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養(yǎng)了外室以后 第15節(jié)
白桃甚至不敢想象跟這樣的人生活在一起該是多么痛苦。 而就在這時,蕭言暮已經拉開了床幃。 帷帳是正紅色的,上面以金絲勾勒出一個“囍”字,拉開帷帳,里面便躺著一個白桃。 白桃醒了許久了,但是等到蕭言暮來了,她才能做出來一副醒了的模樣,由著蕭言暮將她扶起來。 白桃一坐起來,身上的痕跡便都露出來。 姑娘纖細白皙的身上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跡,很容易叫人以為這是那種痕跡,外人瞧見了,都會這么想。 沒人知道,這是白桃扒光了跪在地上,一點一點給自己掐出來的。 —— 白桃本以為蕭言暮見到這個會厭煩她,會生氣,但是沒想到蕭言暮只是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就拿起一旁的衣服侍奉她穿起。 侍奉人穿衣這個活兒并不難做,只是當白桃赤著站出來,在韓臨淵和蕭言暮之間一起展露時,場面間似乎溢著一種讓人窒息的氛圍。 白桃?guī)子覀€地縫鉆進去。 蕭言暮給她穿好衣裳之后,白桃都不會動了,只面色漲紅,滿臉麻木的站在原地。 而韓臨淵則一直一動不動的看著蕭言暮。 他想從蕭言暮的面上看到憤怒,嫉妒的神色,以此來證明蕭言暮還愛他,但偏偏,蕭言暮臉上什么都沒有。 她順從的站在一旁,真的像是個奴婢一般。 韓臨淵的呼吸驟沉,片刻后,他嘶啞著聲音,又給這場磨難加了一把火,他道:“白夫人溫柔小意,比之你強上不少,蕭姨娘今日若有空,便向白夫人討教一番,如何伺候夫君?!?/br> 白桃臉色一白,唇瓣都快咬出血來。 這便是當面說她會用身子取悅男人,將她比作青樓妓子,與抽她耳光無異。 她一時覺得丟人極了,連蕭言暮的反應都不敢看,連對韓臨淵的俱意都被壓下,竟直接抬腳,捂著臉跑出了廂房。 她再也難以在這里停留片刻。 廂房內便只剩下了蕭言暮和韓臨淵。 韓臨淵雙目赤紅的望著她,一字一頓道:“我叫你學她,你聽見了嗎?” 蕭言暮神色冷淡,緩緩點頭,道:“我聽見了,但我不如白夫人,永遠也學不會,大爺只管叫白夫人伺候便是?!?/br> 她這話說的冷淡,透著一股子撇清關系的意味,但是聽在韓臨淵的耳朵里,卻多出來一股子醋味兒。 “言暮,你不高興,對不對?”韓臨淵的面色都漸漸泛起一絲潮紅,他靠近她,語氣興奮的問:“你是不是吃醋了,因為我碰了她,因為我在她身上留下了那些痕跡?你是不是不高興?言暮,你告訴我,你看到她躺在床上的時候,是不是想讓白桃消失,想重新回到我身邊?” 第17章 你吃醋了嗎 冬日的清晨里,薄涼的日頭透過雕花木窗落進來,在地面與人身上落下一道道花影,人一動,花影便跟著晃。 韓臨淵身上還穿著那套中衣,面容因偏執(zhí)而微微扭曲,呼吸急促,胸膛劇烈起伏。 陽光落到他的側臉上,他的臉還是清俊出塵的模樣,似云似鶴,可眉眼間再也瞧不見昔日的溫潤模樣,只有一片執(zhí)拗與癲狂,一步一步的向著蕭言暮走過來,似是要將蕭言暮拆分掉,吞吃入腹,以后再也不與蕭言暮分離。 他進一步,蕭言暮就退一步。 直到她單薄的脊背頂上雕花紅酸枝木柜上,再也沒有可退的地方后,她才望著韓臨淵的面。 “我是不高興,但不是因為你碰她,而是因為你困住我?!彼龥]有退讓,也沒有挪開視線,而是看著他的面,語氣平和的說道:“韓臨淵,忠誠沒有退讓可言,不管什么理由,只要有一丁點心思,我也會離你而去,從我知道你有了旁人開始,我便不再愛你。” “我已經休了你了,現在我在這里,被迫聽你的吩咐,不是因為還愛你,而是因為你控制住了我,韓臨淵,如果你還愛我,就放我走,而不是讓我留在這里折磨我?!?/br> 她的聲線落下時,帶著疲憊與厭煩,看向韓臨淵的眼眸里有各種情緒,唯獨沒有愛意。 曾經最愛的人已經完全變了一副模樣,而她還在沼澤里掙扎,她對韓臨淵的愛,早就在韓臨淵的所作所為中耗光了。 而韓臨淵在聽到她說的話的時候,整個人都開始發(fā)顫。 他目眥欲裂,似是要撲上來,將蕭言暮撕碎了一樣。 但偏偏,他沒有。 他不知道是不屑還是不肯,總之,他沒有用武力強行觸碰蕭言暮,只執(zhí)拗的想要看蕭言暮自己低頭。 他的胸口劇烈起伏,一字一頓道:“蕭言暮,你愛不愛我,都要留在這里,你就是死,也要死在我這里,我要你看著我跟別的女人生子,和別的女人百年,而你,要永遠以一個賤妾的身份看著!” 他說完之后,怒而甩袖離去,他直接出了金菊院,只穿著一身中衣,像是個瘋子一樣,毫不顧忌面容儀度,去了書房中。 