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儼站住腳，眉頭也跟著打結(jié)。

    誰？zhong?yu？

    陸儼：“你剛才說……zhong?yu？這是老人兒媳婦的名字？”

    齊昇：“對，鐘鈺，鐘表的鐘，鈺是一個金屬旁，一個玉石的玉?！?/br>
    陸儼瞬間沉默了，漆黑的眸子直勾勾的盯住七、八步之外，已經(jīng)將粉撲盒收起來，這時也正轉(zhuǎn)頭望過來的女人——鐘鈺。

    陸儼和鐘鈺對上一眼，鐘鈺也搞不清楚陸儼在看什么，表情里浮現(xiàn)出疑問。

    陸儼低聲對齊昇說：“我等會兒再聯(lián)系你。”

    隨即就切斷通話，抬腳朝鐘鈺的方向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姚素問這個名字在正文里提過，來自《素問》一書，最早知道這本書，還是因為金庸的《雪山飛狐》里面有一個角色叫程靈素，靈就取自《黃帝內(nèi)經(jīng).靈樞》，素取自《黃帝內(nèi)經(jīng).素問》，這也是我覺得金庸筆下名字最好聽的女性角色。

    以后再寫到案發(fā)現(xiàn)場，建議容易產(chǎn)生不適的親，飯前飯后不要閱讀，我也會在章節(jié)段介紹上提示，比如上章我就是這么寫的：“本章有味道，飯前飯后不適宜閱讀?！?/br>
    關(guān)于正文提到的格林巴利綜合癥：

    我記得以前看過一個韓劇，叫神的測驗，里面有一集就是說有個女藝人有這個病，但她的經(jīng)紀人想害她，就帶她去打甲流疫苗，還在訓(xùn)練上加強強度，訓(xùn)練環(huán)境也很差，最后這個女藝人就在訓(xùn)練中突發(fā)疾病，死于器官衰竭。

    關(guān)于這種免疫力低下的疾病，也有很多國家研究，什么結(jié)果都有，有的說甲流疫苗不會增加這種病的風險，有的說會增加，還有的說會誘發(fā)。也有人是在打過疫苗之后幾周之內(nèi)開始出現(xiàn)癥狀的，因此發(fā)現(xiàn)自己有這個病。

    我沒打過任何流感疫苗，只是大概知道一些慢性病患者，過敏體質(zhì)，還有格林巴利綜合癥都不適宜打，但是在打之前是不是要做檢查，做什么檢查，我就不清楚了。

    秋冬流感季要來了，新冠還要嚴防，如果有親要打疫苗，建議事先先做好檢查和防護。

    紅包繼續(xù)么么噠~

    ……

    感謝在2020-10-08?12:00:00~2020-10-09?12:00: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如?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左醬正是在下?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被石蘭兮?5瓶；就是要看小說?3瓶；桃奈葉子、24568445?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26章

    高家滅門案

    chapter?6

    見到陸儼去而復(fù)返,?鐘鈺有些驚訝：“您是不是還有什么事？”

    陸儼在鐘鈺對面的椅子上坐下，說：“我還是不放心，還是在這里等一等吧,?畢竟老人是我送進來的?！?/br>
    鐘鈺一怔，這回不僅是驚訝了，更帶著一點尷尬：“那這，會不會耽誤您的工作？”

    陸儼抬了下眼，又波瀾不驚的落下,?拿出手機邊看邊說：“不要緊，我的工作彈性大，剛才已經(jīng)請過假了?！?/br>
    “……”

    從這以后，就是很久的沉默。

    氣氛不僅低迷而且尷尬，偏偏陸儼就像沒事兒人似的，打定主意了就待在這里不走,?而這里又不是鐘鈺的私人地方,?她也不好下逐客令。

    而陸儼就利用這段時間,?微信張椿陽，要到了每個月都會去監(jiān)獄探望陳凌的那個朋友“鐘鈺”的住址,?以及家庭關(guān)系。

    張椿陽很快查到了，將信息發(fā)給陸儼。

    陸儼一核對，果然,?去看望陳凌的“鐘鈺”,?和眼前這個鐘鈺,?是同一個人。

    幾分鐘后，醫(yī)生從icu出來。

    鐘鈺立刻迎上去，詢問高世陽的狀況。

    醫(yī)生告知，在給病人進行一番搶救之后,?情況總算是穩(wěn)定了，只是病人的腎已經(jīng)嚴重衰竭，而且精神狀況很不穩(wěn)定，一會兒清醒一會兒昏迷，還說胡話，醫(yī)生便問鐘鈺，病人有沒有腎方面的疾病，精神上是一直這樣嗎，是不是自己誤服了什么東西。

    鐘鈺愣了片刻，臉色也越發(fā)不好：“我就知道我公公有格林巴利綜合癥，是年輕時候就查出來的，后來這些年都比較注意，因為有這個病，像是疫苗之類的東西從來不敢打。本來情況前兩年都穩(wěn)定了，今年不知道為什么又反反復(fù)復(fù)，經(jīng)常發(fā)燒，感冒，呼吸困難……”

