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曹嬤嬤就知道,他這是被人下藥了。 所以她把宋衍庭推了下來,崔婧雁這才發(fā)現(xiàn)身后有個老婦人,頓時嚇的尖叫。 宋衍庭趴在床上,喘著氣,臉上一片享受之色,但他毫無意識的還在動著,絲毫沒留意到身旁還有另外的人。 曹嬤嬤挪開眼,實在不想再看宋衍庭,任誰也想不到宋衍庭私下竟會是這般子浪蕩。她拖著崔婧雁出去,曹嬤嬤與劉月蘊對視著,嘆了嘆氣,道:“姑娘。” 陸紜紜看著臉頰還帶著紅暈,眉眼含情的崔婧雁,她露出潔白的肩頭,其他地方都被被子給裹住。 崔婧雁癡呆著一張臉,她覺得自己像是被人脫光在她們的面前,感受到她們充滿鄙夷和嘲弄的視線,崔婧雁這才意識到自己被人發(fā)現(xiàn)了,而且還是在行房事的時候被人抓住了。 崔婧雁猛地抬頭,掃看四周,呢喃道:“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金嘉夕這時終于發(fā)現(xiàn),這個女子竟然會是她。 金嘉夕指著崔婧雁道:“崔雁兒!是你!” 江云君也變了臉,一雙眸子驚疑地看著崔婧雁,難以置信的目光凝視著崔婧雁,一直被郁青斯尋找的人,就在自己的身邊...而且還是以這種情況和她見面。 這...真是可笑極了! 劉月蘊這時也恢復了平靜,她昂首挺胸向前走,她淡淡目視著曹嬤嬤,問道:“里面的男子,是不是宋衍庭?!?/br> 曹嬤嬤無言,劉月蘊怎能不懂曹嬤嬤的意思,她瞬間感到一股涌上喉間的嘔意,她捂著口鼻,跑到一邊的樹下嘔吐不止,這一刻,沒有任何儀態(tài)可言,劉月蘊也不在乎這些了,她只感覺到nongnong的惡心,自己竟然和這種男子定了親,而且還有肌膚之親!劉月蘊難受極了,紅著眼眶,執(zhí)意道:“來人,去請長公主。就說我劉月蘊跪求長公主主持公道,允我與宋衍庭取消親事!” 崔雁兒的罵名眾人皆知,她的畜生行為也被人叱罵,如此可惡至極的女子,宋衍庭竟然背著我和她廝混,還在行那茍且之事,宋衍庭是和自己有親事的人,都敢做出這般混賬事兒,豈不是把我和崔雁兒那種下賤的女子混為一談?宋衍庭,你怎么不去死?。?/br> 劉月蘊的突發(fā)狀況讓眾人一驚,轉念一想宋衍庭的所作所為,眾人默默一嘆,皆對宋衍庭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厭惡。 陸紜紜看著躺在地上面色如白紙一樣的崔婧雁,她掩了掩唇,不知道是哪位好心人幫了自己一把,這藥沒下成是件好事兒,隨便旁人怎么查,也查不到自己的身上。 陸紜紜看了看日頭,彎起唇角,這好戲還沒結束呢。 江云君也不敢過去安撫劉月蘊,她看著其他人,說道:“那我去尋一趟長公主吧?!?/br> 金嘉夕道:“那你快著點?!?/br> “嗯?!?/br> 曹嬤嬤拍了拍手,讓其他奴婢押著崔婧雁去穿衣裳。 崔婧雁掙扎著,“你們要干什么!放開我!” 曹嬤嬤使了個眼色,丫鬟拿出手帕塞在了她的嘴里,崔婧雁的溫柔小意徹底消失,她狼狽的就像是一只任人宰割動物,根本無力反抗。 崔婧雁在被人帶走時,她眼睛死死盯著陸紜紜,仿佛她的慘狀都是陸紜紜所害,崔婧雁再次將所有的事情蓋在了陸紜紜的頭上。 是不是你做的?是不是你! 