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jié)
白玉圍廊下,兮兮涼亭中,或坐或站的幾個身影目光一直追隨著孩子歡快靈動的腳步,一瞬不瞬的仿佛什么時候也看不夠。歲月像是在他們的容顏下駐足停滯,一個個還是那般俊美無比。 明緞白衣絲袍挑繡著片片竹葉映襯著眼前的男子更為俊逸出塵,那清朗的眸子始終柔和的望向跟孩子玩的熱鬧的女人。 老鷹捉小雞是女人給這個游戲起得名字,這幾日孩子們也對這游戲喜歡的緊,每每等著她們的娘親議完朝事便是纏著不放的要玩這游戲。 換下朝服的女人已然取下鳳冠,卸掉一干累贅,換上了慣穿的輕薄白色衣裳,發(fā)絲只在腦后挽住束起了馬尾辮的模樣,松松的馬尾辮在來回的跑動間搖擺著霎時好看。綠意盈盈的草地上,白色的身影像是翩然與花間的蝴蝶。眾人不覺得看癡了眼。 朝堂上她是一個睿智而果敢的女皇,試問當(dāng)下那個云月國的子民不拍手稱贊當(dāng)今女皇的英明睿智,一番的舉措更是讓人們刮目相看。比如建立學(xué)堂讓所有的孩子都能學(xué)的識文斷字,再比如專門建的叫做敬老院的地方就是專門收留那些沒有兒女的老人的所在,又比如或減或免了一些苛捐雜稅,讓人們能吃的飽穿得暖。 水患是長久以來整個朝廷最為頭疼也是最難以治理的難題,每逢汛期都是將那堤壩加高再加高,但還是不能避免的洪水沖毀堤壩,而據(jù)說女皇陛下僅僅一日便想出分流截控的法子,竟是耗時短短一月便是將這駭人的水患給治理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近兩年再也沒有一次大壩泄堤,而這截留的水源滋養(yǎng)了一干水土更是年年收成翻了幾番。 現(xiàn)今無論是鄉(xiāng)野山間還是京城繁華,只要是提到當(dāng)今陛下都是侃侃而談,她的事跡據(jù)說三天三夜也講不完。 這些子民們不知的是,下了朝的女皇全沒有他們講的那般有著皇家威嚴(yán),而是像個孩子一般,這不就見她一屁股直接坐在草地上懷里還攬著一個小云海,嘴貼在小海的耳朵上不知在嘀咕著什么,就見小海神色很是認(rèn)真的如小雞啄米般的點(diǎn)著頭來。 “娘親,娘親,你偏心?!毙§`兒繼續(xù)擺出萌到不行的可愛神情搖著云舒遙的胳膊噘著小嘴說著。 云舒遙信手一扯也將靈兒攬進(jìn)了懷里,眉眼笑的微彎著看著古靈精怪的小靈兒?!澳镉H哪有偏心?” “娘親每次都是先抱小海,所以娘親偏心。”小靈兒像是撒嬌般的在云舒遙懷里扭了扭,像是要求證般的還看了身前的云朵兒和如意一眼。 看著云朵兒和如意隨著小靈兒的眼神掃過也很認(rèn)同的點(diǎn)著頭,她倒是當(dāng)真知道自己對這個兒子是當(dāng)真的寵愛到了極點(diǎn),竟是連這幾歲大的孩子也看了出來。 這一個兩個三個四個都是女兒,就干巴巴的一個兒子,她怎能不格外寵溺一點(diǎn),本來還正如她所愿,生下這兩小的,接著便是又有了身孕,這一胎也正如她許愿的是風(fēng)蕭的孩兒,可不如所愿的是這一胎并未像她想的那樣是如風(fēng)蕭一樣的溫潤小公子,而又是一個女娃兒。 