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頁
書迷正在閱讀:性癮(校園,高h(yuǎn))、島主他妹愛種田、獨家暖婚之嬌寵甜妻、重生之執(zhí)子之手、香水大師、穿書之禁戀 (BL 1V1 H)、特殊世界的他們(H、NP)、[sei]早安我的少年、《青青菟絲子》(女尊H)、說好的影帝呢
他:“……” 粥到了以后,沒喝幾口,我已經(jīng)感覺出不對勁了——他媽越喝越疼,而且非常想吐,唐書禾看我滿頭冷汗的樣子立刻說不行必須去醫(yī)院,我也沒力氣說什么了,他背著我往樓下跑,白膩的后頸汗津津的,我本來以為那是我腦門上的冷汗,后來發(fā)現(xiàn)是他的,我整個人趴在他后背上,感覺他肩背上薄薄一層肌rou在劇烈地顫抖,就說:“把我放下來,攙著我就行了?!?/br> 他不說話,把我往上顛了顛,在風(fēng)里跑。 到了醫(yī)院以后他把我放在大廳長椅上,又跑來跑去地辦手續(xù)繳費(fèi),做完胃鏡懷疑有消化性潰瘍出血,又去做了病理,跑了一溜兒,最后居然要住院。我躺在住院部的病床上,真他媽五味雜陳,時隔八年,我們倆一人住了一回院,種種滋味,居然都輪換著親嘗了一遍。我看著他的影子一會兒在病房的那個小豎條的窗戶玻璃上閃一下,半個上午都快過去了,他終于推門而入,我當(dāng)時吃了藥以后在輸液,疼痛感已經(jīng)減輕很多了,只是很惡心,也很累。我看見他走進(jìn)來,坐在我旁邊。 我掀開眼皮看了看他,他臉色蒼白,頭發(fā)被汗打得一綹一綹地貼在鬢邊,我們兩個一臥一坐,像兩個相依為命的病人。他給我掖了掖被角,輕聲說:“初步診斷是潰瘍導(dǎo)致的胃出血,要住幾天院,一會兒我去給你取換洗的衣服和日用品好嗎?” 我說:“麻煩你了。” 他頓了頓,說:“對我不用說這些。” 我看見他肩背還在微微顫抖,有點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說:“那什么,我挺沉的,是吧?!?/br> “什么?”他還是怔怔的,整個人有點鈍,反應(yīng)了一下才說,“沒有?!?/br> 我說:“……你怎么了?” 他倉促地勾了勾唇角,說:“沒事?!?/br> 我笑了笑:“嚇著了吧?其實也沒什么事,我都習(xí)慣了——你不去上班嗎?” 他說:“我請了一上午的假,而且上午也沒有我的課?!彼哌^來,把窗簾拉上,輕聲說,“睡一會兒嗎?醒了再吃點東西?!?/br> 這一上午他都沒走,中午買了點吃的,倆人吃了,下午文瑞修來了他才離開,本來我也沒什么事,文瑞修來了,坐陪護(hù)椅上玩了一下午手機(jī),看見唐書禾大包小裹地過來接班,當(dāng)著文瑞修的面,我尷尬得臉皮冒煙,文瑞修一邊斜眼看我一邊樂,我也捂著額頭笑:“我的天哪……就是胃潰瘍,你至不至于……” 唐書禾對文瑞修點了點頭,對我說:“看著能帶來的我都帶來了,我燉了蛋羹和菠菜湯,這幾天就別吃rou了?!?/br> ……我無言以對,只有點頭。 文瑞修看見唐書禾來了,囑咐了幾句劇本的事不急先養(yǎng)病之類的話就溜了,我看著他瘦長的、有點脖頸前傾的背影,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對唐書禾說:“這就是我說的那個搞戲劇的朋友?!?/br> 唐書禾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不知道為什么我居然從他臉上讀出“松了口氣”的情緒,有點想笑。他把鑰匙放在桌子上,嘆了口氣,說:“你家為什么還有咖啡機(jī),胃不好不要再喝咖啡了?!?/br> 我說我盡量。唐書禾搖搖頭,打開了保溫桶,說:“先吃晚飯吧?!?/br> 病房里還有幾床病人,這時候也到吃晚飯的時候了,家家陪護(hù)的也都帶了飯,一時房間里充滿了各種溫軟的飯菜香氣,那個病房里的小電視不知道被誰調(diào)的臺,現(xiàn)在在播相聲小品,我們倆喝著唐書禾燉的蛋羹,有一搭沒一搭地聽,間或笑兩聲。重逢以來,很少有這么寧靜溫和地頭對著頭吃飯的時候,空氣里有些說不出的很柔軟的東西在流淌,我總有些享受,唐書禾大概也一樣,眉目很放松。住院部外邊有供病人散步休息的草坪走廊和健身器材什么的,吃過飯以后,唐書禾提議去外面散散步,我和唐書禾隔著一段不遠(yuǎn)不近的距離慢慢地走,黃昏時分秋風(fēng)鼓蕩,吹起人們的額發(fā)和衣角,我說:“你知道我今天早上做胃鏡,喝那個鋇餐——” 他輕聲嗯了一聲,說:“怎么?” 我說:“跟喝我姥姥的蜂花護(hù)發(fā)素似的?!?/br> 他笑了:“你,你喝過?” 我說:“沒,就是跟你模擬一下,我下輩子都不想做胃鏡了?!?/br> 他笑著搖頭,很有興致地跟我規(guī)劃:“大夫說你可以吃一點瘦rou,明天可以吃瘦rou粥,再燉一個豆腐湯,我還買了桃子……” “哎,不用那么麻煩,食堂買著吃就行了,”我有點不忍,但還是打斷他,“那個……一會兒你就回去吧,這一天盡消磨在醫(yī)院,太耽誤你時間了。” 唐書禾愣了一下,語氣僵硬起來:“沒事,不耽誤。我在這陪你幾晚?!?/br> 我嘆了口氣,說:“我真沒事了,現(xiàn)在就是吃藥輸液,也不是什么大病,也不影響行動,沒必要身邊一定得有人?!?/br> “可是別人都有人陪護(hù)的呀?!?/br> “別人是別人,昨天和我一起送進(jìn)來的還有一個直接吐血的呢,跟人家比什么?!?/br> “那你萬一半夜突然不舒服呢?!?/br> “有護(hù)士鈴啊?!?/br> “路懷,”他突然說,“你疼了多久啊?!?/br> 我怔了一下:“也沒多久,前天稍微有一點……” “你疼了多久啊?!彼f。 我沉默。 他說:“你疼了那么久,居然誰都不知道,你怎么……都不找個人照顧你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