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jié)
田中一夫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井上一郎也仿佛失去了主心骨一般,在四周嘈雜激憤的吶喊聲中,面色也是死灰一片,嘴角也哆嗦起來,內(nèi)心惶恐,色厲內(nèi)荏地喊道:“你們要干什么,誰敢跑到櫻花會的地盤來撒野?”說罷立即通過對講機將樓里所有的保安人員全部叫到了三十四層上。 眾人登時為之語塞,大家此時才意識到,這個月舞俱樂部可是櫻花會的地盤,可不是自己這些人能夠得罪的,錢雖然重要,但似乎命更重要。好些已經(jīng)心生退意,心里還暗罵道:“等老子以后再來收你,櫻花會,我呸!”但大多數(shù)人也知道,這不過只能想想,櫻花會遠不是他們敢招惹的。 四周洶涌澎湃的聲音頓時小了許多,除了極個別大有來頭,對櫻花會不是很恐懼的人仍然是不依不饒的,畢竟他們占理。 井上一郎見情況得到控制了,很是興奮得意地跑到田中一夫面前表功似的噓寒問暖,不過田中一夫卻是恨不得再給他兩個嘴巴子,這不是砸自己牌子嗎?這些賭徒們雖然一個一個看起來不算什么,但集合在一起可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再說了,盜亦有道,壞了規(guī)矩,臭了名聲,以后誰還會來這里賭?沒人來賭,還哪里有錢? 在四周一片不屑的譏諷聲中,田中一夫費勁地咽下一口唾沫,滋潤了一下干澀的喉嚨,說道:“好,我認輸。照賠!” 冷冰寒見田中一夫表態(tài)了,也不禁頗為贊賞地點點頭,眸子里閃過一抹怪異的神色。這個田中一夫不愧是見慣大世面的,有魄力,拿得起放得下,很有決斷,如果他要是執(zhí)意抵賴,不禁會得罪眾多的惡賭客,更會給自己雷霆報復的借口。如果他不是小日本,不是站在了自己的對立面,或許還能交個朋友。 “呵呵,果然有擔當,那就賠錢吧,總共42875億日元,零頭就當打賞了,只需要付4287億就可以了!”冷冰寒淡然道,每說出一筆數(shù)目,就讓田中一夫的心臟抽搐一次,這么多錢,饒是財大氣粗的櫻花會也受不了了,更別說他們月舞俱樂部了。 冷冰寒適才面上布滿肅冷陰鶩的恐怖神情,尚未動手,懾人的寒氣已然逼人而來,這寒氣雖然看不見也摸不著,但卻足以令人心膽俱寒,全身悚栗??裳巯逻@面上笑容一起,卻又陡然間讓人覺得心頭暖意密布,只覺得這笑容神秘奇特,就像是嚴寒中突然吹來一陣春風,融化了冰雪。 便是見慣了帥哥俊男的那些兔女郎們也不禁沉溺于他的笑容中,神情恍惚中不可自拔,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玉面不禁緋紅一片。 田中一夫見冷冰寒神色轉(zhuǎn)緩,心中更是大大出了一口氣,看他適才的神情,真是讓人心膽俱裂,而反觀自己的手下,雖然俱都強自鎮(zhèn)定,但是眉宇間膽戰(zhàn)心驚的顫栗之色,卻也瞞不過自己的惡眼睛。 田中一夫混跡社會多年,一雙老于世故的眼睛看人更是入骨三分,自然也知道這個冷冰寒絕非平凡之輩,倘若不是已經(jīng)站上了對立面,他還真不愿意與之為敵,不過現(xiàn)在,也只能想方設(shè)法,將眼前的困局給妥善解決了。 