不能說女兒她就不愛,但對這獨(dú)苗兒子確實是特別一點(diǎn),都說這女兒是父親的前世小情人,那在云舒遙看來,這兒子也如母親的前世小情人一般。再說這小海卻也憨憨實實的,雖然小小年紀(jì)吟詩作對信口就來,可就是一被欺負(fù)就一個準(zhǔn),就像是一個溫順的小羊羔一般,而最愛欺負(fù)他的就是比他晚出生一個時辰的小靈兒。 “靈兒,小海是哥哥,以后不可再直呼名字,要叫哥哥才對?!痹剖孢b捏了捏小靈兒的粉嫩小臉蛋柔聲教導(dǎo)著。 小靈兒一聽可是不大高興,小嘴噘的更厲害,不敢大聲只是小聲小氣的嘟囔著才大一點(diǎn)點(diǎn)也算大。 “娘親,兮兒也要抱抱。”粉妝玉砌的小女兒也蹭了過來,蹺著小巧的腳尖趴到了云舒遙的肩上。 “對了,娘親考考你們幾個?!痹剖孢b笑的有如春風(fēng)拂面,看著這幾個兒女。 不過她沒注意的是這幾個孩子一聽這話便是焉頭噠腦了下來,知道每日這位娘親便是要指著雨寒爹爹和電語爹爹的肚子問她們里面是小meimei還是小弟弟,好似不問一遍這娘親就睡不香甜,從知道這兩個爹爹肚子像是皮球鼓了起來。(孩子自是不知何謂懷上孩子,就見這兩個便宜爹的肚子像是皮球一下鼓了起來,不是吃撐的,就一定是要變成蛤蟆了,因為她們有一次看到過蛤蟆的肚子一鼓起來很大的樣子,自是也認(rèn)為這倆爹快要變成蛤蟆了,但是她們從心底里覺得兩個爹爹對自己都很好,竟是不敢告訴云舒遙他們要變成蛤蟆的事來。) 依稀記得聽誰說起過,孩子猜這懷男懷女的很準(zhǔn),所以云舒遙總是時不時的就想問下這幾個孩子,其實她也是想聽到她最想聽的弟弟兩字,待聽著孩子們異口同聲的說了這兩字,才心滿意足笑的愉悅無比。 “娘親又問你們了?”清凌牽著云朵兒的手邊走邊輕聲問著。 “今天都問了三遍了?!痹贫鋬核剖情L嘆了口氣,無奈的回著她的爹爹。說她們幾個是孩子,若她說,自己這個娘親又是比孩子還像孩子,誰讓攤了這么一個娘親呢!無奈啊無奈,這樣的娘親也不知道是怎樣治理國家的,這真是個頭疼的事,每每想起這個娘親她就有些憂國憂民頭疼的緊。 “那朵兒到底喜歡小弟弟還是meimei呢?”雨寒和電語并排走著,狀似輕松的問道。 云朵兒還未答話,如意搶著說道:“還是小meimei啊!我才不喜歡小弟弟呢,你看小海除了會吟詩就會呆坐著,還會什么?一點(diǎn)也不好玩,還是meimei好玩?!?/br> 這話被她的爹爹月如煙聽著個正著,心里一陣來氣,這如意當(dāng)真是正事不著調(diào),歪門邪道學(xué)的那叫一個無師自通,這太學(xué)院的太傅們都拿這個如意皇女沒辦法的很,竟有幾個太傅自請告老還鄉(xiāng)也不愿教授這個頑劣的皇女。 越是想月如煙越是恨鐵不成鋼的一陣來氣,疾步走了幾步,追上了如意歡快地小腳步?!叭缫?,小海只會吟詩,那你給爹爹說說,你會什么?” 因著如意自小頑皮,月如煙便是管的她緊了些,她沒有想到這爹爹能聽到自己剛才的那番話語,知道免不了的又要被說教一番,便一副認(rèn)錯好的樣子。 “今兒將道德經(jīng)抄寫一遍,抄不完不準(zhǔn)吃飯?!闭f完這句月如煙氣的一甩袖子走了,只留下如意對著她爹爹的背影伸舌頭擠眼睛的做著鬼樣子。 “姐,你又被如煙爹爹罰了。”