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范棗妮已經(jīng)掀開門簾站了出來，“就是，你看他急的，我的問題還沒問完呢！”

    范棗妮的話讓馬小樂心里一陣狂喜，好像有點戲嘛。尤其是看到范棗妮暗暗地對他壞笑著，更是美滋美味地遐思開了。

    接下來酒桌上又掀起一個高潮，馬小樂提議的，說誰想喝茅臺，就得加喝另外的白酒，一小杯茅臺抵兩小杯。

    這么一來，酒席結(jié)束時，滿桌的人沒有不多酒的，離開范寶發(fā)家時，個個搖搖晃晃。馬小樂還好，中間離開了會，少喝不少，步伐還算穩(wěn)健。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顧美玉也暈暈乎乎的，推著自行車左右扭擺著。

    “棗妮！”范寶發(fā)站在門口發(fā)笑，“出來幫顧主任推自行車，把她送回去?！?/br>
    范棗妮答應(yīng)了一聲跑出來，走到顧美玉面前扶住自行車，“馬小樂！”

    馬小樂正琢磨著如何再跟范棗妮整幾句呢，聽到她一喊，便高興開了，“來了，是不是要不一起去送顧主任？”

    “那當然了，誰叫你下午騎人家自行車不送到家里的！”范棗妮一手抓著車龍頭，一手指了指，“推著吧！”

    馬小樂順從地推過車子，和范棗妮、顧美玉一起走了。

    天上有點月牙兒，一點點的光亮。馬小樂抬眼瞧著范棗妮的臉，朦朦朧朧，他想狠狠地捏吧幾下。這想法剛落下，馬小樂感到腰上有個東西在動，正尋思著呢，就感到疼了。

    范棗妮在擰他。

    馬小樂也不好意思叫，但疼轉(zhuǎn)變?yōu)橥吹臅r候，還是忍不住兮兮啊啊地呼了幾聲。

    “馬主任，你怎么了，喝多了想吐？”顧美玉說話了，滿嘴酒氣。

    “好像是的，感覺胃里頭難受呢?！瘪R小樂扭著腰想擺脫范棗妮的擰掐?？墒悄挠心敲慈菀?，范棗妮滿后背地捏著，根本脫不掉。

    好不容易把顧美玉送到家，馬小樂反手摸著后背哭喪著臉道：“棗妮，你想整死我吶！”

    “誰叫你對我動手動腳的！”范棗妮一副不可饒恕的表情，“馬小樂，你的膽子也太大了！在我家就敢毛手毛腳！”

    “那是不是不在你家就可以了呢？”馬小樂現(xiàn)在可不怕范棗妮了，手上沒推車子，也不怕弄出動靜。

    “得寸進尺！”范棗妮仰著頭，不理睬。

    馬小樂一琢磨，也不客氣，張開手臂把范棗妮給抱住了，還把頭低下來去吻她的脖子。

    “馬小樂你來真的了！”范棗妮兩手使勁推著。

    “那不是你讓我得寸進尺的么！”馬小樂嘿嘿笑著，兩手亂摸起來。

    馬小樂感到了范棗妮的反抗越來越無力，心中暗喜不已，來到她家大門口的時候，彎腰托起了她。范棗妮也沒反抗，由著馬小樂帶著，直往村東而去……

    當馬小樂扶著范棗妮往回走的時候，范棗妮軟軟地靠在他的肩上。馬小樂嘿嘿笑著問道，“你不是說我那兒丑的要死么，現(xiàn)在還說它丑？”

    “當然丑了，它還是丑！”范棗妮不再刁蠻了，還有點撒嬌。

    “丑你還要它？”

    “你懂什么?！狈稐椖莸?，“丑不丑是用眼看的，不是用身體來享用的?！?/br>
    馬小樂一聽，呵呵地笑了，“這么說你喜歡享用嘍？”

    “不許你說。”范棗妮輕輕地捶打了下馬小樂的肩膀，“這個話題也不許你再提了！”

    “好好好，不提就不提?！瘪R小樂捏了捏范棗妮的脖子，“棗妮，我那采訪的事明天好好整整啊，我可著急呢?！?/br>
    “呵呵……”范棗妮一陣笑，“就那點事情，還好好整整呢，我又不是不了解你，晚上你回去接著把你經(jīng)歷的大概寫寫，明天給我就行了。”

