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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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太子?xùn)|拉西扯累,成親累。 活著就很累,但也因此才知道自己在熱烈地活著。 裴郁卿坐到她邊上,側(cè)身看著她,“是不是很累?” 秦書此刻說話都覺得費(fèi)力氣,她懶洋洋地應(yīng)了一聲,隨后掙扎著爬起來。裴郁卿扶了她一把,她坐起來以后,忽然正經(jīng)認(rèn)真地望著他。 裴郁卿和她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一會兒,終于開口問,“怎么?” 秦書微微啟唇,但什么也沒說。 欲言又止了好幾回,她到底也不知道該和他說什么。 目光映晚星,她一寸寸望著他,終于開口道,“裴大人......” “嗯。” “你我如今,可算得是彼此不諱,相互信任的關(guān)系?” 秦書的婚服裙擺在他手邊,裴郁卿低頭輕牽著她的衣裙袖角,有些心猿意馬,“自是算得?!?/br> “那裴大人,可還有什么事情沒有告訴我?” 裴郁卿聞言抬眸,對上她認(rèn)真詢問的明清眼底,目色幾轉(zhuǎn),噙著笑開口道,“沒有。” 沒有。 秦書似笑非笑地低頭撫了撫黛眉。 也是,他上輩子瞞了她二十年,都沒開口告訴她,這會兒又哪里會說。 不過...... 她如今還真得好好查一查,與她有婚約的小公子,到底是誰。 裴郁卿深目凝望,指尖輕輕捏著她的裙角。 方才新婚,如此夜色,總不能和她說婚書其實(shí)是別人的...... 待以后,他再解釋。 眼前卿卿,低目撫眉,唇含笑漪,芙蓉妝,桃脂暈。 是......云想衣裳花想容...... 是......玉之瑱也,象之揥也。揚(yáng)且之晳也。胡然而天也......胡然而帝也…… 裴大人望著殿下,思思情情。平日里菩提無樹,明鏡非臺的涼薄之心,此刻盡是纏著些綺麗婉詩。 秦書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她視線漾漾,在想那婚書。 「今夕何夕,邂逅子兮。吾卿嬌嬌,未及畫眉。此間辰星千移百轉(zhuǎn),待其華桃夭灼灼,玉帛戔戔,迎粲而歸庭。此情不移,不問別離。」 最終還是沒能逃過去。 秦書淡愁不展。 上輩子以為這是裴郁卿寫的,不知道有多喜歡...... 十七年前,秦關(guān)秦大人同至友相約,若夫人所生公子,便教他與那時(shí)好友已五歲的小兒郎結(jié)義為兄。若所生千金,便結(jié)良緣之好。 小千金四歲時(shí),和小公子初次見面。 小公子見著了出生四年的未來小娘子,寫下了這紙婚書。 對于九歲便能屬文的小兒郎來說,寫一紙婚書根本算不得什么。 很不幸,秦書就是那個(gè)千金。 更不幸的是,這婚書是裴上卿送來的。 父親得知裴上卿便是已故好友當(dāng)年的養(yǎng)子,亦是詫異不小。 尤為令人頭疼的是,這一回秦書知道這婚書并非是裴郁卿的。 她這是栽在他手里了不成。 不行......此生一切皆有定數(shù),她手握命理,絕不重蹈覆轍。 她要長命百歲,裴郁卿要安穩(wěn)周全。 然后待令太子撤位,她便同裴郁卿和離。 后半生天寬地闊,他二人換一種活法。 皆大歡喜。 秦書如今沉暮夢回,還是常能見到,那晚冬雪徹夜。 上輩子和裴郁卿夫妻十幾載,她才得知那老混蛋連這婚書都是騙她的。從夜宴初遇,再到以婚書求娶,算計(jì)的恰到好處,一步步皆是他設(shè)計(jì)好的。 她初遇便芳心暗許,后來‘陰差陽錯(cuò)‘地知道他們早早便有婚約,知道他就是那有過人之才的小公子,以為他們是命中注定,徹底被他勾的失了魂。 