    說到這，鐘鈺停頓了一下，隨即回憶道：“腎方面，沒聽說他有什么問題啊，大小便的事他也沒跟我念叨過，就算有事也是告訴我老公，但我老公也沒提過。至于精神上，我聽我老公說，好像這段時間是有點恍惚，說話經(jīng)常語無倫次的，還說想帶他去看看是不是老年癡呆……”

    陸儼就站在旁邊，安靜的聽鐘鈺描述，同時觀察著鐘鈺的神情，尤其是眼神，但就這樣來看，鐘鈺除了類似擔心和害怕的情緒之外，也沒有其他異常的情緒。

    就在這時，icu里跑出來一個護士，急忙叫住正在和鐘鈺溝通情況的醫(yī)生，說病人情況危急。

    醫(yī)生轉(zhuǎn)頭就走。

    一切都發(fā)生的太突然了，鐘鈺就那樣直愣愣的盯著急癥監(jiān)護室的大門，好一會兒沒動靜。

    陸儼掃了鐘鈺一眼，很快走到角落里，拿出手機，快速給齊昇撥了電話。

    電話接通，就聽齊昇說：“我正要打給你，我們這邊初步尸檢已經(jīng)有結(jié)果了……”

    齊昇很快就將李蘭秀的尸表檢驗情況描述了一遍，李蘭秀的死因是呼吸系統(tǒng)疾病，她的排泄物里還有血，至于其他更詳細的結(jié)果，還要等尸檢來確定，只是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需要征求一下家屬同意。

    表征上同樣都是呼吸系統(tǒng)疾病，一個在外面飯店病發(fā)，一個在家里，只不過高世陽還多了一樣腎衰竭，李蘭秀的排泄物還有出血現(xiàn)象，而且兩人的發(fā)病時間并不一樣，相隔兩天。

    陸儼垂眸思考了片刻，說：“跟陳法醫(yī)說一聲，李蘭秀的排泄物和血跡樣本，盡快送去理化那邊做個毒檢。”

    齊昇：“好?！?/br>
    陸儼又道：“把電話給薛芃，我有幾件事要問她。”

    不會兒，電話那頭出現(xiàn)了薛芃的聲音：“喂。”

    陸儼立刻追問起李蘭秀生前吃過什么藥，薛芃也逐一回答，除了治療呼吸系統(tǒng)疾病的，基本都是肝腎方面的藥，最近一段時間還喝過中藥。

    也就是說，李蘭秀的肝腎一直不太好。只是這個時間有多久，就不好說了。而且慢性的肝腎問題起因多種多樣，可能是慢性病，也可能是某種毒物。

    至于排泄物的出血現(xiàn)象……

    陸儼又問：“李蘭秀有腸潰瘍的病史么？”

    薛芃很肯定的說：“病例上沒寫，也沒看見治療腸胃潰瘍的藥?！?/br>
    陸儼深吸了一口氣：“就在剛才，高世陽檢查出腎衰竭，而且很嚴重?！?/br>
    薛芃沒接話，想來也是震驚的。

    兩位老人一位已經(jīng)身亡，另一位生命也走到盡頭，而且臨死前的癥狀如此雷同，換做是誰都不會認為只是巧合。

    等薛芃將電話轉(zhuǎn)給齊昇，陸儼說道：“尸檢方面先做著準備，我這里會做家屬的工作。告訴陳勛，讓毒檢那邊盡快出結(jié)果，只要檢查出毒物，就立刻安排尸檢?！?/br>
    齊昇：“好，我知道了?！?/br>
    陸儼切斷通話，又在原地站了幾秒鐘，直到感覺到身后忽然多了一股存在感。

    陸儼轉(zhuǎn)過身，就看到站在四、五步以外的鐘鈺。

    鐘鈺不知何時走了過來，手里還拿著兩個一次性紙杯，里面裝著水。

    見陸儼轉(zhuǎn)身，鐘鈺尷尬道：“先生，我就是想問問你，需不需要喝杯水……”

    陸儼揚了下眉，接過一杯水卻沒喝，只說：“剛才醫(yī)生說的情況我都聽到了，下一步您打算怎么辦？”

    鐘鈺一時又沒了主意：“我也不知道，我老公一直都聯(lián)系不上……醫(yī)生說還要跟幾個科室會診，再定一條治療方案?！?/br>
    “先到那邊坐吧?！标憙斑呎f邊引導(dǎo)鐘鈺回到長椅前。

    等鐘鈺坐下，喝了半杯水定神，陸儼這才坐到對面，雙腿支在地上，雙肘就架在膝蓋上，手里握著杯子，上半身前傾，擺出一種準備捕捉獵物的姿勢。

    “我知道東區(qū)分局的人通知過你了，你的婆婆李蘭秀經(jīng)證實已經(jīng)死亡兩天，就在她自己家里?！?/br>
    鐘鈺正將杯子端到嘴邊，聽到這話動作一下子頓住，再抬起頭，詫異的對上陸儼淡定的眼神。

