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jié)
“高見……臣妾沒有,臣妾只是覺得這后宮啊都已經(jīng)這么擠了,快要住不下了,怎么還選人進來?。砍兼畈荒蜔m中吵吵鬧鬧,平日里連耳根都沒個清靜!” 可能是演得上頭了,寧瀟便微微抬起小下巴,嗔睨了亓官厲一眼,“陛下才不會叫臣妾過得不舒坦的,心里也跟著不舒坦的對嗎?” 寧瀟的語氣那叫一個理所當然。 看見她這樣,亓官厲眼中的冰冷迅速散去,一瞬的驚愕過后,他忽的抬起手來,輕挑起寧瀟小巧白皙的下巴,笑容戲謔,“看不出來,孤的皇后竟然還是個小醋缸子!孤若是不依你,倒成了孤的不是了!” 說著,男人轉(zhuǎn)頭對著底下的官員們說道,“一個個的,都聽見了?下次可不許再說什么選秀不選秀的事情了,沒看孤的皇后都開始吃醋了嗎?” “哪有,臣妾哪有吃醋?只是覺得后宮快要住不下罷了,陛下你怎的……” 寧瀟又嗔怪了句。 “好好好,皇后沒有吃醋,沒有吃醋!” “本就沒有吃醋!”寧瀟立馬直起了身子,“陛下是否不信?哼,雖然多進幾個meimei會使得后宮擁擠,但進來一個還是可以的,免得陛下又來嘲笑臣妾吃醋?!?/br> 寧瀟說到這里,亓官厲眼中精光一閃。 “哦?皇后的意思是……” “臣妾的意思是……” 她轉(zhuǎn)頭就朝底下一群低垂著的腦袋看去,隨后直接就定在了寧國公那顆晃一晃好似都能聽見水聲的腦袋上,眼中冷意一閃即過。 “既然是寧國公大人提出了這樣的意見,那么自然就該由他做表率才是,我記得家中meimei今年剛滿十五,還未議親,是也不是?不如就由meimei為父親,為陛下,為朝綱分憂解難如何?” 寧瀟不用看,也知道此時的自己是個十足的反派嘴臉,可她心里痛快啊! “寧……” 聞言,寧國公猛地抬起頭來,不可置信地朝寧瀟看了過來。 若是之前皇上沒說人彘的事情,他自然是千百個愿意,可現(xiàn)在,將女兒送進皇宮那就是死路一條,他向來疼愛這個女兒,只因為她是他與表妹生下的第一個孩子,如珠如寶地捧在手心里,看著她長大的,叫他怎能忍受十月之后,每日上朝,都會看見自家女兒所做的人彘。 瀟姐兒,好毒的心腸! 早知如此,當初她剛出生的時候,他就應(yīng)該將她丟進便桶里溺死,也好過現(xiàn)在遭受如此錐心之痛。 而此時跪著的眾大臣們眼看著事態(tài)急轉(zhuǎn)直下,現(xiàn)在竟然發(fā)展成了這樣,俱都在心里暗暗稱奇。 果然,皇后娘娘與寧國公是真的一點父女情分都不剩下了啊! 不過,該! 就寧國公這種蠢貨,就該這樣! 大家的心里不無快意地這般想著。 見寧國公猛地抬起頭來,寧瀟還沒說話,亓官厲就先她一步地開了口,“怎么?難不成剛剛寧國公擔(dān)憂關(guān)心孤,關(guān)心朝綱的話語全是欺君之言?其實你并不愿意為孤排憂解難?” 欺君! 一聽到這兩個字,寧國公哪里還敢放肆,當即就恭敬地磕了下頭,“微臣,不敢?!?/br> “不敢就好,既然如此,趕明兒就叫你女兒收拾收拾進宮吧,記住,十個月啊。散朝!” 亓官厲不無惡意地提醒了聲,就牽著寧瀟的手離開了。 見他們走了,跪在地上的一眾大臣們這才顫顫巍巍的一個接一個地站了起來。 寧國公也臉色慘白的,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見他這樣,大臣們脾氣比較直地路過他身邊的時候,直接就冷哼了聲,比較蔫壞的,則笑瞇瞇地就開始恭喜起他來,還祝愿他的女兒早日誕下皇子。 推開這些大臣們,寧國公渾渾噩噩地就上了自家的馬車,渾渾噩噩地下了車,在自家寶貝女兒寧芙一看到他回來,就一臉期待興奮地迎上來的瞬間,抬手就扇過去了一巴掌。 可以說,這一巴掌直接就將自幼錦衣玉食,沒吃過一點苦的寧芙給扇懵了,捂住自己的臉,半響都沒回過神來。 還是她的母親,寧國公的表妹白氏第一時間反應(yīng)過來,尖叫了聲,上前兩步,就淚水漣漣地一把抱住了自家女兒,“表哥,你……你這是干什么啊?芙兒,芙兒,讓娘看看!” 聽到自家娘親的話,寧芙這才終于回過神來,一回過神來她就立馬委屈地大哭了起來。 “娘!” 見娘倆抱著哭到了一起,寧國公的眼眶也不由得紅了一片,然后看了眼自己的手掌,抬手就重重地拍了自己的臉一下。 “表哥……” 一看見寧國公都要打自己了,白氏一時間也嚇到了,甚至連寧芙都被嚇得停止了哭泣。 “表哥,你讓舒兒看看,你這是干什么???你這是在折磨我嗎?” “舒兒,芙兒……” 看著自己這一輩子最心愛的兩個女人,寧國公的眼眶一時間更紅了,這才將剛剛在金鑾殿上發(fā)生的事情給她們倆說了個清楚。 