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月如煙飲完了這杯,身邊隨侍的人接著便有蓄滿,足足兩盞茶的時間竟是未曾開口說過一言。 身側(cè)的侍人也覺得納悶的很,以前殿下惹了主子生氣,只是罰殿下抄寫幾遍詩文了事,也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干干的罰站。童兒看著如意不時向著他遞著眼色,便知這孩子是讓他幫著說說軟話。以前遇到這種被罰的場面,如意便是求助的眼神看著自己,許是月如煙管教這殿下太緊了些,對童兒反倒覺得很是親近,因為每次都是他為她求情。 “殿下的書可曾溫習(xí)了,莫不明日有的被太傅責(zé)罰?!?/br> 如意眼珠一轉(zhuǎn)便知是童兒叔叔尋得借口讓她先走,急聲便道著是是,就想先退下去,可今兒這爹爹像是吃死了她,素手放下手中的茶盞,眼中一片冷厲。“這書先不忙著溫,先說說你們倆都做了什么?” 小靈兒一看這如煙爹爹今兒不似從前那般好說話,小腦袋瓜一轉(zhuǎn),深表同情的看了身邊站著的如意jiejie一眼,“如煙爹爹,靈兒剛記起,剛才,剛才爹爹找我有事呢,我便走了哈……”說著撒腿便想先溜。 “現(xiàn)在如煙爹爹找你有事相問,待回答完了,再去找你爹爹不遲?!痹氯鐭熆粗@個古靈精怪的靈兒,心里的氣一下消了大半,這小家伙腦子里也不知裝了什么,若說這幾個孩子最聰明的也莫過于她了。 倆孩子知道今兒怎樣都逃不脫,相視的看了一眼,彼此眼中的東西只有她們兩個才知曉。倒是從哄騙娘親去涼亭,再去尋他們過去一切都原原本本的交代的那叫一個細(xì)致。 聽了這些月如煙已然知道了個大概,這倆孩子今兒能欺騙自己的娘親,明日不知又能欺瞞誰呢!也要好生的教訓(xùn)一下,省得不知收斂。心下一橫,交代著童兒尋了戒尺前來,從未打過這倆孩子,今個兒也算是開開戒。 啪啪啪,也不顧這倆孩子眼中噙著的淚滴,也不顧童兒蠕動著唇的求情,每個小手便是二十戒尺,只打的那小小的手心紅的都浮腫起來才算便罷。 打也打完了,又說教了幾句便讓童兒將這倆孩子領(lǐng)了下去,手中踮著茶盞心里思量著心事。 不多時,一個冰寒難掩怒意的聲音直沖耳際,但見葵木郎已然進(jìn)到房中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早就知道這護(hù)女心切的他會前來責(zé)問,竟是沒曾想來的當(dāng)真是飛速。 “為何打我女兒?”葵木郎看著月如煙還是如剛進(jìn)來那般的把玩著杯子,心下更是來氣,自己心心念念寵上天的寶貝女兒竟被打的小手通紅,自己想想就心疼的緊,雖然他也知道月如煙自是做事有分寸,不會無緣無故的就打孩子,可看著那綠色的眼中滿含水霧,小手已然腫的老高的樣子,還是急脾氣上來便一下尋來。 月如煙沒有接著回答,眼睛卻是看到兩個小家伙在殿門外伸頭出腦的不時的瞅著里面,看著葵木郎這架勢,必是被這兩個孩子攛掇來此,當(dāng)真是覺得剛才的二十戒尺卻是少了的,怎么還是不知自己究是錯在哪里。 月如煙將葵木郎讓到了座上,又親手沏了杯茶放在他面前,也便坐在一側(cè)的椅上一副不緊不慌的模樣輕端起茶盞抿了一小口,才緩緩出聲:“你可知為何要打她倆?” 見葵木郎臉上變幻無常,隨跟他說了為何要罰這兩個孩子的事,葵木郎一聽便也火大起來,他想的倒不是哄騙她們娘親之事,而是這防不勝防之事卻是被這倆孩子生生的給攪合在一起。 不能說他們幾人都是心胸狹窄容不得其他人,只是這都已經(jīng)七個了,若是再多上幾個夫君,那他們與云舒遙相處的時間自是更要少上幾分,畢竟人還是自私一些,所以這幾年,明里暗里的朝中大臣軟磨硬塞給云舒遙的那些夫侍,都被他們巧妙的推了回去。