小靈兒不知是不是生就不同凡人,耳力自是秉承狼族的敏銳,看到月如煙走了才蹭到了如意的身邊小聲的問著。 讓meimei直問挨罰之事,如意也覺得丟臉的很,心里想著這爹爹也不給自己一點(diǎn)面子,這么多人就說罰自己,要罰的話也要背過地去啊。唉!一個幼稚的娘親加上一個狠心的爹爹,自己的日子過得那叫一個悲催。 “姐,我有一個好主意,保證如煙爹爹不罰你?!毙§`兒綠波瀅瀅的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便是一下又轉(zhuǎn)出一個鬼主意。 若論玩,這云朵兒生性也是太乖,小兮呢又太小了點(diǎn),也只有這靈兒與她倒是對脾氣,別看她小她兩歲,但這心眼兒有時比她的還多出幾個來,所以很多決策都是她倆密謀而來。 兩個小家伙極有默契的對視了兩眼,小眼珠中都流轉(zhuǎn)著狡黠的光線。靈兒翹著腳伏在如意耳前小聲的說著。 “這樣行嗎?” “怎么不行?” “會不會挨揍?!?/br> “挨就挨,又不是沒挨過。” “好?!?/br> “就是啊。” 兩個小家伙親近的牽著手,小聲的嘀咕著。 “你們又想什么鬼主意?”帶著一絲暗啞低沉的嗓音從身后傳來,做事心虛的倆孩子一扭臉便是看到葵木郎冷冷的立在身后。 小靈兒倒是轉(zhuǎn)幻的很快的樣子,小眼珠眨巴了眨巴,一下就撲進(jìn)了葵木郎的懷里,爹爹爹爹叫的那叫一個甜膩。這倆孩子,云舒遙寵小海多一點(diǎn),而葵木郎卻是更喜歡小靈兒,或許是這綠波瀅瀅的眼睛還有那屁股上面多出來的小東西,這才像他葵木郎的孩子。不過這孩子也著實淘氣,只要是和這如意一起,決計是又想著什么禍害人的鬼主意。 看著懷里的小靈兒笑的可愛無敵的樣子,葵木郎心里合計著這……不知道哪個侍人女官的怕是又要遭殃了,自是沒有想到這兩個小家伙算計的竟會升了一級,算計到了他們的頭上。 第一百五十八章——倒霉孩子 御書房中,隨侍的女官識眼色的將云舒遙面前桌案上的茶盞蓄滿,然后繼續(xù)盡責(zé)的立在一旁,卻時不時眼角偷偷打量著神色肅穆的女皇,剛玩的像個孩子一般,現(xiàn)今端坐在桌案上批閱奏折,眉頭凝重緊鎖的模樣當(dāng)真與以前的女皇有幾分相像。 這兩年雖是風(fēng)調(diào)雨順盛世太平,但一些事情還要女皇酌量定奪,細(xì)細(xì)思量,所以這每日的奏折自是不老少,盡管這樣每日她都是抽出時間盡量多陪陪夫君和孩子,畢竟她想要的生活并不是這種皇族權(quán)貴也不是俯覽天下的霸氣張揚(yáng)。 不知遇到何種難題,但見她娥眉微擰眉頭緊鎖,手中的筆執(zhí)起又放下終是不曾在那奏折上落筆。 原來這幾年云月國的發(fā)展飛之迅猛,本就三國鼎立之勢,一方勢力擴(kuò)張另一國自是心生懼意橫加提防,有了和月如煙的聯(lián)姻這風(fēng)月國自是關(guān)系親近,可另一國星月國卻是再也不似原先的泰然自若,反倒?jié)u漸感到了危機(jī)之勢。 先前兩國未聯(lián)姻之時,兩國關(guān)系很是交惡,星月每每都挑起戰(zhàn)端,倒是見著云月和風(fēng)月聯(lián)姻以來,倒是按捺下來,不敢妄加動作。