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監(jiān)軍(1900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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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時機不錯,她與西南王相見的時候,那股放歸的叛軍還真就有了風聲。縱然西南王顧慮頗多,在她半威脅半勸說之下,還是答應,到時候真出了事,力請言渚出戰(zhàn)。林輔生也沒想到,自己牽線的事情,本來以為就此作廢了,卻變成了言渚的脫身之策。 這些日子吵得沒完,皇帝心里孰是孰非也是明白的,只是要追究趙垣,就又要牽出當年蜀中貪污許多事,前些年西南各族與朝廷的關系并不好,縱然知道許多人在那兒做下不軌之舉,皇帝也沒有深究,現(xiàn)下要是真鬧起來,還得牽連出不少人來。 當初蜀地狀況如何,他不是不清楚,現(xiàn)在也不可能想要定言渚的罪,有這么個臺階,自然也就想順其自然處置了??赡苁强闯龌实鄣男囊饬?,太子也不再糾纏此事,朝上的風聲漸漸變了樣。 皇帝看著面前的奏章,這一日總是愁眉緊鎖,他已拿定主意趁著這個機會將言渚放出來就是。 “只是太子說,想要給言渚指派監(jiān)軍,一時也沒有合適的人選?!被实蹏@了一聲。 “選這么個人,倒是不能太與兩邊牽扯,要不然,既是耽誤了平叛,也是兩邊更鬧得不得安生?!眱?nèi)侍在一旁奉上茶水。 皇帝點頭,看到案上北邊的軍情,想起自雍熙回去之后,北邊的情勢倒是有一些變化。 雍熙沒有回到他叔父那兒,反而又跑回王庭,糾集了一幫反對他大哥的勢力,再加上他幾個已長大的弟弟,趁著昆部這些日子病了,在王庭鬧得厲害。 許久之后皇帝突然回身道:“陸思音?!?/br> 剛與林家定下親事的陸家,想來太子也不會有異議,內(nèi)侍低下眼猶豫問:“可是肅遠侯的眼睛……” “前些日子,她說起北邊的戰(zhàn)事,當年讓她變成瞎子也是無奈之舉,現(xiàn)下既然戰(zhàn)事重提,她眼睛若是痊愈了,倒會更有用……” “陛下的意思是,將來北邊的事,仍舊是要交給肅遠侯府的?”內(nèi)侍試探著。 以陸家在北境軍中的威望,若要動用戰(zhàn)事,有他們坐鎮(zhèn)自然是最好的?;实埸c了點頭:“這回也算是讓陸思音有個功勞傍身,將來接受北邊的軍務,也不那么困難?!?/br> “那陛下……” “你去安排人,去給她瞧瞧身子吧?!被实鄯愿乐?,內(nèi)侍應下。 過不了幾日,命言渚出京的詔命也就下來了。 “這下你倒是放心了?!标憟?zhí)禮將消息帶給她的時候也安慰了一句。 她低著頭,嘴角笑意若有若無。 “侯爺,宮里來人了?!本G英突然來喚。 她皺眉帶著府中眾人到了前廳,接下了一道指派她去監(jiān)軍的圣旨。 府中的人皆面面相覷,一時都不知要作何反應。 就連陸夫人也拿不準這里頭的意思,跟前來傳旨的人說了幾句也沒打探出什么。 “我眼盲,如何能去做這差事?!标懰家舭櫭嫉?。 那內(nèi)侍仍舊笑呵呵的:“這是陛下的意思,老奴也不好揣測?!?/br> 陸思音心中不安,想著晚上還要進宮去謝恩,到時候再問個清楚也就是。 “侯爺,該請脈了?!本G英前來喚了一聲。 這些日子陸夫人身上總有不適,恐怕也是水土不服,皇帝知道了之后倒是從宮里派了個御醫(yī)來,平日里也照看陸思音的身體、 這倒是那大夫頭一次給她診脈,費了不少時候,她說這些日子總是睡不好,大夫才開了些安眠的藥。 只是她自己也明白,她這病與藥石無關,現(xiàn)下也就該好了。 午后陸思音便進了宮,只是皇帝在里頭跟大臣議事,過了一個時辰才能接見她。 不知為何,她隱約覺得那內(nèi)侍前來喚她的時候,情緒并不好。 