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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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概還有七千余畝?!备叻钐煲彩敲碱^深皺,一副一籌莫展的樣子。 “那其余那么多田畝都到哪里去了,難道是被人吃了不成。”呂方突然大喝道,他此時(shí)心情變得無比糟糕,從后世來的他深知五代驕兵悍將的厲害,任你如何英雄,也逃不過身邊親兵的刀劍,為了克服這點(diǎn),他才確定了給士卒分配田畝,使之平時(shí)不受長官控制的方略,眼下出了岔子,不由得勃然大怒起來。 “我軍破城之后,范長史為報(bào)父仇,將與靈隱寺主持了凡有牽連的僧眾盡數(shù)殺了,結(jié)果便有流言說我軍對寺廟有大仇,不日便要將合州僧眾盡數(shù)殺掉,結(jié)果那些僧人便或者主動,或者被逼的將寺中田地低價(jià)全部賣給當(dāng)?shù)睾缽?qiáng)了,所以,所以?!闭f到這里,高奉天的話語便停住了。 “這個(gè)范尼僧,居然行事如此孟浪。”呂方聽到這里,已經(jīng)猜到了七八分了,這流言想必是杭州本地豪強(qiáng)中有人放出的,將污水潑到自己身上,他們卻能從中取利,低價(jià)買到大批良田,倒是好手腕,好膽略,自己白白幸苦了一場,大頭卻讓旁人給吃掉了。 “你什么時(shí)候知道這些的,為何不早些告訴我?!眳畏胶蘼暤溃吘棺约喝羰窃缧┲?,雖然來不及破除謠言,但起碼可以暫時(shí)禁止買賣田地,減少損失,眼下州中本就人心惶惶,若自己再宣布那些買賣無效,只怕立刻便有大亂,讓在蘇州顧全武和錢傳褄笑掉大牙。 “這個(gè),這個(gè)?!逼饺绽餀C(jī)變無雙的高奉天此時(shí)卻結(jié)巴起來,說了半天口中除了一個(gè)“這個(gè)”,其他半個(gè)字也說不出來。呂方是何等聰明的人,見他這般模樣,立刻便猜出了原因,嘆道:“莫非你是因?yàn)榕c范長史有嫌隙,不愿向我說他的不是,免得讓我以為你是挾私報(bào)復(fù)?” 聽到呂方的問話,高奉天一改方才的遲疑,肅容道:“那倒不是,主公通達(dá)世情,何況此事一查便可明白真假,屬下倒不是害怕這個(gè),只是其他人可未必如同主公一般明達(dá),須知人言可畏呀?!?/br> 聽到這里,呂方胸中的氣惱已經(jīng)去了大半,來自后世的他自然知道這人言的可怕,任你如同圣賢一般的人物,在眾口之下,也難保的周全,只得嘆了口氣,揮了揮手,以示這樁事便如此了了,不必再提。 “多謝主公體諒?!备叻钐彀萘艘话荩溃骸澳臣乙仓罏槿顺颊邞?yīng)不計(jì)自身毀譽(yù),只是這等直臣實(shí)在是太辛苦了,屬下做不來?!?/br> “罷了,你最后還是說了,這樁事便這般算了,下次若有此事,你便單獨(dú)稟告我便是。”呂方伸手將高奉天扶起,他此時(shí)心中頗為郁悶,自己莫名其妙的被人給擺了一道,暗自下了決心待到局勢大定,一定要給那些家伙一點(diǎn)顏色看看。 待呂方換了袍服,君臣二人便往許無忌休息的那個(gè)小院行去,待進(jìn)得院來,只見許無忌赤裸著上身,正坐在屋門口的一張胡床上,讓大夫幫他更換敷在右肩上的藥膏,只見他右肩上烏青一片,顯然是讓人用鈍器重?fù)?,想必他?dāng)時(shí)身上披了重甲,否則任他鐵打的漢子,也保不住性命。 “且坐下,無須多禮?!眳畏揭娫S無忌要站起身如儀行禮,趕緊搶上前去,將其按住,道:“你傷勢如此沉重,何必要親身前來。” “某本累代將種,身子倒沒有這般嬌貴?!