴啦?” 沈心棠只覺得痛意四襲,全身的神經(jīng)末梢都緊張起來,她現(xiàn)在不止是臉頰痛下巴痛牙關(guān)痛,連同眼睛鼻子腦袋四肢都痛了起來,她已經(jīng)無法說話,只是“嗚嗚”地申銀著,雙手拍打著他的手,企圖拽開他鉗制住她下巴處的有力大手來。 “壞東西!”他突然松開手來,在松手的同時又將她用力往前一送,他的力道很大,她整個人的注意力只集中在攻擊他這只手上了,這下被他一推,她便趔趄著朝后退了兩步,接著一個踉蹌,她一個沒站穩(wěn)重心,屁股猛地朝后一坐,“啪”一聲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摔到了地上。 他下意識地朝前邁出了一步,想要伸手扶起她來,卻又在行動的前一秒鐘停了下來。她剛剛說過的話像針一般刺在他心上各處,疼得他不可自抑。 原來,他這樣盡心盡力地付出,得到的,只是她的委曲求全與強(qiáng)顏歡笑而已。 得其身易,得其心難。得她的身難,得她的心更難! 沒來由地,陸白的心里就一陣抽痛起來,看著跌倒在地的女人,一時覺得不忍一時又覺得就應(yīng)該好好懲治她一番。 “沈心棠,你別以為你這樣說便可以擺脫我!”他咬著牙,垂眸盯著她,驕傲而倔強(qiáng)地說道,“就像你說的,只要我想得到的,便沒有得不到的!你是如何地折磨我,我便將這筆帳都算到姓花的頭上,千倍萬倍地還給他!你讓我傷心,我便讓他傷肝傷肺傷筋斷肋!” 他一面恨恨地說著,然后大步流星地繞到車頭,打開駕駛室的車門坐了進(jìn)去。 然后,他扭動了鑰匙,發(fā)動了引擎。接著,他看到沈心棠支撐著地面站了起來,小跑著追了過來,但是他卻狠下心來,腳上油門一踩,車子轟地一聲開了出去,仿佛炫車技一般的,一個瞬間漂移,略顯笨重的路虎已經(jīng)成功倒出車位然后迅速掉頭,“呼”的一聲,車子瞬間便如離弦之箭一般,疾馳駛出,轉(zhuǎn)眼間便駛離停車場,上了大馬路,眨眼間便匯入了滾滾車流之中。 沈心棠追著車子跑了幾步,牙關(guān)之處痛得厲害,她想開口大喊都成了一種奢侈。然后,她從隨身的包包里摸出手機(jī),給陸白打了電話,卻被陸白直接掛掉。她不知道他又準(zhǔn)備怎么對付花文軒,但她知道他是真的又怒了,不然不會毫不憐惜地對她動起手來。 他今日的粗暴之舉與曾經(jīng)的溫情脈脈形成鮮明對比,沈心棠心里又是一酸,說不出的難過傷感。他有多寵溺她,就會有多唾棄她,那樣愛憎分明的性子,那樣狂妄大膽的舉止……她突然覺得自己太弱太無能,根本hold不住他,雖然她從來沒想過要hold住他。 她不想看到花文軒受到傷害,尤其是受她牽連而受到的傷害。當(dāng)初那件事本來就是因他而起,而最終他受了傷,這個傷卻是她造成的,然后,他雖然身體受了傷,目的卻達(dá)到了。有所得便有所失,這世上的事是極公平的。他怎么可以還把這件事算在別人頭上,而且用這般殘酷無情的方式還報給對方? 說真的,像這樣的卑鄙行徑,她真是打心眼里看不起的。她希望她所愛的男人,是一個光明磊落寬宏大量的大丈夫,而不是這種顛倒黑白強(qiáng)辯有理的唯心者。 她接著便立即翻了下花文軒的電話號碼,他的號碼,她已經(jīng)刪除過了。不過,上一次,他曾打過電話給她,所以,手機(jī)里還有通話記錄可查的。 翻到他的號碼,剛剛按下了通話鍵,接著想到自己暫時無法正常說話,于是又趕緊掛斷,然后打開信息文本框,開始給他編寫短信起來。 “請注意防備令妹,可能有人對你不利!” 短信發(fā)送成功后,她這才微微松了口氣。 她已經(jīng)事先通風(fēng)報信了,她覺得她仁至義盡了。 她既然阻攔不了陸白,便也只有先把事情說與花文軒知道,讓他好有個心理準(zhǔn)備,以減輕她心里的負(fù)罪感。 然后,放好手機(jī),一只手心疼地托著疼痛不已的下巴,然后慢慢地離開了停車場。 走到小區(qū)門口的時候,眼睛不小心地掃到一輛熟悉的車子身上,略一怔愣之后,她正想將目光調(diào)到車牌號身上一探究竟時,駕駛室的車門被打開,從上面下來一個身材挺拔劍眉星目的美男子來。 他就站在車門旁邊遙遙地望著她,她也啞口無言地站在原地呆呆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