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午夜刀聲(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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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午夜刀聲(二) 數(shù)日來葉天涯已從本地人閑談之中約略得知穎州府衙的大致方位。不料黑夜之中來到一大片宅院前,卻見屋宇鱗比,黑壓壓的至少有好幾百戶人家,一時間卻哪里分辨出哪是府衙,哪是官舍,哪是民房,哪是店鋪? 如此飛檐走壁,高來高去,又見除了少數(shù)人家、酒樓、妓院、賭場兀自燭火通明、飲宴未散之外,大多居民都已休息。沿街走去,胡亂找尋了一陣,半點頭緒也無。 他轉(zhuǎn)了幾個彎,飛身上了一座民宅屋頂,縱目四望,黑沉沉的夜色之中,茫無頭緒。知府衙門究竟在何處?小候爺又在不在內(nèi)? 他越想越覺后悔,更覺氣餒,暗罵自己魯莽胡涂,小候爺多半另有下榻之所,怎會住在府衙之中?穎州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卻到哪里找得到他? 尋思“只怪我思慮不周,事先沒有打聽清楚小候爺?shù)南绿?,便即草草行動。對了,聽說黑道中那些專做沒本錢買賣的穿窬小偷物色到‘羊牯’之后,會白天實地踏勘,還先行暗暗做下標(biāo)記,以便夜間行動,是謂‘踩盤子’。這個法兒,倒也足堪借鑒?!?/br> 隨即又想“呸呸!我葉天涯乃堂堂男兒,光明磊落,怎地將自己與綠林飛賊相提并論了。該打,該打!” 正沒做理會處,忽見左前方隱約一團(tuán)光亮,隨即聽得一陣腳步聲響。 葉天涯依稀記得那是一座大宅院,先前已然去過,并無異狀,心道“這家的人明明都已安息,怎地又點起燈燭來?” 便在這時,朦朧夜色之中斗見那座宅院上空黑影一晃,竟有一只大鳥掠了過去,迅捷無倫地落在當(dāng)中的一處屋脊之上。 葉天涯一愣之下,猛地省起“啊呀!哪里是什么大鳥,分明是一個人,而且還是一個輕功了得的高手!” 其實黑夜之中那人倏上倏下,一個起落,本只眨眼間事,端的是快似貍貓,捷如猿猴,尋常之人絕難發(fā)見。但偏偏事有湊巧,院中的燈光腳步將身在遠(yuǎn)處屋頂?shù)娜~天涯目光吸引過來。 那團(tuán)燈光只亮了片刻,隨即熄滅。 這當(dāng)兒葉天涯正自凝神注目,光亮?xí)r刻雖短,他卻把那人的一舉一動看得明明白白。 如此一來,葉天涯自是好奇心起“咦,這么好的輕功,不會當(dāng)真是飛賊來做沒本錢的買賣吧?左右也沒頭緒,我何不過去瞧瞧究竟?” 當(dāng)下長身而起,在屋頂樹梢之間飛奔過去,頃刻間來到相距那座宅子近百丈之遙的隔壁一座大廈之前。略一停頓,悄然從墻頂飄身而下。 當(dāng)此之時,他知若再貿(mào)然往前,極易被那潛伏屋脊之人發(fā)覺,因此只有先在附近藏身,再慢慢一步步挨近。 不料他甫一站定身子,一轉(zhuǎn)頭間,險些失聲而呼。 原來他落足之處卻是那宅第正門,微弱的燈光下但見朱漆門上碗口般的銅釘閃閃發(fā)光,門外兩盞大燈籠,一盞寫著“穎州府正堂”,另一盞寫著“歐陽”。 葉天涯一怔之下,不由得啞然失笑“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剛才我經(jīng)過那片宅子之時,竟沒想到只須再往左轉(zhuǎn)幾十步,便到府衙了。看來大致方位倒也沒錯?!?/br> 于是縱身一躍,便從府衙正門上空飛越過去,落入院中。上下四周環(huán)視,偌大的院子黑黝黝地,寂無聲息。暗想“先前我當(dāng)真是錯得厲害。顯然,小候爺決計不在這里。” 又想“現(xiàn)下這座府衙倒沒什么不妥,反而隔壁的院子里有飛賊出沒。我還是先瞧瞧那飛賊究竟想偷些什么吧?!?/br> 言念及此,又即注目四下打量,摸清了周遭情勢,這才躡足走到圍墻腳邊,隨即一提氣,手足并用,施展“壁虎游墻功”,悄沒聲地游了上去,在墻頂站起身來。這時離隔壁那座宅子已近,他唯恐縱躍之時衣襟帶風(fēng),發(fā)出聲響,靜夜中極易被那潛伏屋頂之人察覺,是以不敢使輕功。 延頸而望,只見那人兀自隱伏在屋瓦之上,一動不動。 這時他已看得分明。隔壁院中數(shù)十間房舍都是黑沉沉地,只東首一間屋子窗中透出燈光,隱隱聽得室內(nèi)有人在低聲交談。門口走廊外是座花園,園中有十二名勁裝大漢分作兩組,手執(zhí)兵刃,來回巡邏,戒備森嚴(yán)。 