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跟我繞了是不？”范棗妮瞠著眼睛，“你還想上報紙嘛？”

    “哎呀，我哪里跟你繞，我說的是真話?！瘪R小樂說得一本正經(jīng)。

    范棗妮沒說話，嘟著嘴巴看了看馬小樂，點了點頭，“行，你先來！”

    【247】 里屋

    馬小樂聽了，嘿嘿笑起來，兩手交叉著搓了兩下，“你讓我先問，我還不太好意思呢?！?/br>
    “真是，專門逗我的么？”范棗妮沒好氣地翻了翻眼，“馬小樂，說真的，我還真找不出你不好意思的事來，要不我也不問那個問題了?！?/br>
    “嘿嘿?！瘪R小樂一點頭，仿佛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那好吧，我問你，你不是說我那玩意丑的要死么，干嘛你還問管不管用？”

    “那，那是小時候的事了。”范棗妮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現(xiàn)在都過去多少年了，你還記著那事！”

    “咋不記著呢，清楚著呢！”馬小樂道，“還常在夢里出現(xiàn)呢！”

    “都出現(xiàn)些啥？”

    “沒啥，看不清，就是黑乎乎的一小片兒！”馬小樂說完，已經(jīng)準備好接招了。果然，范棗妮一聽，抬腳就是一下，踢在馬小樂的小腿上，“還是那流氓樣，這話你也說出口！”

    馬小樂彎腰摸著被踢的小腿，不由得暗自發(fā)笑，心想你范棗妮都好意思問我那玩意有沒有用了，還不給別說黑乎乎的一小片，真是不許百姓點燈了?！皸椖荩　瘪R小樂抬頭問道，“我就不明白了，你咋知道我那玩意有問題的呢？”

    “我怎么就能不知道？”范棗妮振振有詞，“我也是小南莊村的人，我回家不能聽別人說么？”

    “哦?！瘪R小樂直起腰，點點頭道，“那你是聽誰說的？”

    范棗妮剛要回答，猛然想起已經(jīng)回答兩個問題了，“馬小樂，你還問？我都回答你兩個問題了，現(xiàn)在輪到你回答了?！?/br>
    “嗯，是呢，是該我回答了?！瘪R小樂揚著眉毛道，“范棗妮，我鄭重地告訴你，我馬小樂絕對是個純爺們兒！”

    “哦……”范棗妮拖著強調(diào)點著頭，“那看來人們所說的是真的了！”

    “說啥了？”馬小樂急著問道。

    “說你馬小樂睡了很多女人！”范棗妮板著臉，“馬小樂，看來你的生活作風有問題，這個采訪我是做不了了！”

    “哎呀，棗妮，瞧你說的，怎么能聽別人亂講呢！”馬小樂一下急了，“那都是別人瞎說的，你也相信？”

    “無風不起浪?！狈稐椖荼е蜃?，“總不會有人憑空捏造吧，就算有，那也是個別的，不會是好多人都捏造?！?/br>
    “這，這都亂了套！”馬小樂拍著腦門，“棗妮，你是大記者，該有分辨能力，怎么就相信了那些個鬼話？”

    “你還不承認，要不要我點點那些女人的名字？”范棗妮得勝似的看著馬小樂，馬小樂也看著范棗妮，不說話?！靶奶摿耸遣唬俊狈稐椖萋冻龅靡獾男?。

    “我虛啥啊，我是覺得你有些不可思議！”馬小樂鼓了鼓底氣，“你說吧，我看你能謅些啥！”

    “你還裝呢。”范棗妮呵呵地笑起來，“馬小樂，除了金朵，別的我就不多說了，只說一個。”

    “誰？”

    “張秀花，賴村長的女人呢，你不會把她給忘了吧！”

    聽得這話，馬小樂的臉一下黃了，看著范棗妮舔了舔嘴唇，低下頭來。

    “怎么樣，默認了吧！”范棗妮笑道。馬小樂不是默認，他在想事情，這范棗妮是怎么知道他和張秀花的事？還有，到底該不該承認？像張秀花那樣隨便的女人，如果承認了，不是說明自己太不值了么？

    “我默認啥？”馬小樂抬起頭來，“我在想是誰嚼舌頭造這個謠呢！”

