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她也該明白,誰才是最佳選擇。 白靈最是安靜,在一旁不愛說話,自己剝著果子吃。 楚若雪聲音剛落,楚鶯歌就緩緩而來,楚鶯歌也是盛裝打扮,穿了一襲桃紅色長裙,峨眉輕掃,膚若凝脂,面若桃花,長裙搖曳出一身妖媚風情,一眾年輕修士看得眼睛都直了,齊齊驚艷。 西州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虛傳。 楚若雪話音剛落就被打臉,目光一沉,匆匆迎向楚鶯歌,“你身體不適,怎么不多休息,快些回去?!?/br> 楚鶯歌盈盈一拜,聲音比平時都媚了幾分,“娘,今天是jiejie和表哥的定親大喜,我怎么能缺席呢?” 年錦書不動神色地輕撫著她的銀鈴,楚鶯歌看著有些怪異,是受刺激過度了嗎?竟笑得那么魅惑,舉手投足如妖精似的。 雁回面不改色,給年錦書夾了一塊甜糕,放在她的骨碟里。 楚若雪低聲不知道和楚鶯歌說了些什么,楚鶯歌卻一意孤行地過來,楚若雪臉色不愉,步步緊隨著她過來。 主桌上除了年家人,有薛浩然和幾名宗主,楚鶯歌目光凄然地看著雁回,眼底一片深情,又有一點委屈。 她舉著酒杯,“表哥,祝你和jiejie白首偕老,永結同心?!?/br> 雁回頷首,接受了她的好意,端起酒杯,看了一眼年錦書,年錦書卻一直看著楚鶯歌,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又說不上是哪兒不對。 上輩子,楚鶯歌死得太快,一直是她心底的疑團,她城府極深,又善攻人心,真的會不給自己一條后路,就這么死在她手上? “阿錦……”雁回喊了兩聲,年錦書回過神來,也端起酒杯,神色已如常。 三人碰了杯,楚鶯歌一飲而盡,年錦書嘴唇抿了一口酒,又放了回去。 “我們一定如你所愿,恩愛白首。”年錦書微笑以對。 楚鶯歌笑容嫵媚,“那再好不過了?!?/br> 年錦書心中怪異感更重了,她和楚鶯歌一起長大,且這十六年來,姊妹情深,楚鶯歌總是柔弱姿態(tài)示人,謙卑恭順,我見猶憐,極擅長攻略人心。 從小就哄得年凌霄偏愛于她,更哄的年錦書明明吃了暗虧,卻也一心護著她,以為她是最好的meimei,更哄得一群男子為她爭風吃醋,為她上刀山下火海,這是她的本事。 可她從不曾有這樣妖媚姿態(tài),哪怕是前世她和楚鶯歌斗智斗勇,楚鶯歌依然是一招吃遍天,就用示弱和可憐姿態(tài)就引得蕭長楓柔腸寸斷,對她更是恨之入骨,趕盡殺絕。 可眼前的楚鶯歌,媚眼如絲,妖嬈魅惑,像是要奪了誰的魂魄,這一身風情灼灼并非一名十六歲少女所擁有的。 她跪了兩夜祠堂,莫非還跪出另一種體態(tài)來? 她是西州第一美女,冰清玉潔,是一群少年心目中的圣女,可她卻一點都不掩飾自己對雁回的情深和柔情,就這么直勾勾地看著他。 雁回卻不給楚鶯歌一個眼神,媚眼也是拋給瞎子看。 第88章 訂婚宴 2 楚若雪驚出了一身冷汗,桌底下扯著楚鶯歌的袖子,希望她能收斂一點。 年君姚的臉色冷若冰霜,眼神如冰刀似的,已是動了怒。 