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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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死了?” “這是怎么回事?!?/br> “大王怎么死的?” 各種各樣的喊聲幾乎要一下子把房頂掀開了,每張臉都在漲紅,每張嘴都在快速的開合著,可朱瑾在一開始的震驚過去后,立即將注意力集中在徐溫的臉上,他想確認(rèn)一下這個張灝最大的***同盟者是否實現(xiàn)知情,只見徐溫的臉上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樣子。 “難道徐溫對這個一無所知?這一切都是張灝撇開他一個人干的?”朱瑾腹中念叨道。 “靜一靜,靜一靜!大王既然已經(jīng)棄我等而去,我等做臣子的總得想想接下來的事情吧?”張灝高聲喊道,企圖壓下堂上的嘈雜,但立刻有人抗聲道:“大王的死因還沒有查明,就談什么接下來的事情,張灝你是什么居心?” 張灝脖子上的青筋一陣***,旋即冷笑道:“大王是昨夜飲酒過度從高處失足跌死的,莫非你以為張某是在撒謊嗎?” 那人是個口快的,冷哼了一聲道:“口說無憑,你張灝上下兩張嘴皮一碰便說大王醉酒跌死了,天下間哪有這么簡單的事情,如今淮南軍政都在你和徐溫手中,大王之死你們豈能脫得了干系?” 聽到這里,張灝不怒反笑,大笑道:“好,好,好!那便要請你應(yīng)該如何處理。” “自然是先將大王尸首取出來,讓眾人看了查明死因,處置失職之人,在此之后才可以談身后之事,大家說對不對!” 那人說的聲音不小,堂上應(yīng)和之聲卻是寥寥無幾。這堂上之人哪個不是經(jīng)歷百事之人,今日使宅內(nèi)外滿是兵卒,張灝堂而皇之的坐在首座,又突然爆出楊渥已死的消息,這三樁事情碰到一起,又有哪個不知道其中必有蹊蹺,雖然不敢肯定是張灝殺了楊渥,但楊渥之死必然與其脫不了干系,這時候自己若是跳出來,很有可能討不得好去,還不如靜觀其變?yōu)樯稀?/br> 張灝看到堂上應(yīng)和那人的不多,心下不由得大定,獰笑道:“來人,將這廝拖下去,他居然還敢曝露先王尸骸,定要嚴(yán)加處置。” 隨著張灝的下令聲,立刻有四五名軍漢撲上堂來,將說話那人按倒在地,那人雖然奮力反抗,可又哪里擋得住人多,不一會兒便被繩索捆了拖了下去,只聽到堂下傳來一陣陣的怒罵聲,聲音卻是越來越遠(yuǎn),見到這般情景,堂上眾將吏不由得噤若寒蟬,閉口不言。 張灝見狀,心中不由得得意非常,笑道:“去了這個厭物,才好談?wù)摯笫?,列位,這淮南之地雖然不大,也有數(shù)十州郡,既然大王不在了,便當(dāng)擇一人為節(jié)度留后,暫時居守此位,列位以為何人為上呢?” 堂上又不是傻子,張灝這般說,只差沒說出我就是最好的人選這句話了,他們自然是明白意思,但張灝無論是根基、資歷、德望都差之甚遠(yuǎn),堂上眾人沒有一人愿意開口同意的,可在前車之鑒之下,也沒有一人開口反對,場中氣氛頓時僵下來了。 張灝問了三五遍了,堂上還是無人回答,時間一久,他的臉上也漸漸難看了起來,畢竟這般耗下去也不是辦法,張灝是個武人,本以為在武力的強逼之下,定然能逼得眾人開口承認(rèn)自己淮南留后之位,可卻沒想到落到這般田地,不由得又羞又怒,不由得對身旁的徐溫問道:“敦美你以為呢?” 