痹S無忌笑了笑,隨后臉色變得沉重起來:“眼下武勇都形勢危急,豈是我休憩之時(shí)?!?/br> 接著許無忌便讓大夫等閑人退下,低聲將戰(zhàn)況細(xì)細(xì)說明。原來錢繆死后,浙東諸州便群龍無首,各家都有互相吞并之意,各州之中,如果論地勢緊要,人口殷富,自然是越州為首??善X繆討滅董昌之后,為防止在浙東又有豪強(qiáng)以此堅(jiān)城為憑借割據(jù),并沒有將破損嚴(yán)重的越州城修繕,對當(dāng)?shù)氐耐翀F(tuán)兵也頗有壓制。結(jié)果反而是明州刺史趙引弓的兵力最強(qiáng),各州對他都有防備之意。武勇都渡江之后,越州守將出城野戰(zhàn),連戰(zhàn)連敗,只得嬰城自首,沒奈何只得向各州求援,趙引弓這才引兵進(jìn)攻,武勇都分兵與之交戰(zhàn)。那趙引弓破識兵法,武勇都兵來,則堅(jiān)壁不戰(zhàn),只是派出游兵不住襲擊其征糧小隊(duì),許再思不能速勝,沒奈何只得放棄對越州的包圍,趙引弓便在城外扎營,與城中守兵為犄角之勢,與許再思相持。 呂方聽到這里,問道:“聽你這般說,趙引弓已經(jīng)入城,諸州援兵亦將大至,其勢已經(jīng)不可為,除非我將杭、湖二州悉數(shù)放棄,全師渡江,否則是無法攻破越州城。” “呂公果然高見,只是我叔父卻有他想?!痹S無忌笑道:“那趙引弓野心頗大,亦有吞并越州之意,若是我軍不渡江,他遲早也要向越州動手,所以越州守將陷于絕境后方才向其求援,我軍結(jié)尾之后,守軍卻不讓其入城,只讓其在城外扎營,其防備之心可見一斑,只要其心不一,便有可趁之機(jī),我叔父便是要從這著手。” 呂方聽到許無忌的分析,點(diǎn)了點(diǎn)頭,雖說兵法上守城往往要在城外立寨,互為犄角,可那是因?yàn)樵缦纫话愠浅睾苄?,放不下太多守兵,若是將全軍都放在城中,一旦被敵軍堵住城門,變成了甕中捉鱉,而且城小也沒有回旋余地,一旦破城,也無法再整殘軍,便是全軍覆沒的下場??傻搅颂拼?,中國古代的城市面積相較于漢、魏晉已經(jīng)大了許多,像越州這樣經(jīng)濟(jì)繁榮,又是一道的治所,其城墻周長已有三十余里了,足以容納援兵,若要守城,按兩丈一人算,光守堞便要六七千人了,雖然平時(shí)可用男丁壯婦代替,可一旦殺到緊要時(shí)刻,還是頂不得用的。越州守軍滿打滿算也不過三四千人,先前野戰(zhàn)又輸了幾次,只怕此時(shí)城中守兵只怕也不過千余人,兵力窘迫到了極點(diǎn),可這般情況下,守將還不讓援兵入城,其戒備心理可見一斑。 為王前驅(qū) 第282章 降將 第282章 降將 許無忌看到呂方點(diǎn)頭,信心大增,接著說道:“我家叔父打算先退兵至石城山,以觀其變,此地乃是杭越二州之間的要沖,可進(jìn)可退。諸賊心中已有嫌隙,不過是因?yàn)橛袕?qiáng)敵在外,才能勉強(qiáng)維持,若我軍退兵,必相互吞并,那時(shí)再乘機(jī)進(jìn)擊,無有不勝之理,只是武勇都兵卒不過六千,野戰(zhàn)有余,攻城不足,希望呂公遣精兵千人,戰(zhàn)船三十,待攻占浙東之后,武勇都士卒一定唯使君馬首是瞻?!?/br> 說道這里,許無忌不顧右肩上的傷勢,拜了一拜。 呂方趕緊扶住許無忌,笑道:“此事干系重大,待呂某與諸將吏商議后再做決定,無忌身上傷勢不輕,且好生歇息幾天才是?!闭f道這里,呂方雙手擊掌,對聞聲而來的仆役道:“許公子乃本觀察貴客,要好生伺候,不可怠慢,還有他身上傷勢未復(fù),不可與他烈酒。” 說到這里,呂方攔住許無忌的拜謝,又好生寬慰了幾句,方才離去,待回到家中,與呂、沈二人用過飯食,便遣人召集幕府中人,商議武勇都求援之事。 