陸紜紜挑了挑黛眉,忽略崔婧雁的視線,一副淡然處之的態(tài)度,更是把崔婧雁氣得不行,快要暈厥過去。 至于宋衍庭,曹嬤嬤無奈地皺起眉頭,眸子轉向陸紜紜身上,道:“陸姑娘,可否請你尋一趟賀大人?!?/br> 陸紜紜點頭,“好,我這就讓丫鬟去尋他?!?/br> 找他的原因是想著讓賀章之看守住宋衍庭,順便讓宋衍庭恢復清醒。 曹嬤嬤過去扶著劉月蘊,卻被劉月蘊甩開,她壓低了聲音,說道:“嬤嬤,把這件事立刻給我爹娘傳遞過去,然后派人在靖州散播。就說是宋衍庭喝醉酒強迫了崔雁兒,我要讓他們兩個拴在一起,要不然,難解我心頭之恨?!?/br> 曹嬤嬤小心翼翼地說道:“那姑娘的事......” 劉月蘊忿恨地閉上了眼睛,流出淚水,道:“就當被狗咬了吧,嬤嬤,讓人給我使勁的查宋府,我就不信他們沒做過虧心事。只要我拿捏住他們的把柄,我失了清白這件事,他們必須給我咽在肚子里一輩子?!?/br> 曹嬤嬤沉痛點頭:“姑娘,像這種官宦之家,不會有一個清白的,身后都藏著腌臢事兒,只要咱們使勁的查,絕對能尋到?!?/br> 劉月蘊終于堅持不住自己的倔強,她眼角含淚,趴在曹嬤嬤的懷里,心神疲憊的她格外招人憐惜,小臉慘白著,毫無血色。 陸紜紜和金嘉夕對視一眼,紛紛嘆了嘆氣,金嘉夕小聲罵了句:“怎么會有這么多眼瞎的人?郁青斯就算了,宋衍庭也是這般。真不知道崔雁兒哪點好,讓他們如此惦記著?!?/br> 陸紜紜聽著她的話,順著話說道:“誰知道呢。” 金嘉夕捏了捏拳頭,道:“紜jiejie,剛才見到崔雁兒的時候,我整個人都被嚇到了。我以為她早就離開靖州了,名聲這么臭還留在靖州做什么?結果萬萬沒想到,她和宋衍庭攪合在一起了,我的天啊,宋衍庭是不打算要仕途了么,跟這種女子廝混,不怕被人參一本?” 陸紜紜小聲道:“他當然怕啊,如果不怕,他早就納了崔雁兒為妾,哪還會有今天這檔子事兒?!?/br> “紜jiejie,你說宋慈語去哪了?!” 陸紜紜解釋道:“興許...是被宋衍庭給支開了吧?!?/br> 金嘉夕撅撅嘴,垂頭喪氣道:“見了崔雁兒這事,我突然覺得男子好可怕啊。” 陸紜紜拉著她走到一邊去,她聽見里屋有鬧騰的聲音,擔心宋衍庭會沖出來,便往別的地方走去。 “怎么了?” 金嘉夕抱怨道:“郁青斯和宋衍庭一直被我爹爹夸贊,說是聰穎又沉穩(wěn)的好兒郎。我都曉得崔雁兒是個壞胚子,他們這些聰明人怎么都不懂這個道理呢?就跟蜜蜂聞到花香似的,湊在崔雁兒身邊。惡心死了?!?/br> 陸紜紜笑了笑,道:“所以嘉夕比他們更出色呀,其實我們應該感謝崔雁兒,因為有她的存在,郁青斯等人才會暴露本性,讓我們知道,他們也不過如此。如果沒有崔雁兒,我們會被他們的假象蒙在鼓里一輩子也說不定呢?!?/br> 金嘉夕豁然開朗,“對?。∈沁@么個理兒,就像劉月蘊,知道了宋衍庭的真面目,有長公主在,說不定真能退了親事?!?/br> 陸紜紜感嘆:“希望如此吧?!?/br> 賀章之很快到來,推門而入,他第一眼先看向陸紜紜,繼而一笑。 他的出現(xiàn)讓金嘉夕眸子明亮,對陸紜紜說道:“以前就覺得我表哥俊逸帥氣,現(xiàn)在就更覺得他十分完美!” 陸紜紜“撲哧”一笑,然后用袖子掩住臉面,不好意思打擊金嘉夕,就點頭,算是應了她的話。 賀章之被曹嬤嬤叫到一邊說話,賀章之愣了愣神,嘆氣道:“好,我會處理妥善的。” 他闊步向前,走進了宋衍庭所在的屋子。 