    “別想了，我提醒一下?！狈稐椖莸?，“有人看到你曾經(jīng)泡在張秀花的花生地里，和張秀花一起的，后來你們兩人都不見了，那個人向我爸反映過，只不過我爸沒理會而已?！?/br>
    范棗妮剛說完，馬小樂就明白了，那人絕對是曹二魁個***，那次他和張秀花在她家花生地旁的高粱地里搞事，后來他出去拿作為報酬之一的煮雞蛋，就是碰上了曹二魁，當時曹二魁就笑得很詭秘，肯定后來向范寶發(fā)說了?！皣?，棗妮啊，我說你可真是幼稚！”馬小樂很快就相出了對策。

    “幼稚？你說我幼稚？”范棗妮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對，就是說你幼稚！”馬小樂振振有詞，“我分析給你聽聽，你立馬就能明白?！?/br>
    “行，你說，我看你能說出個啥來！”

    “我先跟你說，向你爸爸反映問題的那個人是不是曹二魁！”馬小樂不容范棗妮回答就搶先說了，“你不用說，肯定是！”

    范棗妮慢慢地點了點頭。

    “棗妮，你也知道我跟曹二魁有過節(jié)，上次打電話還提起去我?guī)艘ニ腋闼说氖?，對不？?/br>
    范棗妮繼續(xù)點頭。

    “那就對了，是曹二魁故意陷害我，想壞我名聲的?！瘪R小樂道，“你也知道，當初我在村里屁都不是，想到村部里去干點差事，可沒人幫我啊，所以我就拍賴順貴的馬屁，我跟他說了，要去他家?guī)兔κ栈ㄉ?、掰玉米的，那些事不是啥秘密，咱村里的人很多人都看到我到他家地里幫忙了，就是那曹二魁想搞鬼，添油加醋地對你爸亂講一通，目的是想打擊報復我！”

    范棗妮聽了，眨巴著眼睛，半響點著頭道：“聽起來蠻有道理的?！?/br>
    “什么聽起來，明明就是！”馬小樂乘勝追擊，“棗妮，怎么你這么不相信我，難道我在你的印象就那么差勁？”

    “哼哼，馬小樂，不要以為你和張秀花沒事情你就清純了，還有其她人呢！”范棗妮道，“你肯定有事情，給我老實交待，現(xiàn)在考驗你的就是態(tài)度問題，坦白從寬，我知道你馬小樂肯定搞過不止一個女人，你要是不交待，我就不給你寫報道！”

    馬小樂聽了這話，一下子蔫巴了，看來這范棗妮死活都要他交待一下的，本來他可以啥都不說，甚至甩個臉色給她看看，怒目而去，可現(xiàn)在不行，有事求著呢。再看看范棗妮，臉上也沒啥怒氣，只是充滿了好奇。

    “我交待?！瘪R小樂低下了頭，他想讓范棗妮稱心如意。

    “哈哈，到底你還是坦白了！”范棗妮仰著頭，攏了下頭發(fā)，“說吧，我會從寬處理你的，只要態(tài)度好，不影響此次采訪?！?/br>
    “搞不死的范棗妮！”馬小樂心里狠狠地罵道，“簡直有毛病，竟然愛聽人家講那種事情！”

    “快說吧，是在懺悔么？”范棗妮呵呵地笑著，“要抓緊時間啊，講完了這事就開始采訪，晚飯開始前結束，如果你拖延時間，那采訪就要泡湯了?！?/br>
    馬小樂一聽還怎么地，趕緊說吧。馬小樂選了個比較合適的人，柳淑英。他就從蕓豆里的阿黃和阿花說起，一直說到他去了鄉(xiāng)里。馬小樂還算有點數(shù)，逢到那種事就輕描淡寫地帶過，不過即使這樣也聽得范棗妮捏著拳頭打他的后背，“馬小樂你真是不要臉，在灶膛前也搞，太不知羞了！”

    馬小樂只是嘿嘿笑，也不躲閃，因為范棗妮打得并不重，他只管講他的。半小時后，好歹講完了，馬小樂眼巴巴地看著范棗妮，似乎在等待審判。

    “馬小樂，我不明白，柳嬸比你大那么多，你怎么就和她搞到一起了？”范棗妮皺著眉頭問。

    “我也不知道，反正見著她就覺得像是找到了依靠，就想親近?！瘪R小樂很不好意思地說道。也就是這時，范棗妮頭頭是道地給馬小樂分析了一下，最后總結為他有戀母情結。

    “唉，你說你馬小樂，好歹也是個鄉(xiāng)黨委辦主任，腦袋瓜子也算是活絡，怎么就經(jīng)不起考驗呢，就我一句不采訪了，你啥都說了？”范棗妮給馬小樂總結完畢，輕嘆了一下，用數(shù)落的口氣說道，“幸虧現(xiàn)在是和平年代，要不你指定了是特等大漢jian。”

