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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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揚一聽,立刻跳過來,“jiejie,咱倆比比啊?!?/br> 秀瑤白了他一眼,“你怎么不跟二姐比啊。”二姐可一個字都不學(xué)呢,哼,跟她比,要不是怕嚇死他們,哼哼。 秦揚呵呵笑道:“好啦,jiejie,我教你就是了,我現(xiàn)在認識好些字,先生都夸我識字快呢?!?/br> 秀瑤打擊他,“識字快不是本事,要牢牢記住,永遠都不忘這才是本事,不能只會認,還得會寫,會用,這才是本事?!?/br> 秦揚立刻大聲道:“我認識的就是會寫會用的,先生都夸我了呢,飛哥,你說是不是?” 秀瑤一聽又拍了他一下,“沒大沒小,叫三哥?!?/br> 秦揚膩著她,撒嬌道:“jiejie,我可想你了,你給我講故事吧?!?/br> 那邊柳飛幾個又笑起來,大家收拾一下去吃飯。飯后秦顯就和柳飛去屋里說話,順便要一些筆墨紙張,管柳飛要本他學(xué)過的字帖,回家自己學(xué)去。 對于秦顯如此上進,老柳頭和李氏也很開心,覺得識字總比不識字強,而且老秦家也需要個識字的人,所以他們讓柳飛別舍不得,覺得秦顯能用啥就給他,沒有了回頭再買。 柳飛已經(jīng)跟先生告了假,在家里教了秦顯一個多時辰,然后秦顯就告辭回家,李氏少不得又收拾一堆東西讓他帶家去。 柳家磨坊現(xiàn)在條件好很多,可開銷也大,柳霞出嫁,接下來柳蕓柳絮,還有柳升也得娶媳婦,樣樣兒的都是錢,為了省錢給親家的禮物多半是自己家現(xiàn)成的,不會額外花錢去買啥。 秦顯走后,老柳家照舊各自忙活自己的活兒。 柳絮還去琢磨那個織布機,柳飛帶著秦揚繼續(xù)去學(xué)堂讀書,秀瑤卻要跟姥爺商量席地瓜的事情。 去年老柳頭跟她刨地瓜的時候也覺得很驚奇,還跟秀瑤兩人挨個選地瓜,簡直比得上選豬仔了。去年秧了好幾壟地瓜也不過選了不到百十個合秀瑤心意的,留著今年做種。 “姥爺,咱今年得用炕席地瓜呢,現(xiàn)在席上地瓜,咱就找時間去打壟,等谷雨就能秧地瓜。”一個月的時間,席在炕上,有燒炕來加溫,足夠出苗的。 老柳頭自然同意,“去年秋天留著秧地瓜的地都深耕了,咱們漚的肥也留著一些呢,到時候直接撒上起壟,一點都不費事?!?/br> 秀瑤看姥爺這么支持自己,開心地道:“姥爺,你真好,也不怕我折騰得你白種。” 老柳頭嗨嗨地笑道:“什么叫白種,你看咱們這不是收了嗎。丫頭,你還別說,這東西還真有意思,那么一棵小苗苗,竟然就能結(jié)那么一大窩地瓜呢?!彼檬直葎澲?,“哎呀,一窩里面,一個個,還真是不小呢,可比麥子谷子多多了?!?/br> 聽他用窩來衡量地瓜,秀瑤笑起來,“姥爺,可地瓜也不能真當飯吃?!?/br> 老柳頭嗯了一聲,“這倒是,冬天我們把你不要的那些也煮著吃了,你大舅二舅他們都不愛吃,說吃了不舒服,你三姐倒是挺愛吃的,不過也不能多吃,我們就熬稀飯放進去。你幾個姥爺家家我們送了幾個,他們有的吃幾個,多半都不愛吃,又給送回來。” 原本老柳頭還尋思讓三姥爺家也一起秧一點的,不過三姥爺和老秦頭一個想法,覺得地還是留著種正經(jīng)莊稼的好。 秀瑤抿嘴直樂,這地瓜還真是不夠高檔,看著就□絲得很,尤其是煮熟以后,一個個更是不吸引人,若再破點皮,黏糊糊的,怪不得人家富庶的江南之地都不稀罕,導(dǎo)致□絲地瓜流行不起來呢。 