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老夫人見簡妍臉色發(fā)白，心知她是叫嚇著了，就道：“你也別害怕，我瞧這女人就算有了歹心，也不敢對九斤怎么著，她素來都是雷聲大雨點小。”

    簡妍望了眼胡姨娘，心里還是不敢去想胡姨娘究竟想對九斤怎么著。

    過一會子，秋棠倉皇失措地跑進(jìn)來，哆嗦著道：“平繡上吊了?！?/br>
    莊老夫人愣住，雖有眼前的事，但平繡怎么著也伺候了她十幾年，哪里能沒有一絲感情，于是不免又為平繡嘆息一聲，隨即道：“賞了她家八十兩銀子，另叫大夫人葬了平繡吧?！?/br>
    秋棠畢竟年輕，才跟平繡說過話，轉(zhuǎn)身平繡借口要換衣裳就吊死在屋子里，此時她早已嚇得六神無主，哪里肯再去大房那邊。

    祝嬤嬤瞧見秋棠不肯去，就對鎖繡道：“你跟平繡姐妹一場，就去送送她吧?！?/br>
    鎖繡流著淚，答應(yīng)著就去了。

    簡妍聽說平繡上吊了，越發(fā)害怕起來，心想莊敬航接二連三陷害他們，難不成是將他們當(dāng)成病貓了？

    莊老夫人冷眼瞧著胡姨娘，說道：“既然是你要陪著三姑娘的，如今我就叫人送了你出府。只是不方才來我這邊鬧了一會子，旁人還疑心我做了什么事呢。如今就說你跟平繡拌嘴，將她擠兌死了吧?！?/br>
    胡姨娘此時也害怕起來，顧不得去想莊采芹究竟叫送到什么地方去了，不管莊老夫人說什么，只管點頭。

    莊老夫人不耐煩地道：“也不用收拾衣裳細(xì)軟了，總歸你收拾了，到了那地也用不上。就這么著，叫祝嬤嬤送你上路吧。”

    簡妍聽這話，心里毛毛的，暗道莊老夫人不至于當(dāng)真將莊采芹弄死了吧？

    胡姨娘也如簡妍這般想著，嚇得戰(zhàn)栗不已，哆哆嗦嗦地道：“老祖宗想殺人滅口……”

    莊老夫人啐了她一口，道：“沒有那個腦子膽量，還學(xué)了人家來‘報仇雪恨’，難怪前頭那王家女人放心將你放在院子里?！闭f著，不耐煩多說，扶著簡妍，就向里間去看九斤。

    簡妍隨著莊老夫人進(jìn)了屋子里，猶豫后問：“不知三丫頭她……”

    莊老夫人一邊做著鬼臉逗九斤，一邊道：“叫送到南邊鄉(xiāng)下去了，那地方四面都是山，她說話也沒人聽得懂，滿村子里沒一個識字的，就看她怎么跑回來。”

    簡妍笑道：“老祖宗英明，只是這么著過幾年三丫頭老實了，倒是可以將她就地嫁了?！?/br>
    莊老夫人苦笑一聲，又問：“九斤的白日你們還辦嗎？”

    簡妍笑道：“到時候為我娘家母親、二嬸過來，只自家人聚在一起就行?！?/br>
    莊老夫人道：“旁的還好，親家少爺是一定要來的，怎么著這認(rèn)舅的時候親家少爺都得備份大禮吧？”

    簡妍笑道：“那可不是嘛?！?/br>
    因還有些著涼，簡妍也不敢跟九斤近著，瞧了瞧九斤，不動聲色地叫金釵、玉葉幾個都在莊老夫人這邊守著九斤，就回了棠梨閣。

    簡妍回了棠梨閣，因胡姨娘到底沒忍心對九斤怎樣，就叫人收拾了些東西拿去給祝嬤嬤，叫祝嬤嬤掂量著能不能給了胡姨娘，然后就一邊幫著青杏幾個摘花瓣，一邊就心緒不寧地想倘若下次換了個心思深沉又心狠手辣的來，九斤不定就怎么著了。