    馬小樂看著范棗妮有些露出狡黠微笑的臉，直想朝她臉上淬口水，但那只是一個陡然間的念頭，口水他都咽了下去，“棗妮，你咋這么刁蠻的呢，感情是你小時候的脾性還沒改多少！”

    “可別說我刁蠻，我最恨人家說我刁蠻了?！狈稐椖莸溃澳阒烂?，這次我回家就是因為我老公說我刁蠻，我一氣之下就跑回來過幾天?！?/br>
    “哦。”馬小樂應諾著，“棗妮，別說那些動真氣的事了，你趕緊給我采訪采訪啊！”

    “現(xiàn)在還采訪啥啊，你看都幾點了，該回去吃飯了，估計我爸他們早就等著了呢！”范棗妮開始往回走了。馬小樂有種被戲弄的感覺，很是不爽，想上去把范棗妮按倒了一頓狂揍！可是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乖乖地跟著范棗妮回去，畢竟時間真的不早了，要是回去晚了會被說的。

    到了范棗妮家，牌局早結束了，范寶發(fā)他們果然在等馬小樂回來入席。

    “馬主任，干嘛去了，咱們都等你呢！”村長劉長喜起身迎接。

    馬小樂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打算支吾過去，但范棗妮快言快語地答上了，“馬主任接受我采訪了！”范棗妮道，“回老家一趟，怎么說也得帶點新聞回去吶！”

    “哎呀，馬主任，你看，還不趕緊坐了多敬范支書幾杯？”劉長喜一句話拍了兩個馬屁。

    馬小樂趕緊順水推舟坐了下來，范寶發(fā)似乎早已經(jīng)等不及了，“來，開始吧，老規(guī)矩，三杯酒！”

    三杯酒過后，不可避免地又開始捉對廝殺，兩兩互敬，好不熱鬧。馬小樂也沒客氣，放開了大喝起來，不過他不糊涂，還記著騎了顧美玉的自行車，端著酒杯又敬了她兩杯，覺著腦袋開始發(fā)脹，胃里難受，喝不下去了。

    馬小樂說喝多了，要先回去。劉長喜不給，說飯還沒吃呢，先走了就是瞧不起人。

    “呵呵，劉村長，瞧你說的，我瞧不起誰還能瞧不起范支書么！”馬小樂慢慢站了起來，“不過既然你這么說了，我就不走了，不過得出去吹吹風，要不就要現(xiàn)場直播了?！?/br>
    馬小樂邊說邊朝外走，看到范棗妮站在灶屋門口在吃烙餅，“棗妮，不好意思，我們都在屋里吃，讓你啃干餅了。”

    “啥干餅啊，里面有菜呢?！狈稐椖莅情_了裹在一起的餅，“瞧見沒，香椿爆雞蛋，香著呢！”

    “香就多吃點，吃完了趕緊采訪我啊，準備好了一肚子貨，憋的慌呢！”馬小樂嘿嘿笑道，“棗妮，你可別騙我啊，你要是不幫我弄弄報道讓我上報紙，可能我真就沒啥混頭了！”

    “騙你干嘛，你不見那天電話里跟你說的多嚴肅，哪像今天這樣嘻嘻哈哈的。”范棗妮咽了口餅，對馬小樂歪歪頭，“走，到我里屋去，把你的經(jīng)歷給我列個大概?！?/br>
    “好咧！”馬小樂立刻來了精神，忍不住摩拳擦掌起來。

    馬小樂跟范棗妮進了屋子，打開電燈，屋里一下亮了起來，不過不是太明亮。范棗妮找出了紙和筆放在桌子上，“來，坐下來慢慢寫吧，寫個大概就行了。”

    “怎么寫？”

    “你不是說你都想好了么？”

    “是想好了，不過你說的大概我還不知道從何寫起呢。”

    “哎呀，多簡單簡單的事情，就是把你那年在哪里當什么、干了寫什么、效果如何等，寫下來就行了。”

