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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替葬重生后我被攝政王盯上了在線閱讀 - 第41節(jié)

第41節(jié)

    錢富海叫苦不迭:“被小容公公帶走的那幾人,其中最小的丫頭不知怎么得了怪病,她病好以后反而染給其他人。那幾個人不知道,回來以后才發(fā)病,差點把我整個凌園都害慘了?!?/br>
    溫濃眉心一擰:“什么怪病,還會傳染?”

    “我也納悶呀,后來我去請?zhí)t(yī)府的醫(yī)官來瞧病,這才聽他們說是水痘!”說起這事,錢富海就氣不打一處來,“你說這么大的年紀怎么還長水痘呀?那個臭丫頭也是該死,一下子害死了三個。還好發(fā)現(xiàn)得早,不然我這整個凌園的人怕是都要被傳染了!”

    溫濃找到楊眉的時候她除了外傷,不見得病的樣子,看來是已經(jīng)病好了?

    “這事可大可小,你怎么不曾沒向上稟報嗎?!”這錢富海私心也太重了,凌園出了這么大的事,他只字不說,分明是怕水痘傳染的事情鬧大會惹出大麻煩,這才遮遮掩掩不敢聲張。

    錢富海認栽了,苦著臉說:“這不是后來又沒事了嘛?奴才見也沒誰繼續(xù)得病,這才沒往上說……”

    溫濃心念電轉(zhuǎn):“剛才你說死了三個人,那剩下兩個呢?”

    “被太醫(yī)府的人給帶走了?!边@回錢富海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生怕得罪溫濃,她往上告狀的時候加油添醋會害死他,“奴才千不該萬不該,就不該鬼迷心竅欺瞞不報……明日!明日奴才立刻去找容總管坦白一切,那都是小容公公出的主意,可不能全怪奴才呀!”

    “這事他也知道?”

    錢富海猛點頭,嚎慘了:“是小容公公不許奴才說出去的,奴才迫于他的yin|威,真的是不得己為之!”

    溫濃沒再繼續(xù)聽他哀嚎,只覺心中疑慮更甚。

    楊眉并未提及有關(guān)水痘的事,是害怕她會有所忌諱還是另有原因?容歡又在這件事里起到什么作用?

    自從楊眉失蹤以后,她本沒打算繼續(xù)細究這件事,可誰知越問越發(fā)現(xiàn)這件事上疑點重重,每個人的口供都對不上,溫濃隱約覺得這事絕對沒有她前面所想的那么簡單。

    所以楊眉究竟藏在了哪?

    溫濃只覺一個頭兩頭大,扶著腦門心事重重,正當她要返回住舍之時,對面屋門喀嚓一聲,溫濃下意識朝對面掃了一眼。

    天色已暗,宮廊燭火剛剛點上,但這一帶并不通亮,而對面溫濃記得是間空房。此時對屋的門似是被晚風吹開,僅僅只開出一道不寬的狹縫。

    安靜的月夜,無人的宮廊,孤身一人的溫濃沒由來一陣心慌。她匆匆撇去一眼,沒敢逗留,急急離開。

    第54章 奪食   眼見這人是一天比一天膽兒肥,陸……

    這一宿也不知是否被自己臆想出來的恐怖給嚇壞了, 回到住舍的溫濃站在自個屋門前莫名猶豫,那是妙觀齋起事之前的那天夜晚,潛伏在黑暗中的男人將她擄走的驚慌與不安。

    這讓溫濃不可避免地聯(lián)想到始終不曾露面的曹世浚, 這人至今在逃, 似乎并未能被陸漣青抓獲。

    聽說妙觀齋的真正主使是三妃外家,也不知曹世浚這幾年到底遇到了什么,又怎么會與那些人牽扯關(guān)系。還有那個被她割了一刀的小兄弟,至今還在太醫(yī)府養(yǎng)傷。因為傷了喉嚨不好開口,偏偏又是大字不識一個的文盲,至今沒能起到任何實質(zhì)性作用。

    雖說一時半會死不了,可陸漣青不像是個會養(yǎng)吃白食的人, 這人還是曹世浚同黨,說不準還有其他用處。

    溫濃心想,她若再不想辦法接近小皇帝, 可不也成了那個吃白食的人?

    究竟陸漣青要她到小皇帝身邊做什么呢?