一聽完這話,白氏瞬間就覺得天都快要塌了一樣,一旁的寧芙更是直接就呆了。 怎么,怎么會變成這樣呢? “啊,不要!” 很快,寧國公府的上方就立馬響起了一聲凄厲的哭喊聲來。 “芙兒,娘的芙兒,芙兒??!表哥,表哥,你去求求娘娘,求求娘娘啊,你讓她恨就恨我一個人,都是我的錯,全都是我的錯!為什么要牽連我可憐的芙兒!” “娘啊……” 看見她們這樣,寧國公也同樣露出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 并不知道此時差不多已經(jīng)開始號起喪來的寧國公府到底是一副什么光景的寧瀟,見亓官厲自從下了金鑾殿就一直牽著她的手不放,直到快到一個拐角處,他要左轉(zhuǎn),寧瀟回宮卻要右轉(zhuǎn),產(chǎn)生了分歧,他才猛然間發(fā)現(xiàn),到現(xiàn)在為止,他竟然還一直牽著寧瀟的手。 見狀,他緩緩就松開了手。 “好了,皇后回去吧,孤還有點事務(wù)要處理,晚上孤會去看你的。” 好,晚上來看我…… 不,等等,晚上來看我? 晚上? 晚上! 這是什么意思? 寧瀟的眼睛一下就瞪圓了,然后—— “平安!” “奴才在?!?/br> “今晚皇后侍寢?!?/br> 聞言,名為平安的大太監(jiān)還呆了下,要知道宮里的這群秀女自從進了宮之后,包括皇后在內(nèi)可都還沒有一個人侍過寢呢,不僅沒有,意圖侍寢的那些,現(xiàn)在墳頭草都已經(jīng)能沒過膝蓋了。 所以從沒有經(jīng)手過這種事情的大太監(jiān)這才會呆了下,而呆過之后,整個人激動的差不多已經(jīng)快要開始打起擺子來了。 “好,侍寢,娘娘侍寢,奴才回去就喊內(nèi)務(wù)府記上!” 大太監(jiān)平安的諂媚聲音隨著亓官厲的步伐漸行漸遠著。 徒留寧瀟一人如同被晴天一道霹靂給劈了個外焦里嫩地站在原地,風(fēng)中凌亂著,甚至直到她回到了她的坤寧宮,腦子都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倒是她宮里的那些小太監(jiān)小宮女們接到了口諭一個個喜得就跟過年了似的,里里外外地忙碌了起來,幾乎只要是人眼能看得到的地方都被他們熏了香不說,四處都打掃的纖塵不染,锃光發(fā)亮。 甚至連夜都還沒黑,寧瀟就已經(jīng)看到他們在宮內(nèi)的一口清池內(nèi)倒入了滿滿的熱水,更往里頭灑滿了各種各樣的,五顏六色的,早已經(jīng)熏制好的花瓣。 意思是現(xiàn)在寧瀟就可以洗白白,準備好了。 最好多泡一會兒,泡的渾身上下,連骨頭縫兒里都布滿了花香,將亓官厲勾引的欲`罷不能,流連忘返,一舉得男這才好。 看清楚這些人灼熱眼神之中所表達的意思,寧瀟的嘴角抽了下,又抽了下。 最后帶著一股不能浪費水資源,浪費大家心血的詭異心情,寧瀟脫去了衣裳,直接就踏入了溫?zé)岬某厮小?/br> 哎,還別說,這么大一池的水,泡起來的感覺還真的挺不錯的,甚至還能在里頭游泳。 這么想著,寧瀟試探性地就潛了下去,在里頭憋了好一會,這才猛地浮出水面,一下子就將她濕噠噠的頭發(fā)一下子全都甩到了腦后,臉上的笑容還沒綻放,就被半蹲在溫水池旁,掬水玩的亓官厲差點沒嚇得腳下一滑,喝上一口她自己的洗澡水。 “怎么?皇后看到孤好似并不是那么開心?。俊?/br> 聞言,寧瀟不自覺地將身子往下浸了浸,露出營業(yè)性的假笑,“怎么……怎么會呢?” “是嗎?” 他又掬了把水,直接就朝寧瀟潑了過來,隨后便站起身來,“出來吧……” 寧瀟:“???” “出來啊,不是要侍寢嗎?” 她看著對方一副“我很忙,給你三秒趕緊出來,免得耽誤我的時間”的渣男樣。 寧瀟:“……” 她藏在厚厚的花瓣下的拳頭早已經(jīng)捏到了一起。 “陛下,臣妾有些不懂你的意思……” “不懂?那你是想孤下去將你拎上來了?” 亓官厲微微一笑。 狗比! 寧瀟毫不猶豫地沖他豎起了枚中指。 見狀,亓官厲瞇了瞇眼,“皇后這是何意?” “這是臣妾在慈心庵曾學(xué)過的手勢,代表祝福的意思?!?/br> 寧瀟笑得溫和。 “哦,是嗎?” 這么說著,亓官厲想都沒想地就沖寧瀟豎了豎中指。 寧瀟:“……” “怎么,孤看皇后收到孤的祝福,并不怎么開心???” “怎么……怎么會……開心,我可開心了,哈,哈哈,哈哈哈……” 寧瀟干笑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