    “哦，這樣啊?！瘪R小樂嘿嘿笑道，“懂了，這下懂了?！逼鋵嶑R小樂知道該怎么寫，只是裝不懂而已，是想和范棗妮多說幾句話，他感覺越來越熱乎了。

    馬小樂邊寫邊偷看范棗妮，她正在收拾床鋪，背對著馬小樂撅著個屁股。這一幕，讓馬小樂很是有點異樣的沖動，他想起了很久以前和顧美玉送醉酒的范寶發(fā)回家后，就在范棗妮的屋子里亂了一陣，記憶猶新。

    “寫多少了？”范棗妮頭也不回，“怎么聽不到寫字的聲音？”

    “正想呢，爭取寫詳細一點?！瘪R小樂佩服范棗妮的聽力，連鋼筆劃紙的聲音都聽得那么清楚。重新埋下頭來不到五秒鐘，馬小樂又回過頭看了看，范棗妮還在是那個姿勢。

    馬小樂轉(zhuǎn)頭看了看房間的門，其實只有個門框，外面用竹簾子擋了下，算是門了?！澳锏模怯猩乳T多好，關起來嚴嚴的，我給把范棗妮給扔到床上不可?！瘪R小樂心里發(fā)著狠，“這娘丫的，著實是刁蠻了些！”

    剛回過頭又不到五秒鐘，馬小樂覺得不能就這么白白把機會給浪費了，這可是個好機會，此時不動手沾沾便宜更待何時？

    【248】 看和用

    馬小樂悄悄放下鋼筆，自信地攥了攥拳頭，悄無聲息地站了起來。

    此時，外面正屋里的嘈雜聲依舊響成一片。范寶發(fā)情緒高漲，借著酒勁要每人再連干三杯，然后他就拿出女兒帶回來的、珍藏了大半年的茅臺酒，給大家伙嘗嘗。

    范寶發(fā)的話立刻引起一陣轟動，劉長喜第一個帶頭，說他先來，連干三杯，惹來陣陣叫好。接下來就是一批批的了，全都端著酒杯“喀喀喀”地灌了下去，然后眼巴巴地看著范寶發(fā)，等著他拿出國酒茅臺。

    范寶發(fā)嘿嘿笑了兩聲，“我沒有茅臺，就是想讓你們多幾杯酒而已?！?/br>
    “不可能！”劉長喜哈哈地拍著桌子大叫起來，“范支書不夠意思，棗妮那么厲害，在市里當大記者呢，還找了個當大領導的公公，肯定每年都給你不少好酒好煙！”

    “對對對……”起哄的聲音一片。范寶發(fā)又是嘿嘿笑了兩聲，道：“剛才開句玩笑，瞧你們都急了，我這就拿去！”

    “哪能不急呢！”劉長喜打著酒嗝笑呵呵地說，“茅臺啊，國家領導人接見外賓喝的，現(xiàn)在有機會嘗一口，哪能不急呢！”

    “對對對……”又是一陣附和，還有人說馬主任不在，就讓他少喝幾口，反正他在鄉(xiāng)里整天應酬，沒準也喝得到。馬小樂聽了暗自發(fā)笑，他才不在乎呢，現(xiàn)在注意力都在范棗妮身上。

    帶著一顆亂蹦得厲害的心，馬小樂挪動了腳步，緩緩地走到了范棗妮身后。

    站定了，馬小樂看著范棗妮趴在床邊，探著腰身伸手撈床里面的枕巾，剛好沒有半點防備，便伸手從后面攬住腰，挨住她的屁股。

    范棗妮一聲輕輕的驚叫，“馬小樂你耍酒瘋了！”

    范棗妮的叫聲本來就不大，再加上外面的聲音嘈雜，所以除了馬小樂，再也沒有第三個人聽到?！昂俸?，棗妮，真是想死我了！”馬小樂說完，快速地壘打著屁股，撞得范棗妮誒誒啊啊，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馬，馬小樂，你找死吶！”

    馬小樂也不管，反正一個持續(xù)動作不停下來，范棗妮似乎也不能采取有效的措施來制止。

    不知道撞擊了幾十下，反正馬小樂覺得干過癮也盡了興，送手把范棗妮扔在床上，撒腿朝外跑，嘴里大叫著，“喝茅臺嘍！喝茅臺嘍！”

    范棗妮倒在床上后彈射起來，直追馬小樂伸手去抓他衣領，可沒抓到，馬小樂掀開竹簾子躥了出去。

    由于動作比較快猛，大家伙很納悶，齊刷刷地抬頭看著他。馬小樂干笑了兩聲，“我聽到你們說要喝茅臺，急著出來喝點啊，要不晚一晚還撈到了么！”

    大家伙一陣大笑，招呼著他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