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先生笑著說道：“是皇上重新命人制的。說是從前那鳳冠呆板，人戴上去好似提線木偶。是以提筆畫了一個新的出來。”

    荀肆定睛看了，稱得上好看。一片片金葉接起的鳳冠，隨著姑姑的動作，輕輕抖著。

    “皇上說：一步一歡喜?！彼蜗壬f道。此事不摻假，屬實是皇上看從前那鳳冠罩在荀肆的頭上，顯出人身子大頭小，滑稽的狠，于是改了這樣一個。

    荀肆晃了晃頭，看那金葉子在頭頂熠熠生輝：“是了，歡喜?！?/br>
    鐘鼓三聲，浩渺其音，將人心神擊碎。絲竹三奏三歇，復(fù)奏，由遠(yuǎn)及近，直至永和宮外。荀肆行至殿中央，面南而立，絲竹聲落，正副使置冊書于案臺，后隨引禮使就位，正史喊的什么荀肆沒聽清，只眼睜睜見正副使將冊書和寶璽分別交與存善和北星手中，再由他們放于內(nèi)堂書案之上。

    尚禮官引荀肆至院內(nèi)正中，存善奉冊書、北星奉寶璽分別立于荀肆東西兩側(cè)。

    “有制！”內(nèi)使監(jiān)令呼。

    尚儀官上前禮拜，荀肆跪下拜禮。

    宋先生有言：“冊封禮規(guī)矩繁復(fù)，但與尋常人家成親無異，講求平順圓滿，不可出紕漏。若肆姑娘擔(dān)憂做不好記不牢，聽從宮人所言即可?！?/br>
    這會兒的荀肆真真是那提線木偶，一行一立一跪一坐任人擺布。眼見院內(nèi)滿滿當(dāng)當(dāng)無處落腳，眼見作鳥獸散歸于平常。荀肆一頭一臉汗，脖子伸出去：“快，正紅，擦擦?！蓖苛酥鄣哪槪p輕一擦，鬼畫符了！

    饒是宋先生亦忍不住，看荀肆一張小花臉兒，噗嗤笑出了聲！慌忙用帕子遮了口，忍到禮成便走了。

    荀肆問彩月：“先生為何走的如此匆忙？”

    彩月亦忍不住，輕咳一聲：“奴婢幫您擦擦？”

    “擦什么？”云澹來了。袞冕服華麗異常，更襯他的好皮囊。荀肆見他來，欲道萬福，被他攔下：“不必了?；屎蠼袢债嫷目墒菍m里新時興的妝容？”看了一眼她的rou滾兒身子，心道不花才怪，這會兒入夏了，冊封大典要著華服，鳳冠不輕，單拎哪一樣都會令她滿頭大汗。

    荀肆將腰板挺直，假意聽不出他話中的揶揄。

    “皇后?！痹棋５穆曇舾裢馇迕?，荀肆抬起頭看他，那金葉子亦隨著她抬頭晃了晃。

    “歡喜嗎？”云澹順手撥她頭上的金葉子，看它在陽光下閃了又閃：“做朕的皇后，歡喜嗎？”

    “歡喜，歡喜。”荀肆被那鳳冠壓的頭疼，這會兒覺著脖子已不是自己的了。加之云澹這一撥，只覺暈頭轉(zhuǎn)向：“快，存善，站不住了。”存善忙將手臂遞上前，卻被云澹攔了路：“扶著朕。存善這小身板，怕是禁不住皇后的千金之軀?！?/br>
    荀肆聽他今日屢屢招惹自己，有意要回嘴，抬起頭看他那張臉，帶笑不笑，說不出的奇怪神情。忙收起自己的不滿，這廝今日不對勁。但仍暗自唾他一句：呸！說誰胖呢！讀書人就是會拐彎抹角嘲笑人。手用力抓住云澹胳膊，嬌聲道：“那便有勞皇上了?！痹棋s抽出胳膊，將荀肆的手蜷起來，用自己的手掌半包住這個小rou球。“皇后這雙手生的好?！?/br>
    這一握一言，略顯輕佻，任無論荀肆如何想，均想不出他的異狀因何而起。再去看二人的手，這才發(fā)覺這位爺手掌倒是不小。