    鐘鈺問：“您是怎么知道的？”

    隔了一秒，鐘鈺又道：“是啊……是有這么回事，可我現(xiàn)在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我老公聯(lián)系不上，我公公還躺在里面，我婆婆又……”

    陸儼沒有接話，只是趁著這個機會就近觀察，這個角度看的最清楚，就算鐘鈺偏頭，轉(zhuǎn)頭，眼神回避，都能有個直觀判斷。

    而且一般來講，一個心智正常且有一定社會閱歷的人，面臨突發(fā)事件，打擊再大，再悲傷，也只會有一個短時間的恍惚，很快就能恢復(fù)部分思考能力，和旁人對答，出于條件反射和本能都會選擇先“堅強”起來，先把眼前的問題解決了。

    反之如果是演戲，這個過程就會延長很久，或是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不理人，或是崩潰，甚至表現(xiàn)得很夸張。

    但鐘鈺并沒有出現(xiàn)任何夸張或是過度的表現(xiàn)，不會兒，她就漸漸找回“神智”，恢復(fù)正常的思考能力，轉(zhuǎn)而又想到這件事的古怪之處，就問陸儼：“請問您是……”

    陸儼說：“我是刑偵支隊的副隊長，我姓陸。鐘女士，接下來我要和你說的話十分重要?！?/br>
    “原來……”鐘鈺一愣，“哦，那您想和我說什么？”

    “關(guān)于你婆婆李蘭秀的死，目前死因存疑，我們希望能作進一步尸檢，查明死因，需要家屬在同意書上簽字?！?/br>
    “你們要尸檢？”鐘鈺的音調(diào)揚高了。

    陸儼：“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突然，如果不是李蘭秀的死因有可疑之處，我們也不會突出這樣的要求。經(jīng)過我們法醫(yī)的初步判斷，李蘭秀是死于呼吸系統(tǒng)疾病，就和你公公高世陽病發(fā)時的癥狀雷同。我們提議尸檢，也是為了進一步弄清死因，還給你們一個真相?！?/br>
    “真相？什么真相？”鐘鈺聽得一愣一愣的，仿佛被陸儼說暈了，“陸警官，你的意思是，我婆婆是被人害死的？”

    “我們現(xiàn)在也只是初步懷疑，要進一步確定，只能尸檢?！?/br>
    鐘鈺倏地起身：“行了，你不用說了，我不同意。現(xiàn)在我公公還在里面急救，生死未卜，你竟然跑到我面前要求解剖我婆婆？你不要以為當警察就了不起，看見什么都覺得可疑，想解剖誰就解剖誰！我就問你，你現(xiàn)在拿的出證據(jù)嗎，要是尸檢過后又證實死因無可疑，你們能給我們家一個說法嗎，能把我婆婆的身體恢復(fù)嗎？簡直太荒唐了！”

    陸儼沒動聲色，將杯子放在一旁，隨即也跟著起身：“鐘女士，你的心情我能理解，現(xiàn)在一位親人生死未卜，另一位親人被要求解剖，換做是我也無法接受。但這件事我希望等你冷靜下來，考慮清楚?！?/br>
    鐘鈺沒理陸儼，快步走到一旁，就站在icu門前盯著大門看，也不應(yīng)，也不動。

    陸儼也沒有再多說一句，只是借著這短暫的時間快速整理思路。

    就剛才觀察所見，鐘鈺的表現(xiàn)都在正常范疇之內(nèi)，并沒有刻意演出來的驚訝，虛假的痛苦或是悲傷，她好像是真的覺得很意外。

    要說這里面讓陸儼覺得奇怪的，也就是當他開始準備離開的時候，看到鐘鈺拿出粉撲盒補妝的一幕。

    到了這一刻，到底是什么人，什么樣的性格，還會有時間管自己的妝是不是哭花了呢？

    顯然鐘鈺和公婆的感情并不深，所以更在乎自己的儀容，而且她原本就是一個很在乎美丑的人，出任何事都會下意識保持形象。這一點從鐘鈺的穿著打扮到時不難看出來，雖然顏色比較素，但一看就是精心挑選過的衣服，妝容不濃，卻頗為精致。

    想到這里，陸儼又不禁開始懷疑，他一開始的“直覺”是不是有了誤差。如果鐘鈺就是一個極度愛美的人，她剛才的行為也是可以解釋的。

    直到icu的門又一次開了，醫(yī)生拿著一張片子匆匆走出來，迎上鐘鈺說：“家屬，你看一下，這是患者的肺片?！?/br>
    只見高世陽的肺片上有許多小點狀的陰影，走勢像是樹枝狀，沿著血管分布。

    鐘鈺看了幾眼，很是困惑：“醫(yī)生，我看不懂，這是什么意思，這些小點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