估計這跟最初這種地瓜的品種不怎么好也有關(guān)系。而且北方也沒餓到那種程度,所以這地瓜就一直籍籍無名的。 老柳頭又怕外孫女不高興人家說她地瓜不好,就道:“我愛……”誰知道秀瑤也道:“姥爺,他們不愛吃,豬愛吃啊?!?/br> 老柳頭撓著頭嗨嗨地笑著,“嗯,咱們來年多養(yǎng)豬,換錢。”他又領(lǐng)秀瑤去看早就曬干洗凈的從河里撈上來的黃沙,秀瑤很滿意。 ☆、79第 79 章 祖孫倆也不耽誤時間,說干就干,晌午后就騰出來一盤炕——柳飛的屋子,因為念書了就單獨給他一間屋,反正一大盤炕,他自己也用不了。 掀開炕席,把炕上鋪的麥草抱下去,然后把炕打掃干凈,在炕尾用土磚將四周圍起來,然后中間鋪上厚厚的沙子。 最后把地瓜豎直埋進去,又澆透水,蓋上薄薄的一層草簾子,以后定期灑水通風(fēng),等待發(fā)芽。到谷雨的時候差不多就可以去秧地瓜。 埋地瓜的時候,秀瑤問老柳頭,“姥爺,你準備了多少地秧地瓜?” 雖然之前姥爺都答應(yīng)好的,秀瑤還是想確認一下,然后計算一下養(yǎng)豬的數(shù)量。老柳頭嗨嗨一笑,“丫頭,你想要多少地?租的地咱必須種交租的糧食,咱家自己的幾畝地夠不?” 幾畝地呢?秀瑤立刻樂了,“姥爺,夠了夠了。我聽說這東西一畝地能收兩三千斤呢?!彪m然這種品種吃起來口感很一般,可產(chǎn)量是不差的。 老柳頭也歡喜,去年收地瓜他也估量了一下,一窩里有好幾個,大的有一斤多呢,偶爾還能撿到個兩斤的。他們底肥施得足,后來又灌縫施肥,讓地瓜長得更好,如果按畝來算的話,一畝地的確要超過兩千斤的。 養(yǎng)了豬可以攢肥、賣rou或者自用,這是兩全其美的事情。 席地瓜打地瓜壟的事情,老柳頭就帶著秀瑤自己弄,不要其他人幫忙,不過大舅還是派了柳升給他幫襯一下,反正磨坊里牲口夠用,不用人推磨了,就能輕快很多。 老柳頭把南邊靠近大清河的幾畝地留出來秧地瓜,大地瓜壟的時候秀瑤看了看,楊柳村和桃源村不過是離著不過是二十多里地,可環(huán)境卻大相徑庭。 楊柳村都是肥沃的黑土地,靠著大清河,水資源豐富,而且近些年都是風(fēng)調(diào)雨順的,可桃源村就不行,土地以黃土地多,也沒有能解決用水問題的水源,基本靠天吃飯。經(jīng)常是別處大雨傾盆,這里只扔幾個雨點就云開霧散。 “姥爺,那邊也有幾畝地沙化的厲害,不如你去買下來,到時候咱們在這里蓋磨坊和養(yǎng)豬場啊?!毙悻幦マD(zhuǎn)了一圈,回來對老柳頭道。 老柳頭正坐在倒扣的筐子上抽旱煙袋呢,聞言道:“這倒是個好主意,我去打聽打聽。” 柳升聽見了道:“爺爺,咱家有錢買地嗎?再說買地不是地主老財家干的事兒嗎?” 老柳頭瞪了他一眼,“你個傻小子,就知道干活兒,一點不舍得用用你那腦子。誰說只有地主老財家才能買地,咱家有點余錢了不買地干啥,不買地,以后你們吃什么?” 柳升撓了撓頭,呵呵笑道:“爺爺,俺嬤嬤說了,這腦子里的小人兒是有數(shù)的,用一個少一個,俺可不能一下子用光光,得省著點?!?/br> 老柳頭笑罵道:“你個傻小子?!?/br> 秀瑤也第一次聽到這樣的稱呼,腦細胞用一個少一個,哈哈! 老柳頭讓柳升繼續(xù)打地瓜壟,他和秀瑤去轉(zhuǎn)悠,這時候地里都是忙活著春耕的老農(nóng),見了他都聊上幾句。甚至還有人問他,“柳老哥,你那地里要種什么???” 老柳頭也不瞞人,“地瓜啊,你要不要也種點?” 那人擺著手道:“老哥,你開玩笑吧,正經(jīng)糧食還種不起來呢誰還種那個呀,我可聽人家說你給三哥家的,都給退回來?