    “嘿嘿，棗妮，晚上不跟我去果園了？”馬小樂得意地笑道。

    “還去！”范棗妮裝作生氣的樣子，“你不讓人家活了！”

    說話間，已經(jīng)到了范棗妮家門口，馬小樂沒進去。范寶發(fā)正在院子里轉(zhuǎn)悠呢，一看范棗妮進來了，忙道：“去哪兒了？也不支一聲?！?/br>
    “剛好和馬小樂送顧美玉回家，順便又問了他些事情。”范棗妮裝出很輕松的樣子，“好不容易給老家的人寫回報道，得上點心寫好了，人家都夸好，到時不也給你掙面子么！”

    “我跟你說，馬小樂那小子你可別跟他太近乎了。”范寶發(fā)小聲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啥樣的人?！?/br>
    “行了爸，我都多大的人了，該怎么做我知道?！狈稐椖菡f完急急地走進了屋子。趙臘梅從灶屋里過來，戳著范寶發(fā)的腦瓜子嘀咕著，“老東西，這種事情用你來說？”

    范寶發(fā)喝得迷迷糊糊的，嘿嘿地笑了起來，“我不就隨便說說么，以后不說就是了?！?/br>
    范棗妮進了屋子，端出洗屁股的盆舀了水，進屋后又從行李箱中拿出干凈的褲頭。趙臘梅一看就知道，忙把范寶發(fā)趕進屋里。

    范棗妮蹲在水井后頭，很快就沖洗完了，然后穿上衣服，懶洋洋地回到了里屋，看著馬小樂寫了一般的經(jīng)歷大概，琢磨著該如何把報道給寫好。

    這個時候的馬小樂，正在果園里唱歌呢，今晚他實在是太愜意了，高興之極，扯開嗓子胡亂唱了一通，把剩下的酒氣都給散了，頭腦清醒地寫完了大概，這才上床睡覺。

    早晨醒來，馬小樂精神十足，想想昨晚的事情，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范棗妮，這個女人打小就在他心里不一般，到大了，人家上大學后又在市里找了工作，仍覺得很不一般，他怎么都沒想到，昨晚竟然和她滾到了一起，而且看她享受的那樣，指定她不會拒絕下一次，沒準還會主動要求呢。

    “小樂！起來回村吃早飯了！”馬長根在院外叫喊著，“你媽弄了你最愛吃的茶油馓子咧！”

    “知道了爹，你等等，我馬上就走?！瘪R小樂答應(yīng)著，起床去開了門，臉也沒洗就和馬長根走了。

    “小樂，啥你再回家來，咱也好好辦一桌，請請村部里的人?！瘪R長根夾著香煙吸了一口，“你瞧范寶發(fā)那詐唬的勁，今早我來喊你，在大街上碰到他，那個不順眼的勁吶，好家伙，兩手叉腰站在正街心，就跟啥大領(lǐng)導似的，不就仗著他閨女點本事么！”

    “爹，你跟他較什么勁，他當支書習慣了，再加上棗妮又有出息，當然要顯擺顯擺了。”馬小樂掏出中華煙，拿了一根自己點了，全塞到馬長根手里，“瞧瞧，你兒子也有出息，你都抽大中華呢！”

    “嘿嘿……”馬長根咧嘴笑了，“你小子，能講！”說完，把煙放回到馬小樂手中，“這煙我不抽，你拿著吧，還能分分人呢，昨天你給我那條煙我都抽不起呢，準備拿到小店里換幾條差的，慢慢抽?！?/br>
    “別啊，要是那樣的話，以后我可不捎煙給你了！”馬小樂道，“爹，你說人活一輩子也就那么幾十年，有好吃的好喝的趕緊享受，留著省著還能長壽么?！?/br>
    “嘿，你小子行啊，敢拿不捎煙來嚇唬你爹了！”馬長根高興地說道，“那好，我就自己抽了?！?/br>
    吃過早飯，馬小樂揣著寫好的大概來到了范寶發(fā)家。

    “范支書！”馬小樂老遠就招呼起來，“真不好意思，棗妮好不容易回來一趟，結(jié)果還為我采訪的事忙活。”

    “那有啥，沒事！”范寶發(fā)驕傲極了，“也算是給咱老家人幫忙出力了，誰叫她有能耐的吶！”