現(xiàn)今這兩年云月國馬肥彪壯國力強(qiáng)盛,他們倒是心里漸漸忌憚起來,生怕兩國聯(lián)手,到時自己必是寡不敵眾,所以許是思前想后,便是想到了一個絕好的主意,那便是派來信使上召請求聯(lián)姻事宜,這件事著實讓云舒遙頭疼的緊。 其實也是星月國多此一舉,云舒遙只想讓自己國家的子民吃飽穿暖,至于這些擴(kuò)張版圖之事她從未思及,現(xiàn)在她的心愿就是孩子們能快些長大,自己也好將這副擔(dān)子交托給她們,自己也樂得與夫君們各處走走逍遙山水綠林間。 今兒這星月國使臣又遞上了折子,可能怕她再是推卻,竟還隨著折子一并呈上了據(jù)說是他們?nèi)首拥漠嬒袂皝怼?/br> 單看這畫像著實是上了心,下了工夫的,畫像上的男子白皙的膚脂自帶芳華,冠之為翩翩美男決計不顯突兀,最為特別的是明明畫像上略顯沉靜的男子,那微微上揚(yáng)的唇角卻是笑的有絲痞痞的意味來。 正思量著這次怎樣將這星月使臣打發(fā)走才好,如意卻是小跑著進(jìn)來,氣喘吁吁的說著:“娘親,娘親,小海,小?!?/br> “小海怎得了?”一聽小海云舒遙便心急的問道,捏在手里的畫像一抖也掉落在地上。 如意小眼珠一轉(zhuǎn)邊說著教小海樂曲的樂師說是有事相請,便蹲在地上小心的撿起了畫像,眼睛瞥了眼娘親已然抬腳便跨出了殿門,眼珠更是溜圓亂轉(zhuǎn),嗤嗤的笑了幾聲便將這畫像收進(jìn)了懷里。 人未到,卻是聽到婉轉(zhuǎn)空靈的古箏音韻彌散于耳際,本就沉悶的曲子卻是被演繹的靈動起來,但卻是別有一番意韻來。步子越行越近,那調(diào)子也似是越發(fā)的歡快,讓人的心境也不免受了感染般的愉悅起來。 涼亭石桌邊,就見一個男子背對著她的方向,手指輕柔的撥拉在弦上,抬手間的云袖上下起伏都帶著空靈如塵的意蘊(yùn)。 云舒遙在涼亭幾步遠(yuǎn)的距離止住了腳步,靜靜的聆聽著,望著那背對著的身影仿佛回到了幾年前剛穿越而來的那日,也是這樣一襲白衣,她見到了那般俊逸的男子,想及此臉上的表情愈加柔和許多,輕抿的唇也上揚(yáng)起了一抹柔美的弧度。 男子像是察覺到了來人,最后一個音符從指間滑落,緩緩起身轉(zhuǎn)過身來。 墨黑的發(fā)束于發(fā)頂,白皙的膚質(zhì)配上那極為精致的口鼻,薄厚適中的唇瓣輕輕抿起,當(dāng)真是不可多得的俊美少年。這般略帶熟悉的面孔到底在哪兒見過,云舒遙搜腸刮肚的滿腦子想著,卻是腦中精光一閃,這人,不是……剛才那副畫中人嘛?又怎會出現(xiàn)在這里? 男子看著眼前女人一會兒蹙眉一會兒搖頭滿臉疑惑的樣子,唇角更是翹起一絲笑意來,對,就是這種笑容,一側(cè)的嘴角微微提起,被云舒遙看成是痞痞的笑意和那畫上的一摸一樣。 云舒遙剛想相問,男子卻是先著跪地行了禮?!俺继珜W(xué)院樂師莫問,見過陛下?!?/br> 抬眸看著一臉自若的男子依舊掛著那絲笑意淡看著她,絲毫也沒有見到女皇的敬畏懼意,呵呵……倒是有趣的一個男子,既然這般那就且看他來這兒到底是所謂何事。 “你就是教習(xí)皇子樂理的太傅?”云舒遙換上了一副如常的表情,不急不緩的坐到了石凳上。 “正是。”