他當下微一思索,心中便有了計較。朗聲說道:“由于賭場里資金有限,因此只能暫時先將其他人贏的給予賠付,至于冷先生的四千多億,希望能夠?qū)捪奕?,三日?nèi)我們一定分毫不差地給予賠付!” “當然可以,櫻花會的這點信譽我還是相信的!”冷冰寒把玩著手里的一個水晶籌碼淡然說道:“不過有一句話,我也想告訴你?!彼穆曇舳溉蛔兊藐幧黄?,沉聲緩緩道:“我絕非是任由旁人說捏就捏、說動就動的人,任何人想要對我不軌,也先要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冰冷的眸子里殺意盎然,便是強韌的田中一夫也不敢與之對視,只覺得對面這個優(yōu)雅從容的年輕人突然間變成了一具地獄兇神,渾身上下的殺氣撲面欲割,讓他身上不禁汗毛倒豎,一股寒徹心扉的冷意直透心底,便連心跳似乎也變得緩慢起來。 田中一夫暗自驚懼,他知道,冷冰寒是在警告和提點他,自己就是為綁架他一事來的,這是在為那事付出代價,如果自己再有什么想法,接下來便會是更加凌厲的報復。 田中一夫擺出一副和顏悅色的神情,說道:“冷先生言重了,櫻花會也好,我田中一夫也好,都絕對不是那種輸不起之人。愿賭服輸,這點請你放心。不過我還有一個想法,就是希望三天后再安排人員和你賭一場,賭注就是這四千多億,不知道冷先生意下如何?” 冷冰寒微微一思忖,不禁啞然失笑,知道對方急于想要翻本,便笑著點點頭道:“好呀,我這人最喜歡的就是豪賭。不過不知道你們櫻花會是否有八千多億等著我來拿?” 田中一夫忍不住心里又是一陣抽搐,不過面上還是冷靜說道:“這點冷先生盡可放心,我們目前所在的這棟三十六層的大廈是屬于櫻花會的資產(chǎn),也在我的名下,即便現(xiàn)在地價有所回落,但價值也絕不下于萬億日元。我可以將其作為擔保,如果我們輸了,這棟大廈就將歸你所有,如果我們贏了,則所有債務均兩抵!而且冷先生永遠不要踏足櫻花會的賭場?!?/br> “賭神,我們都你,和他們賭!”圍觀的眾人都大聲的狂吼著,就算不是為了真這個幫他們贏了不少錢的帥氣青年,這么大賭注的世紀之戰(zhàn),也無不吸引他們每一個人。都為能夠一睹此戰(zhàn)而興奮不已。 冷冰寒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怡然沉和,氣度雍容道:“嗯,不錯。這棟大廈雖然陳舊了些,但裝潢還算將就,既然你們這么誠心送給我,我也就不客氣了!” 田中一夫聞言,差點沒氣得吐血,冷冰寒那篤實的表情,就好像他贏定,這棟大樓已經(jīng)屬于他似的。他沉著臉道:“那好,三日后的下午兩點,我在這里恭候大駕!”說罷留下一紙憑證,轉(zhuǎn)身離去。 三天時間并不長,但這是他唯一的機會,他必須要全力以赴抓住這個機會,只能贏,不能輸!贏了一切好說,輸了等待自己的,就只有地獄! 正文 第二百五十二章 安倍世家(1) 又冷又累又困,先更這點,中午繼續(xù)! 東京郊區(qū)的富士山被稱為日本的圣山,山頂終年積雪不化,是日本有名的旅游景點之一。富士山的北麓有富士五湖,湖東南的忍野村,有涌池、鏡池等8個池塘,總稱“忍野八海”,與山中湖相通,河口湖中所映的富士山倒影,被稱作富士山奇景之一。 