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院長之外，醫(yī)院里沒有其他領導了嗎？”漆凡塵問。

    “有倒是有?！弊o士長有些猶豫地說，“不過主任們也基本上都是前幾年才來這個醫(yī)院，他們也是拿錢辦事，這醫(yī)院里的事還是院長說了才算?！?/br>
    提到這里，漆凡塵正好問道：“在醫(yī)院待得最久的是你？”

    “我是前年剛過來的。”護士長搖搖頭，說，“要說待得最久的，應該是趙姨了吧，這醫(yī)院上上下下的醫(yī)護她基本上都認識?！?/br>
    “趙姨？”滄鸞手指有節(jié)奏地敲在桌面上，問，“是哪位？”

    “打掃我們住院部的清潔阿姨?！弊o士長手往用餐區(qū)一指，“就那?！?/br>
    三人看過去，有一位穿著清潔服的大姐正在收拾護士們用過餐的桌子，她看著五十歲左右，不高，勾著背，頭發(fā)盤了起來，工作時手腳麻利。

    “姐。”趙姨走到身邊時，滄鸞喊住了她，“跟您聊聊天成嗎？”

    “我沒時間聊天。”趙姨看了這個嘴甜的男人一眼，說，“樓上還沒搞完呢?！?/br>
    “趙姨，吃過啦？”護士長笑著說。

    “我不像你們年輕人吃飯也慢慢悠悠的?！壁w姨手里的抹布往漆凡塵面前一擦，“小伙子，讓讓?！?/br>
    “姨，您來這醫(yī)院多久了啊？”漆凡塵知道她趕著做事，也直接問道。

    “七八年八九年了吧，具體記不得了?！壁w姨動作迅速地把桌子擦干凈了。

    “您來那會兒的同事，現在還在這醫(yī)院嗎？”杜衡緊接著問。

    “就剩我了。”趙姨伸手等著顧懷手里碰著的碗，“吃完了沒？吃完給我?！?/br>
    “還沒呢?！鳖檻芽此麄円@阿姨談話，故意吃得慢了些。

    “怎么就剩您了呢？”滄鸞問。

    “那會兒陽普還是個小醫(yī)院，沒什么醫(yī)生愿意來，加上秦院長要全年二十四小時無休，醫(yī)生護士日夜班顛倒壓力太大，堅持不住多久就跑了?！壁w姨說起這個，嘆了口氣，“現在醫(yī)院大了，反而倒輕松了?！?/br>
    “您覺得秦院長是個什么樣的人？”杜衡好奇地問。

    “秦院長？那還用得著我評價？”趙姨笑了，“無私奉獻、妙手回春，反正那些夸人的詞放在他身上都合適。你們別看這醫(yī)院上下一面錦旗都沒有，其實都被他藏著掛家里去了?！?/br>
    “喲，這您也知道？”滄鸞笑。

    “我看著他拿回家的?！壁w姨說完，不知怎么忽然又不樂意了，拍了拍顧懷，“吃完了！給我！”

    “哦?！鳖檻寻岩恢迸踔目胀脒f了過去。

    趙姨走后，護士長笑道：“她對我們挺好的，脾氣就這樣?！?/br>
    三人心下了然。

    午飯過后，四人最后回了一趟監(jiān)控室。

    “病情真的控制住了?！倍藕饪粗O(jiān)控說，“等會兒跟他們說不用住隔離病房了，看她們護士換衣服怪麻煩的?！?/br>
    “后續(xù)治療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了。”漆凡塵說，“我就先回去一趟，把東西交給師父?！?/br>
    杜衡看了眼滄鸞，問：“這事……就這么過去了？”

    滄鸞低頭若有所思。

    “院長日記里提到了一個地方?！逼岱矇m說，“紅太陽孤兒院?！?/br>
    “你懷疑那里會有線索？”杜衡問。

    “他的日記非常簡潔，如果不是重要地點，不可能寫上去。”漆凡塵看向滄鸞，說，“這地方不會離醫(yī)院太遠，我們等會兒可以去看看。”

    “行?！睖纣[點頭。

    “其實我對這醫(yī)院也有很多疑問，但任務結束之后我也不太想多費心思?！倍藕饴柫寺柤?，“雖然我向來是秉承著不多管閑事的原則，但如果能幫得上忙的地方，盡管可以來找我?！?/br>
    漆凡塵點點頭：“多謝。”

    杜衡轉頭看向顧懷：“小朋友，你跟著他們還是跟著我？”

    顧懷看了看兩人，最后選擇了杜衡：“哥哥，我留在這。”

    “算你懂事?！倍藕獍杨檻褤Я似饋?，“跟哥哥拜拜。”

    “拜拜?！鳖檻雅吭诙藕饧绨蛏细鷥扇藫]手。

    漆凡塵朝他笑了笑，聽見杜衡一聲抱怨：“你胸前什么東西？硌得我肩膀疼?！?/br>
    “哥哥，師父說那是我mama留給我的傳家寶。”顧懷小聲說。

    “傳家寶？”杜衡把他舉了起來，“給我看看，是什么好東西?！?/br>
    “師父說不可以給別人看的?！鳖檻盐嬷乜诓蛔屗础?/br>
    “嘿，你這一說我還就偏得看了?！倍藕獍阉帕讼聛?，一只手抱著他，一只手去扯他衣服。

    “??！哥哥欺負人啦！我不跟你了！我要跟鳥哥哥走！”顧懷大喊大叫。

    滄鸞笑著說：“來不來，我們帶你走?！?/br>
    顧懷剛要朝他跑過去，杜衡已經收了手，拽住他：“不逗你了，這小鬼，對我還有秘密了?！?/br>
    漆凡塵目睹這一大一小，還真的有些舍不得分開了。

    “走吧?！睖纣[摟住他的肩帶著他往外走。

    他們從醫(yī)院叫了車回家，路上，滄鸞忽然問他：“你師父是不是有個孩子？”

    漆凡塵遲疑一秒，搖搖頭說：“沒有?！?/br>
    “沒有？”滄鸞有些吃驚。

    “師父撿到我的時候已經過了五十歲了?！逼岱矇m看了眼紅綠燈，把車停了下來，“那時候他就是跟師母兩個人，一直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