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苑別墅。

    霍厲霆回來后正準(zhǔn)備上樓。

    大門，就被人推開，白宇匆匆進(jìn)來。

    霍厲霆眸子一凜：“不是讓你送她，這么快？”

    白宇心虛地低下頭：“屬下去了，還特意叫了司機(jī)進(jìn)來接，以免耽誤宋小姐時間。可宋小姐拒絕了，堅持要自己走。她在路上遇到傭人，她問了夫人在不在家，然后就……就徑直朝東苑去了。估計……估計是去找夫人了?！?/br>
    找母親做什么？

    霍厲霆蹙眉：“你為什么沒有阻攔？”

    白宇的頭埋得更低：“屬下阻攔不了。從跟您分開之后，宋小姐就一直在哭。她一邊哭一邊走，一句話也不說。屬下一阻攔，她就哭得更厲害！”

    白宇想起來，就覺得腦仁突突地疼：“屬下實在是沒辦法，只好折回來找您……”

    她一直在哭……

    霍厲霆眉頭蹙得更緊。

    他垂眸思忖片刻，呼出一口濁氣：“過去看看?！?/br>
    “是！”白宇連忙應(yīng)聲，推他出門。

    ……

    東苑別墅。

    大門敞開。

    桂嫂正指揮傭人將雜物間的東西清理出去，冷不防看到一位美女出現(xiàn)在大門口。

    她立刻上前，客氣地詢問道：“小姐，請問你找誰？”

    “我找霍夫人，請問她在哪兒？”宋菲兒滿臉淚痕，急切道。

    “您找夫人？”桂嫂戒備地抬起頭，仔細(xì)看了女人幾眼。

    面容姣好，身材高挑，衣著打扮不俗，尤其那張梨花帶雨的臉，看著就讓人心疼。

    這面孔，看著很是眼熟，像是在哪里見過？

    宋菲兒見桂嫂遲遲不說話，一把抓住她的手：“我剛才問過傭人，說夫人在家的。她在哪兒？我要見她！”

    桂嫂被她的樣子嚇了一跳，猛然想起幾年前，有個女人經(jīng)常來找三少。

    每次那個女人離開后，夫人都會很不高興。

    “小姐，您別激動，稍等。我馬上去幫您請夫人?！?/br>
    桂嫂安撫宋菲兒在客廳的沙發(fā)落座，轉(zhuǎn)身快步上樓。

    “什么？你說她是宋菲兒？”

    白雪如在二樓露臺看書品茶，聽到桂嫂的介紹，整個人一僵。

    “是?。∷薜锰貏e傷心，我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就趕緊上來請您了?！惫鹕┙辜钡?。

    “這個小賤人，還敢回來！”

    白雪如眸子微瞇，“啪”地將書扣在茶幾上，霍然起身：“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想耍什么花樣！”

    客廳里。

    宋菲兒坐在沙發(fā)上，目光緊鎖著二樓桂嫂消失的位置。

    看到白雪如的身影出現(xiàn)，她立刻站了起來，怯怯地聲音里帶著哭腔：“霍夫人……”

    極具古典美的鵝蛋臉上，一雙剪水雙瞳閃著淚光，紅唇微抿，似怨含嗔，果然是那個天生就會狐媚男人的賤胚子！

    白雪如皺眉，強(qiáng)壓下心里的震怒，語氣冷淡道：“真的是你，你回來干什么？”

    桂嫂見狀，連忙招呼其他傭人退出客廳。

    宋菲兒不說話，只低頭擦著眼淚。

    “我跟你說話，你聽不見？”

    白雪如嫌棄地睨她一眼，在沙發(fā)主位上落座：“你當(dāng)初答應(yīng)過我不會再回來，現(xiàn)在是什么意思？”

    宋菲兒不說話。

    她抬手按住胸口，哽咽到上氣不接下氣。

    白雪如意識到什么，猛然直起身子：“你是不是見過阿霆了？什么時候的事？你跟他說什么了？”

    宋菲兒深吸了一口氣，勉強(qiáng)穩(wěn)住呼吸：“是，我是見過阿霆了。如果不是見過阿霆，我也不會來找您。當(dāng)年，您看不起我，用我家里的生意逼迫我父母，讓他們強(qiáng)行帶我離開阿霆，遠(yuǎn)走異國他鄉(xiāng)。為了父母家人，我可以忍。