富士山游人如織,河口湖就像是一面晶瑩的藍鏡子,鑲嵌在富士上,觀之忘俗。 富士山的西南麓有著名的白系瀑布和音止瀑布。白系瀑布落差2米,從巖壁上分成十余條細流,似無數(shù)白練自空而降,形成一個寬130多米的雨簾,頗為壯觀。音止瀑布則似一根巨柱從高處沖擊而下,聲如雷鳴,震天動地。 瀑布旁有一條幽靜的山谷,此處很是僻靜,鮮有人來,即便有游客不小心偏離了主風景區(qū)走到這里,也會看到:私家住宅,閑人免入的牌子。三米多高的柵欄將山谷隔斷開來,一道巨大的鐵門將山谷內(nèi)的風景關(guān)在其中。即便再心有不甘的游客走到此處,也只得怏怏而回。要想偷偷潛入,那很快就會有彪形大漢上前來將其驅(qū)逐出去,并給予嚴厲的警告,再闖入私人宅邸,將報警處理。 要知道日本的法律可是很嚴的,出來游玩,不外乎就是開心而已,誰也不愿為此而惹上官司。不過這么好的地段,竟然被修為私人宅邸,很多人忿然之際,也紛紛猜測,這究竟是哪個高官或者富豪,居然能夠在這里擁有這么大一片的私家宅院,實在是羨煞旁人了。 全日本,只有為數(shù)不多的人知道,這里就是在日本傳承了千年之久的安倍世家的所在地。也是當初天皇所御賜的福地,要不就算再有錢有勢,也不可能在圣山上擁有這么大一片土地。 說是宅邸,其實就是一進精致的莊園,草木森森,曲徑通幽,鳥鳴聲不絕于耳,畫棟飛云、鱗次櫛比,氣勢可謂恢宏壯觀,真是一處優(yōu)雅的地方。 據(jù)傳安倍家乃日本天皇后裔,源始于孝元帝之皇子大彥命,一千多年以來最出名的人物當屬一代陰陽道宗師安倍晴明,具有cao控鬼神和精靈的能力。即便如今仍為眾人所津津樂道,更甚有不少影視作品將其傳奇的一生搬入屏幕。 安倍一家自安倍晴明之后,就是日本國內(nèi)有名的陰陽師世家,占卜驅(qū)鬼,祭祀作法,甚至借助式神的力量幫助主家消滅異己,在日本各個時期,都扮演過極其重要的角色。 不過隨著時代的發(fā)展,科學的進步,皇權(quán)的旁落,一千多年來,安倍家雖已落敗,不復再有往日的輝煌,雖然在日本還是有一定的影響力,但已經(jīng)遠遠不如過去了。 為了生存,一些安倍家的子弟甚至淪為日本各個地下勢力的“打手”,這讓他們每每想起圣主安倍晴明時期安倍家族那無上的的輝煌和榮耀,緬懷之余,又不由噓嘆不已。 好在富士山上這座千年傳承下來的莊園始終還是安倍家族的所在,雖然各種費用高昂,曾經(jīng)不止一次讓已經(jīng)不堪重負的安倍家族想要將它轉(zhuǎn)賣,但最終都還是保留了下來,作為安倍家族輝煌的最后見證。 正午時分,陽光明媚,整個安倍家籠罩在一片燦爛的陽光下,顯得暖意盎然。然后,山莊里卻似乎彌漫著一種異樣的情緒,讓人感覺壓抑。 “砰!”山莊的主廳內(nèi)傳來震天價的巨響,其中夾雜著暴如雷霆的怒喝:“我一定要殺了這個人……” 說話之人是個約莫六旬的老者,長身玉立,氣度從容,容貌十分清秀俊雅,目光奕奕有神,常露慈藹之色,渾身上下更是自然流露出nongnong的書券氣??此臉用玻m然此刻年華已經(jīng)老去,但少年時想必定是一個風神俊朗的男子。 這位老者正是安倍家這一代的家主安倍晉太郎。此際的他宛如一尊亙古以來便存在的雕像一般,動也不動的盯著眼前的一眾人,眼神兇厲的近乎猙獰,將他那儒雅的形象破壞殆盡。 