徐溫聽到張灝的問話,不由得一愣,他心中自然是不愿意讓張灝爬到自己頭頂上,可他也知道張灝乃是豺狼之性,今日這般情形,看樣子是一定要逼出個結(jié)果來,若是回答一個不好,只怕連自己的性命也會搭在這里了,想到這里,徐溫心中不由得暗自后悔今天何必要來趟這灘渾水,實在是不智之極。 徐溫正為難之時,卻聽到身旁有人接過張灝的問話道:“張公,此事不如讓在下猜猜徐右衙的心思可好?” 張灝已經(jīng)等得頗不耐煩,見嚴(yán)可求開了口,他知道對方是徐溫的心腹,便不耐道:“也罷,便是你了?!?/br> 徐溫看了嚴(yán)可求一眼,只見對方丑臉上目光閃爍,心知對方心中已有定計,便安心靜待。嚴(yán)可求咳嗽了一聲,道:“軍府至大,四境多虞,非張公主之不可,然若要今日便定下留后之位卻是太快?!?/br> 張灝一開始聽到嚴(yán)可求贊同自己支持軍府之事甚喜,可聽到不能今日定下留后之位不由得怒道:“何謂速也?莫非你在使緩兵之計不成?” 嚴(yán)可求卻是夷然不懼,答道:“劉威、陶雅、李遇、李簡諸將昔日皆為武忠王之等夷,公今為留后,若曹輩肯為公下乎﹖不若立楊氏幼主輔之,諸將孰敢不從?” 大侵攻 第558章 膠著(2) 第558章 膠著(2) 張灝合上雙眼,開始用手掌按摩自己的太陽xue,堂上的空氣幾乎凝固了,沒有人知道下一刻會發(fā)生什么,嚴(yán)可求是會被像上一個人那樣被拖下去還是會平和的結(jié)束,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張灝重新睜開眼睛,沉聲道:“此事委實難決,如今時候也不早了,不如大家先用過午飯,下午再接著商議吧!”說到這里,張灝也不征求眾人意見,只顧拍了兩下手掌,便有仆婢送上酒食來,顯然他早就有了準(zhǔn)備。 朱瑾頓了頓筷子,他此時也沒有什么辦法,加之肚子也的確有些餓了,便吃了起來,只是以此時的心境,自然也是食不知味。朱瑾剛吃了兩口,便注意到對面嚴(yán)可求雖然表面上正在夾菜,可用的卻是左手,常用的右手袖口卻在輕微的顫抖,好像是在用手指在幾案上寫些什么,再一看旁邊的徐溫正盯著徐溫的右手處,顯然兩人正在筆談??吹竭@里,朱瑾心頭已經(jīng)明了了三分。又過了片刻,徐溫便站起身來,只說要出外方便一下,張灝只是禁止諸將離開使宅,去不遠(yuǎn)處的廁所卻是不禁的,過了半盞茶功夫,待到徐溫回來時,朱瑾發(fā)現(xiàn)對方貌似平靜的表情下卻隱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緊張和喜悅,心知方才嚴(yán)、徐二人商議之事已成,不由得也松了口氣,放心的喝了一口酒,靜觀其變。 又過了一刻鐘,張灝見眾人都吃得差不多了,吩咐手下收拾干凈,正準(zhǔn)備繼續(xù)商議,外間卻沖進(jìn)來一人來,正是負(fù)責(zé)守門的那個校尉,快步?jīng)_上堂來,也不及行禮便趕到張灝身旁,附耳低語。張灝的聽了兩句,臉色也越發(fā)的惶急起來,振衣而起,也不解釋便領(lǐng)了那校尉到堂后去了,堂上眾人頓時亂起起來,幾個性急的干脆走到門旁偷聽起來,不過卻被隔了一層木壁,大意也聽不出來,只聽道張灝說到幾次“太夫人”什么的。 張灝在堂后剛待了一會兒,宅外卻越發(fā)喧鬧起來,這使宅本就不太大,這大堂相距外間直線距離也不過五六十步,眾人依稀可以聽到唏噓聲和女子的哭泣聲,尖利入耳,不由得面面相覷,此時怎會有女子出現(xiàn)呢?徐溫和嚴(yán)可求二人對視了一眼,目光中滿是得計之色,卻沒想到落到朱瑾這個有心人眼中,倒也猜出個五六分來了。 