    “想什么呢？”云澹見她不言語，另一只手在她額頭敲了一記。

    …鬼附身了？他今日這接連的舉動是為著哪般？荀肆捂著額頭看他，眼前人正笑著看她，那笑容..令荀肆心中發(fā)毛。

    云澹把玩荀肆的小rou手，心中想的卻是：要荀肆費些體力，到了夜里興許能好對付些。眼下最該擔(dān)憂的便是寬衣解帶之后，自己對著這副身板究竟能否囫圇一下？昨日倒是看了可下手的地方，思及此，眼在荀肆胸前掃過。 “今兒是咱們大喜之日，從前聽皇后說起自己的喜好，喝酒吃rou，想起京城外有一處喝酒吃rou的好地界，只是那rou要自己去打來…”

    “打獵嗎？”荀肆眼睛亮了起來。

    “是?！痹棋｜c頭。

    “打獵甚好，但臣妾這會兒頭暈，怕是不能出宮了?！避魉林噶酥咐镱^：“臣妾想著這會兒去歇息片刻，到了夜里…”臉微微紅了：“先生說傳宗接代頭等大事，又逢今日大吉，切莫虛度…”

    ……

    云澹喉結(jié)動了動：“皇后如此矯健，打場獵會疲累？”

    荀肆朝他眨眼：“人家是弱女子嘛~~~”

    “要么…朕再帶你去宮外走走？倒是不費什么體力..”

    “明日去可好？”

    “之前不是說要靜念陪你練功夫？這會兒練練？”

    荀肆rou手一揮：“不必！”而后將自己的手從他掌心移出來：“皇上，臣妾今日無心做任何事，臣妾只想好好服侍皇上。前些日子嬤嬤還教了如何服侍皇上，臣妾擔(dān)憂忘了，待會兒還要仔細(xì)回想…”

    云澹低低哦了聲，看那荀肆小臉兒緊繃，難得的態(tài)度端正。登時覺得自己那些小心思真是對她不起，別看這皇后平日里吊兒郎當(dāng)，緊要時刻還是將自己放在心上的。心中一暖，去握她手：“不必回想，這等事，交給朕去做，皇后盡管安心，水到渠成就好。”

    荀肆眼睛蒙上一層水霧：“當(dāng)真嗎？臣妾當(dāng)真是兩眼一抹黑，什么都不懂啊！”

    “當(dāng)真?！痹棋Ｒ娝@般，捏了捏她臉：“倒是不必懂太多?！敝v完這句竟覺得臉頰發(fā)燙，輕咳一聲：“朕先回永明殿看折子，傍晚過來，今夜宿在皇后這里?！?/br>
    言罷抬腿出了永明殿。

    千里馬速速跟上，與他耳語：“皇上，那藥奴才備好啦。”

    第18章 君若揚塵路（十三）   想生生將荀肆碾碎……

    浴室之內(nèi)蒸騰一片熱氣。

    荀肆手臂上鋪了薄薄一層花瓣，頭懶懶靠在桶沿上，臉上一層綿密細(xì)汗。

    彩月在一旁用帕子輕輕擦拭荀肆的肩膀，見到荀肆背上有一道猙獰傷疤，手頓了頓：“皇后，之前小公主摔破了額頭，太醫(yī)給開了一味藥，抹上幾日那疤痕便去了?；仡^奴婢去找太醫(yī)拿些來？”還是第一次服侍皇后沐浴，竟是被這疤驚到了。

    “好啊?！避魉翍袘幸痪?，有些心不在焉。

    “那待會兒，奴婢將燭火調(diào)暗些?！辈试聫那奥犓紗袒屎笳f過，皇上打小眼潔，見不得臟東西?；屎蟊成夏堑腊蹋瑥潖澢?，好似生出許多觸角，蜈蚣一般，擔(dān)憂皇上看了不適。