大廳內(nèi)人員極多,有一身黑衣的彪形大漢,有穿著仆役服裝的男女,有安倍家族的子弟們……但他們此刻誰都不敢望著安倍晉太郎,每個人都是噤若寒蟬、面色煞白,宛如末日即將來臨一般。 安倍晉太郎顫抖著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一個相框,照片上是個約三十歲的男子,顯得很是英俊帥氣,臉上充滿了陽光般燦爛的笑容。 “藤原,我的兒呀,你怎么就死了……”伸出手指輕輕摩挲著相片中男子的笑臉,安倍晉太郎面上剛硬的輪廓瞬間變得柔情一片,片刻后卻是淚眼婆娑,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此際的安倍晉太郎再也不是那個擁有鬼神莫測能力的陰陽大師,而只是一個痛失愛子、傷心欲絕的父親。 “傳我的命令…”哀傷了半晌,老淚縱橫的安倍晉太郎開口了,聲音虛弱又果決:“整頓隊伍,今天午夜,我將親自帶隊去為藤原報仇雪恨……” 話還沒有此時,緊閉的大廳房門突然開了,一位老者信步走了進來。 安倍晉太郎見到此人,神色一變。這個老者一直是跟在父親身邊的,向來不離父親半步,今天怎么會來這里?莫非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他神情恍惚若有所思,不過還是很快起身迎了上去。老者可是看著自己長大的,自己向來把他當做是長輩,即便現(xiàn)在自己貴為家主,也不敢對他有半點不敬。 老者也沒有什么其他的舉動,只是走到他身邊附耳對他說了幾句話,安倍晉太郎臉色一變,揮手道:“你們都下去吧!” 等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退下后,安倍晉太郎才跟著老者往后山走去,一邊走還不禁狐疑地問道:“木原叔,您知道父親大人召喚我有什么事情嗎?” 也不由得他生疑,父親自從十年前將家主之位傳給自己后,就不再過問家族里的事務,向來都是自己每周去后山向他請安,像今天這樣主動傳喚自己的,那還是有史以來第一次。 不過老者只是慈藹地看了他一眼,并沒有說話。這不禁讓安倍晉太郎很是失望,但也知道,木原叔不說的,要么是他根本不知道,要么就是他不能說,自己就算是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也于事無補。 后山可是安倍家族的禁地,也是安倍晉太郎的父親潛修之地,除了家主之位,其他人未經(jīng)允許是不得入內(nèi)的。 走過一座青石拱橋,就見山清水綠,翠微深處,一茅草堂屹然挺立。堂名“天知”,據(jù)說是當年安倍晴明靜修之地,就連名字也是他取的,其意如何,旁人也就不得而知了。但所有人都相信,在這里潛修,是能得到安倍晴明的指點和庇佑,從而獲取超凡的力量。因此,數(shù)百年來,這里也就成為了家族潛修之所。 天知堂周遭園林內(nèi)百年老槐婆娑柔篁,墻邊紅楓染染,翠藤橫生,舉目望去,但見高空上綠色的藤莖橫錯,糾纏扭結(jié),密密匝匝,將絢爛的陽光隔在外面,藤上鋸齒形的小圓葉層層迭迭,或豎或斜,或直或卷,千姿百態(tài),其中間或看見幾片紅得似火的楓葉,加上絲絲的金光透空而入,又給這些枝葉添加了金燦燦的邊,極為好看。 