不過片刻功夫,眾人聽到那外間的喧鬧聲越來越清楚了,到好似聲音來源靠的近了,連在堂后的張灝也聽到了,快步趕了出來,一張黑臉此時卻如同一個紫茄子一般,已經(jīng)怒到了極處,那守門校尉卻是臉色清白,滿是無奈和恐懼。 “夫人來了,大伙兒趕快下堂迎接吧!”張灝道,聲音里滿是陰郁的怒氣,讓人聽了不寒而栗。 堂上眾人絕大部分都還蒙在鼓里,猛然聽到個什么“夫人”來人,也不知道是哪一個“夫人”,倒是徐溫與嚴(yán)可求好整以暇的起身,快步向堂下走去,整理袍服,眾人稀里糊涂的下得堂來,還在亂哄哄的,便看來來時道路上快步行來六七個素衣婦人,為首一人眉目清秀,約莫四十許人,正是楊行密的遺孀,楊渥之母,武昌郡君史氏夫人,那史氏手中還牽了一個十余歲的幼童,淚痕滿面。 眾人見狀不由得大驚失色,正要斂衽行禮相迎,那史氏卻將那幼童放在地,雙膝跪下,悲聲哭泣道:“今日正好諸公皆在,妾身請諸位看在先王舊恩份上,留下楊家一點骨血,讓吾等百余口回廬州舊地,守祖宗陵墓!”說到這里,史氏便牽著身旁的幼童對眾人連連叩首,身后的那些婦人也隨之伏地叩首,一時間哭聲震天。 諸將趕緊讓開,不敢受史氏的大禮,有些眼尖的已經(jīng)認(rèn)出了那幼童乃是楊渥幼弟楊隆演。這些人或者是楊行密同鄉(xiāng)故里,或者是楊行密的舊部,都受過楊行密的大恩,此時看到史氏牽著舊主的幼子在眼前哭泣跪拜,心中一股懷舊惜弱之情油然而生,再聯(lián)想起早上楊渥的突然慘死,便紛紛鼓噪起來,這堂上足足有數(shù)十人之多,四周圍觀的張灝心腹士卒為其奪氣,又無將主的命令,一時間也不知所措起來。 “太夫人何處此言?”卻是徐溫?fù)尩绞肥仙砼?,將史氏和楊隆演扶了起來,對眾人高聲道:“大王雖然棄我等而去,但大伙兒那個不是受了武忠王大恩,若豈會有人敢做那昧著良心的事。若是有這等禽獸不如之人,我徐溫便第一個放不過他,大伙說是嗎?” “徐右衙說得好!” “太夫人放心,但使某家還有一口氣在,也不會讓先王骨血受半點委屈!” “回啥子廬州,您這話豈不是噪咱們嗎?您要去廬州,某家便也隨您一起去!” 眾人頓時轟然而應(yīng),很快張灝身邊出了那個守門校尉以外就沒有一個人了,幾乎每一個人都在用一種挑釁的目光看著張灝,這張灝此時的臉色不再是剛才那種憤怒的紫黑色,而是無力的灰白色,他看了看面前的人們,些剛才還軟弱而又孤立的人們現(xiàn)在卻一下子變得強悍而又團結(jié)起來,他本想開口下令四周的軍士們上前一下子把所有人全部抓起來,然后殺掉,但是他的嘴張了張,話到了嘴邊卻還是沒有說出去,最后他緊緊的閉了閉眼睛,良久之后睜開雙眼,在臉上擠出一副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太夫人何處此言,若無武忠王栽培提拔,張某豈有今日,大王棄世,某家便有護(hù)衛(wèi)不周之罪!若小公子還有傷損,末將恐怕只有自刎向地下的先王謝罪的份了!還請?zhí)蛉藢捄甏罅?,再給末將一個機會!”說到這里,張灝低下頭顱,躬身行禮。 “張左衙不必如此,若說有過,徐某也脫不得干系,還請夫人一同責(zé)罰!” 徐溫此時卻開口打了個圓場,轉(zhuǎn)身一同向史氏躬身行禮。 “罷了!”史氏嘆了口氣:“妾身也知道我那孩兒,貪杯荒yin,并非保家之人,才二十多一點便要擔(dān)當(dāng)這么大一片家業(yè),如何能行!這事又怎么怪得了你們兩人。今后軍政之事,便讓二位多勞心了!”史氏話語之中竟然將淮南的軍政之事委托與徐、張二人了。 