一股麝香的氣息,讓賀章之隆起眉心,他揮了揮手,沖散鼻前的味道。 他一進來就發(fā)現(xiàn)宋衍庭是被人下藥了,而且這個下藥的人根本不是自己的人。因為朱大夫的春/藥之前就在宋衍庭身上使用過,那時的情況就沒有這么混亂,朱大夫的春/藥只不過是加重了男子的欲/望,使得人意亂情迷,起了一個催化作用。 但這次的藥,用朱大夫的話來說,那就是劣質。 賀章之雙手抱懷,看著還在渾身抽搐的宋衍庭,一時間不知道該同情還是該嘲笑。 自己也不懂醫(yī)啊,用什么法子讓他迅速清醒?這莊子里又沒大夫,嘖,棘手。 賀章之想到痛覺會讓人清醒,便勾起薄唇,直接捋了捋袖子,然后單腿踩在架子床上,卸了他的雙臂,然后點了他的xue位。 這種做法一般人還真想不起來,但誰讓賀章之巴不得他去死,所以就故意折磨起他來。 別說,真就有效果。 宋衍庭翻著白眼,嘴角抽搐著,呢喃道:“疼!” 賀章之冷笑,疼就對了。 他又抬手甩了宋衍庭一個巴掌,頓時給他一激靈,宋衍庭眼神恢復了理智,但臉上還有些迷糊。 他在看見賀章之時,忍不住后縮一下,他倒吸一口冷氣,想要說話,但突然意識到身上被人點了痛xue,還被人卸掉了雙臂。 賀章之在他的眼神下,給他重新裝了回去,頗為無辜的說道:“我這可是救你?!?/br> 宋衍庭腦海里浮現(xiàn)出了之前的畫面,他低頭一看,自己的褲子松散著,腰腹部也極為的疼痛。 賀章之撇撇嘴,現(xiàn)在才知道收拾?晚了,自己都想去洗洗眼睛,就這么點兒大,還整出這么多幺蛾子,也真是佩服佩服。 賀章之見他恢復了清醒,就離開了架子床,倚著門框望著宋衍庭,他說道:“江云君已經去請長公主了,你還是想想待會怎么解釋吧?!?/br> 宋衍庭差點倒在床上,他雙腿虛軟無力,而賀章之的話令他一陣震驚,宋衍庭還沒有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事,就反問道:“長公主為何要來?我為何又要解釋?” 賀章之心道:得,這是還瞇瞪著呢。 他非常好心的給宋衍庭復述了一遍剛才的事情,一開始宋衍庭的表情還能看,現(xiàn)在直接崩潰的雙手抓起了頭發(fā)。 宋衍庭一想到被劉月蘊她們發(fā)現(xiàn)了這件事,他就知道自己和劉月蘊的親事怕是有變。 他撓著頭皮,用力的拍著腦袋,他懊惱不已,宋衍庭想要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想出解決的辦法,可是越這樣,他就越慌亂,宋衍庭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無路可走,但他又不甘心自己的這門親事就這么溜走,所以宋衍庭瞄上了賀章之。 宋衍庭踉蹌的走過去,雙手抓著賀章之,冷峻堅毅的面龐此刻滿是懇求之色,他低下了自己的頭顱,向賀章之尋求幫助。 “九如,看在我倆一同長大的份上,你就幫我這一次!可以嗎!幫我在長公主面前美言幾句,我絕對不能在這里倒下去,要不然我之前的一切努力全都白費了!” 這次的藥如果是玄秋所下,那他肯定要假仁假義的幫一手,以免被他查出些什么線索。但宋衍庭中了藥,根本就不是出自玄秋之手,那賀章之完全可以幸災樂禍的看他的笑話,反正隨他怎么查,也查不到自己的身上。 賀章之眼神冷漠,睨看這宋衍庭,他語氣疏離,道:“我怎么幫你?