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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下,他津津有味瞧著謝公子冷著一張俊臉,那兇巴巴的模樣將紅玉姑娘給嚇得,嘖嘖,溫偃忍不住摻了一腳,湊過去替美人解圍,“害,興許是一場誤會……倦之莫要嚇著美人……” “美則美矣,怕也是毒蝎……”謝殘玉看向溫偃,“鞭笞人也能面不改色,小心以后也有這樣的美人對你大獻殷勤?!?/br> 本是一句無心之失,沒想到日后一語成讖。 暫不論日后的溫偃叫苦不迭,單只今日,謝殘玉就對這紅玉生了殺意。 “哎,有話好好說,”溫偃賠了個笑,這蒔華閣與他還有些許淵源,就是看著白花花的銀子面子上,溫偃也不能置之不理,若被謝殘玉記上一筆,這蒔華閣怕是要關(guān)門。 “這人我要帶走。”謝殘玉開門見山,“蒔華閣多少買了他,我用百倍?!?/br> “嗬!”溫偃一驚,往那榻上的人臉上瞧了瞧,也沒見多驚艷,“百倍就不至于了,他姿色中上,也不值這個價?!?/br> “值?!敝x殘玉扔下一個字就卷了鞭子扔到紅玉腳下,“待榮娘子回來,轉(zhuǎn)告她一聲,謝府相邀,還請過府一敘。” 紅玉身子一僵,還有什么不明白,立刻跪下求饒,“公子……謝公子開恩,賤婢有眼無珠,不知于小公子是您的人……” “公子饒過賤婢一次吧……” 美人膽戰(zhàn)心驚,纖弱婀娜的身子輕抖,謝殘玉好似什么都沒有看到,一語不發(fā)。 “公子……” “……賤婢也是得了榮娘子的吩咐,公子還請開恩……” “就是因為是榮娘子的吩咐,才沒有與你多做計較……”謝殘玉走近,居高臨下看著紅玉,“若是真與你計較,你現(xiàn)在……焉有命在。” 一句話,紅玉癱軟在地,卻是不敢再求饒了。 溫偃站在一旁,眸中閃過什么。 于笙傷得大多都是皮rou,看起來駭人,幸好也不曾傷了筋骨,待抹了一層藥又喚了大夫來瞧,謝府大半夜燈火通明,僅剩的仆從一個個跑來跑去,沒一個安生的。 溫偃喝了一盞濃茶,坐在外間賞玩謝殘玉的玉石。 謝殘玉替于笙掖好被子,聽著他呼吸漸漸平和下來,這才出去,沒想到溫偃這廝靠著椅子打盹,腦袋一點一點,眼瞧著就要磕到,謝殘玉也不提醒他,饒有興趣地瞧著溫偃磕到額角,猛地清醒過來。 “你怎的還沒走?”謝殘玉趕人的態(tài)度坦然。 溫偃撇嘴,“有了新人便忘了舊人,你我二人好歹也是一同長大,也算……情深意切,怎的現(xiàn)在連你府上睡一覺都是不行了?” “將我府上玉石一一竊走的‘情深意切’么?”謝殘玉淡淡道。 “額……”溫偃搔頭,有些尷尬,“你我二人都是同塌而眠的關(guān)系了,怎能這般見外?” “更何況……”他索性不要臉到底,“為喜愛之物,那怎么能算偷呢?” “好大的臉!”謝殘玉連嘲帶諷,他們二人一貫就是這副相處模樣,遂也不計較什么君子之禮,“聽聞你自渤海之東弄來一張白玉冰床,我心甚愛,不若……” “呸,你才是好大的臉,那白玉冰床是我千辛萬苦弄來的,自己都不舍的用,你還惦記上了……”溫偃家財無數(shù),若論什么最值錢,那無疑是各類各樣的玉石。 “連一張床都舍不得,還與我談什么情深意切,虛偽?!敝x殘玉自斟自飲,一盞冷茶下肚。 溫偃手指將杯盞往他面前推了推,“來,給我滿上,你府上沒什么稀奇,不過這茶水是真的不錯,明日我離開時記得叮囑下人給我包上個十斤八斤?!?/br> “你當正山小種是攤上的大白菜?動輒十斤八斤……”謝殘玉簡直想破開這廝的腦袋瞧瞧,里邊到底是什么。 “哼,舍不得就直說,原本我還想著府上有一瓶上好的傷藥,那藥膏千金不換,就是宮里的皇帝老兒也只有那么一點兒……觀你這模樣,罷了,還是我自個用……” “明日你走時分你一半。”謝殘玉反悔得略快。 那小東西不過才這么大的年紀,哪里受過這般毒打,溫偃口中的良藥正好戳中他的心,不過一點茶葉,讓他一點也無妨。 “一半不行,我要十之八九。”溫偃知道自己押對了寶。 “十之六七?!?/br> “不行,我沒要你全部都是給你面子?!睖刭人Y嚻饋砗喼睙o人能敵。 謝殘玉杯蓋響了下,“就那些,要還是不要,不過一瓶傷藥,大不了讓駱遲潛進去拿來,你不方才說了,對想要的東西拿來不算是竊?!?/br> 現(xiàn)世報來得如此快,溫偃悔不當初,他砸吧著嘴巴,一拍桌子,“成交?!?/br> “再弄出聲響就滾出去?!敝x殘玉盯著溫偃拍桌子的那只手,一副“不若剁了”的兇狠,溫偃收手縮回袖子,往里間瞟了一眼,“他都昏睡了,吵不醒的。” “嗯?”謝殘玉語氣危險。 “好罷,我不說了就是?!睖刭取拔桶汀?,一副小媳婦兒樣兒。 謝殘玉懶得瞧他,吩咐仆從給溫偃收拾客房讓他滾去睡,自己凈了手又進了里間。 那日又兇又怯的小東西能撓人一臉血,現(xiàn)下卻呼吸清淺,溫順得叫人十分不適應(yīng)。 謝殘玉將他無意識伸出被子的手打算放進去,但是一觸及那片溫熱,他便是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