    “但您明明答應(yīng)過我，讓我跟阿霆互通消息的，您為什么要騙我？這么多年來，一直跟我通信，跟我說一切安好的人根本不是阿霆，而是您！”

    白雪如眼中飛快地閃過警惕：“所以，你已經(jīng)問過阿霆了？”

    宋菲兒搖頭，委屈地抹了抹眼淚：“當(dāng)我在郵件里暗示阿霆我想回來，您沒有回復(fù)的時候，我就開始懷疑了?！?/br>
    “當(dāng)我站在山莊大門口等的時候，我就堅定了我的懷疑。”

    “當(dāng)我看到阿霆見到我時那種冷漠疏離的眼神，我就確定。這些年，阿霆根本就不知道其實我一直有聯(lián)系他?！?/br>
    白雪如松口氣，語氣輕蔑道：“你現(xiàn)在知道了，又能怎么樣呢？”

    是啊，能怎么樣呢？

    阿霆結(jié)婚了，她什么都做不了了！

    宋菲兒閉上眼，大顆大顆地眼淚落下：“你逼我出國，我可以忍；你欺騙我，跟我通信，我也可以忍；但阿霆的腿變成這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你知不知道，我剛才看到他的時候，有多心痛！多內(nèi)疚！”

    “在阿霆最脆弱，最需要我的時候，我不但不能陪在他身邊，甚至連一句安慰鼓勵的話都沒有給過他?。　?/br>
    宋菲兒痛苦地捂住臉：“我真的很后悔，后悔我當(dāng)初為什么要這么懦弱？后悔為什么沒有早點回來見他？哪怕只是遠(yuǎn)遠(yuǎn)地、偷偷看看他……”

    “夠了，你不用在這里假惺惺地哭?！?/br>
    白雪如慵懶地靠著沙發(fā)，冷聲打斷：“當(dāng)初要不是我給你父母幾個大訂單，你們宋家早就破產(chǎn)了。你父母連跑路的機(jī)票都買不起，哪還會有現(xiàn)在的風(fēng)光？還有，你們在國外的生意，也是靠我出面替牽線搭橋，你們才能在國外站穩(wěn)腳跟?！?/br>
    她掃著宋菲兒渾身上下的行頭，冷笑道：“可以說，你現(xiàn)在從上到下每一件奢侈品，都跟我、跟我們霍家脫不了關(guān)系。宋菲兒，我對你、對你們宋家來說，都是大恩人。你現(xiàn)在在這里質(zhì)問我，是想恩將仇報嗎？”

    “不是的、不是，我沒有質(zhì)問您的意思。”

    宋菲兒軟下來，連連擺手，紅著眼乞求道：“霍夫人，衣服我可以不要，名牌包包我也可以不要，所有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要。我只想要回阿霆！”

    “不！可！能！”白雪如一字一頓。

    她很滿意宋菲兒卑躬屈膝的樣子，語氣放柔幾分：“宋小姐，你是個聰明孝順的好孩子，你也不想看著你父母辛苦半輩子，最后一無所有吧？”

    宋菲兒緊咬著唇，淚水撲撲簌簌地往下落。

    白雪如繼續(xù)道：“阿霆是我唯一的兒子，是我捧在掌心寵大的寶貝，他將來要娶的，必然是門當(dāng)戶對，能配得上他的女人。你不要怪我狠心，從你出生的那一刻，你的背景就決定你配不上我們阿霆。以前是，現(xiàn)在也是！”

    “將來要娶？”

    宋菲兒愣住：“他，他不是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嗎？”

    “他是結(jié)婚了，但只是有名無實的沖喜妻子，早晚還是要分開的，現(xiàn)在他們的婚姻只是迫不得已之下的萬全之策?！?/br>
    白雪如也不隱瞞了，不屑地瞥了宋菲兒一眼：“不管是你還是他現(xiàn)在的妻子，都遠(yuǎn)遠(yuǎn)配不上阿霆！”

    “可是，我真的很愛阿霆！這么多年，我從來沒有一刻忘記過他……”

    宋菲兒無助地絞著雙手，淚眼朦朧：“我本以為這次回來，我只要遠(yuǎn)遠(yuǎn)地看上他一眼，遠(yuǎn)遠(yuǎn)地跟他說一聲再見，就能徹底地放下他?？墒强吹剿谳喴紊?，被人推下車的時候，我的心真的很痛很痛，我寧可坐在上面的人是我??！”