哈哈,是不是很難吃???俺聽人家說,三哥說那是喂豬的玩意兒,人可不吃,哪里有細面卷子好吃啊?!?/br> 秀瑤汗噠噠的,姥爺把煮好的地瓜挑了幾個大的像樣兒的給三姥爺送去,因為煮的火候不夠大,加上品種一般,而且個頭大的反而不如小的好吃呢,三姥爺自然嘗著不咋樣,自己家人吃不慣又不舍的浪費,就給姥爺送回來了。 老柳頭也不當回事,還是嗨嗨地笑著,又去找?guī)讉€人聊了聊,回頭對秀瑤道:“晚上我們?nèi)ト卫镎覇枂柕氐氖聝??!?/br> 傍晚秀瑤穿上小姨給的新衣服,飯后就跟著姥爺去了南邊任里正家。路過學(xué)堂的時候還聽見里面?zhèn)鱽砝世实淖x書聲,這是那些白天回家?guī)兔r(nóng)活,夜里來讀書的學(xué)子。 秀瑤心下一動,對老柳頭道:“姥爺,你去問地的事兒,我去看看三哥和小羊兒啊?!?/br> 老柳頭讓她去了,秀瑤便徑直拐去學(xué)堂,上去敲門,一個老婆子來應(yīng)門,秀瑤說明來意,那老婆子就讓她進去。 秀瑤先躲在影壁墻那里往教室里瞅,看柳飛正低頭寫字,而秦揚坐在他旁邊搖頭晃腦地大聲背書,他背的倒不是些生活常用的,反而是些正經(jīng)的四書五經(jīng)一類的東西。 最開始秦揚是跟柳飛來玩兒的,權(quán)當是看孩子了,人家任先生也沒另要束脩??尚⊙騼和β斆鞯?,一來二去他倒是學(xué)上了,聽見先生教學(xué)上念書他也念,而且念幾遍就背過來。這樣以來,任先生倒是對他刮目相看,也不嫌他小,更不在乎沒給束脩,反而用心教他,而小羊兒也懂事,任先生讓學(xué)什么就學(xué)什么,完成得很讓人滿意。 是老柳頭過意不去,又讓柳飛扛了兩匹布,拎了一籃子雞蛋,這一次任先生收下了雞蛋沒要布,雞蛋也平日里給學(xué)生們加伙食。 秦揚居然在背書呢,搖頭晃腦的,可那眼睛骨碌碌地也沒閑著,秀瑤一進來他就看見了。他看先生不在,從窗戶里跳出來就朝秀瑤跑過來,“jiejie,jiejie你怎么來了?” 學(xué)堂里讀書的人也一邊讀書一邊拿眼睛快速地往外瞄,就見影壁墻的燈影里,一女孩兒俏生生地站在那里,笑容嬌美,一點不像是農(nóng)家女孩兒,倒像是任家養(yǎng)在后院的嬌嬌小姐一樣。 柳飛咳嗽了一聲,“看什么看,小心先生打手板子?!?/br> 大家忙又嗚嗚啦啦地開始讀書,眼睛卻還是往外看。 柳飛出來以后,秀瑤跟他們說了兩句就問:“任先生在不在?” 柳飛詫異道:“瑤瑤,你找先生干嘛?” 秀瑤道:“是這樣,我想問問他有沒有那種記載工具的書籍,我和小姨想把織布機改裝改裝?!?/br> 柳飛哦了一聲,道:“先生不在呢,可能是去任家大院,要不等他回來我問問?” 秀瑤嗯了一聲,又讓他們好好讀書,她先去等姥爺。她在任家的門房里等了大半個時辰,就見姥爺和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出來,忙從門房里跑出來。 姥爺又讓她給任管家問好,再說了幾句就告辭回家。 路上秀瑤問老爺情況如何,老柳頭有點激動,笑嗨嗨地道:“正好有人要賣地呢,委托里正給留意著。有家的地和咱們那塊地差不多,也是有點厲害,就怕以后更厲害沒法兒種莊稼,所以現(xiàn)在想賣,至少還能賣點錢?!?/br> 秀瑤嗯了一聲,“姥爺,除了咱沒人會買吧?!?/br> 老柳頭笑道:“這倒是,不能種莊稼,誰會要啊。咱現(xiàn)在不買,過段時間就跟白撿一樣。” 第二日晌飯后,有人來找老柳頭,是昨夜任里正說會賣地的那戶人家,也姓柳,排行五,人叫柳五哥,不過跟老柳家已經(jīng)不算本家。