她才走進去,便注意到那地上似乎有許多東西,零零散散在地上,她看不清是什么,也沒有刻意避開,踩上去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是什么硬物,像是瓷片。 想起此前聽到房間中的斥責聲和瓷碎聲,她也明白這東西是哪里來的了。 那內(nèi)侍引著她到了一處,陸思音看著自己身前,似乎就是一大片碎瓷。那內(nèi)侍也沒有將她引開的意思,她就在那里站定,頓時覺得腳下生汗。 “來了?!被实鄣穆曇繇懫稹?/br> 她該行禮了。 陸思音身形微滯,而后還是下了決斷,準備就地跪下。 “哎喲,你瞧奴才這眼神?!?/br> 就在陸思音要跪下去的時候,那內(nèi)侍突然上前來扶住了她,不至于讓她真就跪在了碎瓷上。 “陛下,臣……實在不解您的旨意,以臣目之昏昏,根本不足以擔此差事,還請陛下叁思?!彼耘f恭敬行禮低著頭。 她只聽到窗外似有蟲鳴,而后皇帝淡淡道:“叫人將那蟲子除了?!?/br> 那內(nèi)侍應下吩咐了下去,外頭站著的太監(jiān)都退了下去,此時屋子里便只剩下了他們?nèi)恕?/br> “你這眼睛,什么時候能好?” 她眼睛陡然睜大,只是低著頭不至于露出,而后呼吸一滯,猶疑著道:“臣……不明……” “該看得見不少東西了吧?!被实鄞驍嗔怂脑?。 此刻房間里靜了下來,她連自己的呼吸聲都聽得仔細,皇帝坐在一旁喝著茶,不帶生氣的語氣。 “我今日叫那御醫(yī)去,是想著,也是時候把你這雙眼睛還給你了,”他方才與那些大臣爭論過,此刻本還是怒氣頗盛,但看陸思音一言不發(fā)的樣子反倒靜了下來,“誰知他說,你體內(nèi)的毒,早在一兩月前就在拔除了?!?/br> 陸思音身形微顫,雙手握在身前也開始捏緊。 “這樣的毒,除了宮里的人知道來源和解法,也沒別的人了。仔細想來,也是你入京之后的事,”皇帝語氣似在回想,“你是早知道,這毒的來歷,還是進京之后才知道的?!?/br> “臣惶恐,不明白……” “你若是不想讓朕疑慮更多,就最好說實話,你到底聽不聽得明白,朕清楚,你更清楚?!被实蹧]打算跟她繞圈子,既然毒已經(jīng)在解了,那說明來歷她已經(jīng)清楚。 良久之后才看她嘴唇泛白,顫聲答:“眼瞎之后,就知道了。” 而后她聽到皇帝輕笑了一聲:“那你還等到了現(xiàn)在,才想解毒?!?/br> 她立刻跪下拜在地上:“當初與訴莫議和,臣知道,陛下是為了應對訴莫要求,才……”她沒有將那話說下去。 當初說是訴莫的人給她下了毒,那下毒的人也確實就地被打死,可她分明聽清了,那人說的是,奉陛下之命。當初正在議和,昆部對她仍舊耿耿于懷,非要她死了才能締結盟約?;实圩匀徊豢献鲎鲞@件事,傷及顏面,最后也只能暗地里叫人毀了眼睛,算是退讓一步,這些年她沉寂下去,也只是想顯得她對昆部沒有任何威脅罷了。 “臣這些年從沒有想過要拿回這雙眼,只是如今訴莫隱有動蕩之象,臣是……” “你是覺得,是時候接過你父親的擔子了,才想要拿回你的眼睛。”皇帝替她說完,看她叩頭在地,一雙手摁在了碎瓷上,已經(jīng)滲出了血。 他嘆了一聲再問:“是誰,給你解毒的。” 她眼皮一直顫著,硬著頭皮道:“臣……無意間尋到的一位已離宮的御醫(yī)……” “刺啦” 瓷器砸碎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猛地閉上眼也不敢再說話。 正在此時,外頭似乎有了喧鬧聲,那內(nèi)侍朝外面看了一眼又進來回道:“陛下,是端王來了?!?/br> 陸思音聞言,手指微曲扣著地。 —————— 言渚:我出來啦(露個臉露個臉) 雖然之前老夫人已經(jīng)出場了,但老夫人的問題還要后面再說,他們要解決的事情實在太多了一件件都排著隊呢(尬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