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那個“她”,竟赫然就是卷縮著身子慢慢往后退盡量消失存在感的趙某人。見愣頭青師兄的視線兇狠的向她這邊看來,良吟暗暗的嘆了口氣,無奈之下只得上前,慢慢的擼起袖子就上前道: “得罪了?!?/br> 不費吹灰之力就將百來斤重量的男人擱到在地,良吟不經(jīng)意間瞥見自己纖細胳膊上疑似肌rou的東西,只覺得欲哭無淚。究竟是什么時候這種需要賣力氣的粗活都需要她來做了呢? “不是餓了么?快走吧,再讓曼姐等的話,后果就不是喝完一碗雞湯可以搪塞的了?!?/br> 雞湯的威脅顯然很有用,良吟不由的就快步跟上了張寅,只是在轉(zhuǎn)頭看著身后某位神情癡呆的師兄時,善心大發(fā),還是壓低了聲音丟了一句道: “那個,張木她不喜歡花的,也許你下次可以考慮送些吃的?” “吃的?!”某位師兄聞言眼見一亮,瞬間就在考慮送美食討得佳人歡心的可能性。良吟加快了腳步往前走,然而還是下意識的幻想了一下愣頭青師兄捧著一口超大的火鍋追在張寅身后叫著“親愛的和我一起吃火鍋吧”的場景,不由的就覺得一陣可樂。 徐曼的家在新城區(qū)的中心地帶。她自己開了一家名叫“魅”的酒吧,而酒吧后面就是上下三層樓高的住房。她是去年冬天結(jié)的婚,結(jié)了婚之后的徐曼一直致力于給余下的數(shù)十位同伴介紹另一半的偉大事業(yè)中不可自拔,迄今為止據(jù)說已經(jīng)湊成了三對。 當年離開離島之后,在船上,良吟就恩威并施逼著所有逃出來的女人共同遵守幾項規(guī)則,其一就是為了防止秦氏的人撞破她們詐死的事,勒令所有人在三年之內(nèi)必須隱姓埋名的生活在一起,即使再想家也絕對不可以回去! 若是不遵守此項規(guī)則而有可能牽連到其他人的,余下眾人都可以對其進行處置。 當年的“劫富濟貧”得來的五百萬在來到鳳城時收買旗下某一處村鎮(zhèn)的村官書記等,花費了數(shù)十萬為每個人都重新?lián)Q了戶籍和身份。每個人都有正規(guī)的身份證件,這是第一步。 第二就是如何安置這些女人的問題。良吟深知,在離島上受過專業(yè)媚方訓練的每一個女人都是不可多得的財富。若是一個女人,只怕也只是迷惑一下男人,騙取他的心肝和錢財什么的??扇羰且蝗和瑯用纳霰姷呐四?? 那聚集起來的力量無疑是驚人的! 良吟讓大家可以隨意選擇自己喜歡的生活方式,然而要求即是在快被離島的人發(fā)現(xiàn)之時,所有人都必須傾盡一切一致對外! 許是同在離島勝過,體驗過被踩在最底下連生存都困難的卑微時刻,也享受過最奢華精致的生活。是以眾人對于浮華的虛榮都很有些看透。 徐家姐妹第一年率先從良吟手里支了銀子開了酒吧,第二年就雙雙在這里把自己嫁了出去。其次就是蘇莫林戴等人,她們現(xiàn)在是鳳城大學正經(jīng)的在校學生,平日都喜夾著眼睛把自己偽裝的跟其他人別無二致的模樣。 每個月的初一和十五是固定不變的三十一人聚首吃飯活動的日子。如此三年多來,女子們之間漸漸相處的竟宛若親姐妹一般。徐曼更是隔三差五的就喜歡叫上良吟和張寅去她那里吃飯,期間再和丈夫大秀一下夫妻恩愛,故意刺激一下兩個小姑娘。 卻說這一晚,良吟本以為就和從前一樣,只是徐曼叫她們?nèi)ゲ滹埗选?/br> 不想到了那里才發(fā)現(xiàn)氣氛十分怪異,餐桌上擺滿了豐盛的食物,而徐家姐妹坐在一起面色都有些凝重。 “你們來了?!?/br> 徐曼把良吟和張寅迎進了臥室內(nèi),把自己的老公趕到外面的沙發(fā)上看電視,其后便看著meimei道: “小眉,你來說。” 