    荀肆起身，任由輕舟彩月幫她拭靜身子，穿上一件桃紅肚兜，外頭罩了一件月白褻衣。低頭看了看，好家伙，一覽無遺。且讓那家伙一飽眼福吧！荀肆笑出聲，而后移步臥房。端坐于床上。屋內(nèi)大紅喜燭，桌上兩杯合巹酒，有模有樣。

    云澹進(jìn)了門，透過帷?？吹蕉俗诖策叺能魉?，心內(nèi)軟了又軟。是自己的妻子呢！立在那，將荀肆千般好仔細(xì)念了一遍，這才發(fā)覺荀肆除了力氣大些，哪里有什么好？于是又想了想昨晚看到的胸前景致，勉強(qiáng)覺得心中有底了，這才抬腿走過去。揮手摒退下人：“出去，站遠(yuǎn)些?！毙闹邢氲氖擒魉令^回，會疼，她性子張揚，若聲音太大，傳出去不好自處。

    荀肆聽到他的聲音慌忙躺在床上，將被子拉到下巴，可憐兮兮望著他。適才還想著便宜他，要他看兩眼，這會兒卻真真生出了一些懼意。“皇上?！甭曇纛澲?，不知自己從何而來的千般萬般慌張。

    云澹坐到床邊，側(cè)過身去看著她，手在她額頭抹了一把：“不熱？”

    荀肆點頭：“太熱了?！?/br>
    “那你將被子拿開散散汗，這一頭一臉兒的汗如何睡？”

    “臣妾不敢。”這會兒荀肆講的是真話，別看平日里喊打喊殺天不怕地不怕，到了緊要關(guān)頭，到底還是一個從未見過世面的小丫頭，想到身子要被他人看了去，滿身不自在不情愿。但熱是真熱，腳丫偷偷從被下探出來納涼，被起身寬衣的云?？吹?，她這樣雄壯的身板，腳丫兒卻是白嫩小巧，當(dāng)?shù)蒙虾每炊?。心念一動，彎身握住了她的腳。

    手掌溫?zé)?，指腹摩挲腳面，竟生出了幾分旖旎。

    荀肆直覺一股濁氣自腹部升騰，一直到唇邊，這會兒只要張口，興許就能嘔出來。強(qiáng)忍著不適，嬌嗔道：“皇上~~”

    云澹笑出聲，移開手，復(fù)坐到床邊。

    “朕叮囑他們免了那些繁文縟節(jié)，只喝最緊要的合巹酒?；屎鬀]有怪朕吧？”

    荀肆忙搖頭：“皇上英明！花樣兒太多臣妾記不??！”

    “那感情好，咱們成親頭一件事便想到了一起，算是為往后的日子開了好頭?！痹棋Ｊ种噶酥负蠋劸疲骸暗屎筮@樣躺著，那酒恐怕沒法喝。”

    荀肆看了看那酒，又看看云澹，罷了罷了！就今日這一回，看了便看了。于是心一狠，被子一掀坐起身來，身上風(fēng)情搖動，云澹竟覺得有些晃眼。嘖嘖，開了眼界了。這回算知曉究竟何為“環(huán)肥燕瘦”了。譬如眼前這個，肚兜之下可稱之為好看。心中不免松了口氣：還好還好，竟能發(fā)掘出幾分美來，待會兒怕是不會破功了。

    他眼神內(nèi)容諸多，惹得荀肆不自在。手兒遮在他眼睛上：“不許看。”

    “待會兒也得看?！?/br>
    “.…..”看個屁。

    “皇上不許睜眼！”荀肆有些氣惱，不許他睜眼，自己則要去取了酒杯慌忙坐回床上，想起北星叮囑的，將那杯淺一些的放到他手上：“您一杯，臣妾一杯，喝了便是夫妻了?！痹棋１凰盒α?，是結(jié)夫妻又不是結(jié)拜！

    再低頭看看那酒杯，千里馬說了，喝淺的那杯，于是酒杯抬起來，繞過她手臂，笑著看她：“請吧，皇后?！?/br>
    “請，皇上?！避魉翍?yīng)承到，而后仰頭干了這杯酒。

