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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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段話,陳煜只覺得胸口仍壓著一團扯不開的黑云,不爽,但也不至于為此去尋死覓活。 她這段時間沉浸在高強度學(xué)習(xí)中,神經(jīng)被磨損得緊繃而麻木,本想過年能稍微調(diào)劑下,沒想到把她激醒的,又是“你媽根本不在乎你”這個被證實過千萬次的事實。 呵呵,說好至少要陪她呆到高考呢。 她無心清算樊雅雯早已罄竹難書的失信行為。等她重新把失神的目光聚焦在眼前人身上,才發(fā)現(xiàn)陳星燃看起來要比自己這個說者更動容。 這讓她稍有點兒樂。 “干嘛,一臉苦大仇深的。”陳煜試著朝他扯了下嘴角,瞇起眼,伸手去捏他的臉頰。 還在發(fā)怔的陳星燃迅速以反手扣住她的手腕,等意識回籠,又緩緩松開手,放任她捏上來。 陳星燃的嬰兒肥早就褪得差不多了,捏起來只是一揪薄而緊實的皮rou,而且他現(xiàn)在被戲弄了,不躲也不惱,一點意思都沒有。陳煜舍不得把他捏疼,只能放手嘖嘖地點評:“還是你小時候可愛點兒。” “……” 她被那充滿情感密度的眼神盯得有點發(fā)毛:“呃,你是想說些什么嗎?” 可陳星燃就好像被點了啞xue,只是目光篤篤盯著她。 陳煜早發(fā)現(xiàn)了,她的弟弟兼男友是有點情商欠費的意思,明明是一副要安慰自己的樣子,卻把嘴守得像銀行金庫一樣嚴(yán)。 說句套詞很難嗎? 就算是她那一個排的前男友中最笨拙的幾位,也不至于這樣吧。 其實不用編纂出多精致的花言巧語,只要是他隨便擠出的一兩句話,自己都會很受用…… 可是等了半響,只聽到馬路對面叁五少女明媚而失真的笑聲。她們站定聊了會天,嬉鬧著告別,接著向不同方向回家,提醒著陳煜還有幾小時就是下一年了。 大過年的,他倆在街上大眼瞪小眼確實有些奇怪。陳煜想,如果自己非讓這個人做出什么表示,是有點刁難了,于是她索性擺出一個輕松的表情:“好啦,我情緒平穩(wěn)了,不會做過激行為報復(fù)社會了,咱們回家吧?!?/br> 仗著街上沒什么人,她第一次朝他伸出手,只等著他去牽。 看著她伸出的手,陳星燃遲疑了下,最終只是沉默著,以腳步帶領(lǐng)她走到地鐵站前。 “我們要去哪?”陳煜邊走邊問。 亂逛倒也無妨,反正她是一點都不想回家,只是——“你跟他倆又沒沖突,干嘛要卷進來?” “滴、滴?!?/br> 地鐵卡傳來的兩聲脆響作為回應(yīng)。 已經(jīng)7點多了,這一節(jié)地鐵上除了他倆空無一人,安靜得過分。 沒有聲音的小電視里循環(huán)播放著醫(yī)美和補腎的廣告,座椅、扶手簇新潔亮,銀色的扶桿折射出寂寞的光澤。 對陳煜來說,平日里在學(xué)校前呼后擁的她,在除了情人節(jié)以外那些與親人團聚的傳統(tǒng)節(jié)日中,反而要孤單得多。因此,她也不覺得這個新年格外蕭索。 ——何況現(xiàn)在又不止她一個。 她扭頭看一眼神色晦暗不定的陳星燃,眉眼勾彎:“這么嚴(yán)肅,是在編回家跟他們解釋的借口嗎?” 地鐵忽地駛?cè)胨淼览镆黄ɑňG綠的區(qū)域,車窗兩面唰唰而過著大幅熒亮光鮮的led廣告牌,女星笑容可掬,中年男星沉穩(wěn)大氣。 陳星燃在這時回頭,灼亮的眸子直白而熱忱地盯著她,深不見底的情緒在黑沉的眼潭中涌動。 陳煜心跳漏了半拍,一個念頭閃進她腦海中:就算自己永遠搞不懂眼前這個人在想什么也關(guān)系,反正他心里來來回回的,也不過是對自己的愛慕與關(guān)心這兩種旋律的花式變奏。 雖然這么想很自戀,但是……其實沒錯吧? 變幻的霓虹燈映在陳星燃峻整的側(cè)臉上。他注視著她,伸出干燥寬大的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頰。他在陳煜怦然的心跳聲中一點點湊近,看到女孩睫毛撲簌,慢慢閉上了眼,便探過頭與她的額頭相貼,鼻尖若即若離地點在一起。 呼吸雜熱,可顯然沒有多余的意思。 “……” 喂! 期待落空的陳煜眨了眨眼,感受著額頭上的體溫,鬧不清這是寵物在安慰主人,還是長輩在哄丟了糖的小朋友。她被陳星燃的超現(xiàn)實主義的行事風(fēng)格弄得有點懵—— 這個年代還有這么哄人的嗎? 如同小獸撫慰著另一只受傷的小獸,他輕輕蹭著她的額頭,清朗的少年音壓低,顯得低郁而溫淳,他說:“不要難過?!?/br> 陳星燃不懂該怎么哄一個女孩子開心,只能小心翼翼地靠近,遵從著本能用最笨拙而樸素的方式去陪著她。 不要難過,因為你難過的話,我也會百倍地難過。 這樣的情景是如此熟悉,一下子喚起陳煜無數(shù)記憶。以前她一有不開心的事,在房間里獨自沮喪不久,就會發(fā)現(xiàn)陳星燃也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xiàn)在她身邊。 說不出動人的話,提不出行之有效的解決方法,但他就像一棵橡樹,能長長久久陪伴著她,直到她不需要向他取暖。 才知道,所有話語都失效,共同經(jīng)歷的時間是最好的良藥。 此情此景或許已經(jīng)發(fā)生過千百次,可陳煜好像第一次體會到他的心意,又或者仍是冰山一角。 這是親情嗎? 和她親歷的親情相比,是否太過奢侈。 是愛情嗎? 不圖回報,甚至不需要一個回答,簡直夢幻到荒謬。 所以為什么呢…… 地鐵在隧道中嘶鳴的聲音空洞而尖嘯,陳煜卻不覺得恐懼,也不覺得落寞。心窩已經(jīng)柔軟到無以復(fù)加,酸汪汪軟溶溶,所有白天郁結(jié)堅硬的情緒,此時都淌成了想要立刻傾訴的委屈。 她也變得笨嘴拙舌說不出話,埋頭搭在他的肩窩里,一點一點攥緊他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