    “對對對，棗妮在市報工作，咱村、咱鄉(xiāng)還沒有過呢，就是咱榆寧縣，恐怕也不多吧！”馬小樂附和著，說得范寶發(fā)高興得一陣陣犯暈。

    “棗妮在吃早飯呢，你去看看吧，看有啥要補充趕緊說說?！狈秾毎l(fā)很有風度地揮揮手。馬小樂臉上堆著笑，心想你這老東西是蹬鼻子上臉吶，還真把自己當跟蔥了，難怪讓人瞅著不順眼。

    計較這東西是沒大出息的，馬小樂笑笑搖了搖頭，向屋里走去。

    范棗妮已經(jīng)吃得差不多了，她早就聽到馬小樂跟他爸在外面講話?！皩懞昧嗣矗俊狈稐椖輪?。

    “哪能寫不好呢！”馬小樂掏出寫好的東西，滿滿三張紙。范棗妮接過來看了，嘖嘖地點著頭，“馬小樂，你說你，學沒上幾天，小字寫得還就真不錯！”

    “那你可別說，要是有人指導指導，肯定是大書法家！”馬小樂笑道，“到時我寫一個字就至一千！”

    “大書法家才一千？”

    “美元?！瘪R小樂道，“我說的是美元！”

    “唉，你看你，夸你一下尾巴就翹那么高，美元，還英鎊呢！”范棗妮站起身來，走到里屋去。馬小樂站在竹簾子外面，小聲問道，“棗妮，我能進去么？”

    “討厭！”范棗妮的話語嬌滴滴的，“我啥時說不讓你進了?！?/br>
    馬小樂掀開簾子，側(cè)身進了，范棗妮站在桌前整理她的采訪包。馬小樂看著范棗妮，想起昨晚的事來，突然又有了種沖動，想上去抱抱范棗妮，不過看著平靜的范棗妮又覺得難為情，甚至都開始懷疑昨晚的事是不是真的，沒準還是酒后的幻覺呢。

    “棗妮，昨晚的事你不怪我吧？”馬小樂咳嗽了一下，走到范棗妮身邊小聲說。他想確定一下，昨晚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249】 誰來電

    范棗妮看著馬小樂，眨巴著幾下眼睛。馬小樂一臉的急切，想知道范棗妮到底是怎么個說法。

    “昨晚的事？”范棗妮看著馬小樂的臉想笑，但沒笑出來，“昨晚啥事??？”

    “啥事？”馬小樂一下懵了，難道還真是幻覺？摸著后腦勺皺著眉頭，馬小樂再次看著范棗妮的臉，試探著問道，“你不記得了？”

    “啥事啊，說得這么玄乎，真是搞不懂你了！”范棗妮繼續(xù)整理著東西。

    “哦，沒啥事好，沒啥事好。”馬小樂徹底糊涂了，伸手在胳膊上擰了一下，很疼，看來這次是真的。

    馬小樂的舉動沒逃過范棗妮的眼睛，她忍不住大笑起來，“馬小樂，沒想到你鬼精的人也會犯迷糊?。∴?，不過也好，挺可愛！”

    “可愛？”馬小樂嘿嘿地笑了，“都這么大的人了，還可愛呢，說得我頭皮發(fā)麻?！?/br>
    “別裝正經(jīng)了，那昨晚你頭皮麻了沒？”范棗妮看著馬小樂，眼神脈脈。

    “昨晚？”馬小樂這才琢磨了范棗妮剛才的話，一拍大腿，暗暗叫道，“娘的，這是咋回事，怎么頭腦不好使了么，昨晚的事都是真的嚙！”

    “嘿嘿，棗妮……”馬小樂不好意思地笑道，“我不是被你弄得神魂顛倒了么，頭腦不清醒了?！?/br>
    “哼哼?！狈稐椖莸?，“你可別忽悠我，誰的頭腦不清醒你的頭腦也不會不清醒?！?/br>
    馬小樂瞧著范棗妮撅起的嘴巴，一股沖動涌起，忍不住伸手把她攬了過來。范棗妮也不推搡，順滑過來，只是嘴里嘟嘟著，“馬小樂，這可是大白天吶……”

    “拉上窗簾天還白么！”馬小樂伸手扯開了窗簾，屋子里頓時暗了下來。

    “那也不行，家里還有人呢?！狈稐椖莸臒嵯浯蛟隈R小樂的心窩窩上，馬小樂癢癢的，撩情撥意的，更是不可按捺。“來人再說來人的話！”馬小樂拖著范棗妮往床邊走去。

    這一次，范棗妮的小床發(fā)出的聲音才讓馬小樂真正地記在了心里，“吱呀吱吆，吱呀吱吆……”是這個節(jié)奏。上次和顧美玉在這小屋里胡亂折騰了一小下，他只記得有聲響，但不知是怎么個響法，現(xiàn)在知道了。