    成不成，就這一回了，云澹想。

    成不成，就這一回了，荀肆想。

    云澹想的和荀肆想的不是一回事。

    酒真是好東西，入了口，便覺得通體舒暢。

    云澹放杯子之時在想：上次與思喬喝的合巹酒，似是沒這次好喝？手放到荀肆小臉兒上輕輕摩挲，頭湊過去到她耳邊，聞到她發(fā)上的花香。那幾個婢女到底是伺候過思喬的人，知曉自己喜好什么。云澹心中頗為滿意，微閉了眼，唇在她耳垂上點了點，而后輕輕落在臉頰上，又去尋她的唇。眼前的荀肆竟是這樣可口？興許是太久沒來后宮了，竟有些頭暈?zāi)X脹。通體發(fā)燙，再看荀肆，竟幻化成仙女一般，手放到她肩膀上，想將她碾碎。

    不對，云澹猛的一驚，不對，喝錯了。那本是該給荀肆喝的助興之藥，服下后女子極易歡愉，第二日醒來會覺前一晚如墮神境。云澹壓了壓體內(nèi)的萬般涌動，然無法自控，胖墩兒要遭罪了，心底覺得對她不起。手卻不由自主捧著荀肆的臉，唇湊了上去。

    荀肆緊抿著唇，心中默數(shù)：三，二，一。

    眼前人緩緩靠在她的肩膀上，睡著了。荀肆一顆心放下去，想起北星叮囑她的話，忙起身將云澹放平，這一放平，不得了。那昂然立著的是什么玩意兒？腦子轟然一聲響，這王八蛋竟對自己起了邪念！他什么女子沒見過，竟對自己起了邪念！面色通紅，頭撇過去，手放在他褲腰上，一狠心，閉上眼，將他褲子褪了下去！慌亂之間，眼落在那處，直覺氣血轟頂，可怖！慌忙閉了眼，張開口咿咿呀呀哼了起來。

    這哼也有門道，北星教過的。不可太過平順，要婉轉(zhuǎn)輕啼；又不可一味婉轉(zhuǎn)輕啼，要啼中有歇；要錯落，要有急有緩，要在最后關(guān)頭提高嗓門。

    太累了。荀肆哼的一聲汗，心道這等事有什么好？光是這哼哼唧唧就恁累人。

    外頭的千里馬聽到荀肆的聲音，心中雀躍：“成事了成事了！萬歲爺威武！”又轉(zhuǎn)身命令道：“去備待會要用的東西，熱水，帕子，都備上?！?/br>
    待哼完這個回合，坐起身看身旁這位，天呢，那物件兒怎么還立著？再看他，面色如著了火，手指放上去，guntang！??！

    不對勁！荀肆心中仔細(xì)回想，北星找的藥是叫人昏睡的藥，他怎么還立著？為何還發(fā)燙？不會出人命吧？荀肆靜下心來，對外頭吩咐：“水~~~”

    宮人門自然懂，皇上皇后春宵一度，這會兒要清理了。于是端著水和帕子欲進(jìn)門，卻聽荀肆嬌聲道：“進(jìn)門放下就可。”

    懂的，懂的。皇后害羞了，這會兒了里頭春光甚，怕遭大家嘲笑。于是放下水和帕子，退出去關(guān)上了門。

    荀肆連滾帶爬下了床，蘸濕了帕子，回去在他臉上擦，北星的藥不會出錯吧？不會呀…北星做事向來穩(wěn)妥，那眼下究竟是何情形？猛的想起他白日的異狀，帕子用力摔他身上：這王八蛋！這王八蛋竟要下這等猛藥?。?！其心當(dāng)誅！

    此時云澹只覺難受一場，頭腦之中依稀做了一場綺夢，那女子聲音在耳旁不停，有心睜眼瞧瞧是什么情形，卻無論如何睜不了眼，末了，一方濕帕子摔在自己身上。此時所有意識都聚在身下那一處，這是什么情形？