    她望著白雪如，哭到紅腫的眼睛里，滿是自責(zé)和悔恨：“夫人，如果當(dāng)年我沒有離開，如果我一直跟阿霆在一起，后面的一切是不是都不會發(fā)生……”

    “不會。該發(fā)生的，永遠(yuǎn)會發(fā)生?！卑籽┤缒难劬?，斬釘截鐵道：“而且這些事，跟你們?nèi)乙泼?，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br>
    宋菲兒低著頭，喃喃道：“不是的，不是的，都是我的錯。是我懦弱、自私，才會害了阿霆，才會導(dǎo)致在他遇到危險的時候，我不能第一時間出現(xiàn)，保護(hù)他，幫助他……”

    她忽然抬起頭，殷殷地看向白雪如：“霍夫人，求您給我一個機(jī)會，讓我照顧阿霆，好不好？哪怕是在他身邊做個傭人，讓我留在他身邊，直到他身體痊愈，行嗎？”

    這女人，還真是冥頑不靈了！

    白雪如心里鄙夷，面上卻溫和無奈地?fù)u頭：“不是我不肯幫你，是真的沒這個可能。阿霆現(xiàn)在已經(jīng)結(jié)婚了。他的新婚妻子雖然我不難以，但是我家老夫人非常滿意?，F(xiàn)在不但阿霆整個人都已經(jīng)交給她，連管家的權(quán)利，老夫人都分了一部分給她。雖然我很想讓他們以后分開，但萬一老夫人不同意，誰也沒辦法。宋小姐，你還是放下吧?！?/br>
    宋菲兒的眸光一點點黯淡下來。

    她已經(jīng)卑微到塵埃里，白雪如還是不肯幫她，果真是要逼死她么？

    不，就這么放棄，她不甘心！

    既然以后阿霆注定了要和現(xiàn)在的妻子分開，她還是有機(jī)會的！

    宋菲兒狠狠咬牙，語氣軟糯無助：“霍夫人，您要是不肯幫我，我就只能去告訴阿霆，您是位怎樣恐怖的母親。您不但cao控了我的人生，也cao控了阿霆的，是您毀了我們！我會提醒他，讓他一定要小心您！如果我和他真的緣分已盡，這個善意的忠告，就當(dāng)是我送給他最后的禮物。”

    她說著，就像是心痛到不能自己，用力蜷縮著身體抱緊自己。

    看著那么柔軟無辜的人，話卻像是毒蛇吐著信子。

    白雪如偽裝的和善卸下，臉上恢復(fù)居高臨下的冷意：“宋小姐，你在威脅我？”

    “霍夫人，我也不想的?！?/br>
    宋菲兒緩緩起身，決絕地抹了一把淚：“我的父母、家族、公司，所有命脈都攥在您手里，我真的不想這樣！可是，我傷害了阿霆，不能留在他身邊彌補(bǔ)，我只能告訴他真相，提醒他小心，讓他以后不要再受到同樣的傷害！”

    “你敢！”

    白雪如噌地站起來：“姓宋的，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能送走你一次，就能送走你第二次！但我要提醒你，這一次，就絕不會像上次那樣便宜你！”

    宋菲兒酸楚地苦笑著，眼神異常堅定：“霍夫人，為了阿霆，這次我不會再軟弱。您想怎么對我，隨便您！但絕不會再讓阿霆被你欺騙、被您傷害！”

    她說完，轉(zhuǎn)身就走。

    卻在眸光望向門口的一瞬，猛然怔住。

    “阿……阿霆！”

    大門處，白宇推著輪椅，男人端坐在輪椅上。

    裁剪得體的黑色西服包裹著他挺拔的身形，白襯衣的扣子一絲不茍的系到領(lǐng)口。

    明明置身在熱烈的陽光之下，他的身上卻好像披著更古不化的寒冰。

    尤其是那雙眼睛，筆直冷冽地朝她們射來，如同一把高懸在頭顱上方的寶劍，凜凜寒光，刺得人眼睛生疼。

    宋菲兒捂住嘴，哭得越發(fā)柔弱無助。

    白雪如眼底飛快地閃過一抹慌亂，但僅僅一瞬她就擠出笑意，信步過去：“阿霆，你什么時候來的？你別誤會，我和宋小姐……”

