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上學(xué)期學(xué)期末，男同學(xué)還在學(xué)校圖書館里，看到薛芃趴在角落的位子上睡覺，應(yīng)該是看書看到一半，累了。

    而她旁邊靠走廊的位子上，坐的正是陸儼。

    陸儼就安靜的坐在那兒，身材筆直，表情淡漠，只看著手里的書，并不關(guān)心其他事。

    若是有人靠過去，陸儼也就只是抬下眼皮，眼神溫和的掃過來人，既沒有敵意，也沒有宣示主權(quán)的意思，非常的和氣。

    可也不知道為什么，男同學(xué)只覺得那時候的陸儼就和現(xiàn)在一樣，像是門神。

    男同學(xué)正想到這里，飯也吃了一半。

    這時，對面的陸儼忽然有了動作，又夾了一塊rou到薛芃盤子里。

    薛芃立刻說：“別給我，我吃不下?！?/br>
    陸儼卻道：“今天做的很好吃，外焦里嫩，你嘗嘗。”

    薛芃還真的嘗了，遂眉宇舒展，說：“嗯，的確好吃?！?/br>
    陸儼又夾了一塊：“那就多吃點?！?/br>
    兩人你來我往的，瞅在男同學(xué)眼里，只覺得如坐針氈。

    男同學(xué)很快將飯扒進嘴里，站起身說：“那個我吃好了，你們慢用啊，再見。”

    薛芃也回了一句：“再見。”

    等男同學(xué)走遠，薛芃才有些后知后覺的問：“你說，剛才他約我看電影，是不是你說的我少根筋的那意思？”

    陸儼一頓，說：“嗯？我沒感覺到，你多心了吧?！?/br>
    “也是，我也沒必要過度解讀?！毖ζM又朝旁邊掃了一眼，說：“不過今天食堂里人這么少，是不是因為情人節(jié)，都出去玩了。”

    陸儼：“不清楚。你不是不在意這些事么？”

    薛芃：“是不在意，想想也挺無聊的，今天和平時有什么不一樣的?！?/br>
    陸儼笑了下，半晌接道：“的確，這種‘無聊’的節(jié)日，在意的人就會當(dāng)回事，不在意的人也就無所謂，不過對我來說，倒是和平日沒什么不同，都一樣?！?/br>
    作者有話要說：　　劉吉勇終于暴露了，他和鐘鈺也正式殺青了。

    紅包繼續(xù)么么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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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3章

    看不見的惡

    chapter?28

    劉吉勇竟然知道霍驍已經(jīng)到警局報案的事？

    陸儼皺了下眉心,?很快就想到一個人——韓故。

    是了，應(yīng)該就是韓故將消息送進牢里的，意在讓劉吉勇知道,?霍驍不僅醒了，而且已經(jīng)知道車禍?zhǔn)窃趺椿厥??現(xiàn)在要追究責(zé)任了。

    只是霍驍報警是針對的康雨馨，劉吉勇自知逃脫不了干系,?卻也沒必要把所有事都背上身，替康雨馨攔這一道,?加上他身上還背著沈志斌的一條命,?以及他的作案手段之惡劣,?一定會被重判,?索性就在這時候破罐子破摔了,?把什么都交代了。

    思及此,?陸儼問：“你們見到劉吉勇的時候,?他氣色怎么樣,?這段時間在牢里過得如何？”

    張椿陽回道：“一看就不好，人瘦了一大圈,?臉色很差，還有很重的淤青,?一看就是被人教訓(xùn)的。”

    監(jiān)獄就是一個小型社會,?不同的犯人會有不同的待遇，并非真的人人平等。

    而且那里面也會分出多個小團體,?犯人之間也會有鄙視鏈,?犯罪情節(jié)惡劣的人一定會遭到排擠，而且暗中對付的花樣多的是，就連獄警見到了也未必管。

    陸儼心里有了數(shù),?又問：“那么，劉吉勇有沒有問過你們，他的案子可能會怎么判？”

    方旭點頭：“問了，劉吉勇還問我們，會不會是死刑，緩刑的可能性大不大。可是我們沒有正面回答。盡管我和椿陽都覺得，這回是死刑跑不掉了?！?/br>
    張椿陽說：“不過依我看，劉吉勇心里也應(yīng)該有數(shù)。后來我們問了獄警，聽他說，劉吉勇之前也問過他們，還問過一些懂法的獄友，那些獄友給他舉了好幾個例子，最后都搖著頭告訴他，多半就是死刑?！?/br>
    “難怪?！标憙罢f。

