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那么恐怖吧?！逼岱矇m偷偷看了眼滄鸞。

    “想做人體試驗的恐怕也是昨晚那些陌生人?！睖纣[說，“我們得想辦法進(jìn)去。”

    “整個房間除了這扇門沒別的入口了?！倍藕庹f，“這門上的玻璃倒是能開，但窗口太小，別說人，我頭都進(jìn)不去?！?/br>
    他這么一說，漆凡塵很肯定地回答：“他能進(jìn)去?！?/br>
    “誰？”杜衡疑惑。

    漆凡塵指了指滄鸞。

    五分鐘后，目睹了滄鸞變身全程的杜衡沉默地坐在走廊的長椅上，有些懷疑人生。

    “鮫人？”他重復(fù)這兩個字，臉上有不解，“我聽說鮫人一族很多年前就已經(jīng)消失在陸地上了，為什么他會來這里？”

    “他說是來找東西?！逼岱矇m頓了頓。

    “找東西？”杜衡警覺地盯著一臉平靜的漆凡塵，問，“他沒跟你說找什么？”

    “沒有?！逼岱矇m很誠實地說，“他說找到了就回去?！?/br>
    “那他找到?jīng)]？”杜衡又問。

    “沒有?！逼岱矇m說，“我們從花樂廣場開始就一直在一塊兒?！?/br>
    杜衡看著他，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么？”漆凡塵看他別扭。

    “你對鮫人可能了解不多?！倍藕庹遄昧艘幌抡Z氣，接著說道，“據(jù)我所知，鮫人的繁衍速度比人類慢很多?！?/br>
    漆凡塵不知道他怎么就談到了這個：“為什么？”

    “我只是聽說啊?！倍藕庀却騻€預(yù)防針，“因為男性鮫人性.欲.望比人類多得多，所以他們除了會找女朋友之外，還會找男朋友?！?/br>
    漆凡塵：“……你從哪兒聽說的？”

    “聽說就是聽說，大家都這么傳唄?！倍藕饪戳艘谎蹖嶒炇业姆较颍瑔査?，“你跟他在一塊兒，有沒有少什么東西？”

    漆凡塵搖了搖頭，有些遲疑：“但他送過我東西。”

    “什么？”杜衡驚訝。

    漆凡塵本不想給他看，但抵不過他目光灼灼，只好勉強(qiáng)地把三樣?xùn)|西里最不起眼的發(fā)帶拿了出來。

    杜衡盯著那條發(fā)帶良久，最后深深地嘆了口氣：“老七，以前跟你一塊兒執(zhí)行任務(wù)，我總跟別人說你單純，還有人不信?！?/br>
    漆凡塵目光疑惑地看向他。

    “我跟你師父說過好幾次了，別把你逼得太緊，年輕人不談個戀愛怎么行呢?！倍藕庖桓蓖锵У谋砬?，“感情上太單純了，容易被騙。”

    漆凡塵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些什么。

    杜衡目光憐憫地看著他，像在看一個失足少年：“其他的我不清楚，但我知道有一樣事情他騙了你?！?/br>
    漆凡塵看著他。

    “他要找的東西恐怕已經(jīng)找到了?！倍藕饽樕下冻龃葠鄣男怼?/br>
    他正要說什么，杜衡的手機(jī)忽然響了一聲，緊接著，接連不斷的消息提示音震得杜衡手都麻了。

    滄鸞進(jìn)去之前，漆凡塵為了方便聯(lián)系，便把自己的手機(jī)給了他帶進(jìn)去。這會兒是滄鸞給杜衡發(fā)微信消息。

    “日記本？”

    杜衡點開第一張圖片，正是一本老舊筆記本的扉頁，紙張泛黃，字跡暈開，上邊用潦草的字體寫著一串日期：2008年8月29日。

    “十二年前?！逼岱矇m說。

    劃到下一張圖片，便是第一篇日記，然而這日記非常短，基本上每一頁都只寫了短短的幾句話。

    【我一生都未見過如此美麗的生物。8.30】

    【這會是我人生的轉(zhuǎn)折點。9.2】

    【他們死了。9.10】

    【他們是人，不是東西。9.12】

    【他瘋了，他們都瘋了！9.13】

    【我的病人都敬我是再生父母，可我這樣的人不配為人父母。9.19】

    【紅太陽孤兒院。9.21】

    【把我的女兒還給我！4.7】

    【作孽??！作孽?。?.8】

    【這一切的源頭都是我，我罪該萬死！4.9】

    【這是我唯一能贖罪的方式。5.4】

    【他們果然沒有放棄，這個畜生！3.2】

    “為什么不寫年份？”杜衡翻到了最后一頁，奇怪，“這是什么時候?qū)懙囊膊恢?。?/br>
    “應(yīng)該只是記了當(dāng)時的事情。”漆凡塵手指劃回去，說，“這里一共有兩個時間轉(zhuǎn)折點，說明時間跨度最少也有三年?！?/br>
    “最后一頁字跡很新。”杜衡放大圖片說，“今天就是二號?！?/br>
    “那是今天寫的?！逼岱矇m盯著這一行字，“果然沒有放棄?！?/br>
    “這個四月八號有點意思?！倍藕饪粗莾删渥髂醢?，回憶道，“如果我沒記錯，十年前惡果爆發(fā)的時間，應(yīng)該是在四月初?！?/br>
    “他果然脫不開干系?！逼岱矇m手指劃過贖罪兩字，說道，“所以他對這五個孩子這么上心。”

    “看來這里藏著一個驚天大秘密。”杜衡雙眼發(fā)光。

    “以我來看?！逼岱矇m重新翻到了第一張日記，沉聲說，“他所說的美麗的生物，應(yīng)該就是指的鮫人。”

    杜衡并未見過真正的鮫人，他露出疑惑的表情：“什么意思？”

    正說著，手機(jī)又響了一聲。

    滄鸞發(fā)過來一條語音：“可以來接我了?！?/br>
    片刻后，辛景找到了在十五樓的三人。

    “那幾個孩子居然真的在好轉(zhuǎn)！”他激動地說，“已經(jīng)能吃飯了！”

    “那就好?！逼岱矇m看了眼滄鸞，發(fā)現(xiàn)他從出來后面色一直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