    “我全聽到了！”

    霍厲霆看著白雪如，一瞬不瞬地看著她，吐出的每一個字，都淬著寒冰：“您為什么要這么對我？為什么？”

    他紅著眼，渾身上下都籠罩在一層陰沉可怖的氣息中，仿佛下一秒就會將人打入萬劫不復(fù)的地獄。

    話音落下的一瞬，寒意鋪天蓋地！

    白雪如打了個哆嗦，緊握住拳頭。

    指甲摳進(jìn)掌心的疼痛，勉強(qiáng)讓她穩(wěn)住身形。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眼神閃躲地轉(zhuǎn)向一邊，苦口婆心道：“阿霆，我是你母親，我所做的一切，當(dāng)然都是為了你?！?/br>
    “呵！”

    男人輕笑一聲，深邃的眸子里，翻涌起無邊無際的黑暗：“您這樣的愛，我寧可從沒有過！”

    “??！”白雪如痛心地按住胸口，踉蹌地退后兩步，眼眶里淚意洶涌：“阿霆，我才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啊！”

    宋菲兒看著這一幕，心里又騰起希望來。

    她擦了擦眼淚，溫柔地安撫道：“阿霆，你別這樣，你別怪夫人。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當(dāng)初是我不夠勇敢，不夠堅定。如果不是我不辭而別，你的腿……也不會變成這樣！”

    她看著他的腿，眼里全是心疼和自責(zé)。

    霍厲霆抬眸，冷睨著她：“與你無關(guān)。從你決定離開的那一刻開始，我的事，就徹底與你無關(guān)！”

    言落，他再不看她們一眼，徑直驅(qū)動輪椅離開。

    宋菲兒急忙追上去，拉住他的胳臂：“對不起，阿霆！對不起！”

    霍厲霆立刻抬手掙脫。

    宋菲兒連忙雙手，死死握住，乞求道：“阿霆，你給我個機(jī)會，讓我把話說完，求你了?！?/br>
    霍厲霆身體一僵，手慢慢垂下。

    說完也好，說完就再無瓜葛！

    宋菲兒唇角揚起感激地笑意，水眸中淚光盈盈：“謝謝你，阿霆，謝謝！”

    她蹲下.身，望著他的眼睛：“我知道是我不好，這么多年，都沒有跟你聯(lián)系過?？墒牵艺娴氖鞘裁炊疾恢腊。∥乙恢币詾槟氵^得很好很好！我不敢打擾你的生活，也沒臉打擾你的生活。”

    她哽咽著抓緊他的胳臂：“當(dāng)年，我是真的沒有辦法。我父母逼著我，不讓我跟你聯(lián)系，他們沒收了我的手機(jī)、錢包，甚至給我打了安定，等我在機(jī)場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什么都晚了。到了那邊之后，我想盡一切辦法和你聯(lián)系，最終被我找到一個你的郵件地址。我一直跟你保持著通信，可也是直到剛才，直到我見到你之后，我才知道那個跟我通信的人根本不是你，而是你mama?！?/br>
    霍厲霆垂在扶手上的另一只手，握緊再握緊，病態(tài)蒼白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宋菲兒苦笑著，楚楚可憐道：“阿霆，是我蠢，這么長的時間，我都沒有發(fā)現(xiàn)異樣。是我笨，笨到竟然今天才敢鼓起勇氣回來。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害了你，都是我的錯！”

    她字字句句都在自責(zé)，可字字句句都像刀子扎破白雪如的陰謀。

    看著男人周身愈發(fā)陰沉的森冷氣息，白雪如再顧不上維持自己的架子，慌亂道：“阿霆，你別聽她胡說。當(dāng)初，是他們主動找我做的交易?，F(xiàn)在渡過難關(guān)，就想過河拆橋，你別被她蒙蔽了?！?/br>
    緊繃的下頜線，鋒利如刀。

    霍厲霆狠狠剜白雪如一眼，推開宋菲兒，轉(zhuǎn)身離開。

    宋菲兒以為只要自己道歉，只要霍厲霆知道真相，他們就能冰釋前嫌。

    她毫無防備，被他一把推開。

    她愣怔了兩秒，趕緊爬起來，追上去。

    白宇眼疾手快，再不給她任何機(jī)會，徑直擋住中間，推著霍厲霆就走。

    他剛才震驚走神，才會讓這個女人得逞。

    以后，絕對不會了！

    感受著男人周身散發(fā)的寒意，白宇頭一次不覺得害怕，只覺得心疼。

    被外人算計就算了，連自己的母親和喜歡的女人都一起合謀……

    三少的心，該有多難過??！

    “阿霆、阿霆，你等等我……”