    方旭和張椿陽對看了一眼，方旭問：“陸隊，難怪什么？”

    陸儼笑了下，問：“如果你們是陳末生，當(dāng)你們得知，害你坐了十年冤獄，而且很有可能就是害死你兒子的真兇，如今和你都在監(jiān)獄里，你會怎么做？”

    說到陳末生，方旭恍然道：“換做是我，我一定不會放過他。而且陳末生之前就坐了十年牢，在監(jiān)獄里關(guān)系、根基都很深，我聽說他表現(xiàn)一直不錯，里面的人也都知道他是冤枉的。只可惜，好不容易出去了，卻沒能和兒子團聚?！?/br>
    張椿陽跟著說：“而且陳末生之前還是和前副局長一個牢房，聽說兩人關(guān)系還算不錯。要是劉吉勇也在里面，日子肯定很難過?！?/br>
    陸儼點了下頭，說：“不止，監(jiān)獄里本來就有欺生現(xiàn)象，對付劉吉勇這樣的敗類，其他犯人也會在‘懲治’劉吉勇的過程中獲得一點心理上的優(yōu)越感和正義感，何樂而不為。在這種高壓之下，以劉吉勇的性格，恐怕連死的心都有了，他根本撐不下去的。”

    陸儼將桌上的檔案拿起來，抵還給方旭，又道：“如果在這時候，里面有人告訴他，只要他找機會說出真相，供出主謀，還逝者一個安息，那么大家對他的打壓就會減輕。而劉吉勇又已經(jīng)認定自己多半會被判死刑，這樣他就會明白，自己已經(jīng)沒有別的選擇。就算霍驍事后要找他清算，也不會比他現(xiàn)在的處境更慘了，反正橫豎都是一死?！?/br>
    這也就是為什么，當(dāng)方旭和張椿陽開始詢問時，劉吉勇只是表現(xiàn)的支支吾吾，卻沒有極力否認。

    顯然在詢問之前，劉吉勇已經(jīng)搖擺不定了。

    而后，劉吉勇就得知康雨馨落網(wǎng)的消息，令他瞬間做出決定，ㄏ率治強。

    反正死刑跑不掉了，那還不如說出實情，換一個相對“平靜”的牢獄生活。

    只可惜，就算有劉吉勇這份筆錄，也無法直接指證霍驍。

    劉吉勇說，綁架霍雍是霍驍主導(dǎo)。

    可現(xiàn)在霍雍已經(jīng)死了，事情還是發(fā)生在十年前，人證物證都沒有，只有劉吉勇的一面之詞。

    霍驍絕不會認。

    劉吉勇又說，授意他殺害沈志斌的人也是霍驍。

    這件事就和綁架霍雍的事情一樣，也沒有證據(jù)。

    面對霍驍這樣一個對手，霍雍根本就是以卵擊石、自不量力。

    只是有一點很奇怪，霍雍竟然能在這種情況下，還策劃出一場車禍，險些要了霍驍?shù)拿?，這到底是霍雍的超常發(fā)揮，還是……

    ……

    時間一晃到了傍晚，薛芃和陸儼約好了在停車場見。

    本以為這就可以回家，在回去路上還可以順道買點菜，誰知薛芃剛上車，就聽陸儼說：“待會兒咱們ɑ匾惶宋衣枘搶鎩！

    薛芃一愣，詫異地問：“阿姨叫咱們回去吃飯？可是我……”

    陸儼笑道：“不是，是專程回去見秦叔叔，我約了他，談點事?！?/br>
    說到這，車子也駛出市局。

    陸儼看了薛芃一眼，又道：“是談霍家和霍氏集團的事?！?/br>
    這回，薛芃更驚訝了，只是并沒有立刻發(fā)問，稍作思量之后，才說：“你想知道上頭是怎么想的，下一步是要徹查，還是大事化??？”

    “嗯。”陸儼應(yīng)道：“上頭的意思，也關(guān)系到手頭這些案件的查法，既可以一刀切，就事論事，也可以發(fā)揮多米諾效應(yīng)，牽扯出更多線頭。”