東墻邊一道清泉繞著院墻而行,晨間霧氣如同薄紗般升起,映得此處好似仙境一般,讓人心曠神怡。微風所行之處,但見綠樹蔥蘢,奇花異草競相展艷,青藤纏樹,奇石靈秀,曲徑通幽,鳥鳴聲聲,通過四面的大型花格窗,隱隱透入草堂內(nèi),有如使人融合在無限的自然景色之中。 堂內(nèi)陳設(shè)整堂極為罕見的鎏緗木家具,四壁張掛名畫,梁上懸四盞八角宮燈,富貴中不失文秀之氣。中間案幾上一只小巧精致的香爐中,一縷淡淡的青煙裊裊升起,滿屋子清雅韻深的氣息。 老者將安倍晉太郎帶到閣樓前,便止住了步伐,轉(zhuǎn)身守候在草堂外,一動不動。 安倍晉太郎也知道木原叔的習慣,徑直上前,輕輕推開用上好的檀香木所制的門,恭恭敬敬地走了進去,剛邁入閣內(nèi),一股醒腦的清香撲入鼻子,他不禁深深吸了一口,頓覺身輕體健,渾身舒泰。 只見到一名老者安然坐在木榻上,穿著一件樣式很老套的袍子,灰色的布料看起來跟他的人一樣的蒼老。 老者的身材本來應該很高,現(xiàn)在卻已經(jīng)像蝦米一樣萎縮,滿頭白發(fā)也已經(jīng)快掉光了,臉上的皺紋像存活百千年的古松的樹皮,那些斑剝的蒼桑像是刻在臉上一般,深刻而憔悴,蠟黃的臉色有一種很陰霾的味道,像張死人的臉。 這是一個看似行將就木的老人家,蒼老不堪的如蕭瑟秋風中的殘花敗葉一般,隨時都有逝去的可能??刹徽撜l看到這名老者,都不禁會產(chǎn)生一種很奇特的感覺,就好像忽然看到一只傳說中久已絕跡的洪荒怪獸一樣,就算明知他己不能傷人,還是會讓人感覺到一種說不出的詭秘和妖異。 正文 第二百五十三章 安倍世家(2) 18.gif “父親大人,您召喚孩兒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安倍晉太郎在老人面前跪坐下,恭敬地行禮問道。 “藤原是不是已經(jīng)死了?”老人那雙昏花老眼中的渾濁色彩全然不見,在這一瞬間,他的目光里泛著深冷的寒光,像冬夜的寒星,望人一眼,仿似能看到人的靈魂身處,讓人渾身都在這種寒光之下戰(zhàn)栗不已。 “是的父親!”安倍晉太郎一聽提起自己最心愛的兒子安倍藤原,剛壓制下去的哀傷不禁又涌上心頭,凄然道:“藤原死的很慘,連尸首都沒留個囫圇,孩兒正準備召集家族力量去為他報仇雪恨呢!” “唉,死就死了吧,人難免都有一死的,也該藤原命中注定!”老人輕輕嘆道。 平淡和緩的語調(diào)落在安倍晉太郎耳中,卻不啻于鐵錘敲打一般,他心里不禁猛的咯噔一下,微微變色,父親話里隱隱有不贊同自己去報仇的意思,可為什么呢?他不由生疑,不知道一向老謀深算的父親心里究竟賣的是什么藥? 說著話,老人的眼簾微微闔上,面上浮現(xiàn)出一絲緬懷的神色,恬淡的話語自口中輕輕吐出:“想當初,我們安倍家風光無限,圣祖斬妖除魔,收降妖孽,成為全日本競相傳唱的英雄,我們安倍家可是天皇后裔,世代肩負著保衛(wèi)皇室的神圣使命,歷代先祖為此而前赴后繼、成仁者數(shù)不勝數(shù)啊,這才鑄就了我們安倍家千年的榮耀……” 隨著敘說,老人佝僂的身子漸漸挺直,臉上漸漸有了光澤,本蠟黃一片的面色突然變得頗有些紅潤,似乎那已將干枯的血液又開始流動,這個衰老垂死的老人在這一瞬間像是又有了生氣。 