    這般想著，待見著莊政航從康靜公家回來，就忙拉著他跟他將今日的事說了。

    莊政航心里也害怕起來，怒道：“定是老三那王八教唆的，果然他一回來就出事！”說著，就要向前頭尋莊敬航算賬。

    簡妍忙拉著他，“平繡死了，就是死無對證，你去了，反倒是你沒理。若是大老爺一氣之下沒了，那旁人就都不提誰將他氣癱倒的，單說是你將你親爹氣死的?！?/br>
    莊政航握著拳頭，臉上青筋跳著，怒道：“難不成還就由著他了？”

    簡妍道：“誰說由著他了？上回子他要陷害你，平繡就不甘愿；這會子他又要對付九斤，我瞧著平繡也不樂意做這喪盡天良的事，不然好死不如賴活著，她怎么就上吊了？你忘了先前大老爺那邊的事都是我管著的，如今雖是新夫人接手，但是下頭的人還沒全換掉?！?/br>
    莊政航道：“不動真刀真槍，到底不能叫老三怎么著?！?/br>
    簡妍恨聲道：“誰說不能叫他怎么著？他敢算計九斤，我就叫他賠了半條命過來?！?/br>
    莊政航道：“賠半條命都便宜他了。”說著，因心里掛心，又跑去莊老夫人那邊去看九斤。

    過了幾日，簡妍傷寒好了，就又將九斤接過來，莊政航瞧著九斤的頭有些歪了，就道：“虧老祖宗說疼九斤呢，我家九斤圓溜溜的小腦袋瓜跟老祖宗睡了幾日就睡歪了?！?/br>
    簡妍側(cè)著頭瞧了瞧，笑道：“就你眼尖，我都沒看到呢。老祖宗一把年紀(jì)了，留著九斤跟她睡就了不得了，你還想叫老祖宗半夜里常醒了瞧瞧九斤？”

    莊政航道：“話雖如此，但以后不能叫九斤再去跟老祖宗睡了，若是這腦袋瓜長不正了……”

    正說著話，外頭玉環(huán)來說：“前頭大夫人叫少爺去瞧瞧三少爺去?！?/br>
    莊政航望了眼簡妍，隨即問：“三少爺怎么了？”

    玉環(huán)此時才進(jìn)了屋子來，說道：“三少爺?shù)鸟R在大街上忽地發(fā)瘋了，三少爺從馬上摔了下來，如今半邊身子不能動彈了?！?/br>
    莊政航哦了一聲，說道：“跟大夫人說我昨晚上在康靜公家多吃了兩杯酒，如今還沒醒酒，頭暈著呢，且這是外傷，我并不精通此道。就叫了外頭大夫來瞧。”

    簡妍見莊政航躺在榻上動了不動，就問玉環(huán)道：“前頭可請了大夫沒有？”

    玉環(huán)道：“并沒有，老爺不肯叫外頭的跌打大夫給三少爺瞧，說他們是庸醫(yī)，一定要太醫(yī)來?！?/br>
    簡妍笑道：“老爺摳門，年前就將送給幾家太醫(yī)的禮省下來了，如今猛地使喚人，誰肯來？想來是等著咱們少爺去請?zhí)t(yī)呢?！?/br>
    莊政航道：“誰耐煩去替那王八請?zhí)t(yī)過來?！?/br>
    簡妍對玉環(huán)道：“你將金枝叫來?！?/br>
    玉環(huán)答應(yīng)著出去了，簡妍也起身去了外頭。

    過一會子，簡妍就一個人回來了。

    莊政航問：“你去與金枝說什么？據(jù)我說，這就是報應(yīng)，何必替他費事呢。”笑完，又覺這事太過巧合，又問：“這事可是你……”