    這里面的意思薛芃自然明白，就好比說父親薛益東的車禍和霍驍?shù)能嚨湥@是絕對獨立的兩個案子，但同時內(nèi)里又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再有，陳末生的案子，原本關(guān)系到的只是沈志斌、劉吉勇等人，可是陳末生的作案動機又和陳語有關(guān)，而陳語是霍驍車禍中的受害者。

    當(dāng)然，還有高世陽、李蘭秀，以及啟輝化工、宏聯(lián)檢測公司的勾當(dāng)，以及交通大隊副隊長雷春等等。

    因為案件牽扯過多，所以起來也有不同的方法。

    如果是有一說一，就事論事，那就是只針對單一案件，從立案調(diào)查，到送交檢察院，到定罪。

    自然，也可以將這些案件整合到一起，既要調(diào)查單一個體，也要結(jié)合所有線索，確定一個主要針對目標(biāo)。

    工作量上來說，自然是后者比較大，需要解接觸、交接的部門也多，程序和手續(xù)也多，但最主要的還得看上頭是否支持。

    薛芃剛想到這里，陸儼開口了：“對了，劉吉勇那邊已經(jīng)有結(jié)果了。”

    隨即陸儼就將方旭、張椿陽詢問劉吉勇的過程，快速描述了一遍。

    薛芃一邊聽一邊消化這里面的訊息，ㄊ薔訝霍驍?shù)氖侄?，隨即又驚訝于康雨馨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過了好一會兒，等薛芃梳理完思路，這才輕嘆一聲，評價道：“無論是霍驍利用沈志斌反殺霍雍，還是霍雍利用劉吉勇出賣霍驍，都是以牙還牙?！?/br>
    陸儼說：“自然，像是沈志斌和劉吉勇這樣的人，只要有足夠的利益驅(qū)動，他們隨時可以賣主求榮。”

    薛芃接道：“但是說到心機，還是霍驍更勝一籌。十年前，他要拿出一條命給霍雍，這件是完全可以讓別人去做，可是他卻選擇讓劉吉勇對沈志斌下手，就是要利用這件事，把劉吉勇攥在手里。若非事隔多年后，康雨馨突然和霍雍暗中聯(lián)手，還知道劉吉勇和沈志斌之間的勾當(dāng)，就算霍雍想要害霍驍，恐怕也成不了事?！?/br>
    陸儼忽然道：“對了，說到車禍，咱們之前不是討論過兩次車禍中的相似處么？”

    “怎么？”薛芃問。

    陸儼：“其實這些相似處，也是有跡可循的。假設(shè)你父親的車禍，和霍廷耀有關(guān)，或者更大膽一點，就是他授意的，那么二十年后霍雍可以設(shè)計出相似水準(zhǔn)的車禍，也就不足為奇了?！?/br>
    以霍雍的性格和資質(zhì)，要設(shè)計那樣“巧合”的車禍，還要讓人事ǚ錘詞匝椋用“意外”來掩蓋人為，霍雍已經(jīng)是超常發(fā)揮了。

    薛芃嘴里喃喃的接道：“你的意思是，要么就是霍雍突發(fā)靈感，要么就是，他是在模仿、致敬霍廷耀……”

    結(jié)論一出，薛芃頓覺頭皮發(fā)麻，心里更像是被人捏住了一樣。

    雖說薛益東出車禍時，她只有五歲，可那件事到底是她在遠處親眼目睹，而且遭遇不測的人還是她的至親。

    她總是聽人說，她父親薛益東是個多么優(yōu)秀的人，只是那些優(yōu)秀并未在她的記憶中留下印跡，僅存的畫面也都是模糊的。

    后來，她閱讀了薛益東的筆記，從中明白了他的為人和能力，果真如同旁人所說一般，并沒有過渡美化。

    但越是如此，心里便越覺得可惜。

    如今一想到車禍?zhǔn)侨藶?，而且幕后主使可能就是霍廷耀，心里難免翻騰，甚至覺得不忿。

    就在這時，車子來到一個紅燈前。

    陸儼的手伸了過來，握住她的。

    薛芃一怔，醒過神，飛快的看向他。

    陸儼已經(jīng)看出她的不對：“我不應(yīng)該在這時提起這件事，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