葉天涯一看這陣勢,料定那潛伏正堂屋脊之人但有稍動,立時便會暴露行藏。然則那人既是身在正堂屋頂,與東首屋子相距尚遠(yuǎn),顯也聽不到屋中人的說話。 葉天涯溜下墻來,一步步挨到花叢旁的假山之后,探頭打量,卻見隔著花園中一干巡邏之人,再也近身不得。離得這么遠(yuǎn),自然也聽不見屋中動靜。 如此一來,屋頂之人和假山后的葉天涯一般只能遠(yuǎn)遠(yuǎn)的各自隱伏。 葉天涯尋思“看來我又猜錯了。那人十九是來監(jiān)視這屋中之人的,并非尋常飛賊。這些巡邏之人步履輕捷,身手矯健,顯然都是練家子。哼,一個能令這些練家子如此保護(hù)之人,除了那‘銀槍公子’小候爺,還能是誰?” 想到遍尋不著的正主兒便在此間,不禁精神為之一振。 轉(zhuǎn)念又想“我此來是摸清小候爺是否真的如牛叔叔所說,害人之心不死,還在打壞主意的。卻不知室內(nèi)與他密謀的,又是何許人物。唉,偏偏屋頂那家伙也來湊趣,礙手礙腳,否則的話,我倒可以設(shè)法繞過這幾個巡邏的家伙,接近窗戶探聽一下小候爺在搞甚么名堂?!?/br> 好容易挨了約莫一盞茶功夫,突聽呀的一聲,板門開了,快步走出一人,向園中招一招手,氣憤憤的道“石波兄弟,進(jìn)來!快告訴大爺,那‘辣手書生’是何等樣人?” 園中巡邏的大漢之中一人應(yīng)道“是!”飛步奔進(jìn)。 二人進(jìn)屋,啪的一聲,板門又即關(guān)上。 看到這短短一幕,那潛伏正堂屋脊之人倒還罷了,葉天涯卻又險些失聲而呼! 原來他已從聲音中聽出來,屋內(nèi)說話之人正是那夜在泰和縣衙結(jié)識的十二連環(huán)塢總瓢把子“翻江金鰲”歐陽松。 葉天涯又驚又奇“究竟是怎么回事?這位歐陽當(dāng)家的怎會在此?難道他和小候爺也有聯(lián)系?”他又記起被歐陽松叫進(jìn)房的正是十二連環(huán)塢沙河分舵舵主石波。此人曾經(jīng)專門送信,提醒自己防范“點蒼雙劍”途中發(fā)難。 葉天涯心下驚疑不定,怔怔的出了會神,忽聽得開門之聲又響起,只見歐陽松帶同石波大踏步走出屋來。 聽到動靜,園中另外幾人奔近迎上。 歐陽松道“走吧。不要點燈籠啦!”當(dāng)先向南便去。石波等六人快步跟上,園中仍然留下六人護(hù)衛(wèi)。 那七人走不幾步,忽聽身后一人道“老二!” 歐陽松霍地停步轉(zhuǎn)身,望著門前走廊下之人,問道“還有事?。恳灰匚菡f?”卻不舉步返回。 葉天涯在假山后瞧得清楚,那屋中走出來的并非“銀槍公子”小候爺,而是一個身形高瘦的中年文士,年約四十來歲,短衣小帽,下頦留著短須,形貌清癯,神情甚是瀟灑。 葉天涯乍一望去,心想這人倒與苑文正那老賊模樣差不多。 那中年文士微微一笑,朝著歐陽松擺了擺手,說道“你也不用進(jìn)屋啦。我就兩句話,老爺子壽誕之前,你休要再興風(fēng)作浪,沒的替家里招惹麻煩。須知樹大招風(fēng),在這當(dāng)口,你和你的兄弟可得小心在意。嗯,至于那個‘辣手書生’,倘若當(dāng)真是個俠義之士,保他一保,也非難事。好了,你去歇著吧?!?/br>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進(jìn)屋去。 歐陽松左手不住搔頭,嘆了口氣,喃喃的道“嘿,婆婆mama的,我這個一母同胞的哥哥哪里像個知府大人,簡直比老太太還啰唆。每次來見你,總是少不得挨罵,真是怕了你啦?!睅ǖ热耍熥匀チ?。 其實歐陽松這兩句話說得聲音極低,只是自言自語,連身旁之人也未必聽見,豈知葉天涯內(nèi)功深湛,靜夜之中側(cè)耳傾聽之下,自然聽得清清楚楚。 葉天涯在假山后呆立不動,越聽越是驚訝“真是想不到,原來這中年人竟然便是穎州府的知府大人。更加想不到的是,他還是歐陽當(dāng)家的親大哥。這兄弟二人一個是朝廷官員,一個是江湖首腦,說將起來,簡直是匪夷所思。” 又想“聽歐陽知府言下之意,似乎他兄弟此次會面,與我這個‘辣手書生’有關(guān)。看來歐陽兄弟二人倒是對我沒什么惡意。對了,我是該去追歐陽當(dāng)家呢,還是繼續(xù)留在這里監(jiān)視?” 思念未定,只見那潛伏正堂屋脊之人倏地長身站起,越墻而出。 葉天涯更不細(xì)思,當(dāng)即足尖著力,飛身躍起,跳上涼亭,只一個起落,向墻外竄去。 來到巷口,黑暗中只見前面街頭人影一晃,倏忽不見。當(dāng)下提氣直追,一個箭步跳上街邊一間店鋪屋檐,居高臨下的眺望。 本章已修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