徐眉是逃出來的所有人中成就最驚人的一個,竟然只用了一年時間就自學完了大學的所有課程,而今是鳳城一家有名的融資公司的高級主管之一,前途不可限量。 徐眉的視線慢慢在良吟和張寅面上掃過,好看的眸子中閃過一絲憂慮: “秦墨來鳳城了,秦氏這幾年旗下的娛樂資產(chǎn)一直分量很重,他似是看中了老城區(qū)鹽池那塊地皮,計劃著要在那里建設鳳城最豪華的娛樂場所。目前已經(jīng)和很多單位和部分進行了接洽,我們公司亦是其一。所以。。我們大概快有麻煩了!” 鹽池? 竟然是哪里? 良吟和張寅對視一眼,之后一齊靜默。心中有聲音清晰的在耳邊響起道: “這一回,只怕是真的快有麻煩了。 老城區(qū)的鹽池地帶有一家之前名曰紅袖樓,近兩天換了老板改為紅袖招的高級娛樂會所。會所在鳳城不能算是最高檔,然而卻 可以說是回頭客最多,盈利最客觀的一處會所。沒有其他會所的那些明擺著做皮rou生意的小姐。紅袖招里每一個女人都是獨特而媚人的。她們不逢迎不媚俗,與之交代就能讓人身心愉悅。 若是真的有客人非要和小姐進行魚水歡愉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要付出極其昂貴的價碼,之后所有的客人回憶起來都稱與那一場做。愛銷魂蝕骨快活的很,卻很少有人能記得住細節(jié)。漸漸的有人覺得紅袖招怪異,卻仍舊擋不住一大堆男人趨之若鶩。 若是秦墨真準備買下鹽池的地皮在那里建設新的娛樂帝國,那么紅袖招無疑是秦墨首當其沖就要解決掉的! 紅袖招的老板想來神秘的人,鳳城人們普遍的說法都是它是一個香港富商開的,卻無人知曉偌大的一個銷金窟其實只是良吟等一一眾女子無聊時盤下來的臨近倒閉的會所,運用在離島學會的技藝,看看能不能使它死而復生而已。她們也沒有想過原來男人真就是那么好哄騙的生物,不過就是陪著聊聊天賣賣笑,如逗弄貓兒一般的逗弄她們,或是用上幾次秘制的香水,竟然就會來錢來的那么容易。 近兩年紅袖招為眾人累計的錢財已經(jīng)很客觀了。 良吟的眉間慢慢生出凝重,她紅唇微張,聲音里是明顯的惱意: “前幾日安插在z城秦氏的線人就曾匯報說秦氏最近會對南方這邊動作,可恨最近日子過得太過安逸,我竟然忘了! 紅樓那邊這個月是誰當值?” 這一句,卻是問向張寅的。但見張寅皺著沒有微微思索片刻便道: “這個月是蘇莫和周梅,秋光影,劉茹四人在那里。” “阿眉等會快去打電話讓她們速速隱退,這段時間內(nèi)都不要出來。曼姐等會去通知其他人都隱匿。阿寅則負責和那幾個高價線人聯(lián)系,隨時掌控秦氏最新動向!” 當初她們這些人是私自從離島上逃出來的,在那男人眼中就是私逃的家奴,若是被他發(fā)現(xiàn)她們當年在他眼皮子底下詐死遁逃,只怕人人都不能再輕松的喘氣了! 當年逃出來的整個過程其實有很多處都有明顯的硬傷,只要哪里出了問題引起了那男人的警覺,稍微一查,所有的事情就都會敗露在他面前的。 這幾年的生活過的很滿足,且在實力懸殊的情況下,良吟實在不想和那男人硬碰硬。 安排好危機緊急處理的方案后,四人可是坐回餐桌上吃飯,只是一頓飯吃的食不知味,個個面色都不好。 飯后,徐曼提議她們幾個下樓到一樓的酒吧去好好放松一下。良吟等人一想到之后要偷偷藏起來好幾個月,不由的便都跟著下去。 豈料剛從通道下到酒吧,就聽見酒吧沖著這個方向大喊道: “不好了,老板娘!202包廂那里有人在鬧事!” 良吟和張寅出于好奇,就都跟在了徐曼后面打算同去看熱鬧。剛到包廂門口,就聽見一道低啞的仿若沙礫般的男聲從虛掩的房門的傳來,三人聞言身子不由具是一顫,齊齊對視一眼,彼此都在各自眼中看到了同一信息:麻!