你自己親自做出來的丑事,大羅神仙來了也難救!怪就怪在,你太濫情!” 宋衍庭這種人,遲早都要敗在女人的手里。 賀章之不再理睬他如喪考妣的神色,淡淡撂下一句話:“收拾一下你所剩無幾的臉面再出來見人吧?!?/br> 宋衍庭蹲在地上,抱頭懊悔著,他腦子轉的飛快,想要尋找解決辦法。 猛地,靈光一閃。 他太狹隘了,只想著在自己身上找問題,怎么就沒想到把這一切都推到崔雁兒的身上?而且自己在床/事/上確實沉迷,但遠遠不會像今日這般沒了理智,難道說,自己是中了春/藥? “賀章之,我是不是中了藥!” 賀章之停下腳步,道:“剛進房間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你不對勁。我也不是大夫,給不了你什么準確的答案?!?/br> 他這般說辭,讓宋衍庭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 自己就是中了春/藥!但是誰下的?崔雁兒?不,自己從來到這里,就沒有喝過任何東西也沒有吃過任何的東西,所以肯定不是她下的藥,那會是誰... 宋衍庭將思路捋好,心里也做好了一個決定。 長公主到來時,她身邊還有宋慈語,一眾人擠了進來,院子明顯變得擁擠許多。 宋慈語看見跪在地上沉默的崔婧雁,眼前一暗,腿上一陣發(fā)軟,沒有了丫鬟的攙扶,她也半跪在地上。 長公主見她如此心虛的表現(xiàn),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她不怒反笑,點著頭,說道:“本宮今日可真是長了見識,宋城年有你們這樣的兒女,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 長公主從江云君口中得知此事后,大發(fā)雷霆,狠狠咒罵了一頓宋城年,便趕來了這里。 宋衍庭也不敢繼續(xù)當縮頭烏龜,從房間里走了出來,跪在長公主的面前,重重的磕了個頭,說道:“臣...” 他話還沒說出口,長公主一聲冷嗤,道:“給本宮閉嘴!” 宋衍庭啞口無言,繼續(xù)磕了磕頭。 劉月蘊也跪在一旁,對長公主道:“懇請長公主向圣上說明此事,取消臣女與宋大人之間的親事。臣女自幼被父教導要明事理,辨善惡,但沒想到被人人稱贊的宋大人,會與崔雁兒這般女子攪混在一起,還被臣女給發(fā)現(xiàn)了,此等令人作嘔的行為,讓臣女無法接受宋大人。所以這樁親事,不要也罷!” 長公主欣慰的看著劉月蘊,她雙眼還有淚意,可見剛才是哭過一場,但她神態(tài)堅定,雖有不舍,卻仍做出了這般決策,是個心性不錯的姑娘。 長公主抬頜,道:“本宮允了!這事由本宮親自去拜見皇上,你就莫要擔憂了。在本宮的避暑山莊出現(xiàn)這等腌臢事兒,就是不把本宮放在眼里。宋衍庭與崔雁兒,拉下去重杖十板子!” “請公主給微臣一個解釋的機會!”宋衍庭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他懇求地對長公主請示。 長公主一聲嘆息,眼神憐憫且含著冷色,道:“宋衍庭,本宮問你,你與崔雁兒有私情可是真?不要讓本宮派人去調查你們,你最好說實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