軍議中,眾將莫衷一是,反對的一方說吳王對我等有猜忌之心,且顧全武與錢傳褄在蘇州招募亡叛,訓(xùn)練士卒,若應(yīng)武勇都之求,給兵多則本州不穩(wěn),給兵少則徒然為他人謀,說不定還會為許再思吞并,再說武勇都乃虎狼之輩,若讓其盡得浙東諸州,只怕他日反遭其害,不如不予其兵。而支持的一方則說莫邪都北方已是強(qiáng)敵,若許再思無法在浙東打開局面,便是腹背受敵的局面,浙東諸州牧守皆是錢繆舊屬,與顧全武、錢傳褄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若他們聯(lián)結(jié)出兵,我等便無片土可以安寢。所以出兵支援許再思,不但是助人,亦是自助,更何況浙東諸州地域廣大,勢力錯(cuò)綜復(fù)雜,便是錢繆花了四五年時(shí)間也只是粗粗平定,許再思兵力缺乏,便是取勝,最多也不過取下越州這個(gè)容身之地,還是要依靠莫邪都支援,應(yīng)該出兵支援。 兩邊越爭越是激烈,誰也說服不了對方,到了最后眾人都看著上首的呂方,準(zhǔn)備等候他的決定。呂方坐在上首,按他本來的想法是不愿出兵的,眼下江南的形勢雖然看起來平靜,實(shí)際上卻是幾股勢力相持不下的結(jié)果,只要稍有變動,便是石破天驚的結(jié)果,若是一個(gè)對應(yīng)不慎,便是全軍覆沒的下場??扇艟芙^出援,不但浙東還在對自己懷有敵意的錢繆舊部手中,而且現(xiàn)在自己沒有足夠的土地分給士卒,只要向外擴(kuò)張才能讓莫邪都不斷發(fā)展。他思忖良久,還是無法決定,卻看到降將陳璋臉上頗有譏諷之色,好似已經(jīng)胸有成竹一般,正要開口問他,轉(zhuǎn)念又頓住了,道:“此時(shí)天色已晚,諸位且先回家中休息,明日早上再來商量便是?!?/br> 眾將吏便起身行禮,紛紛離去,陳璋落在后面,剛剛走到門口,一名仆役快步趕過來,低聲道:“陳將軍,呂使君相招,請隨我來?!?/br> 陳璋一愣,轉(zhuǎn)而若有所思的一笑,便隨那仆役去了,不一會兒便進(jìn)了一座小宅院,只見呂方坐在院中,一旁坐著兩名婦人,想必是他的妻妾一流人物。呂方見陳璋來了,起身拱手笑道:“陳將軍,來來來,這鱸魚膾味道可是不錯(cuò),一同來喝幾杯。” 陳璋趕緊斂衽還禮,又對那兩名婦人拜了一拜,才坐在下首位置,只見呂方身著便袍,頭上也沒有帶纀頭,正吃著鱸魚膾,臉上滿是歡愉之色,哪里還有方才堂上的威嚴(yán)模樣。陳璋也不謙讓,也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魚膾放入口中,果然鮮美異常,放入口中便如同化了一般,融入口中,不由得又一連吃了兩塊,喝了一杯酒,將魚rou沖了下去,嘆道:“使君倒是好福氣,這等鱸魚膾某家還是第一次品嘗。” 呂方笑道:“這可是奉天的本事,我等有這口福可都要感謝他。” “末將聽說高判官投入主公麾下前,乃是沙門,不食葷腥,想不到他還有一手制鱸魚膾的絕活?!?/br> 呂方臉上露出了促狹的笑容,低聲解釋道,原來高奉天出使廣陵時(shí),常去一家酒肆吃這道鱸魚膾,那酒肆老板的女兒當(dāng)街買酒,見其姿容閑雅,氣度非凡,屬意非常,居然夜奔至其住處,自薦枕席。高奉天剛剛還俗,也無妻室,見那女子也容貌艷麗,便與這女子住到了一起,回杭州時(shí)便將那女子一同帶了回來。此女做的一手好菜,尤其是鱸魚膾更是美味,呂方吃過一次便贊不絕口,沈麗娘見狀,便向那女子學(xué)來了,所以呂方有此一說。 陳璋沒想到一道鱸魚膾后面還有這么曲折的一段故事,笑道:“想不到市井中竟還有這種女子,倒是有眼光的很?!?/br> 兩人說了幾句高奉天的八卦,一同飲酒吃菜,呂方又將呂、沈二人介紹給陳璋,一時(shí)間氣氛便十分融洽。