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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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完牽著她出門,秦書雖茫然不解,還是聽話地舉在眼前,跟著他走出去。 原本以為裴郁卿待她去小廚房吃些也就好了,誰知道他直接帶著她去了膳房。 一眾人看到攜手而來的新婚夫妻,皆怔愣在原地。領(lǐng)頭的宮廷御廚最先反應過來,上前揖禮,“見過上卿大人,公主殿下......額、不知有何吩咐?” 秦書透過團扇,隱約看見是個胖御廚。 “無事,殿下餓了而已?!迸嵊羟淇戳艘蝗?,道,“多余的膳食待會兒再收?!?/br> 御廚反應過來,頷首,“是?!?/br> 他在原地躊躇了一會兒,回頭招呼,“各位,都先跟我來。” 待御廚將人都領(lǐng)了出去,秦書才放下扇子,各種饞人的香味撲鼻而來,她頓時覺得肚子被掏空了一般,方才吃的糕點都像沒吃一般。 她拎著礙事的長裙曳擺走過去,拿了筷子和碟子,蝦仁、肘子、三鮮丸,醋魚、鵝脯、紅燒rou...... 秦書雖然吃的急,依舊算得上得體優(yōu)雅。 果真是餓了才知食物好,冷了才知衣裳暖,她現(xiàn)在就算只有個饅頭也能吃的很香。 她一邊吃,一邊不忘夸贊御廚的手藝,“要不說是宮廷御廚呢,做出來的東西就是不大一樣。” 裴郁卿靠在一邊,認真看著她吃。 “裴大人,這個魚很好吃,你要不要?”她走到他跟前,夾著一筷鮮嫩肥妹的魚rou望向他問。 裴郁卿目光微凝,沒反應,秦書這才有些局促,在她想收回來的時候,他驀然低頭咬過了魚rou,似細品道,“好吃?!?/br> 她看了看自己的筷子,忽然就臉紅了。 秦書連忙走開,她這會兒有些飽了,吃的慢下來。 也不是沒親過......臉紅什么...... 她思緒飄飄間,有人來敲了敲門,“大人?!?/br> 秦書回頭看,是崇一,裴郁卿的下屬。 他見殿下也在,猶豫著要不要說,待裴郁卿打消他的顧慮令他直言,他才稟報道,“前院出事兒了,是太子和三世子。” 三世子...... 葉檀? 秦書放下手上的碟子,拿了一邊的帕紙擦干凈嘴巴。裴郁卿正想說先送她回去,她便已經(jīng)過來開口道,“我和你一起去?!?/br> 裴郁卿微遲疑片刻,答應她,“好?!?/br> 路上,崇一大概說明了前院的情形。 大概是世子妃身邊的小丫鬟不慎沖撞了太子殿下,太子杖罰那丫鬟,欲斃其命,世子推情,雙方僵持不下。 那庭前淺池,眾人所在。 秦書尚未走近,便聞到了濃卷的血腥味彌漫隨風。她微蹙眉,隨之所見的,便是已被杖刑至奄奄一息的侍女。 那應當就是世子妃身側(cè)的侍女。 她渾身血色,后背已無完狀。 秦書胸口悶著窒息感,閉了閉眼睛,拂去眼前揮之不去的慘狀。 三世子傅望舟,文湘侯嫡長子。文湘侯雖故,先侯在朝政績累累,封號也不白給。若說這朝上除了太子手下言官遇神殺神之外,能與之抗衡的,也就只有文湘侯一派門下。 但文湘侯一門,入仕為忠君報國,皆是寧折不彎之輩,這些人在如今太子遮半天的朝堂之上,自是不得用之。 當然,這只是現(xiàn)在的局勢而已。 “見過太子殿下?!?/br> 裴郁卿唇角含笑,好似沒有看見眼前的場面,氣定神閑地微微頷首示禮。 納蘭楮手上拿著一支上好的青白玉笛,便是墜飾而落的那塊鏤刻慘玉,都價值連城。 他拿著玉笛輕敲了敲手心,眼底漫然笑意, “上卿大人,恭賀新婚?!?/br> 他目光輾轉(zhuǎn)至秦書身上,微微瞇著眼睛,就像在打量什么珍貴難得的東西。秦書回之淺笑,微微俯身,“見過皇長兄?!?/br> 納蘭楮輕揚眉梢,朝她走過去,他的嗓音是溫水灌冰,溫和好似有情余溫,但實則是后覺涼骨。 低低撩魅,蠱惑人心。他居高臨下地看著低眉順眼的秦書,開口似細細品咂,“吾妹令珩......” 他輕笑了聲,大方地將手上的玉笛遞給她, “meimei新婚,皇長兄想不出什么好禮相送,便將這玉笛贈予meimei罷?!?/br> “方才拿它打斷了一個侍女的腿,想來這玉質(zhì)乃是上乘的?!奔{蘭楮漫不經(jīng)心地隨口提了一句,以人骨比玉質(zhì)。秦書接過玉笛的手緊了緊,抬眼看向他, “那,多謝皇長兄?!?/br> 納蘭楮似乎心情很好,始終含笑,但那雙眸子從來不見底。