    簡妍道：“馬飼料里摻了點東西進(jìn)去罷了，先前平繡不敢做主，老祖宗瞧著咱們這邊的人選得利索，就叫我替大老爺那邊也選了人呢。如今各房采買分開，大房那邊的廚房里各處買辦，還是跟原先我?guī)椭ㄏ碌馁u家買的；這會子焦資溪去蘇州幫二嬸買絲去了；王忠去杭州看著人修葺老宅了；王義被我指使出去忙著將老爺手山那丁點大的花草鋪子盤出去；新夫人也沒個陪房，算來算去，也沒有個正經(jīng)的人去請大夫，我就瞧瞧請回來的能是什么人?！?/br>
    莊政航料到簡妍是要對請過來的大夫動手腳，就道：“先前還說我魯莽，這會子……”

    “你放心，我只叫人將個庸醫(yī)領(lǐng)到街上，然后叫人喊他一聲太醫(yī)，自然會有人將那‘太醫(yī)’領(lǐng)回來?！?/br>
    莊政航搖頭笑笑，然后道：“別當(dāng)著九斤面說這話?；仡^我去瞧瞧去，就瞧瞧那王八還能不能再爬起來。若是他這輩子就這么癱在床上，那就省心了。只可惜了張家女兒。”

    簡妍笑道：“薜荔已經(jīng)跟三嬸那邊娘家侄子定親了，如今也不能再來咱們這邊了。我倒是怪想她的，至于其姝，若是老三老實了，我琢磨著這才有她的好日子呢，不然老三成天眉高眼低地嫌其姝庶出，這日子過得才叫苦?！?/br>
    莊政航幸災(zāi)樂禍地笑著，慢吞吞地穿了衣裳，才悠悠地向莊敬航書房那邊去。

    到了前頭，一向平靜的小王氏也著急了，莊大老爺被人抬過來，躺在明間躺椅上嘴里含含糊糊地喊著話。

    莊政航見沒有旁人在，心想今日不是休沐日，沒個正經(jīng)的老爺過來做主，若是拖延了莊敬航的傷勢，這事就只能怪到小王氏頭上，也難怪小王氏會著急。

    小王氏見莊政航來了，趕緊道：“太醫(yī)在里頭呢，你不來，也沒有個人拿主意?！?/br>
    莊政航瞧見莊大老爺坐在一旁又沖著他叫什么，就笑道：“我哪里敢拿主意，畢竟不是一家的了，還是叫父親拿主意吧?！?/br>
    小王氏一愣，里頭周太醫(yī)又出來不滿道：“府上可愿意叫老朽給三少爺接骨？不然老朽就回去了，隔壁府上還叫我去瞧瞧，若不是你們府上死乞白賴地拉了我過來，口中說是急癥，老朽哪里肯過來？”

    說著，里頭就傳來莊敬航的罵聲。

    只聽莊敬航罵道：“庸醫(yī)，治死了母親，如今又要來治我了，定是二哥請了你來的！”

    莊政航瞧著這“太醫(yī)”就是給莊大夫人開方子的庸醫(yī)，于是冷聲道：“果然是好心被當(dāng)成驢肝肺了，我才過來，就頂了這么個罪名，我倒要當(dāng)面鑼對面鼓地問問，這位太醫(yī)究竟是不是我請來的？”說著，又作勢恭敬地問那太醫(yī)貴姓。