煩!大!了! 48.更新! 男人的聲音低沉中夾雜著明顯的怒氣,語氣更是毫不掩飾的鄙夷: “不過就是讓你過來吹個簫,你倒好竟然還擺起架子來,還說什么不會?不會這家店還開在這里是做什么?當擺設光給人看的?!” “咔嚓”一聲脆響,男人的吼完之后顯然不解氣,竟然還隨手摔壞了桌上的一個細頸花瓶。 跪在一旁一身白色吊帶短裙的女子顯然是被下了一跳,聲音已是帶了明顯的哽咽: “我。。我本來就不是賣掉。。我來這里只是工作而已。。老板。。老板她從來不逼我們的?!?/br> 房門半掩,視力極好的良吟等人依然能看清楚里面的情景。早在聽出男人聲音是老熟人后,良吟和張寅就已經(jīng)果斷的拽著徐曼一起側(cè)身閃到了旁邊的包廂門口,而方才沖著她們所在方向喊著“老板有人鬧事”的服務生,被張寅一個狠辣的眼鋒丟過去,早已下意識的閉上了嘴巴。 三人還未想出對策,便聽見女人的那一句“老板她從來不逼我們的?!毙睦镱D時一咯噔,壞菜了! 果然,下一秒男人的聲音再度響起,危險而邪惡: “哦?你的意思是,老板從來都不強迫你們,吹簫這種事,她一直喜歡親力親為么?既然如此,還不快去把你們老板找來?我倒是想看看是怎樣的老板手下能□出這么清高的員工!” 語聲譏諷,說完見包廂中站著的另一個服務生沒反應,飛起一腳就踹在了她的背上: “還不快去把你們老板找來!” 就在那服務生狼狽著從地面上爬起往外沖時,良吟并張寅徐曼三人已經(jīng)齊齊貓著身子往202包廂右側(cè)空著的203包廂里鉆去。一進其中就飛快的帶上門,徐曼便摸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阿標,202這里有客人鬧事,你火速過來一下 ,要是有人找老板就說我不在,回老家生孩子去了。什么,怎么處理? 那里面的幾個都是極為金貴的爺,只能哄著,千萬不能硬來,你只管把店里最好的酒和最漂亮的姑娘都送去那里,白桃那丫要是還敢死心眼擺什么清高,你直接給她灌一瓶伏特加整暈了之后把人送進去?!?/br> 噼里啪啦說了一大通,直到放下了手機徐曼面上才恢復了幾絲血色。 三人面面相覷,唯有良吟滿臉的疑惑: “你們怎么會認識他?” 202包廂里的那位貴客不是旁人,正是和良吟糾纏了兩世差點被她踩斷命根子的云城秦牧。且說良吟自己認識秦牧不奇怪,她只是奇怪徐曼和張寅兩人明明一直都在離島,怎么會認識他?而且觀這兩人的反應,對秦牧還不是一般的害怕。 就見徐曼拍了拍胸口,驚魂未定的道: “我自然認識,那秦牧可是秦爺?shù)倪h方族叔,幾年前來過離島一次,只那一次島上就被他玩死了兩個女人,一個跳了海,一個愣是消失了。都說他手段毒辣不比旁人,光是他看人的眼神就跟吸血鬼似的讓人渾身都不自在!” 徐曼的聲音是明顯的心有余悸,而相比之下張寅的表現(xiàn)則要鎮(zhèn)定的多: “幾年前我未進離島時見過他一次,當時撞見了他一些陰私,若是沒有。。我只怕已經(jīng)死了。” 聽到這里,良吟忍不住暴汗。事到如今她也越來越想不通,就是這么一個渣到不能再渣的男人,自己前世究竟是怎么愛上的?還心甘情愿的被他利用了那么多年,差點連骨頭都被榨干掉。 微微的嘆了口氣,良吟心道現(xiàn)在不是回憶那些前塵往事的時候,眼前最要緊的是如何度過今晚的難關(guān)。 “據(jù)這兩年安排在z城的線人報來的消息,自從秦墨把持了秦氏本族之后,似乎與云城秦牧的來往就頻繁起來,最近一年更有捆綁發(fā)展的趨勢,有很多娛樂副業(yè)都是這兩人一起cao縱的。是以,秦牧既然出現(xiàn)在了這里,那秦墨。