張灝還正在猶豫是否應(yīng)答,畢竟他這一答應(yīng),下一任淮南之主還在楊家便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榱?,自己這番準(zhǔn)備便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他正猶豫間,徐溫卻搶著應(yīng)答道:“多謝太夫人!”他站起身來,轉(zhuǎn)身對眾人道:“列位,國中不可一日無主,先王創(chuàng)業(yè)艱難,我等皆曾與之,如今嗣王不幸早夭,二公子依序當(dāng)立,我等豈可有負(fù)楊氏?今日正好二公子在此,不如便在這里擁立吧!”說到這里,徐溫第一個轉(zhuǎn)身對楊隆演跪下叩拜起來,諸將見狀,也紛紛跪下叩拜起來,過了半響,場中只剩下張灝還在站著,張灝站在當(dāng)中突兀的很,張灝看了看四周的心腹軍士也都跪下了,心知已經(jīng)大勢已去,自己謀劃策動了許久,眼看留后之位已經(jīng)唾手可得,如今卻脫手而飛,自己冒著風(fēng)險殺了楊渥,卻還要向一個五尺幼童跪拜,心中的憤懣可想而知。他就算是個傻瓜,此時也知道是徐溫和嚴(yán)可求二人在其中搗鬼,胸中的怒氣翻滾沸騰,直欲從頂蓋上噴射出來,但此時也沒奈何,他終于還是雙膝一軟,跪了下來,正當(dāng)張灝跪下時,他只覺得兩頰一亮,卻是淚水奪眶而出,滑落而下。 看到張灝也跪下了,徐溫這才松了口氣,他依照嚴(yán)可求的計謀,出去方便將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情節(jié)略書寫在衣襟上,找了個仆役許以重賞讓其想辦法趕往史夫人府上通報,他這也只是死中求活之道,卻想不到諸事順?biāo)?,史夫人也不愧是女中豪杰,竟然將這本來已經(jīng)無可挽回的局面又扳了回來,只能說楊行密多行善事,有余德恩庇子孫,這一路上諸般事情有一樁出了岔子,今日這留后之位便是張灝得了,甚至到了最后若是張灝來硬的,最后的結(jié)果依然是五五之分,幸好到最后他也怕了,先讓了這一局。想到這里,徐溫下意識的向張灝那邊看去,也許是冥冥之中張、徐二人心有靈犀的原因,張灝恰好也在這時抬起頭來向徐溫望去,兩人的目光一下子碰到了,徐溫立刻就感覺到了對方目光中的怨毒,直欲擇人而噬一般,雖然沒有說話,兩人都立刻明白了對方是自己的生死大敵,無論如何也無法排解。 待到眾人起身,徐溫立刻派嚴(yán)可求去領(lǐng)李儼來,封拜楊隆演為淮南節(jié)度留后,東南行營都統(tǒng),以及其他的相應(yīng)爵位。張灝站起身來,也不多話,徑直便帶著軍士自顧離去,場中也無人敢于阻攔。 大侵攻 第559章 絕境(1) 第559章 絕境(1) 嚴(yán)可求走到徐溫身旁,雙目看著徐溫離去的背影,低語道:“主上,此番事后這廝只怕不會甘休,還是要早早提防?!?/br> 徐溫并沒有回答,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此番事后,張灝便對部屬軍士加以厚賜,肆意放縱其行事,不少右衙的軍士都投至左衙,加上本來唐時便以左為尊,左衙兵力本來就較右衙更加雄厚,徐溫也許是顧忌實力差距的原因,每日里大部分時間都躲在家中,便是在堂上,也只是拱手畫喏而已,無形之中,淮南軍政之權(quán)幾乎都落在張灝一人手中,隱然間他已經(jīng)成了為淮南的無冕之王。 這天堂上諸事已經(jīng)商議完畢,徐溫正準(zhǔn)備起身回府,卻聽到身旁的張灝說道:“列位,暫且稍候,還有一件事情未曾定奪!”徐溫聽了一愣,轉(zhuǎn)身只見張灝一雙眼睛盯在自己身上,嘴角掛著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