自然,這‘陰差陽錯(cuò)’,也是他算好的。 秦書當(dāng)時(shí)自己知曉此事,并沒有什么不可收拾的情緒。她只記得自己看著那婚書笑了笑,是笑自己還是笑裴郁卿,早已記不清了。 他瞞了她一輩子,她也瞞了他一輩子。 她是有機(jī)會離開他的,但是為什么自己甘于沉墮,同他不死不休地相對到最后,她也不清楚。 最初的真心,她也早就找不回來了。 裴郁卿如今身份不比尋常,他的婚事,連陛下都要斟酌再三。 他手執(zhí)這婚書并非多此一舉。 一來,可以將令珩公主的心勾的更牢。二來,可以有更穩(wěn)的把握,讓陛下賜婚。 陛下雖有可能將這宗族外出的公主嫁給他,但他并沒有十足的把握,如此一來,至少足以十拿九穩(wěn)。 婚書不可輕廢,無實(shí)背景的公主,身份也正權(quán)衡在陛下的心頭上,縱怎么衡量也都是使得的。 秦書到頭來也沒去查這婚書到底是誰的,當(dāng)年同她定下婚約的小兒郎到底是誰。 總之這個(gè)人不是裴郁卿就是。 她所以為的命里注定糾纏不休的緣分,全是裴狗賊平白造出來的。 那老東西可能也想不到,她這么好勾搭罷。只一句‘參見令珩公主’,便將她的死心塌地給騙去了。 秦書慢條斯理地在心中規(guī)劃,直到裴郁卿喚了她,“殿下?!?/br> “嗯?!彼牟辉谘傻貞?yīng)聲。 “該洞房了?!?/br> “嗯......嗯?” 秦書還沒聽完他的話,眨了下眼睛品過味兒來,才抬頭恍然察覺他醉人的目光,然后心跳就紊亂了。 明明十八歲的年華,這心臟怎的總是不安穩(wěn)的樣子。 她一把從他手里抽回了自己的衣裙衫角, “誰要和你洞房!” 裴郁卿笑了一聲,沉沉低朗,傳進(jìn)耳朵里,秦書耳根都開始發(fā)熱。 “春宵一刻值千金,洞房花燭夜,難道不應(yīng)該嗎?” 聽聽他說的這是什么不成體統(tǒng)的話。 想前生大婚,他壓根沒這個(gè)想法的...... 秦書收拾好思緒,不搭理他,顧自去拆飾準(zhǔn)備就寢。 她將所有釵環(huán)都拆下來,青絲無綴。先把婚服給脫了,再洗漱。 秦書隨手解了腰帶,正要脫衣服的時(shí)候動作才驀然頓住。 她悄悄回頭,和裴郁卿坦然欣賞的目光撞了個(gè)正著。秦書瞪他一眼,“你看什么!” 上輩子除了那一夜......她都自己一個(gè)人慣了,他們倆也從來不同居,哪里有這種顧慮。 裴郁卿無辜地扇了下纖濃的眼睫,“怎么,不洞房,自己娶回來的夫人看也不準(zhǔn)看?” 秦書咬牙,“當(dāng)然不準(zhǔn)!” 他們關(guān)系才沒有這么好...... 不知道是哪里出錯(cuò)了,她也不是不認(rèn)識年輕時(shí)候的裴郁卿,可眼前這個(gè)和她印象里的,怎會相差地如此遠(yuǎn)。 就好比她記憶里的裴大人,這種情況下絕不會坦蕩磊落反問她,“看一下犯法嗎?” “......” 秦書說不過他,只能干瞪著他,“你不許看,你去睡書房?!?/br> “憑什么?!?/br> 她語塞,攏好衣服往門口走,“那我去。” 不跟他一個(gè)二十多歲的小孩子一般見識。 裴郁卿腿長的緊,三兩步走過來,秦書還沒走到門口就被他給攔腰抱了回來。 她雙腳騰空,驚呼一聲下意識摟住他。 秦書愣愣地被他打橫抱起來,臉頰暈粉,她還是頭一回被他這樣抱。 “裴郁卿!”她第一反應(yīng)就是生氣,“你放肆!” 不知道什么原因,可能是年紀(jì)太小,嗓音沒什么威懾力,她每次喝斥他放肆,都是嬌嬌軟軟的...... 太丟臉了。 看,裴郁卿很顯然是誤會了她欲迎還拒。 抱著她往回走的時(shí)候還笑意撩人,漫不經(jīng)心毫無誠意地回了一句,“殿下恕罪?!?/br> 第14章 小meimei 男人真不是個(gè)好東西。 裴上卿大婚,靜嘉公主人生頭一遭嘗透了情字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