他見了老柳頭就作揖,“四叔,你真要買地?我那里好幾畝呢,你都買了吧?!?/br> 秀瑤差點樂出來,這柳五人還真實誠。 老柳頭請他屋里坐,抽袋煙,喝碗水,慢慢聊。 那柳五卻坐不踏實,苦著一張臉,“四叔,你是好人,我也不瞞你說,那地原來真是好地,好多人要買我都舍不得賣,哪里知道,這才十來年,咋就那樣了呢?我從俺爹手里接過來的時候還好好的呢,結(jié)果硬是讓我這個敗家子給敗活完了。現(xiàn)在要是不賣,過幾年恐怕白給都沒人要了?!?/br> 老柳頭嘆了口氣,“這個我知道呢,我們家也有畝地那樣了,賣不掉,還在手里呢?!?/br> 柳五一聽,不明白他什么意思,難道不要了?也對,人家誰會要那么幾畝地啊,他一臉的懇求,“四叔,你可要幫幫我,要不是家里有難事兒,我也不想賣地,可其他幾畝地要留著吃飯,賣了一家老小要餓死。要是不賣,凈等錢使呢?!?/br> 老柳頭也聽說他老娘病得厲害,只怕就要不行了,到時候喪葬費是一大筆費用,好多人家家底不夠硬實的話,一場喪事就夠破家的,欠下一大筆饑荒呢。 他心里起了憐憫之意,“你要賣多少?” 柳五猶豫了一下,咬了咬牙道:“四叔,我那里是六畝地,我也不貪心,原本那些地一畝地要十吊錢呢,如今我只要五吊。” “啥?五吊?”老柳頭被他嚇了一跳,當初他那畝地一吊錢都沒人要呢,柳五的地還好點,能種兩年,也不會超過兩吊錢的樣子。 他甚至都想,如果再過些日子,說不定就跟白撿一樣呢,何必花那錢? 柳五見老柳頭這態(tài)度也知道自己要高了,不好意思地笑,只是那笑比哭還難看,“四叔,四叔,要不這樣,我便宜點,你都要了吧?!?/br> 老柳頭沒說話,只是看了他一眼,柳五狠心道:“四吊?!?/br> 老柳頭搖頭,柳五就要哭了。 秀瑤拽了拽姥爺?shù)囊滦?,道:“姥爺,不如咱們再商量商量吧?!?/br> 老柳頭點點頭,對柳五道:“小五子,你先回去,咱們再說吧?!?/br> 柳五一聽急了,撲通就給老柳頭跪下了,“四叔,四叔,你救救我吧,除了你沒人買那地,要是不賣那地,我就得賣別的,我,我……”七尺的漢子就嗚嗚地哭起來。 老柳頭嘆了口氣,“小五子,不是我不幫你,你說我要是真有錢,我就去買十兩一畝的,對吧,既然要買那樣的,也是我沒錢。” 柳五驚慌地看著他,眼里露出絕望的神色,之前他想把地賣給任家,人家開價是一吊錢,那還是看在大家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面子上幫他的忙,人家說的是再過兩年,一吊錢說不定能買兩畝呢。 他不舍得賣就求里正幫忙看看別人有沒有要買的,恰好老柳頭去問,他就過來了。 “四叔,四叔,我不要四吊,這樣好了,三吊,三吊行不?”他聲音里帶著哭腔。 老柳頭彎腰扶他,“小五子,你先起來,先家去,我也商量一下,回頭給你個信兒?!?/br> 柳五卻覺得如果商量的話肯定就不要,說不定也要給一吊錢,那還不如殺了他呢,他眼神越來越絕望,讓秀瑤都不忍心看。 不知道怎么的,她就想起了爺爺,當年他是不是也是這么四處求人,家里破落的要命,卻又不能不活下去,所以必須要低三下四呢? 這么想著,她對老秦頭的芥蒂就少了許多。 柳五抹著淚兒走了,老柳頭嘆了口氣,大舅看到了,問道:“爹,他干嘛呢?” 老柳頭搖頭,“沒啥,家里靠河那幾畝地想賣給咱,價錢有點貴,咱買不起?!?/br> 大舅道:“爹,咱磨坊好好的,地也夠種,不買也罷。你要實在想買,咱們再攢點錢,過兩年買也是一樣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