卻怎不知這倆倒霉孩子,還生生給她娘親創(chuàng)造時機(jī)。 剛想尋過這兩個倒霉孩子臭罵一頓,一陣漸行漸近的急促腳步聲已然傳進(jìn)殿門。 “月主子,我們主子現(xiàn)今肚子痛的厲害,陛下,陛下讓尋月主子給瞧瞧?!币恢笔毯蚶啄亩瑑阂贿M(jìn)殿門便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不是還需幾日才是產(chǎn)期嗎?怎的?”葵木郎眉間緊鎖著問向冬兒。 “太醫(yī)給診著,說許是動了氣,陛下還是交代著讓尋月主子看看才算妥帖?!倍瑑阂蝗骋还盏南蚯凹膊叫∨苤?,待月如煙他們看著,原來竟是心下著急跑掉了一只鞋的也不自知。 未進(jìn)院子,便是聽到了雷莫痛苦的呻吟還有云舒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陪著不是。 就聽見里面的雷莫痛著還不忘列數(shù)這云舒遙不顧他們懷了身子,還自顧著與那美男聊的熱火朝天,竟還整日的將那樂師的畫像揣在懷里。 “是,是,我不好,你別激動,忍著點……”云舒遙也顧不得與這雷莫掰扯這事,只是手忙腳亂的為雷莫擦著滿頭滿臉的汗滴,這雷莫的脾氣她自是知道的,這跟著過來哄了半天竟是沒有哄好,反而還越哄越氣,現(xiàn)今兒肚子卻是痛得厲害了。 “你這個狠心的女人……你走……我看見……你就來氣……”雷莫不知怎的從懷了身子,那脾氣更是上漲了幾分,稍有不順心便是怒火攻心一般的苛忍不住,雖然有時他也知道自己有點無理取鬧的意思,可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臭脾氣。 云舒遙見著月如煙進(jìn)來,心下松了口氣,只是一看下,這身后跟著前來的葵木郎一臉冷厲。 “這兒有我,你便出去吧!”月如煙淡淡的出聲說道,有時真的羨慕這雷莫的這幅孩子脾氣,也只有對這雷莫是云舒遙無計可施整日哄著的。 云舒遙還未出言便被葵木郎伸手一帶便拽著出了殿門,看著這狼臉氣勢洶洶的神情,雖是不知為何,但隱隱也覺出幾分,心下暗道這兩個小活祖宗,能讓她這老娘多活幾年成不?怎的又招惹了這位前來興師問罪。 “那個樂師長的很好看?”葵木郎冷著個臉問向云舒遙。 “什么樂師?什么好看?”云舒遙故作不知所謂的樣子。 “不好看,怎會整日將他的畫像揣在懷里?!笨纠蓪ρ矍暗呐诉@幅故意假裝的樣子很是惱火。 “我哪有,你別聽那兩個倒霉孩子的信口胡咧咧,這事說來話長,其實我也不知這個男子是樂師,待等會兒我再一一跟你們解釋。”云舒遙對著葵木郎說著,眼睛還不時瞅著殿門里面的動靜。 既是這樣說,葵木郎便不再多言,只是想著等會兒看女人怎樣開脫這事。 云舒遙剛聽著里面沒了動靜,心下剛長舒口氣,但這口氣并未喘穩(wěn),一聲尖銳的痛楚聲從門縫中呼嘯而出,心里又驚又怕竟是掌心里一下滲出一手的汗?jié)n。 不一會兒月如煙疾步出來,額上已然覆上了一層冷汗,神色也很是慌張的樣子?!芭率且耍煨し€(wěn)公來。” 穩(wěn)公自是早就尋好的,一聽召便接著趕了過來,云舒遙繼續(xù)了這種膽戰(zhàn)心驚焦灼不安的等待之中。 聽著里面的雷莫痛著還不忘交代著穩(wěn)公給自己接生出個兒子來,心下又是有些好笑又是一暖,他自是知道自己一直再想要個兒子,所以才會拜托穩(wěn)公這些吧!豈是這傻瓜不知這孩子是自己想生出哪樣的就是哪樣的道理。 