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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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 昭昭的思緒擴(kuò)散開,和裊裊的煙一樣,無邊蔓延著。想到地下室的茶室,想到香港的影音室,繼而想,那里好像沒有掛什么字。 “你有表字嗎?”她問,“我有空給你寫字,送你。” 沈策半晌不語。 門外裁縫不見人出去,叩了門。 昭昭想走,腰后的手按住她,紋絲不能動。沈策對外邊人說,讓裁縫先去飲茶休息,外頭應(yīng)了,jiāo談消失。 “牧也?!彼俚皖^,才說。 “牧野?”她猜,“沈叔叔喜歡周武王?” 牧野洋洋,檀車煌煌,是三軍統(tǒng)帥作戰(zhàn)的場面,是周武王的那一場牧野之戰(zhàn)。 他意外糾正:“成也蕭何的‘也’?!?/br> 她想想,又笑:“你說也許的‘也’,不更簡單?!?/br> 是簡單,但他更喜歡用這句。 因為那時天下都在說,他沈策是:成也昭昭,敗也昭昭。 為昭昭承人所不能承的痛,受人所不能受的辱,九死一生。江水之王,百戰(zhàn)不殆,最后也都是過眼煙云,昭昭一死,萬事皆空。 他知自己結(jié)局不好,是一朝王侯落塵土,可眼前空空,見不到。 他現(xiàn)在是嘗鼎一臠,窺豹一斑。老天給他做了一個局,過去是紛亂的,明日是什么,好的壞的,痛的喜的,都無法預(yù)料,全靠憑空推斷。 似回到與敵對陣時,群雄逐鹿,天下五分,今日誰是敵誰是友,誰會遣兵來犯,誰會暫結(jié)同盟,明日誰又會在背后chā上一劍,均不可測。 “為什么是這個‘也’?”很少見,通常都是牧野。 “我有個……遠(yuǎn)房的meimei,三歲學(xué)寫字,寫野總嫌麻煩,我就改了?!?/br> 又是meimei,還是遠(yuǎn)房的。 昭昭心里不太舒服,佯作不經(jīng)意問:“她多大?” 沈策從鏡子里觀察她的神態(tài),看樣子是身上不再難過了,于是問:“舒服了?出去走走,關(guān)在這里是會氣悶?!?/br> 她看出他在回避這個問題,自行想象出了一個嬌滴滴纏著他的meimei,抽出紙巾去消滅鏡子上的諸多印記。沈策打開兩扇門,沒見她跟著,心下了然。 “比我小十歲?!彼陂T邊說。 小十歲的話,才十歲出頭的小女孩。那還好。 不過他是真的寵meimei。昭昭想到家里孩子都喜歡圍著他,毫不嫌他的兇,估計他對孩子全這樣,也就沒多想。 兩人算是言歸于好,這一日都沒分開過。 有人叫他們?nèi)ヅ汩L輩午飯,沈策讓人回說不在家,帶她當(dāng)天往返,去臺灣吃過午飯,順便去了那邊的另一個漁人碼頭,日頭曬,她沒戴遮陽帽,沈策給她在橋下買了個路邊的草帽,一定要讓她上橋看看。昭昭不解,一個跨水的大橋有什么特別的,倒是跨到橋?qū)γ娴哪莻€小碼頭看上去不錯。 身后有個導(dǎo)游在說:“這是情人橋,大家都走走,走出一段好姻緣?!?/br> 昭昭頓時覺得那海浪聲也好聽,遠(yuǎn)遠(yuǎn)看著鐵欄桿后圍起來的小碼頭也有情調(diào),連帽檐擋不住的灼人日光,落在鼻尖和唇上也是熱度剛好,曬得人yǎngyǎng的。偏偏帽檐困住視野,她見不到在身邊的沈策是如何表情。 直到,他的指腹在旁人瞧不見的角度,輕刮了刮她的下巴。 夜里回到澳門,他仍不離左右。昭昭的年紀(jì)沒法進(jìn)澳門真正的場子。 沈策請了兩個最好的荷官,開了一個套間,招待沈家恒他們,像當(dāng)初在沈宅的水榭里。沈家人的禮數(shù)是足,怎么受過招待,都要怎么還回去。 不過禮數(shù)足、算得清的人,通常也是最不講情面的,因為情面早還清了。 荷官把新一副牌拆了紙殼子,塞到發(fā)牌機(jī)里,在“唰唰”的機(jī)械音里,昭昭坐在最角落里,撐著下巴看荷官,沈策的腿很長,伸展在牌桌下。起初兩人腿是并排靠著,后來她覺得累了,往他右腿上搭。 沈策神色如常,曲指叩了兩下桌子:“換副牌?!?/br> 倒像都叩在她身上。 荷官應(yīng)要求,拆開一副新紙牌,放入發(fā)牌器里。在這空檔,沈策手到桌面下,將她的腿抬起來,往自己腿上放舒服了。 同桌的沈衍瞧不見,沈家恒也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