    周太醫(yī)因心虛，脾氣也越發(fā)暴烈，與莊政航通了姓名，就要出府。

    莊政航道：“這邊的事我是不敢管了，免得又說我害他！”說著，搶在周太醫(yī)前頭就向外去。

    小王氏要攔莊政航，又?jǐn)r不住他。

    莊大老爺一急，話也喊不出口，哆嗦著手指了指莊政航的背影，有心叫莊政航去請個正經(jīng)的太醫(yī)過來，又說不出話。

    周太醫(yī)道：“令公子的傷拖延不得，我勸府上另請高明吧，不然這輩子令公子都要費了?！闭f著，搖頭嘆息一聲，也要出去。

    小王氏忙叫人留著周太醫(yī)。

    周太醫(yī)原本就是惺惺作態(tài)，被小王氏一留，就順勢站住。

    小王氏又去問莊大老爺：“老爺，該如何還請你決定吧，如今再去請?zhí)t(yī)，也要費上許多功夫?！?/br>
    莊政航在時，莊大老爺雖拉著臉嘰嘰咕咕，但心里也指望著莊政航拿主意，此時莊政航走了，他心里就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既怕周太醫(yī)醫(yī)術(shù)不高明，又怕耽誤了莊敬航治傷，心里想想又覺莊大夫人的病哪里能怪得了周太醫(yī)，且治病須對癥下藥，外頭瞧著一樣，病根不一樣，下的藥也就不一樣；猜著莊大夫人那時說周太醫(yī)庸醫(yī)，未必不是莊大夫人尋莊二夫人麻煩的意思；又想到底是太醫(yī)，怎么著都比外頭的市井大夫強……心思百轉(zhuǎn)，最后重重點了頭。

    小王氏不確定地問：“老爺是請周太醫(yī)給少爺瞧傷？”

    莊大老爺一咬牙，又點了頭。

    小王氏忙拜托了周太醫(yī)，待周太醫(yī)領(lǐng)著人進(jìn)去給莊敬航瞧病，小王氏忽地想太醫(yī)也有個婦科兒科，既然這太醫(yī)是給前頭大夫人看病的，那就不是擅長治療跌打的大夫。心里如此想著，但瞧著周太醫(yī)已經(jīng)進(jìn)去了，自己也犯不著說這話，不然，莊敬航若有個三長兩短，倒當(dāng)真是自己的罪過了。

    112、劫后余生

    因莊敬航不肯乖乖叫周太醫(yī)瞧傷,周太醫(yī)就叫了莊家下人壓著他,然后卷了袖子給莊敬航接骨。

    外頭莊大老爺聽到莊敬航的叫罵嘶吼聲,不由地心疼地閉上了眼睛。

    小王氏見莊大老爺依舊沒想起來這周太醫(yī)不是專治跌打接骨的，越發(fā)不敢將那話說出，暗想里頭莊敬航叫得那般凄慘,定是周太醫(yī)不擅此道,出手魯莽。

    過一會子莊敬航?jīng)]了聲音,外頭莊大老爺猜到他是暈過去了,也待不下去,又叫人將他抬回后頭。

    小王氏待周太醫(yī)出來后,先道謝，隨即吩咐人封了銀子送他出去,然后自己進(jìn)到里間瞧了一眼，見莊敬航發(fā)絲濕透地躺在床上，一條腿被固定住，忙叫人將春暉、谷蘭喚來，叫幾人好好照料莊敬航，就又回了后頭去照看莊大老爺。

    因擔(dān)心后頭請的大夫說出周太醫(yī)診斷有誤，到時莊大老爺又將錯處推到自己身上，小王氏咬牙盤算著將錯就錯，用話繞著圈哄著莊大老爺，由著莊大老爺發(fā)話叫周太醫(yī)一直給莊敬航瞧著傷。

    過了幾日，莊敬航日日嚎叫不止，同在前面住著的莊玫航受不住，與莊三老爺說了一回，春暉又跑去跪求了莊三夫人，莊三夫人問了小王氏，聽說是周太醫(yī)給莊敬航瞧的傷，忙勸她換了大夫。