若說這雷莫性子急脾氣急,這生孩子也倒是急,想必是肚中的孩子隨爹爹,也是副急脾氣,急著想要看看被自己爹爹責(zé)問了一通的娘親是個什么樣子,不多時便是聽到房中嬰孩的哭聲從殿中傳了出來,云舒遙緊張的狠命攥著葵木郎的手才算是略微的松開。 第一百六十章——笛音裊裊 未等到云舒遙輕手推門,穩(wěn)公早已先她一步將門打開,雖是額頭鬢角都是汗滴,但那臉上卻是掛著如釋重負(fù)的笑意,但見了云舒遙接著便直直跪地給她道著喜?!肮脖菹?,父子平安,是個俊秀的小皇子?!?/br> 得償所愿的云舒遙笑的自是歡喜,眉眼微彎,笑的嘴幾欲合不攏了,口中自是對著穩(wěn)公說著重重有賞,那穩(wěn)公緊忙的叩首謝著恩典。 云舒遙沒等先看孩子便一下奔到雷莫的榻前,望著眼前的男子說不出的是種什么樣的感覺,有些欣慰的想笑但還有種幾欲落淚的感覺。萬般心緒涌入心田,卻是久久的不能出言只是緊緊握著雷莫的手,柔柔的眸子望向一臉疲累卻是笑意明媚如陽光的男人。 穩(wěn)公已然將孩子擦拭干凈包好,輕手將孩子遞到她的懷中??粗瘟嗽S久才得來的兒子,云舒遙心下猶如吃了蜜般的甘甜。左瞅瞅右看看的,好似怎么樣也瞧不夠,直到懷中的孩子哭了起來,才讓穩(wěn)公抱給偏殿候著的奶爹。 “莫兒,要不要先吃點東西?!痹剖孢b接過冬兒手中的白玉碗邊說邊執(zhí)著湯勺來回的攪動著。 “我不吃,你先說清楚你和那樂師是怎么回事?” 本來以為雷莫經(jīng)此一著必是忘了這事,可這雷大公子氣性當(dāng)真是大的很,這記性也自是不差??茨敲奸g緊蹙一臉微縕的神色,心知若是不說明白,他定是不肯罷休的,這本來就沒有什么,一切的一切也都是這兩個孩子搞出來的,于是便事情一五一十的說與了他聽。 雷莫一聽便是心急的一下便要坐起來,可怎奈剛剛生產(chǎn)完,一下扯動了刀口痛得直冒冷汗。 “這都當(dāng)?shù)娜?,怎的還是這副急脾氣。”云舒遙邊扶著他躺下便嗔怪的說著。 “你是說那個樂師是星月國的皇子?”雷莫一下從這份震驚中回不過神來,顧不得還隱隱的痛楚,急聲問著。 “應(yīng)該不會錯,只是不知他又混進(jìn)宮來所謂何般?”云舒遙用手掖了下被角,似是無奈的說。 “左不過是見你幾次三番的推卻,想來見識一下你,不過看他今個兒的樣子,應(yīng)也是對你有了心意。”雷莫除卻了這副見火就著的脾氣,思慮起事來倒還很透徹。 “好了,別說這些了,先吃些粥?!痹剖孢b舀了一勺粥遞到了雷莫的唇邊輕柔的說著。 “你要先答應(yīng)我不能再納了這個什么皇子?!崩啄敝钡目粗剖孢b,竟還似孩童般的拿著不吃飯相要挾。 對雷莫云舒遙當(dāng)真是氣不得急不得,這一晃幾年過去了,這心性脾氣竟是絲毫不減,當(dāng)真不知這以后的孩子他會怎樣教導(dǎo),云舒遙無奈的搖了搖頭,連聲應(yīng)著好好,得了這句的雷大少爺這才露出心情大好,明媚如春的微笑。 這時,鳳簫他們得了葵木郎的信兒才來到,前腳剛到,那幾個孩子也蜂擁而至,吵吵嚷嚷的給小弟弟玩兒。云舒遙怕她們吵了雷莫的休息,便知會著冬兒將孩子們帶到偏殿孩子的奶爹那里。 他們幾人見雷莫吃完了粥一副懨懨欲睡的模樣,說了些體己的話領(lǐng)著孩子都各自回了院子。 云舒遙怕雷莫醒來見不著她又使性子,便交代著冬兒給備了些飯,應(yīng)付著吃了點。 吃完了飯便在雷莫對面的軟榻上湊合著睡了,本就睡得極淺,耳中卻是蕩漾著空靈的笛音悠遠(yuǎn)綿長,熟悉的旋律熟悉的曲調(diào),一下將她拉出了夢境,戛然睜開了眼眸,那笛音還是蕩漾在耳中久久不散。 幾年的時光說是太短實乃很長,竟是快將上一世的過往忘得點滴不剩,究是誰將這畫心曲吹奏的那樣意境綿長,又是誰在這夜靜漸晚的時候吹奏的這般悲涼,難不成是米凡回來了,不會,從不知她會吹奏笛子,不是她那又會是誰,會這首曲子。 