    一陣，外屋響起了范寶發(fā)叫喊聲，“棗妮啊！”

    這叫聲是馬小樂早已預(yù)料到的，已經(jīng)有所準備，很麻利地爬了起來。

    “快出來看看，是不是小祁來了，我看街口那汽車挺眼熟的?！狈秾毎l(fā)又叫了起來。

    這話對范棗妮來說可是非同尋常，范寶發(fā)所說的小祁就是她的老公祁愿。在市委政法委工作，是他爸祁大福安排的，作為市委宣傳部副部長，怎么能不照顧好自己的兒子。

    “這我可沒想到，他竟然會來找我！”范棗妮急慌慌整理著衣服，夏天，容易復(fù)原。

    “你想不到？”馬小樂早已打理好了衣褲，“他不寵你么？”

    “寵啥啊，高干子弟，還等著別人寵呢，我可不管那一套，所以他說我刁蠻。”范棗妮穿上鞋子朝外走了。

    “嘿嘿?！瘪R小樂跟在后頭笑道，“你就是不找高干子弟，也一樣會被罵刁蠻?！?/br>
    “馬小樂你給我閉上嘴！”范棗妮回頭瞪了一眼，“呆會你別再耍油嘴了啊，我家那口可不喜歡?！?/br>
    “知道，不管碰到碰不到，我走還不成么。”馬小樂緊走幾步，出了院門看到范寶發(fā)已經(jīng)在街口迎接了，離得還很遠，便回頭對范棗妮做了個鬼臉，閃身而去。

    范棗妮在院里沒出來，還和祁愿慪著氣呢。

    范寶發(fā)那當然是不一樣了，跟供老爺一樣把祁愿領(lǐng)回家來，“棗妮，你這丫頭不懂事，也不出來瞅瞅，小祁大老遠開車來接你。”

    祁愿畢竟是見過世面的，說話不丟份?！鞍郑睦镉冒?，都是自家人，用不著。”祁愿說著，把帶來的禮物放到了井臺上。范棗妮在一旁也堆出了笑臉，她回來可每對任何人說是慪氣回來的，她也不想讓范寶發(fā)知道，要不他會嘮叨個沒完，說找個這樣的好人家還耍什么橫，不知好歹。

    范棗妮和祁愿進了屋，臉上的笑容才不見了，“真是罕見啊，你也會來接我?！?/br>
    祁愿見范棗妮仍沒好氣，也不示弱，“要不是我爸趕著我來，那你就等等吧?！?/br>
    “等等就等等，正好我還沒過夠?！狈稐椖萦质且欢亲託?，如果祁愿服帖一點，或許她也就沒啥氣了。

    “那你就慢慢過，我先回去還不成嗎！”祁愿沒有讓步的意思，這讓范棗妮有點下不了臺。雖說范棗妮會耍橫，可她不是傻子，知道事情該怎么周旋，這次她和祁愿慪氣回來，不管誰對誰錯，現(xiàn)在公公祁大福讓祁愿過來接她，如果她不回去，那就是她的不對了。而且，如果讓祁愿現(xiàn)在氣呼呼地走了，連個午飯都不吃，對她爸范寶發(fā)來說無疑是個打擊。說打擊，一點都不為過，范寶發(fā)引以為榮的不止是他的女兒范棗妮，還有女婿祁愿，他覺得范棗妮是太高攀人家了，惹了人家不高興，那說明是人家生氣了，被人家瞧不起了，那他在村子里絕對是顏面掃地。

    “我手頭上還有事，忙完就回去。”范棗妮的口氣明顯緩和下來。祁愿在官場上沒白混，也是個見風使舵的人，也軟和地說道：“回來還有什么事？過一兩天行了，就回去吧?！?/br>
    “這不回來就碰到村里的一個人，小學同學，在鄉(xiāng)政府工作，他托我爸說情，讓我給他弄幾篇報道，為了我爸的面子我得弄一下啊?！狈稐椖莸沽吮f給祁愿，“渴了吧？”

    祁愿接過水杯，“不就是篇報道嘛，隨便找個事情給他吹噓下得了，還用得著費多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