或許是她太過專注地看楚鶯歌,雁回不喜。 雁回又給她夾了一塊甜糕,淡淡說,“吃?!?/br> 沒必要在旁人身上浪費時間和精力。 年凌霄和薛浩然多喝了幾杯酒,見她們姐妹和睦,心中甚是喜悅。 楚若雪眼皮一直跳,極其不安。 主桌上的氣氛有些低迷。 楚鶯歌說,“大哥,聽聞近日宛平城有魔物作亂,不知道抓到兇手沒有?其實,meimei有一線索,不曾和大哥言明。” 年君姚不接這話,一名對楚鶯歌印象不錯在宗主問,“什么線索?大公子正在追查素川別院的兇案,有什么線索,要早點告知于他?!?/br> 楚鶯歌掩嘴輕笑,笑得又妖又魅,“那日我跪在祠堂反省,身心俱疲時,倏然感覺到院內(nèi)有魔氣浮動,當年我在冰墻內(nèi)和魔族人交過手,對魔氣察覺十分敏銳。魔氣從jiejie的院落內(nèi)傳來,我怕jiejie有危險,所以違背大哥的禁令,匆匆去看jiejie,就看到有一道人影飛出jiejie院子,身上魔氣繚繞。我本想和哥哥提起此事,又想到哥哥和爹當時就在院內(nèi),若真有魔族中人,大哥和爹應該不會放走他?!?/br> 這話一出,不僅是主桌靜了,旁邊幾桌人都安靜,那些喝彩聲戛然而止,錯愕不已地看著楚鶯歌。 楚鶯歌和年錦書從小姊妹情深,雖然不是親生姐妹,卻勝似親生,形影不離,年錦書愛護楚鶯歌,楚鶯歌也敬著年錦書,堪稱姐妹花楷模。 可為什么楚鶯歌會在訂婚宴上,說這么一席話? 她言下之意,豈不是說年錦書和素川別院的兇殺案脫不開關系,有魔族中人出入她的庭院,把年君姚和年凌霄也扯進來了。 無風不起浪。 還魂鈴疑似覺醒,素川別院被屠殺,人人自危,年錦書本就沒洗清嫌疑,如今又被楚鶯歌在訂婚約上指證。 這位西洲第一美人是在大義滅親嗎? “鶯歌!”楚若雪急如熱鍋上螞蟻。 年凌霄更是被這一席話驚出一點冷汗,酒一下子醒了,“鶯歌,你胡言……” “爹!”年君姚蹙眉,打斷年凌霄的話。 年凌霄看著風云不變色的兒子,心臟狂跳,這件事就他們?nèi)酥獣?,他發(fā)誓不曾和誰透露過半句,莫非是自己夢中胡言亂語被夫人聽到不成? 因知道楚鶯歌說的是實情,年凌霄這才又驚又怒。 年錦書冷笑地看著她,她要平靜多了,面上一點都沒有被人揭穿和魔族有來往的慌亂。 年君姚問,“鶯歌,你在祠堂跪了多久?” 楚鶯歌說,“兩夜兩日。” “為何罰跪?” 楚鶯歌抿唇,不語,笑容卻仍是妖艷。 一直沉默的白靈說,“她被大哥罰跪,是因為在素川別院胡言亂語,栽贓jiejie,此事全仙門都可以作證,年家家訓,兄友弟恭,姐妹和睦,若有離心者,逐出宛平城。大哥罰她跪祠堂,已是輕了,沒想到她又無中生有。” 第89章 訂婚宴 3 楚鶯歌說,“我真的見到了。” 雁回手指輕輕地敲著桌面,年錦書原本一心聽著楚鶯歌辯解,可心神卻一著不慎,為色所迷,戀上他的手,眼神飄忽不定地看著他的手,又不敢太過放肆。 年君姚,“我罰你三夜,為何你只跪了兩夜?” 白靈搶答,“因為她暈倒了呀,她身體不好,多虛弱啊,走兩步就喘,跪了兩夜還能看清院內(nèi)的花是什么顏色嗎?” 楚鶯歌蹙眉看了一眼白靈,楚若雪也急了,“白靈,閉嘴。” 