    溫濃邊想邊推門, 進屋上燈, 暖橘色的燭火軀散身遭的寒氣, 也照亮了屋子里的其他角落。沒有臆想出來的鬼怪與刺客, 一切都不過是自己想太多。

    溫濃心中釋懷,這夜她早早洗梳睡下, 隔日清晨天光未亮, 她避開人多的時間先走一趟太醫(yī)府, 打了一籃子杏兒果回來,繼而開始織染署忙碌的一天。

    籃子里的杏兒果裝得滿滿當當, 溫濃掏了幾個熟甜的送給李司制和幾個熟絡(luò)的女官。等到午時,她提起一籃子杏果,施施然上永信宮。

    近日信王身體抱恙, 早朝免了兩天,奏折堆成小山高,這會兒全搬回永信宮批閱。

    午間用過膳食,陸漣青拒絕了紀賢請他膳后小憩的提議,攏了件長裳坐臥羅漢榻看奏章。不一會兒,紀賢來敲門說:“殿下,阿濃求見?!?/br>
    陸漣青翻折子的手微滯,不一會就掀了過去:“讓她進來?!?/br>
    銅盆燒火,燥煙被青簾擋在內(nèi)臥以外。靜室三分,只有前面的明窗透光,里臥分明已經(jīng)架起兩面避風的銀棱齊火屏,居然還將內(nèi)窗給闔得密不透風。

    溫濃邊走邊看,走到一半忍不住伸手推窗。

    “誰許你開窗?”

    藏在暖屏背后的人徒然發(fā)出警告,但因剛剛病過一場,聲音透露出來的威懾并不明顯,更多的是不緊不慢的慵懶與倦怠。

    溫濃沒有縮回推窗的手,只把望天的視線收了回來:“殿下,您要不多曬曬太陽?!?/br>
    秋日和煦,正午陽光落在身上說不出的舒暢干爽,那是他這屋里燒得再暖都企及不上的自然之光。

    羅漢榻上的人沒有搭話,溫濃繞過那兩面屏風,將臉往里湊了湊。陸漣青膝上蓋著薄毯,肩上掛著長裳,長發(fā)不似平日梳整高束,而是用細帶松松束著披在肩后,雙目朝她看來,情緒不高,顯得隨性而散漫:“本王不喜日光?!?/br>
    “……”看出來了。

    溫濃從他不見光的臉色看出來了,一邊嘀咕一邊順著他的所在往周遭打量。榻側(cè)空開的地方撂了一疊奏章,茶幾擱了兩本,他的手里正執(zhí)一本,筆硯置于茶幾一角,看來很忙。

    陸漣青紆尊降貴,放下奏折應對她。卻見她手里沒端藥,反而提著一個小紅籃:“你不是來送藥的?”

    “奴婢平日里有別的差事,沒辦法天天都來給您送藥的?!睖貪饷媛队犎唬骸半y道殿下一直在等奴婢送藥嗎?”

    “……”這丫頭說話,就很討嫌。

    陸漣青別開眼,迅速回避這個話題:“你手里提的是什么?”

    溫濃笑瞇瞇提上前:“殿下不是嫌奴婢每回給你送苦藥,活像閻王爺手下的小惡鬼嗎?奴婢這回給您帶來好吃的來了?!?/br>
    “什么好吃的?”直覺告訴陸漣青籃里裝的絕對不是什么好東西。

    溫濃把遮籃的薄布掀開,可不正是之前已經(jīng)品嘗過一回、太醫(yī)府名產(chǎn)紅杏果。霎時間陸漣青什么話也說不出來,陷入自我反思的沉默當中。

    溫濃給他挑了一個,又圓又胖紅艷欲滴,渾身散發(fā)香甜氣息的杏兒果:“這個最甜,個頭最大,這奴婢特意給您留的?!?/br>
    “……”

    陸漣青接過手,卻未開動:“你又去太醫(yī)府了?”

    溫濃仿佛聽出陸漣青的語氣不善:“奴婢起早天蒙蒙亮就去了,那時太醫(yī)府還沒幾個人走動,奴婢摘完立刻就走了,沒去見小公爺?shù)恼f。”

    陸漣青聽她一本正經(jīng)的口吻,眉心微松:“你就是非要見他,本王也攔不著?!?/br>
    溫濃想了想:“那奴婢回頭再去太醫(yī)府一趟?!?/br>
    陸漣青面色瞬沉。

    “奴婢去太醫(yī)府可以做很多事,就算真不小心與小公爺碰面了,”溫濃眉眼彎彎,笑意盈盈:“到時再給殿下多摘幾顆杏兒果,又甜又圓又大顆,權(quán)當給您賠不是?!?/br>
    “……”陸漣青想把那籃果子全砸了。

    “其實奴婢說去太醫(yī)府,是有其他要事?!睖貪馐虑白聊ミ^了,今日來此主要還是為了這事:“奴婢想給殿下提一件事,有關(guān)容歡的事?!?/br>
    說完一個男人,接著又說另一個男人,陸漣青臉色更差:“容歡怎么了?”