五年前米凡從對她說完那些話便像是從她的世界消失了一般,只知道她給墨卿留下一紙書信了無牽掛的走了,從此再也沒有任何消息。米凡走了一個月后,墨卿來了宮中,再也不是以往那般風(fēng)情妖嬈的模樣,那雙桃花眼也蒙上了一層暗淡的光,從看到墨卿頹廢的模樣,云舒遙就知道墨卿已然愛慘了米凡,只是米凡一走了之,抱著那執(zhí)著的情,怎奈又辜負(fù)了多少柔情的意。這情與意的癡纏糾葛又有誰能說的清? 墨卿來宮里便是想將自己的師叔托付給她,便去尋這個敢做不敢當(dāng)?shù)呐?,一定要親口問問,毀了他的清白卻是不要他,到底是什么意思?還記得墨卿說話間咬牙恨恨的神色,竟是說著到時必是將這該死的女人一刀砍了才能消自己心頭的怨氣。云舒遙但聽不言,她自是知道墨卿也就是說說便罷,真是尋到米凡定不會像他說的這般做。也就應(yīng)承下來照顧他的師叔,也好讓他安心的去尋米凡,剛開始的一段時日墨卿倒是不時有書信傳來報個信兒,可這兩年卻是一點信兒也沒給傳過。也不知倒是尋沒尋到,還是又有了什么變故。 過往的片段在腦中不斷浮現(xiàn),而剛剛滯住的笛聲又綿柔的吹蕩在耳邊,還是那曲韻還是那笛聲,像是在一步步的吸引著她去看看這吹奏笛子之人究是何人。 見雷莫睡的真沉,又向著冬兒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便趿拉上鞋,只是隨意的披了件外衫便出了殿門。 而那笛聲就像是和她躲著貓貓一般,聲音越來越小直至絲毫不見,待她不知是那個方向不知何處去尋之時,卻是又悠悠的飄灑在漆黑的夜,為這神秘的夜鍍上了一絲幽蘊的意韻…… 追隨著熟悉的旋律,踏著鵝卵石鋪就的白玉石階,扶著那夜色中泛著點點星光的朱漆圍欄,來到一處假山的所在,假山一側(cè)的那處亭中,一個白衣飄飄的身影沐浴在柔柔的月色之中,毫無顧忌入情的吹奏著樂曲,那份專注的神情不需看到,用心就能辨的清。 若是以往在這夜色濃重的夜里,看到這般的一襲白衣定會怕的以為是鬼魅幽靈,可不知是這熟悉的曲子還是哪樣熟悉的感覺,牽引著云舒遙的腳步一步步的向前,腳下還刻意的放慢放輕了腳步,像是膜拜落入塵世的仙人一般,生怕打擾了他這份空靈的意境。 晚風(fēng)柔柔的吹動他的發(fā)絲飄散耳際,翠綠的竹笛在夜色里更是泛著點點星光的幽綠,如玉的手指執(zhí)著竹笛,竹笛貼近薄削的唇邊,是那樣的美的空靈,更如琴和瑟那般的契合無比…… 待那一曲終了,其聲亦止,余音猶裊裊不斷,亭中的男子還似是沉浸在竹笛幽幽的意境之中。 第一百六十一章——穿越成風(fēng)了? “是你?”男子轉(zhuǎn)過身時,云舒遙愣怔了一下,從未曾想到會是他。 男子似乎也沒有想到身后有人,斂住了眼眸中的一絲落寞,對上云舒遙時卻又換上了他那慣常的痞痞笑意。“陛下,這么晚還不曾睡?” “不是不曾睡,是睡著了又被吵醒?!辈恢獮楹卧剖孢b很是看不慣他笑的那樣,明明這女子為尊,他偏生的笑的像是調(diào)戲良家女子一樣的輕佻。 絲質(zhì)衣衫本就輕薄,徐徐晚風(fēng)吹拂下更是衣袂飄搖如翩翩欲飛的蝶翼撲扇著。白日里見著她時,一襲明黃鳳袍加身端的華貴無比,只是后來追她那夫君時,邊喊邊跑的樣子,讓他將這位女皇陛下的鳳體威儀都生生的略了過去。而現(xiàn)在的她沒有了鳳袍的負(fù)累,卸下了發(fā)髻上的朱釵發(fā)飾,略顯凌亂的發(fā)絲被風(fēng)輕輕吹拂的倒是說不出的嬌美可人。 “吵醒?”莫問說完像是想到了什么,均稱修長的手指撓了下發(fā)絲,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干笑了幾聲。 