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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了這么多年了,再也沒有人像她那般愛他。他也很想她。 他開始動搖了,猶豫地抬起了腳步。 但是,另一個聲音穿透黑暗,傳到了他的耳中。 清澈而甜美的聲音,細細的,帶著一點擔憂:“哎,你別死啊,快點醒過來……” 他頓住了步子,回頭看了一眼。 很遠的地方有一點微微的光亮。 那個聲音絮絮叨叨的,好像就從光亮的地方傳過來,很好聽:“快點醒來好不好,求你別死,你要是死了,我的羊就虧沒了,我會哭的。” 什么羊,羊和他有什么干系? 他有點困惑,但那個好聽的聲音很執(zhí)著地在叫他:“喂喂、我和你說,快點醒過來,不許死,聽見沒有,你是我的人,一定要聽我的話,知道嗎。” 那個女人還站在那里等他,在忘川的彼岸望著他,等他歸去。 他狠心不再看她,轉(zhuǎn)身過去,循著那個好聽的聲音走向光亮處。 漸漸地,光亮越來越盛,他開始奔跑起來,竭力地朝那邊撲了過去。 一躍而出。 光芒傾瀉而來。 —————————— 殘燈如豆,一點昏黃的影子映在陳舊的窗紗上,窗紗已經(jīng)破了一個洞,風從外頭漏了進來,有點兒冷。 明天一定要叫崔嫂子把窗紗補好,崔嫂子現(xiàn)在越發(fā)懶怠了,不戳她都不肯動彈一下。方楚楚靠在床頭,迷迷糊糊地這么想著,腦袋都已經(jīng)耷拉了下去,困得頭一點一點的。 “水……”一個沙啞而輕微的聲音響了起來。 那是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很陌生,方楚楚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嘟囔了一聲:“誰呀?” “給我水……”男人又低低地說了一句,咳了起來。 方楚楚一個激靈,差點跳起來,她睜開了眼睛,才發(fā)現(xiàn)床上那個昏迷了兩天的奴隸已經(jīng)醒了過來。 他的頭發(fā)和胡子還是亂糟糟的,很久沒有打理了,臉上還帶著一些干涸的血跡和污痕,看過去邋遢得很,但他的眼睛卻很明亮,仿佛黑夜里寒冷的星辰一般,此時望了過來,晚上的夜色似乎更涼了。 方楚楚雙手合十,虛空拜了拜,驚喜地道:“菩薩保佑,守了這么久,你可終于醒了,真好,天可憐見,我的羊總算沒有打水漂?!?/br> 她說完,趕緊過去,從案臺的暖壺里面倒了小半碗水,端了過來。 那奴隸還很虛弱,眼見自己沒辦法喝水,方楚楚只好拿了小勺子,一點一點地喂他喝。 他的嘴唇干裂得幾乎都蛻皮了,呈現(xiàn)出一種枯敗的顏色,一口水下去,他的喉結(jié)動了一下,又劇烈地喘了起來。 方楚楚這下和他靠得太近了,聞到了他身上的味道,濃郁的血腥和汗臭,還有一種近乎血rou腐爛的味道,仿佛他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一般,令人作嘔。 第3章 塞上曲3 又臟又臭的奴隸,嫌棄他 方楚楚皺了皺鼻子,但是見他那樣子,又不忍心扔下他不管,只好哼哼唧唧地道:“你好臭啊,啊,我當時怎么想的,好好的羊不要,換了一個臭男人回來,你又不能吃,能有什么用,我虧大發(fā)了?!?/br> 聽不懂她在說什么,但很明顯,她在嫌棄他。他看著她的小表情,不知道為什么,覺得手有些癢癢的,但略微動了動,就覺得胸腹處疼得鉆心,他只好勉強按捺下了。 喝完了水,他躺在那里,打量著四周。 這是一個矮仄的屋子,墻壁已經(jīng)泛了黃,屋子里沒有什么陳設(shè),一床一案一椅而已,案上點著豆油燈,光線黯淡而朦朧,意外地有一種溫和的感覺。 眼前的少女嘀嘀咕咕地抱怨著,聲音和夢中一模一樣。 這里很安全,他在心里下了一個判斷,漸漸松懈下來。 “哎,你叫什么名字?”方楚楚輕輕地戳了他一下。 “名字?”他想了想,忽然覺得頭疼欲裂,好像有刀子在腦袋里面攪動,把一切都攪得稀巴爛,怎么也收拾不起來,他痛苦地想了半天,發(fā)現(xiàn)自己什么也想不起來。 他茫然了,依稀只記得夢里那個女人的呼喚。 “……阿狼?!彼麖暮韲道飻D出破碎的聲音,“我叫阿狼?!?/br> 方楚楚睜大了眼睛:“阿狼?這名字可太奇怪了?!?/br> 阿狼拼命地想著,但什么也想不起來,心底有一股暴戾的情緒想要翻涌上來,他咬緊了牙關(guān),身體開始有點發(fā)抖。 “你怎么了?” 一只小手伸過來,輕輕地碰了碰他的額頭,一觸即離,仿佛花瓣拂過一般,帶著柔軟的溫度。 方楚楚微笑了起來:“燒已經(jīng)退下去了,大夫說你身子骨結(jié)實得很,只要熬到醒過來就沒事了,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你的,你要快點好起來。” 朦朧的燭火中,她的臉有一層淡淡的光暈,溫柔而安寧,她的眼眸純凈如秋水,帶著滿滿的關(guān)切。 “我今天特意讓崔嫂子買了兩斤小米,明天熬了粥給你吃,你這么大個頭,也不知道要吃多少,唉,真叫人發(fā)愁,不過算了,誰叫你是我的人呢,我總會把你養(yǎng)好的。”這個小姑娘有點啰嗦,一直在那里念叨著,她的聲音就像泉水流過山澗,清澈悅耳。 夢中血腥的殺戮和黑暗的死亡慢慢地消退去了,阿狼望著她,身體和心一起平和了下來,在這個安靜的夜晚,只有豆油燈燃燒時發(fā)出噼啪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