雖然這些事情安倍晉太郎早就已經(jīng)耳熟能詳,但老人那蒼老而和緩的語調(diào)有著一股子說不出的魔力,而在這股子魔力傾注之下,本平淡無奇的話語給人一種心潮澎湃的感覺。讓他不自禁沉浸在家族的輝煌當中,去猜想這些先祖?zhèn)儺斈甑降鬃鲞^什么傳奇的事情,了解家族的秘辛,雖然已經(jīng)是過去很多年的事情了,可這也無法阻擋人們內(nèi)心的好奇,心思里滿是敬仰和噓嘆,自己是生不逢時呀,要是生在在那個年代,說不定自己也是傳奇! 可惜一連串的咳嗽的結(jié)束了老者的話語,好半天才喘過氣來的他又成了那個如風中落葉般的垂死老人,搖頭嘆道:“可惜現(xiàn)在安倍家已經(jīng)破落了,從皇室到普通民眾,鮮有人還記得我們安倍家為日本做出的犧牲和貢獻,照此下去,遲早有一天,我們安倍家會在歷史的長河中煙消云散,不復存在……” 聽到父親略帶傷感的話語,安倍晉太郎也是感同身受,激憤道:“既然這樣,我們就更應該要讓別人知道我們安倍家族的存在。當初我之所以同意讓藤原去櫻花會,也就是希望能夠和櫻花會搭上線,借助他們的力量,光大我們安倍家族!” 老人微微搖頭,道:“你讓藤原去的幫助的不是櫻花會,只是田中一夫!” 安倍晉太郎聞言,身形微微一動,心底暗驚,怎么早已不過問家族事務的父親連這個都知道?好似從藤原的死到所有的一切,都瞞不過他老人家那雙慧眼似的。 他急忙說道:“田中一夫不就是櫻花會的嗎?而且還是下一任話事人的最有利的人選,我也希望能夠早點搭上他這條船,況且他給我們的酬金也不低,足足十億日元!可以幫助我們暫時度過窘迫的困局。” 老人老眼不花,將他的神色變幻盡收眼底,心底輕輕一嘆,安倍家族后代里,安倍晉太郎能力遠較其他人卓越,可惜唯一的缺點就是干練有余,灑脫不足,在權(quán)勢地位財富面前,容易陷入亂花漸欲迷人眼的地步,無法保持一貫冷靜的頭腦,這可是執(zhí)掌家族的大忌。 他在內(nèi)心暗自盤算著,半晌后和聲又道:“這點我也知道,家族里現(xiàn)在大大小小的開支很多,你也是捉襟見肘,努力維系著,所以當初我也沒有反對,哎,也因此害了藤原的性命!藤原的死我也很傷心難過,但你該找誰為他報仇知道嗎?” 安倍晉太郎咬牙切齒道:“當然知道,田中一夫已經(jīng)告訴我了,藤原是死在一個叫冷冰寒的手里,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他為藤原報仇!” “這個冷冰寒的來歷你清楚嗎?”老人對他欲擇人而噬的神情氣勢視若無睹,緩緩問道。 安倍晉太郎愣了一下,說道:“這……不清楚!” “如果冷冰寒能夠殺死藤原,你自持是他的對手嗎?” 安倍晉太郎臉色一變,頓時語塞了。安倍藤原可以說是下一代中的佼佼者,尤其是他偶然間獲得那顆神秘的珠子,能夠驅(qū)使千年鬼妖后,即便是安倍晉太郎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不過隨即他又說道:“我們安倍家沒有膽a1小怕事的孬種,即便敵人再強大,我們也不會為之屈服……” 老人微微搖搖頭道:“這些你都沒有想好,怎么就可以匆匆去找他報仇呢?如果失敗,說不定會讓我傳承千年的安倍家族從此煙消云散,你可就是家族的罪人了!” 此言一出,不啻于一枚炮彈落入了水潭中,激起漫天的波濤。