    宋菲兒不甘心地跟在后面，怯怯地聲音，柔軟又無助。

    白雪如看著三人離開的背影，心里又驚又亂，氣得直跺腳。

    宋菲兒離開這么多年，一直相安無事，在這個時候回來，絕對是另有企圖！

    她到底，想干什么？

    寬闊的林蔭路上。

    白宇推著霍厲霆，走得極快。

    宋菲兒追了很久都沒追上，只能喘息著，亦步亦趨跟在后面。

    她不停地哭，抽噎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夠傳到霍厲霆和白宇的耳朵了。

    無論他們走得是快還是慢！

    白宇皺眉，低頭看向男人。

    即便在陽光下，男人身上的寒意，也沒有一絲散去的意思。

    他筆直地坐著，仿佛一座冰雕。

    白宇的腦仁，又突突得疼起來。

    果然，還是老太太說得對，這世上只有三少奶奶對少爺最好！

    即便是面對文昊少爺?shù)慕壖芎投練?，面對全家人的圍攻，三少奶奶也只是紅著眼圈倚靠在三少身邊。

    每次事情一解決，她就能很快高興起來，從來不給三少添麻煩！

    而且，只要是三少的決定，即便再不喜歡，她也不會拒絕，只會努力嘗試！

    這一刻，白宇無比想念溫思暖。

    三少奶奶，您快回來，趕走這個女人，救救三少吧！

    ……

    西苑別墅。

    直到進(jìn)門，白宇才松開輪椅。

    他張了張嘴，想說點什么。

    霍厲霆已經(jīng)直接驅(qū)動輪椅去乘電梯上樓。

    陽光直射，將窗簾的陰影投在他身上，他整個人像是被籠罩在頹然的黑暗中。

    拒人千里的冷漠氣息，像一層冰甲，讓任何人都不敢靠近。

    白宇心疼地咬緊牙，強(qiáng)壓下過去陪在他身邊的沖動。

    這個時候，三少不喜歡有人跟著他！

    白宇想了想，回身折返出去。

    別墅院外，宋菲兒還站在那里。

    她啜泣著，高跟鞋拎在手里，赤足踩在guntang的地上，目光憂傷而哀慟。

    “宋小姐，你請問吧！”白宇語氣恭敬，眼神不耐。

    宋菲兒垂下眼瞼，輕輕道：“不，如果阿霆不原諒我，我就不走?！?/br>
    白宇無語：“我們?nèi)僖呀?jīng)跟你說得很清楚，他根本就沒怪過你，你要他原諒你什么？”

    “不，他在怪我，他一直在怪我！如果他沒有怪我，他不會對我這么冷淡的?！?/br>
    宋菲兒說著，情緒又激動起來，聲音放大：“我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回來，如果我就這么一走了之，我會后悔一輩子的?！?/br>
    白宇緊張地往樓上看了一眼：“你小點聲。三少說沒怪你，就是沒怪你。何況，三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我們?nèi)倌棠倘撕芎?，對三少也好。他們過得很好，根本就不需要你的道歉?！?/br>
    “可我欠他的，還是欠著??！你別管我，就讓我站在這里吧！哪怕只是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只要能離他近一點，我心里就會覺得舒服一點?！?/br>
    宋菲兒可憐兮兮地看著白宇：“他不出來也沒關(guān)系，真的，我只是想多陪他一會兒?！?/br>
    她悵然的感嘆道：“阿霆心里，現(xiàn)在一定是很苦很苦的……”

    你還知道三少心里苦吶！還不是你造成的！

    白宇氣得翻了個白眼，索性直接道：“宋小姐，我們?nèi)倌棠叹涂旎貋砹恕Ｄ阍谶@里，不方便！”

    宋菲兒臉色一僵，旋即就擠出一抹凄楚地笑意：“我知道。你放心，我不會站太久。我知道阿霆已經(jīng)結(jié)婚，不會死纏爛打破壞他們的夫妻關(guān)系。你再讓我站一會兒，就一會兒，一會兒我就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