他親昵地摸了摸秦書的發(fā)頂,溫情道,“同皇長兄客氣什么?!?/br> “不過,這春宵一刻值千金,meimei和裴大人怎的到這里來了?” 他說著看向裴郁卿,認真問道,“莫不是因為這個侍女?” “今夜微臣新婚,不知殿下何以在府上要一條人命?” 裴郁卿好聲氣地反問,看向地上只剩一口氣的侍女,“大喜之日,總歸是不吉利?!?/br> 納蘭楮恍然自責,斂眸低聲道,“是孤不懂事了。” 他微低頭看著秦書,“嚇到meimei了罷?” “是阿,不知是何事,引得哥哥如此動怒?” 秦書順著他的話說,納蘭楮輕描淡寫嘆道, “倒也沒什么,不過是婢女不長眼,想到今日meimei又出嫁了,孤一時心情不好?!?/br> 言外之意,就是想殺個人泄泄火。 第13章 花燭夜 看一下犯法嗎。 那被杖刑的侍女名秋紋,是世子妃從小的貼身丫頭,葉檀出嫁后也隨之進了侯府。 這樣的主仆感情自是不比尋常,若非三世子一力阻止,只怕秋紋已經(jīng)沒命了。 “不過一個無足輕重的侍婢,太子殿下何以如此大動干戈?!?/br> 傅望舟的品性同當年的文湘侯如出一轍,忠直清正,他和裴郁卿,恰好一個是扮白臉的紅臉,一個是扮紅臉的白臉。 “殿下,打也打了,罰也罰了。所幸犯的也不是什么大罪,不如就留這侍女一命,殿下寬厚仁德,不必為一介輕賤之命折損了身份?!?/br> 鎮(zhèn)襄候說的這番話,本是折中肯確。 但太子殿下今夜似乎格外有耐心地耗在這里,他不以為然地攜笑道,“孤素來不懂得寬厚,這小侍女的命,孤還真非要不可?!?/br> 他說這話時,目光對著裴郁卿。 之后看了看一旁屈身在那半死不活的侍女身邊的世子妃,語氣焉有興致,“這小侍女似乎是世子妃的親屬,若死了世子妃當是挺傷心的,那裴大人也要傷心了?!?/br> 葉檀握著秋紋手腕的動作微頓了頓。 裴郁卿神色自如,沒解釋什么,只對納蘭楮道,“殿下,不如將事情變得簡單一些,做個交易如何?!?/br> 納蘭楮眸底隱泛殘冷的光,他洗耳恭聽, “哦?” “我想,陳公子的命,比這一個侍女要貴重太多了?!?/br> 他緩緩開口,此話說的人意味深長,聽的人更是百轉(zhuǎn)千回。 陳啟的命,要得,也要不得。 裴郁卿說的出,就能做的到。他此話若當真,那么大理寺、秦大人,已是信親王麾下重臣,攏秦大人為羽翼,這言外可謂是不將陛下放在眼里的忤逆之意。 他如此直言不諱,連鎮(zhèn)襄候都意外怔瞬。 納蘭楮微瞇起眼尾,嗓音懶散徐徐,“裴大人的交易,孤還真不大敢做?!?/br> 他看著裴郁卿,似在推敲,試探,試圖察覺出什么。 “不過......”太子殿下笑意深晦,“足以換一條卑賤性命。” 他說完毫不留戀地轉(zhuǎn)身準備離開,走了兩步想到什么似的又折回來,走到秦書跟前溫暖地給了她一個擁抱。 “險些忘了,孤的好meimei,新婚愉快?!?/br> “......” 在太子殿下和鎮(zhèn)襄候離開之后,氣氛才沉凝松融下來。 秋紋好歹保住了命,不過這一身傷,怕是難愈。 裴郁卿以陳啟的命換一個侍女,怎么看都是虧本買賣,可這背后的深意,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明晰。 自然,此舉同樣也是為了救一條無辜的性命。 人命在裴郁卿眼里從不是草芥,在他追隨的,和追隨他的所有人眼里亦然。這也是太子最大的優(yōu)勝之處,他有些絕對的狠絕。 這種狠絕和裴郁卿是全然不同,也兩不相容的。 “兄長,殿下,給你們添麻煩了?!?/br> 葉檀微微施禮,她眼睛有些紅。秋紋傷成這樣,若換作當初,她哪里會這么冷靜。 她原本只是一個悲喜隨性,爛漫無慮的葉府千金。不必承擔什么,不必嫁入皇族。 裴郁卿微失神間,看向身側(cè)的秦書,她這會兒正低著頭仔細觀察著納蘭楮送的玉笛。 他的公主殿下,何嘗不是如此? 連被人施禮都會臉紅逃跑。 “胡亂自責什么,與你無關(guān)。今夜即便沒有這件事,太子也不會安分。” 裴郁卿說完,傅望舟有些肅然地問,“裴大人,陳啟的命當真要保?” 這也是秦書想問的。 她看向裴郁卿,見他眉宇有些冷意,淡然道,“陳啟活著,是生是死,由太子決定。該如何生如何死,那就得由陳大人決定了?!?/br> * 事情終于告一段落,秦書回到房里便無力地躺到了床上。 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