    荀肆不停用帕子為他消熱，看他滿面通紅，手指在他臉上點了點，輕聲說道：“要你欺負(fù)人，這會兒老實了吧？”想起他捏自己臉的樣子，也學(xué)他用力捏了他的臉，一次不過癮，再來一次，這廝的臉真細(xì)嫩，不像爺們！又伸手捏了一把，兀自笑出了聲，而后又去擰帕子。擦了許久，都不見他涼下來，心中有些急了。一狠心，帕子丟到他的昂然之物上，帕子微涼，依稀解了藥性，些微萎了。荀肆一瞧，管用，干脆端了水盆放到窗邊，來來回回數(shù)十次，那祖宗終于是倒了。

    荀肆看到他倒下的物件兒，心道今兒算是瞎了眼了。

    累的渾身汗?jié)裉稍谒韨?cè)，腦子轉(zhuǎn)的飛快：待會兒這廝醒了，鐵定要問罪。平心而論，二人都有錯。荀肆想好了如何對付他，待他睜眼，便惡人先告狀！皇上你竟然要用藥…等等，他為何要給自己吃那個？難道他不該對與自己圓房敬而遠(yuǎn)之嗎？這廝莫不是有何怪癖？？？？荀肆嚇的一激靈，又坐起身看他。

    一張白面書生似的臉，竟有這等不可告人的怪癖。嘖嘖，可惜了可惜了。

    荀肆想好了說辭，便想起北星叮囑的話：皇上貴為九五之尊，新婚之夜定會鏖戰(zhàn)數(shù)次，以顯帝王之威。面子得做足，畢竟是皇上。于是荀肆喝了口水，又咿咿呀呀哼了一回。

    外頭的千里馬聽著里頭的聲音，不禁佩服主子的蓋世神功，就連皇后這樣的女子都可一戰(zhàn)再戰(zhàn)，可見平日的威武不是玩鬧的！這樣一想，心中頗覺自豪。站直了身子等里頭宣，但里頭卻沒了動靜。有心想去問，又擔(dān)憂主子訓(xùn)斥，于是擺擺手對宮人說道：“記檔吧！”

    天將亮之時，云澹緩緩睜開眼，看到眼前的荀肆。眉頭皺了起來。仔細(xì)回想昨夜發(fā)生之事，卻只想起自己去探她的唇，而后便混混沌沌。依稀記得荀肆碰觸自己的身子，記得荀肆的叫聲…猛的坐起身，看到混亂的床褥，似是經(jīng)了一場惡戰(zhàn)！那帕子上，斑駁印記，中間一抹紅。再看荀肆，衣裳褪了一半，雄壯臂膀坦露，后背一道猙獰傷疤。

    自己竟是被荀肆算計了？這個念頭在云澹腦中閃過，頓覺氣血上涌，一口濁氣到了唇邊，差點嘔出來！

    荀肆?。?！

    第19章 君若揚塵路（十四）   您的小兄弟真威風(fēng)……

    云澹怒火中燒，低頭看自己的常青基業(yè)一時之間陷入沉思，吃了那藥會不倒，除非用些手段，荀肆究竟如何制服它的？頭腦中千百種齷齪場面一閃而過，任哪一種都令他抓狂。再冷靜下來細(xì)思量，這個胖墩兒再混蛋也做不出那等惡心的事兒。眼前的缺心眼翻了個身，咂摸兩下嘴，又翻了回去。云澹將前前后后想了一遍，很明顯這個白眼狼給自己下套了，但為何下套？與自己成為名副其實的夫妻不好？

    “荀肆?！睋?dān)憂外頭下人聽到，沉著嗓子喚她。

    荀肆尚在睡夢之中，云澹喚她的聲音落在她耳中如蚊蠅一般，手在耳邊扇了扇：“走開?！痹棋＿@會兒是真氣了，眼前這人這樣不識好歹？自己想的是如何成事，與她相濡以沫，她想的卻是假意成事？？？真當(dāng)自己傻！

    云澹見她如此，更為氣不打一處來，一腳踹在荀肆的rou屁股上，這一腳可是未攢著力氣，將荀肆生生踢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