男子淡淡的答道,一絲不懼的看著盡在咫尺的女皇,竟是沒有想到,這女皇生就的這般柔美好看。 “那你請我來所謂何事?”手指撥動著一根琴弦,發(fā)出了愸的響聲,云舒遙沉聲問著。 聽了這句莫問倒是那抹笑意明顯一滯,眼角卻是注意到廊柱旁一枝月桂花枝遮擋住的一個小小的身影正不是的向這張望著,心里便也一派了然。一直就聽說這兩個皇女頑劣的很,不曾想倒在這時為他省卻了不少的麻煩。 輕撩起錦袍秀擺從容自若的落座在云舒遙一側(cè)的石凳上,一只手自自然然的放在了桌案上。“哦,是的,皇子對樂理很有天賦,所以想與陛下商討這皇子的學(xué)習(xí)之事?!迸R時也不知尋個什么借口,便生拉硬扯的將這八竿子打不著的借口搬了出來。 如意躲在花枝后不時的看看涼亭石凳上坐著了兩人,一會兒那腦袋瓜又向后望去,心里一陣焦急,讓這小靈兒喊自己的父妃過來怎得這般長的時間。 終于算是望穿秋水的看到自己的爹爹被靈兒的小手牽著向這邊前來,身后竟還跟著莫兒爹爹,腦筋一轉(zhuǎn),便是知道了小靈兒為何去了這么久才來,原來是又尋來莫兒爹爹了,嘿嘿嘿的差點(diǎn)笑出聲來,誰人不知這莫兒爹爹是最為拈酸吃醋的,被他看見娘親大人和這新來的太傅侃侃聊天,嘿嘿……定會有好戲看。 其實兩人并沒有什么好聊的,云舒遙象征性的問了問小海的學(xué)習(xí),便是再也無話而談,剛想起身便是看見靈兒拽著如煙和雷莫直奔這兒而來。 雷莫雖是懷了身子,但腳下并不沉重,反而輕巧的比著月如煙都輕快。待到了涼亭看到云舒遙,又杵著眉望了眼站在女人旁邊的俊美少年,心里更是一陣搓火。 “妻主不是用完膳便去御書房了嗎?怎的有了這般好的閑情逸致,在此聊天?!闭f著那眼睛越看眼前的男人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就更是窩火,反而轉(zhuǎn)眼間狠狠的瞪了云舒遙一眼。 云舒遙自是知道雷莫的脾氣,急忙上前將他攙到凳子上,像是解釋著說道:“是剛巧路過,聽著莫問太傅奏的霎是好聽,禁不住便多聽了一會兒?!?/br> 像是怕雷莫不相信便轉(zhuǎn)臉又對向莫問,晶亮的眼睛向著他眨了眨,說道:“不信,你問莫樂師,可是?” 莫問越發(fā)覺得這個女皇當(dāng)真有趣,剛和自己一本正經(jīng)一派肅穆的神情絲毫不在,像是極怕眼前的這個男人。不過他還不想這時就橫生出事端,也便應(yīng)承著正是如此。 雷莫看了看云舒遙不像是說謊的樣子,又盯著莫問看了幾眼,也是沒被他瞧出什么端倪,正想就此便罷,怎奈這兩個孩子好不容易點(diǎn)著的火焰,豈能容得這么快便澆熄。 如意向著小靈兒遞了個眼色,她倆便妄作追打嬉戲,如意似是一下收不住腳撞進(jìn)了月如煙的懷里,剛巧不巧的是被她收進(jìn)懷里的那副畫像一下愀然落了地。 還好巧不巧的落在雷莫的眼皮子底,這幅畫像太過熟悉,熟悉的……對,就是眼前的男子。 “如意,這畫是哪兒來的?”雷莫沉聲問向正拍打著起身的如意。 如意一見便接著將畫撿起,遞到了云舒遙手里,還似是乖巧無比的對云舒遙說著?!澳镉H,剛才在御膳房你不是正看著這畫嗎?后來兒臣見掉在地上便拾起,現(xiàn)在交給娘親,兒臣見娘親看的這般仔細(xì)定是對這畫喜歡的緊,怕被粗心的侍人丟了去,便想著親手交給娘親才好。” 