安倍晉太郎頓時渾身冷汗淋漓,俯首道:“父親大人,孩兒思慮不周,萬望父親大人責罰。” “算了吧,你也是被傷痛和仇恨沖昏了頭腦!”老人緩緩道:“據(jù)我所知,這個冷冰寒可來頭不小,不僅年紀輕輕就是飛遠國際銀行的高管,而且乃罕世之才,奇氣流溢,氣質(zhì)超然,思緒和悟性細微而深遠,能人之不能,知人所不知,超乎俗流,不愛世務,天性近乎王道,必有翻轉(zhuǎn)乾坤的能耐。這樣的人即便不能交好,也決不能與之為敵!” “這…”安倍晉太郎剛一聽冷冰寒是飛遠國際銀行的高管,心里就涼了半截,同時更是慶幸不已,這樣身份敏感的人要真死在安倍家手下,安倍家即將迎來的報復將何等慘烈是不用去想也知道的。而且從自己記事之日起,就從來也沒有聽父親這么夸贊過一個人,那這個人肯定是不簡單的,這樣的人,又是現(xiàn)在處于風雨瓢潑中的安保家有能力去樹敵的嗎? 不錯,藤原是自己最疼愛的兒子,但家族里的每一個人都可以為了家族的復興和榮耀而舍去一切,自己不僅僅只是藤原的父親,更是肩負復興家族大任的家主! 安倍晉太郎頓時頹然跌落在凳子上,便如撒了氣的氣球般萎靡不振,神情落寞而凄涼,在這一刻,他仿佛老了幾十歲,心有不甘地喃喃道:“那莫非藤原的仇就不報了嗎?” “報,當然得報!”老人緩緩道:“不過不是找冷冰寒報,而是找田中一夫報!” “什么?找田中一夫?”安倍晉太郎瞳孔驀地緊縮,父親的話語越來越直接,而話語背后的真意卻是越來越讓人難以理解,他實在想不通,明明是冷冰寒殺了藤原,為什么要找田中一夫報仇呢? “田中一夫一定沒有給你說冷冰寒的來歷?也沒有告訴你,他是為了綁架冷冰寒勒索五百億美元才會派藤原出手,導致藤原失手敗亡的吧?更沒有告訴你,冷冰寒昨天在他的賭場里贏了四千多億日元,他為了翻盤,邀約冷冰寒兩日后再賭一場?” “這個……確實沒有!”安倍晉太郎遲疑道。此時的他已經(jīng)被老人口中所說的五百億美元所震驚了,天呀,那是多少錢吶,要是安倍家族有這么多錢,他還用得著派藤原去幫田中一夫嗎?家族的復興是指日可待。 一想到這里,眼眸中也是異彩連連極其渴望的神色。也難怪,安倍家一直窮瘋了,光有一個架子,但實際上幾乎就沒有什么收入來維系一大家子人的開支。現(xiàn)在一下子聽到這么多錢,不由很是心生神往。 老人心頭輕嘆一聲,輕描淡寫地點點頭,神色也很是平靜,說道:“你到現(xiàn)在還沒有明白嗎?” 聽父親這么一說,安倍晉太郎才突然間恍然大悟,道:“父親大人的意思是:田中一夫一直在利用我們?以前是,現(xiàn)在也是想把我們推出去和冷冰寒斗,他好坐收漁人之利?” 在安倍晉太郎極其驚訝目光的注視下,老人微微頷首道:“你終于想明白,該找誰報仇了吧?” 安倍晉太郎全身驀然一哆嗦,似乎剛由一場噩夢中驚醒,死命地拍了一下桌子,接著這股子巨大的聲響,咬牙切齒,聲破云天,摧肝瀝膽般悲烈的大叫:“田中一夫,我要你的命!”說罷起身就欲離去找田中一夫算賬,眼中閃過一絲幽藍的亮芒,就像是暗夜里的狼眸,燃燒著一種瘋狂的火焰。 “回來!”老人低緩的話語,有著旁人無法反駁的威嚴。 安倍晉太郎瘋狂的眼眸中顯出一絲迷茫,瞬間幽藍的亮芒暗淡下去,清澈的眸子射出兩道清冷的厲芒,低聲應諾,回過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