這時(shí),呂方啜飲了一口酒,笑道:“方才堂上議事時(shí),陳將軍好像有話要說,卻又止住了,卻不知為何呀?!?/br> 陳璋微微一驚,正想開口否認(rèn),卻看到呂方臉上的笑意,轉(zhuǎn)念道:“不錯(cuò),某本有陋見,后來覺得身處嫌疑之地,便又不說了?!?/br> “那此時(shí)并無他人,淑嫻和麗娘也非尋常婦人,不會將其泄露,將軍大可放心說吧?!?/br> 陳璋微微猶豫了一下,道:“也好,某以為應(yīng)當(dāng)出兵,只是出兵何處,用什么兵卻有講究?!?/br> 呂方聞言,饒有興味的看著陳璋,道:“嗯,陳將軍請細(xì)說。” 陳璋大起精神,將石桌上的盤碟移開,伸出手指在酒海中沾濕,在桌面上一面畫圖,一面講解道:“反對出兵的人理由無非有二,一時(shí)不愿辛苦一番,卻為他人做了嫁衣。其二是與兵多則動搖根本,為他人所乘;與兵少則易為許再思吞并,不如不出兵。然浙東諸州并非只有越州一地,與其出兵援助許再思,不如遣一偏師,出旻嶺關(guān),取睦、歙、衢諸州,這幾地精銳士卒在武勇都之亂時(shí)已經(jīng)入援杭州,悉為主公所破,守軍皆已膽寒,我遣一軍擊之,既能分武勇都當(dāng)面之?dāng)常业靡坏丶礊橹鞴?,豈不為美。” 呂方聽了,低頭沉吟了片刻,問道:“可攻伐這幾州,若調(diào)用大軍,只怕州中局勢不穩(wěn),為他人所乘?!?/br> 陳璋顯然早已考慮清楚,不假思索答道:“不須調(diào)用本部,主公麾下有近五千鎮(zhèn)海降兵,其中頗有睦、歙、衢三州之人,只要將兵甲配齊,許諾帶其回鄉(xiāng),其士氣定然百倍,以思?xì)w之卒擊膽寒之寇,豈有不勝之理。” 呂方點(diǎn)了點(diǎn)頭,的確這些降兵留在杭州用之則不得其心,釋放則會重新來打自己,不如用其攻略浙東諸州,只是。呂方突然抬起頭來,問道:“那陳將軍以為用何人為將最好呢?” “某統(tǒng)領(lǐng)浙兵多年,在軍中亦薄有威名,且熟知浙東人情地形,若是以我統(tǒng)兵,當(dāng)有七八成把握?!?/br> 陳璋話音剛落,座中氣氛頓時(shí)凝重了起來,呂方沉吟了片刻,道:“此事干系重大,容某仔細(xì)考慮后再做決定,今日已經(jīng)晚了,將軍請回吧?!?/br> 陳璋顏色如常,仿佛呂方的反應(yīng)在他的意料之中一般,起身拱手拜了一拜,便轉(zhuǎn)身離去了。待其行遠(yuǎn)后,呂方低聲道:“彼以降將之身,卻毫無顧忌,我到底當(dāng)如何處之?” 方才一直沉默不出聲的呂淑嫻答道:“夫君莫非是擔(dān)心此人反復(fù)不成?” “不錯(cuò),我破杭州城之時(shí),顧君恩與此人領(lǐng)兵反撲,顧君恩勇悍非常,一連擊破我兩都兵馬,鋒刃及于親衛(wèi),形勢危急,若非他反戈相向,勝負(fù)尚未可知。有錢繆的前車之鑒,由不得不小心呀?!贝藭r(shí)的呂方臉色凝重,聲音低沉,全無方才的歡愉模樣。 呂淑嫻笑道:“夫君忘了當(dāng)年趕車之事,我家那頭犍牛力大,可與他牛撘不得伙,如非小弟,他人若趕那牛車,便必然傾覆?!?/br> “淑嫻莫非是須遣一人挾制他,才能使其出兵?” “不錯(cuò),夫君出身低微,身邊并無世代家臣可用,親信不過淮上舊部罷了,若成大事,須借眾人之力。這陳璋頗識兵法,又通曉浙東情形,夫君若要取浙東之地,離不得此人。若信不過此人,只需遣他人為主將,任其為掌書記,不掌兵權(quán)便是,夫君再掌大軍押后,其縱有異心,又豈能做出什么事情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