必然也一道跟來了。 若是他們這次的目標真是拿下鹽池那塊地皮,那么!大不了紅袖招我們不要了,身外財總比不得命重要!不管怎樣,絕對不能讓秦墨的人知道我們還活著!” 良吟冷靜的說完這番話后,換來其他兩個女人的贊同。徐曼的小手指無意識的在桌上花了個圈圈,終于似下定了決心般的道: “把暗箱都打開吧?!?/br> 張寅聞言重重的抬了下眼皮,靜默的看了兩人一眼,便動手往包廂右側(cè)墻壁上掛著的布藝制成的花束上捏了幾把,不一會兒包廂內(nèi)的燈光寂滅,而同時,三人面前多了一張網(wǎng)狀拼湊成熒幕,熒幕中慢慢的出現(xiàn)了幾個人物,人物的衣著到面容慢慢變得清晰,竟赫然就是隔壁包廂里正在動作的幾人。 這間“魅”酒吧早在動工裝修時,徐曼便聽從了良吟的建議花了大價錢在每個包廂中都裝了一套高檔的監(jiān)視設備。每個包廂都相當于是一個完整的監(jiān)控室,只要調(diào)整好頻率,可以在其中調(diào)出任意一個包廂正在發(fā)生的影像來觀看。 只是這套設備唯一的弊端就是與投影視頻相連的音頻傳感器太過敏感,在監(jiān)視過程中不能發(fā)出任何聲音,否則就會傳輸?shù)綄Ψ降亩?,相信不管是誰,若是知曉自己被人在暗處偷偷的觀看,只怕都是要發(fā)飆的,更逞論是這位爺。 在普一看清202包廂里面的情景時,良吟就下意識的松了口氣,而在看見另一道身著白色手工西裝,擁有黑亮如絲綢般的長發(fā),正瞇著眼睛靠在沙發(fā)上的年輕男人時,良吟忍不住又恨的牙癢癢。 很好,秦墨沒來,周燁那個披著人皮的禽獸這次卻是與秦牧一起狼狽為jian了! 良吟慢慢的退坐到后面的沙發(fā)上,雙手極不自然的緊扣著,一瞬間很有沖過去把那人狂揍一頓的沖動。 其實比起狠辣殘忍的秦牧,虛偽又無恥的周燁更讓她覺得惡心。 卻在這時,阿標剛好已經(jīng)領(lǐng)著兩個身姿妖嬈的女人并兩瓶昂貴的紅酒進了包廂。 阿標是徐曼花大錢從別的酒吧挖角過來的酒保,兼職負責酒吧的治安??谏嘧钍橇胬?,很擅長與那些刁鉆的客人打交道。 果然,只見他進門先揚著一張笑臉,伸手把紅酒放到了秦牧和周燁面前的茶幾上,口中連連道是新來的員工不懂規(guī)矩,得罪了貴客。 其二就是走到剛才還梗著脖子硬氣的說自己只是來工作而不是來賣rou的女人面前,抬手就是噼里啪啦的一頓耳光,待他手放下來時只見那女人雙頰高高腫起跟饅似的,異常的滑稽和難看。 而后就見阿標硬拉著那女人到兩人面前道: “還不快給兩位先生賠禮道歉!若是讓兩位爺因為你壞了興致,看我回頭不拆了你的骨頭!” 話是如此說的,只是原本嬌艷動人的美人臉早已被他打成了豬頭,看的秦周兩人哪里還會再有什么興致可言? “罷了罷了,把人帶下去吧,免得看的膩味?!?/br> 秦牧皺著眉頭開口,阿標忙不迭應了下來,又故意把帶來的兩個女人往他們身板一推,笑呵呵的道: “多謝兩位先生海量不計較,為了表示本店的誠意,今晚兩位的所有消費都記在鄙人賬上,就當是小人孝敬的?!?/br> 說完就笑呵呵的領(lǐng)著那女人出了包廂。 而此刻鏡頭前的徐曼一雙眼睛險些因為憤怒而變成了斗雞眼。 良吟和張寅自是明白她的意思,不由的齊齊一撇嘴。徐曼這兩年護短的毛病是越來越嚴重了,范圍也是越來越大,已經(jīng)從當初一起逃出來的姐妹發(fā)展到只要是她店里的員工,都容不得別人動一根手指頭了。 而且最近不知怎么的突然喜歡上了面向清冷的美人,那白桃無疑就是被徐曼寵壞的翹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