想不到這男人害羞起來的樣子還不賴,比起那副笑的痞痞的樣子,倒是顯得有幾分可愛??吹剿种械闹竦巡畔肫鹱约壕故枪忸欀缎╅e事,竟把最重要的事忘了問。 “反正也睡不著了,若是莫太傅無事,陪我走走可好?”云舒遙說完這句不待莫問應(yīng)下,已然抬腳向前走去,想必是做慣了女皇,說話做事都有些獨斷的意思,似乎從心底篤定她的話沒人違逆。 莫問隨在她的身側(cè),距離只是恰到好處的隔著半步遠(yuǎn)的距離,月兒微彎淡放著皎潔的光暈,星星閃爍沐照夜空,兩個身影不急不緩的走著,倒是有些閑庭信步的意境。 池塘邊依稀能聽到蛙鳴聲和那不眠的魚兒探出頭來吹吐泡泡的細(xì)微聲響,云舒遙頓住了腳下的步子,眸子望向莫問手中的竹笛,“太傅剛剛吹奏的曲子甚是好聽,可問是什么曲?好似從未聽到過?!?/br> 不管在何處,這月亮卻都是相同的,都是那樣恬靜柔美,莫問帶著眷戀的望向那輪彎月,微乎其微的嘆息從喉間溢出,還是被云舒遙聽了個正著?!爱嬓谋闶乔??!?/br> 若說這曲調(diào)一樣還算是湊巧,可竟連名字也是一摸一樣,云舒遙就不得不困惑了。 “這首曲子可是太傅自己譜的?”云舒遙眼睛直直的看著莫問,話語中難掩心底里的困惑與急切。 “那倒不是,只是偶的此曲,聽來婉轉(zhuǎn)中帶著一絲癡迷還有難掩的悲涼之意,倒是比著別的曲子能喚起心底里沉寂的東西?!蹦獑柹袂樗剖怯行┠?,手指摩挲著竹笛,淡聲說著。 “那可否告訴我在何處聽得此曲?”云舒遙秀挺的眉微微一挑,又問道。 察覺到云舒遙似是對這曲子很有興趣,老是圍著這曲子追問,莫問心頭的疑惑更深,這一段在宮中的生活,明里暗里也聽到一些議論女皇是個哪樣的人,自己沒來由的出現(xiàn),而且那副畫像自是能坐實他來這云月宮中自是不甚那般簡單淺顯,可這女皇又怎會不問這些,而獨獨在這夜里跟他悠哉的閑聊自在的行走,現(xiàn)今還對著曲子這般的關(guān)注。 “陛下似乎很喜歡這首曲?”莫問收緩了腳下的步子,問道。 “是啊,是很喜歡。”云舒遙隨口答著,心里卻是千頭萬緒,到底會是何人呢?除了自己和米凡難不成還有別人也得以到這異世? 兩人似乎都各自想著心事,腳下的步子緩了下來,沿著你曲徑通幽的小徑似是漫無目的的走著。 徐徐晚風(fēng)送來了花香撲鼻,腳下的青石板路曲轉(zhuǎn)延伸的盡頭便是御花園,御花園作為一個游玩觀賞之所在,這亭臺建筑較著別的地方更添幾分雅致,可因著兩人此時各自的心境不同,對這些全然沒有留意觀賞的心思。 既是這賞花的院子自是少不得休閑歇腳之處,云舒遙先一步坐到了清雅別致的白玉石凳上,眼神又示意著莫問也坐下歇歇腳。 云舒遙習(xí)慣性的手指叩打著一側(cè)的石桌,雖是知道這出來的時間已然不短,但不解了這心頭所惑,定然睡不著。 這樣的云舒遙看在莫問的眼中越來越像迷一樣,這樣的平易這般隨和,還有一絲溫婉的靜和,這些都是與自己所探聽而來的那位果敢睿智的女皇所不盡相同的,不過現(xiàn)在的女皇更是讓人想要靠近幾分,想要一探她究竟是個什么性子的女人。 嗅著幽然的花香,晚風(fēng)淡淡輕柔的吹拂著,這八月的天氣雖是在夜里偶感微涼,但卻更是讓人心境舒爽。 “這曲子倒是好聽,我突然想到一些詞,待配著這曲,莫太傅且聽聽?!?/br> 莫問有些疑惑的看著云舒遙,不知這女皇是何心意,這一會兒的工夫竟為這曲填上了詞,而且還似乎很是雀躍的想要唱給他聽。 “看不穿是你失落的魂魄 猜不透是你瞳孔的顏色 一陣風(fēng)一場夢愛如生命般莫測 你的心到底被什么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