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頁
書迷正在閱讀:傾城帝姬、豪門帝寵:吻你上癮、重生之趙武天下、逆天武醫(yī)、你壓著我隱形的葉子了、重生后奇遇、農(nóng)女也搞基建、混也是一種生活、某靈能的衛(wèi)宮士郎、錯把男反派當(dāng)女主/穿書系統(tǒng)誤我
到這時, 人已經(jīng)徹底不成為人, 也意味著這個部落距離完全滅亡, 只有最后幾年的工夫——等到這一輩人全部離世, 這個部落,就會連同他們所染的惡疾一道,從這個世上被徹底抹去。 只不過在這最后幾個年頭里,他們依舊可能會殺死進山打獵和伐木的阿摩利獵戶,或者讓疾病傳出雪松森林,讓阿摩利、西帕爾、烏魯克……讓兩河流域的人們漸漸都變成行尸走rou。 為此,伊南既有些后怕,又有些慶幸。 探險隊搜索了整個部落,最后只發(fā)現(xiàn)一個活人——是個老人,極其虛弱,但是見到吉爾伽美什之后,竟然手足并用地?fù)渖先?,他的上下頜幾乎無力開合,依舊難以抵御新鮮血rou的誘惑,沖著吉爾伽美什呼呼喘著氣,奮力張開一張缺了大半牙齒的嘴。 吉爾伽美什不想手刃一個衰落的老人,但是在對方?jīng)_自己撲上來的那一刻,還是果斷選擇了給對方一個痛快。 誰知他在將利刃送入對方胸膛的時候,那個老人眼中真的出現(xiàn)了一絲釋然,似乎殘存的理智和生而為人的尊嚴(yán)自始至終折磨著他,直到現(xiàn)在,這種激烈的沖突與折磨才終于止歇,他終于得到了解脫。 吉爾伽美什親眼見證了這種解脫,自始至終表情嚴(yán)肅。甚至在離開雪松森林的路上,他也許久沒法說話,似乎這一場探險,帶給他太多思考,他一時沒辦法完全消化。 但是回到阿摩利,阿摩利人聽到消息之后卻回饋給了王無比的熱情。 隨行的阿摩利獵戶們在城里成了名人,他們每天的例行公事就是向阿摩利的居民講述王的偉業(yè);很快這段冒險被譜曲寫成了歌謠傳唱,甚至在烏魯克的士兵們拔營返程之前,歌謠就已經(jīng)先傳回了烏魯克。 在雪松森林中失蹤和喪生的人的家屬來到烏魯克人的營地之外頂禮膜拜;阿摩利的木材商人則興奮于他們又能進森林采伐那些巨大的木材了——畢竟那是烏魯克和埃利都人天天等著的緊俏商品。 阿摩利的執(zhí)政官每天定時到烏魯克人的營地里來表示對王的忠誠,他有時甚至真的希望阿摩利人信仰的月神辛是位女神——這樣他至少可以依靠神和王的“母子關(guān)系”腆著臉和烏魯克保持聯(lián)系。 王卻顧不上執(zhí)政官,他自己有重要的問題要解決: 吉爾伽美什找來伊南:“朵,王想知道,你有沒有什么事一直瞞著王?” 伊南:“沒有?。俊?/br> 她答得極其坦白,理直氣壯——這只能證明她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究竟隱瞞了什么。 吉爾伽美什頓時氣結(jié)。 “哦,你是說我沒被野蠻人咬傷的這件事吧?” 伊南看看吉爾伽美什的眼神,伸出自己的胳膊給看。 雪白的一段玉臂,沒有半點瑕疵,連半個牙印兒都看不見,很難想象她曾經(jīng)把這條手臂送到野蠻人的口邊,從而把吉爾伽美什給護了一護。 “我從小身體有些特異,不太容易擦傷、挫傷、咬傷……所以連哈基什也奈何不了我。是不是,哈基什?” 伊南回頭去找終于與他們重聚的小獅子。這頭獅子一直被寄養(yǎng)在烏魯克的營地里,據(jù)說這家伙在見不到吉爾伽美什的日子里始終不肯進食,如今被餓得只剩瘦骨嶙峋的一把骨頭,但是卻已經(jīng)恢復(fù)了精神與胃口。 見到伊南伸手,哈基什伸出生著不少倒刺的舌頭,在伊南手心手背“哧溜”了兩下。伊南繼續(xù)把手伸給吉爾伽美什看,白生生的一雙小手,依舊連一點點擦傷,一個小破口都沒有。 但問題是,吉爾伽美什看著這雙手竟然看得口干舌燥。 他忽然覺得全身的血液都騰到了臉上去。 其實,要辨別眼前這個小家伙到底是男是女,并不是只有問、或是觀察,這兩種法子的。 吉爾伽美什只想把眼前的這雙手一握,整個人都拖到自己面前,然后惡狠狠地大聲質(zhì)問:在王面前你到底瞞了什么?你到底……愿不愿意和王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但是王就是拉不下這個面子—— 畢竟西帕爾的恩奇都是王的好友,甚至曾經(jīng)奮不顧身地救過王,王于情于理,都……不能勉強對方。萬一……將來連朋友都沒得做。 于是吉爾伽美什對自己大聲說:“冷靜!” 伊南好奇:“冷靜什么……?” 就在一個氣結(jié)不知如何解釋,一個好奇而不知內(nèi)情,兩人面面相對,吉爾伽美什再不冷靜,他自己就先要爆了。 就在這時,吉爾伽美什的一個衛(wèi)士進來。他見到王和王的友人在一起,早已見怪不怪,直接稟報——阿摩利的一個釀酒作坊老板求見王。 這下,吉爾伽美什與伊南兩個人同時冷靜了。 阿摩利的釀酒作坊老板,是烏魯克在這一帶安排的間諜。他進入烏魯克人的營地,無異于自曝身份——雖然烏魯克的王以強勢震懾了阿摩利人,但是這樣做還是代價巨大,意味著以后潛伏的這枚“釘子”不再有用,以后只能光明正大地打出“烏魯克啤酒”做生意。 釀酒作坊老板,甘愿付出這樣大的代價到營地來見他們,證明出了極為緊要的狀況。 吉爾伽美什硬生生打斷了自己腦子里那些綺念,肅容叫人進來。 那釀酒作坊老板,無論是裝束還是外貌,看起來完全是個阿摩利人,甚至一開口都是阿摩利當(dāng)?shù)氐目谝簦撬蛲醭鍪玖艘幻队≌?。吉爾伽美什驗過,知道確實是自己人,點點頭,請對方發(f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