他在書房中踱步片刻,將管家嬤嬤叫進來了,低聲吩咐了一件事。 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他要被蕭言暮給逼瘋了,他不能忍受蕭言暮用那樣冷漠的眼神看他。 今日,他一定要讓蕭言暮低頭,重新匍匐著,爬回到他的床榻上。 —— 韓臨淵離開之后,蕭言暮像是承受不住一般緩緩閉上了眼。 直到片刻后,才重新收拾好心情,抬腳從廂房中走出來。 她知道,她不會永遠留在這里。 沈溯會把她帶走的。 韓臨淵是一塊爛泥潭,她絕不會和這樣的人一起爛死。 正是因為有這么一份希望,所以她才沒有被韓臨淵的折磨壓倒。 她從金菊院廂房中出來的時候,四周的丫鬟們都默契的低下頭,給她行禮。 她們離門近,廂房內的爭執(zhí)她們肯定聽到了一二,只是沒人敢置喙韓臨淵。 蕭言暮自金菊院出來,一路回了淺香院。 此時已是巳時左右了,但她跟韓臨淵爭吵了一番,只覺得疲累,也不想再起身,只倒在床榻間,掰著手指頭算日子。 十五日。 才剛開始,她就覺得很難熬了。 她又想到了沈溯所說的“功勞”,也不知,這功勞是什么功。 蕭言暮倒在床榻間胡思亂想的時候,沈溯也已經回了南典府司。 沈溯,沈大人,萬不要騙她。 —— 南典府司坐落在京外郊區(qū),從京內到京外,每日往返都要些時辰,縱是縱馬,也耗時許久,沈溯在蕭府耽誤了太長時間,他到南典府司的時候,比平日里遲了不少。 算起來,沈溯入南典府司近三年,還是第一次遲了時辰。 南典府司的錦衣衛(wèi)百戶們偶爾會瞧瞧瞄上一眼沈溯。 他們沈大人正從門外走進來,一身暗鴉色飛魚服裹著勁瘦的腰,牛皮鐵靴緊緊地裹著小腿,繃出男人肌rou的輪廓,他個頭高,走起路時身后的玄甲麟袍只懸垂在他的膝窩間,一陣風吹來,沈溯那雙冷漠的桃花眼遠遠地向他們瞥來。 只一個視線,百戶們便低下頭,不敢再看。 幾人低下頭時,沈溯已經邁過機關墻,回到了他自己的辦案的衙房。 他入衙房后,便有專門負責此次“十萬兩白銀案”的小旗來給他匯報調查的進度。 進度與之前無異,而圣上給他們的時間只剩下了最后十五日。 若是在期限內無法查清楚這個案件,他們南北撫司都要受罰,罰俸祿事小,失了圣心事大。 錦衣衛(wèi)是圣上的刀,如果這把刀不鋒,那就要換一把。 被換掉的刀能有什么好下場?死都是好的,所以南北兩司的人都盯著沈溯呢。 “去查一查韓府剛娶進門的白夫人?!鄙蛩菅彻P直的靠在椅上,拿起桌上的一份卷宗看了半晌后,道:“她很有可能是上上任,白姓戶部尚書失蹤的女兒?!?/br> 這個線索得來的還頗為巧合,他因為關注蕭言暮,才去關注韓府,后來轉而多查了查白桃,越查越覺得不對勁,這個白桃是個化名,往前查,根本查不到出處,而且,白桃的臉跟當初那位白姓戶部尚書的女兒有六分相似。 人的姓名可以改變,面容骨相卻極難改的。 所以,沈溯懷疑她的身份。 現在沈溯已經將案子捋順的差不多了,他們知道的比白桃還多些。 兩年前,宮內趙貴妃勾結前朝,試圖貪墨,順帶害死了白姓戶部尚書,十萬兩被白姓戶部尚書藏下,兩年后,這件事在京察時翻出來,逼死了新任戶部尚書 ,然后被圣上下令調查。 新任戶部尚書純屬倒霉,接任個新官,被上任留下的坑害死了。 而他們,要同時找到十萬兩銀子,還要找到趙貴妃貪污的證據。 現在,他們已經找到了趙貴妃貪污的一部分證據,接下來,他們只需要找到十萬兩銀子,就能向圣上交差,而這十萬兩銀子被白姓戶部尚書藏起來,錦衣衛(wèi)沒有頭緒,只能將目光盯在白桃身上。 如果白桃是白姓戶部尚書的女兒,那白桃也許會知道十萬兩銀子的下落。 順著這條線查,查出了兩年前韓臨淵替趙貴妃掩蓋,所以可以將韓臨淵與趙貴妃劃分到同一個行列里,那白桃去嫁往韓府的目的,也頗為讓人深思。 小旗應了一聲“是”,轉而從沈溯的衙房內離去。 小旗離開之后,沈溯坐在衙房的書案后,再看向手中的卷宗時,眉眼卻有一瞬間的恍惚。 剛才那些繁瑣復雜的案件在他腦子里過了一瞬,他想到的,卻是被他帶走的,蕭言暮的肚兜。 他的手掌覆在自己的胸膛時,動作都慢了兩分。 絲綢的觸感摩擦著他,使他呼吸沉重。 他閉了閉眼,才將這些沖動壓下去。 不急,還需十五天。 一想到那十五日,沈溯甚至比蕭言暮還要燥。 —— 而此時,在韓府內的白桃渾然不知自己已經暴露在了沈溯的眼皮子底下了,她雙目赤紅的坐在梳妝鏡前,眼底里都是恨。 她遭受了韓臨淵的折磨,只覺得恨意叢生。 她不能再這樣拖下去了,她必須馬上找到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