她也不知為何,白靈總是和親jiejie過不去,一心向著年錦書,懟她親jiejie從不缺席。 白靈和年君姚一問一答,咬定了楚鶯歌身體虛弱,跪祠堂太久,眼花繚亂,產(chǎn)生了幻覺。 年君姚聲音冷淡,“宛平城那么多人,誰都沒看到,就你看到了,鶯歌,你和錦書從小一起長大,姊妹情深,為何近日來不斷栽贓陷害,是錦書做了什么對不起你,你告訴大哥,大哥為你討回公道,絕不偏私。” “大哥,你對jiejie一貫寵愛,她闖了什么禍,你都能為她隱瞞,兜底,甚至是幫兇。”楚鶯歌漫不經(jīng)心地說,“又怎會不偏私。” 年君姚是出了名的寵妹狂魔,年錦書當了小霸王這么多年,他看似嚴厲,可雷聲大雨點小,何曾真的罰過她什么。 年錦書從小到大闖禍不斷,年君姚對她最狠厲的懲罰也就跪祠堂。 “鶯歌,你瘋了嗎?”楚若雪膽戰(zhàn)心驚,匆忙阻止她,她攀附著宛平城,楚鶯歌和楚白靈都不是年家親生。 這些年來,她也一直想要生一個孩子,能在年家站穩(wěn)腳跟。 雖說她是年家當家夫人,已有十幾年,可年家真正當家做主是年君姚,哪怕是她,也無法違抗年君姚的命令。 楚鶯歌和楚白靈更是對年君姚言聽必行,從小不敢忤逆,連一句頂嘴都不敢。 年君姚在年家是絕對的一言堂。 有些當家夫人當面尊她,敬她,可背地里總是笑話她名不正言不順,若她是年君姚的親生母親,又豈會如此沒地位。 “大公子,鶯歌跪了祠堂幾日,或是……倔脾氣犯了,你別和她一般見識?!背粞┐颐φ堊?,都不敢看桌上所有人的目光。 那些人的目光宛若嘲笑,嘲笑她在宛平城經(jīng)營多年,卻抵不住年君姚一句話。 身為長輩,女兒犯了錯,她還必須向晚輩求情。 這讓她顏面掃地。 年君姚眉目疏遠,不言不語,卻不怒自威。 楚飛霜也甚是不悅。 年錦書和雁回婚書已定,事成定局,年錦書是宛平城的人,也是不夜都的人,污蔑她,就是和整個不夜都作對。 她還需要年錦書帶著還魂鈴平平安安來不夜都。 楚鶯歌,“大哥,你敢發(fā)誓嗎?若那日有魔族中人出入jiejie庭院,那jiejie……痛失所愛,顛沛流離,一生孤苦?!?/br> 滿桌寂靜! 所有人連喘息都輕了。 修仙之人,自是信奉神明,且知道這世上有輪回,有因果。 若真做了什么虧心事,沒人敢真的發(fā)毒誓,就怕毒誓有一天應驗。 楚鶯歌從小在年家長大,又怎么會抓不住年君姚的軟肋,年君姚可以用自己起誓,卻絕對不會用年錦書來起誓。 年君姚眉眼覆了一層冰霜,冷到極點。 年凌霄氣得腦袋一陣陣發(fā)暈,恨不得一巴掌打過去,讓她清醒清醒。 這是他疼愛了十幾年,視如己出的女兒? 她是要逼死錦書嗎? 倏然聽到一聲清脆的玉石相擊之聲,雁回把酒杯重重地落在桌上,眼眸里跳躍著一團火光,“楚鶯歌,癡心妄想!” 楚若雪已驚出一身冷汗,差點昏過去。 鶯歌到底怎么了? 感覺被邪祟侵體一樣。 雁回冷漠地看著她,“有我在一日,年錦書就有家可歸,有人相伴,一生圓滿,你血口噴人,就要拿出證據(jù),你已看到魔族中人,那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