我的小祖宗哎,一聽這話云舒遙心里便是一咯噔,眼瞅著雷莫的臉色霎時黑下幾分,而云舒遙其實心里并沒有什么,可被一個孩子添油加醋的說著盯著一個男人的畫像看的仔細(xì),也很是丟臉的樣子,臉上一會兒白一會兒紅,變幻的像是調(diào)色板。 反觀莫問卻是一副如常的表情,始終望著眼前的小家伙那滴流亂轉(zhuǎn)的眼神和月如煙牽著的另一個小家伙用眼神交流著,嘴角不時還浮現(xiàn)出一絲得逞的笑意。 “哦,剛巧路過,這畫想必也是剛巧看的仔細(xì)吧,真的很巧哈。”雷莫說完這句右手扶著桌案起身,不愿再搭理云舒遙便甩袖離去。 “哎,莫兒,你聽我說啊?!币娎啄?dú)獾牟惠p的樣子,云舒遙緊忙了追了過去,臨走不忘狠狠的瞪了兩個倒霉孩子一眼,那倆孩子倒是聳了聳肩膀很是可愛無敵的樣子。 自始至終月如煙都未曾開口,正所謂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他沒有插嘴倒是更將這出戲看的清,這事決計脫不了這兩個孩子的主意,不過他也有疑惑之處,那就是云舒遙怎會有這樂師的畫像,難道真的是遙遙對這男子有了什么心思,想及此不免的又多看了這樂師幾眼。 眉目如畫,自帶芳華,但看五官就生的那般極致,決計是一個美男子,單看年紀(jì)也就是十五六歲的樣子,當(dāng)真是青春年少的花樣年紀(jì)。 像他們幾人都已過了雙十年紀(jì),這也便像深秋的花朵堪立枝頭只待一陣風(fēng)兒拂過便是凋落的年齡,又豈是能與青春正年少的男子所能比,想到這兒心里也漸漸沉了下來。 第一百五十九章——二十戒尺是少的 莫問也在月如煙淡然的打量間,看向眼前這個猶如畫中嫡仙般的男子,進(jìn)了宮也有了一段時日,對這里的情況還是了解一點(diǎn)的,想必這就是風(fēng)月國聯(lián)姻的月如煙了。 向著月如煙略微拱了下手,并未恪守著宮中的規(guī)矩行跪拜之禮,月如煙自也不是在意這些虛禮之人,對他淡淡笑了下,便牽著靈兒與如意的手緩步回了碧華苑。 一左一右牽著的兩個孩子很是乖巧的隨著月如煙的腳步走著,只是不時的瞅瞅自己的這個爹爹一臉愁云密布的俊臉。 月如煙就這樣想著心事的走著,待走到院子有侍人出聲,才漸漸收回了心神。察覺到掌心里的兩只小手就像歡快的鳥兒一般的就此雀躍的掙脫飛走,眉間一簇,不管這事倒是有著那樣的九曲八折,這兩個孩子確實也需要好好教訓(xùn)一下了。 “你們倆想上哪兒去?”沉沉的出聲細(xì)聽下來決計不是只是問問這般簡單。 兩個孩子極會看臉色,口調(diào)竟是很一致的說是去溫習(xí)功課,看著這兩個孩子眼睛眨著無邪的樣子,不僅從心里暗自嘆息,雖是遙兒整日的說著孩子是樹大自直,但看著整日的不著四六的,也不禁心里替她們著急。 牽著她倆的手直直的到了正堂,端坐在木椅上,信手接過童兒遞過的茶輕抿入口。 兩個孩子干站著也不敢出聲,若是以往自己的這個爹爹定會喋喋不休的一通說教,現(xiàn)今兒不說話倒是讓兩個小家伙吃不準(zhǔn)這爹爹是唱的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