    溫濃尋思著,將這陣子打聽到的有關(guān)織染署的重重疑點與陸漣青細說。

    這事說來話長,非要從頭說起,重點還在容歡身上。當日她就曾以自己和容歡的工作調(diào)度向陸漣青匯報過情況,那時的她并不知道這件事的水有這么深,深到憑她一己之力根本寸步難行。

    溫濃唯一能夠想到的依靠便是陸漣青。

    “水痘一說很可疑。水痘傳染性很強,楊眉與其他五人相處時間更長,傳染給她們無可厚非,可有人感染水痘這事織染署上下竟無人得知,也不曾聽說有人得病。則那五人怎么好巧不巧直到回了凌園才發(fā)???再者是否患有水痘還得到太醫(yī)府求證當時看診的醫(yī)官才能下定論?!睖貪馀c他細說自己的見解:“最大的問題是容歡與楊眉的各執(zhí)一詞,唯一的共同點在于他們共同隱瞞了某件事,而這件事的核心應該就在織染署?!?/br>
    溫濃定定神,扭頭征求陸漣青意見:“殿下以為如何?”

    陸漣青支頤不語,看不出是在聽又像是在走神。溫濃也不著惱,又催促一聲:“殿下?”

    陸漣青松開手,悠悠抬眸:“你希望本王幫你調(diào)查這件事?”

    ‘你希望本王做什么?’

    ‘你想讓本王怎么做?’

    毫無征兆的,溫濃想起當日廦水殿內(nèi)陸漣青對她的反問。這種微妙的情緒一旦出現(xiàn),就好像只要她開口,無論什么要求陸漣青都會答應似的。

    心口像是有什么即將盈溢而出,溫濃隱忍地抿緊下唇:“是?!?/br>
    陸漣青看向她,烏色的眼眸仿佛撞入一抹未明的色彩,一下子渲染成了五彩繽紛:“這事你別碰?!?/br>
    溫濃愣了下,慢半拍反應過來:“那你呢?”

    陸漣青敲了敲羅漢榻的圍子:“本王自會派人去查,你別碰?!?/br>
    有他一錘定音,溫濃只覺自己的世界也被渲染成一片五彩繽紛,眉梢眼尾都是喜色:“嗯!”

    趁她不留神,陸漣青狀作隨意,不動聲色把果子往茶幾上面擱,與奏折為伍:“除了這些,你可還有什么話要對本王說?”

    溫濃反復思索后表示:“沒有了?!?/br>
    陸漣青面沉如水,逼迫溫濃不得不沮喪低頭:“殿下,奴婢最近又惹事了。”

    “本王習慣了?!标憹i青冷笑。

    他是病了,可不代表病了以后兩耳不聞窗外事,皇宮里可有的是眼線替他盯著宮里的一動一靜,又怎會不知道關(guān)若虹造謠出去的那些事?

    這事不只宮里在傳,宮外也有不少人在說。只不過郭小公爺平日名聲太好,郭關(guān)兩家又是至交,別人不會說關(guān)若虹無理取鬧,世人只會當溫濃是個勾三搭四的狐媚子罷。

    偏偏溫濃的名聲一向是與陸漣青捆綁使用,她若出了什么事,別人會在第一時間往陸漣青身上扯。

    “奴婢今日給您送來這么一大籃子杏果,就是為了讓殿下消消火的?!睖貪鉂M臉誠懇,把陸漣青不動聲色擱案上的那顆杏果重新?lián)苹貋磉f往他手上:“奴婢知錯了?!?/br>
    “……”盯著那顆強塞回手里的杏兒果,陸漣青再看向溫濃剔透明亮的大眼睛:“本王問你臉的傷哪來的,你為何不說?”

    溫濃沒想到他頭一句話是問這個:“奴婢說啦。”

    陸漣青摁住脾氣:“……本王問你實話?!?/br>
    張院使的藥太好用了,幾天下來溫濃的臉都快全好了,她有些犯難:“殿下就當……女人的戰(zhàn)爭,這點小傷疤乃是奴婢的戰(zhàn)利品?”

    “……”昔日他只聽聞哪名大將宣稱臉上留疤是他征戰(zhàn)沙場的戰(zhàn)利品,誰曾聽聞女人打架還有這種說法的?

    陸漣青被她徹底整得沒脾氣:“那你是承認當日你對本王說的都是胡謅?”

    溫濃死不承認:“沒有,除了這傷以外其他都是真的。”

    見她竟敢嘴硬,陸漣青笑了,被氣笑的。

    溫濃覺得繼續(xù)胡謅下去,陸漣青可能要治她的罪,把她吊起來打,于是提起小果籃,把他手里的果子往前推:“殿下,你怎么還不吃?”

    陸漣青訕然盯著那顆逃不掉的杏兒果:“氣飽了。”

    溫濃非但不懼,反而笑得比那杏果還要甜:“所以奴婢說什么來著,吃了可以消消火嘛?!?/br>
    “……”

    眼見這人是一天比一天膽兒肥,陸漣青竟對她全無辦法。

    就在他即將咬下那一口之時,溫濃忽而摁住他的手,強行口下奪食。

    萬萬沒想到他竟有被人明晃晃虎口奪食的一天,陸漣青皺了皺眉:“你做什么?”

    溫濃莞爾:“殿下分明不嗜甜,奴婢心道還是算了,不如還是留給嗜甜的人?!?/br>
    “拿來?!标憹i青奪過那枚杏果,惱火地咬下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