    小王氏又問過莊大老爺，等莊大老爺點了頭，就從街上請了位跌打大夫來。

    簡妍時刻盯著前頭的事，才聽說王義給莊敬航請了大夫，就叫莊政航過去跟那大夫勾肩搭背有說有笑，莊敬航雖疼著，但瞧這情形寧死也不肯叫那大夫來看。

    莊政航作勢又發(fā)了兩回火，將莊敬航小人之心宣揚開，日后莊大老爺再叫他去前頭幫著莊敬航看方子，就叫人回說怕過去了惹莊敬航不樂意。

    如此耽誤了許多功夫，待莊敬航?jīng)]有力氣再鬧，小王氏就叫新請來的大夫給莊敬航瞧瞧。

    那大夫來看了，只說莊敬航耽誤了傷勢，又被庸醫(yī)胡亂接過骨頭，如今莊敬航一條腿沒了知覺又紅腫的厲害，他也不敢接手再給莊敬航療傷。

    莊敬航聽了這話，自是怒氣沖天，莊大老爺也因為自己執(zhí)意叫周太醫(yī)給莊敬航瞧傷，懊悔不已，一急之下，又險些昏厥過去。

    于是那大夫顧不得看著莊敬航，又去替莊大老爺看病。

    如此過了幾日，正經(jīng)的跌打大夫都被莊敬航罵過不肯過來，再請來的大夫看莊敬航傷勢嚴(yán)重，也不敢接手，只開了些內(nèi)服外敷的藥給他，隨小王氏如何懇求，也不肯替莊敬航接骨頭；后頭莊大老爺發(fā)話點頭，才請了一個外省來的大夫給莊敬航接了骨頭，只是那大夫也說耽誤的太久，那條腿**成是要廢掉了。

    因到底是莊家求周太醫(yī)接骨的，且也沒有確鑿證據(jù)說是周太醫(yī)叫莊敬航□沒有知覺的，因此莊大老爺想找周太醫(yī)麻煩也不能，反倒是周太醫(yī)上門討要了兩回銀子。

    隨后莊大老爺又因氣惱莊政航不及時出手相助，害得莊敬航成了這個模樣，日日挖空心思叫莊政航拿了補湯補品過來。莊政航原先覺得害人到底是傷陰德的事，于是心里略有些心虛，捐了許多香油錢給普渡寺。近日又忙著與普渡寺的和尚一同義診，白日里本就疲憊又見莊大老爺無理取鬧，心里的那一點子傷人的忐忑反倒沒了。

    傷筋動骨一百天，莊敬航這個傷卻沒人敢保證一百天后就能痊愈。

    因怕張家又尋了由子推遲婚期，莊大老爺又叫小王氏去跟張家說叫張其姝提前嫁過來沖喜。

    張家本對張其姝就是可有可無，且近日聽說宮里莊大姑娘并未失寵，更樂意與莊家聯(lián)姻。于是也就答應(yīng)了。

    莊敬航躺在床上凡事都由著旁人照料，聽說婚期提前，面上也無欣喜，疑心起自己驚了馬的事，叫人細(xì)細(xì)查問喂馬的下人，那下人只聽人問了一句，就哭喊著冤枉，因那人的娘原是莊老夫人身邊的丫頭，因此那下人的娘又哭喊著去尋莊老夫人做主。

    莊老夫人因胡姨娘、平繡的事心中郁悶，不肯抽絲剝繭地探究莊敬航墜馬一事，唯恐又鬧得家無寧日，于是斥責(zé)莊敬航一番，叫他安心養(yǎng)傷。

    如此，莊敬航越發(fā)懷疑起身邊人來，隨即不是發(fā)現(xiàn)谷蘭、山菊多了些貴重的首飾，于是對著這兩人也時常打罵起來；就是聽說簡妍每常尋了春暉說話。雖春暉回頭將簡妍跟她說了什么，一一重復(fù)給莊敬航聽，但莊敬航晚間自省，將自己此時與莊政航比較起來，暗道自己無錢無勢，自古就有良禽擇木而棲，春暉這等機(jī)靈的女子哪有不擇機(jī)另謀高就的。于是，對著春暉也防備起來。

    后頭，莊敬航又瞧見每日晚上打更的奴才，無事就要多打兩回更，有意不叫他安心入睡，于是疑心完身邊人后，又疑心外面的粗實下人也被莊政航兩口子收買了。

    再過兩日，莊敬航又覺自己吃藥之后就要上吐下瀉，半個身子動彈不得不便宜出恭，不得不漲紅了臉在床上解決，因床上臊臭，屋子里只得大把大把地焚香，弄得屋子里的空氣越發(fā)憋悶難聞。

    折騰了幾日后，莊敬航就叫了春暉去打聽藥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