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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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該忘的忘了,該舍的舍了。 何必去當(dāng)個低劣的贗品?不若當(dāng)個完完整整的人。 院落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蘇棠撐起身子朝門口望去:“李大哥?”她驚訝看著出現(xiàn)的人影。 本以為會傍晚或午時(shí)休息時(shí)才能見著,未曾想他回來的這般快。 “嗯,”李阿生低應(yīng)了聲,“醒了?” “本就沒有什么大礙?!碧K棠瞇眼笑了下,“早便無事了,李大哥若忙的話……” “不用這么笑?!崩畎⑸鷌打斷了她。 蘇棠聲音戛然而止,好一會兒才道:“什么?” 李阿生也怔住,方才看著她的笑,只覺得令人心酸,可這話卻說不明道不出。 他還記著四日前,走到街口時(shí),并未看見她的身影,心中莫名不安,匆忙折返回來才察覺,她仍穿著昨日的濕衣裳,臉色蒼白近乎透明。 她昏睡著,什么都不知,只是躺在那兒安安靜靜的流淚。 像是把清醒時(shí)候流不出的淚z,一并流光一般。 他去找了阿婆,阿婆為她換了衣裳,找了大夫,開了藥方。 可是后來,大夫說,她的熱退了,是她自個兒不愿醒。 她就像固執(zhí)的沉浸在夢境中的不歸客,一條路走到黑。 所幸,如今醒了過來。 “無事。”最終,李阿生緩聲道。 蘇棠抿了抿唇:“李大哥……” 話未說完,再被打斷。 “……阿生,你回來的這般快作甚?!遍T外,阿婆的聲音響起,呼吸有些急促,“我這把老骨頭一來一去,可折騰累了?!?/br> 李阿生一怔,旋即飛快看了蘇棠一眼,轉(zhuǎn)眸望向一旁。 蘇棠也朝門口望去,阿婆正走了進(jìn)來,迎上二人的目光,頓了下而后笑開:“我說呢……”話至一半又住了口,仍揶揄笑著,“方才回來時(shí),我聽聞明個兒十五無宵禁,城中遙河那邊有花燈可看,剛巧棠丫頭大病初愈,去散散心也好,不過夜色深,一個女子怕是不安全,讓阿生跟著你去?!?/br> “不用了,”蘇棠飛快擺手道,“我沒什么心可散,再者道,李大哥白日忙碌,再耽擱晚上的功夫恐有不便……” 李阿生目光從她的手上一掃而過,擺的這般快,回絕的也如此迅速。 見一貫堅(jiān)定回絕的李阿生,這次竟靜默不言,阿婆眼睛一亮,未等蘇棠說完一拍手:“那便就這樣說定了。” 再未等蘇棠應(yīng)聲,她已轉(zhuǎn)身離開。 蘇棠無奈看著阿婆的身影,好一會兒方才轉(zhuǎn)過頭來抱歉一笑:“李大哥,抱歉,那日我自己……” 李阿生望著她:“……不耽擱。” …… 十五這日,天色晴朗,便是夜色都帶著幾分舒適的暖意。 遙河邊上早已聚了來客。 樹下胡蝶花燈映著枝丫,在風(fēng)中微微擺動,遠(yuǎn)處畫舫亦懸著幾盞飛魚花燈,輕輕搖曳。 偶有孩童拿著風(fēng)車、糖人跑過,只留下幾聲歡聲笑語。 橋上也有男女并肩而過。 蘇棠穿著海棠紅云紋襦裙,青絲僅以一根發(fā)帶綁在身后,瞇著眼睛遠(yuǎn)眺著。 許是病去了,人也想通了,心思竟開闊了許多。 一旁,傳來幾聲啼哭。 蘇棠轉(zhuǎn)頭看過去,只看見一個四五歲的孩子守著掉在地上的糖葫蘆,淚珠顆顆落下。 她頓了頓,攔下抱著糖葫蘆的攤販,買了一串,遞上前去。 孩童的啼哭戛然而止,怔怔抬頭,臉上還帶著一顆淚珠。 蘇棠笑了笑:“那串臟了,吃這串。” 孩童眼饞的看著她手里的糖葫蘆,總覺得這串的糖衣更誘人,舔了舔唇,伸出小手將糖葫蘆接了過去:“謝謝jiejie?!?/br> 蘇棠搖搖頭,看著孩童咬了一大口,笑意漸深:“好吃嗎?” 孩童重重點(diǎn)頭,聲音含糊:“嗯!” 遠(yuǎn)處似有人在喚孩童的名字,孩童對蘇棠招了招手便跑了過去。 蘇棠望著那小小的身影撲到一個女子的懷中,笑了笑便要直起身來,眼前卻多了一串糖葫蘆。 她一愣,抬頭正看見李阿生站在她跟前:“李大哥?!?/br> “我來遲了,”李阿生頓了頓,“這個便做補(bǔ)償?!?/br> “是我來的早了些,”蘇棠笑,今日未曾去街口,她一人在院中待著無趣,便出來走走,低頭看著李阿生手里的糖葫蘆,“這個……” 李阿生低咳一聲,將糖葫蘆放在她手里:“方才順手買下的?!?/br> 他撒謊了,方才看著她在柳下安慰那孩童時(shí),目光便一直看著那糖葫蘆,她分明是喜歡的。 蘇棠看著手里糖葫蘆外邊那層晶瑩剔透的糖衣,怔愣了下:“多謝李大哥?!?/br> “嗯?!崩畎⑸S意應(yīng)了聲,朝遙河上的橋面望去,“去走走?” “好啊?!碧K棠頷首,最終吃了一口糖葫蘆,糖衣極甜,襯著紅果的酸,剛剛好。 “好吃嗎?”李阿生倏地開口。 蘇棠點(diǎn)點(diǎn)頭:“李大哥若是想吃,到了橋上,我也還你一串……” 李阿生眉目微斂,看著身側(cè)嬌小的女子,前幾日臥于病榻,她的臉小了一圈:“蘇棠?!彼麊舅?,難得的嚴(yán)肅。 蘇棠轉(zhuǎn)眸,不解:“嗯?” 李阿生沉吟片刻:“你其實(shí),無須將事情都分得這般清?!?/br> 蘇棠怔愣抬頭,望著身邊人,花燈映照下,人的面頰都帶著些紅。 李阿生察覺到她的目光,只飛快垂眸對視一眼,便已移開,隱有些不自在。 可下瞬,他的神色逐漸平靜,目光安靜看向前方正徐徐走來的人。 蘇棠回神,循著他的眼神望過去。 穿著緋色綢緞袍服的男子正緩緩而來,身后跟著幾人。 他面無表情盯著她,雙眸映著萬千花燈的光火,水波流動,夾雜著詭異的華麗,正朝她走來。 郁殊。 蘇棠垂眸,再未多看一眼:“李大哥,咱們走吧?!甭曇羝届o如無風(fēng)的湖面,不摻漣漪。 而后,擦肩而過,如視無物。 作者有話要說: 因?yàn)槊魈欤?號)凌晨上夾子,所以不能零點(diǎn)更新啦~ 下一更會在5號晚上11點(diǎn)更新哉~ 抱歉~ 第26章 郁殊眼睜睜看著蘇棠和那個叫李阿生的男子從身側(cè)走過,指尖微動了下,卻并未阻攔。 只是等著身后腳步聲漸遠(yuǎn),他方才扯唇玩味輕笑,手卻緊攥。 除了最初不經(jīng)意落在他身上的那抹目光,她再未分他半個眼神。 如只是恰巧碰見個面熟的陌路人。 郁殊腳步停在蘇棠站著的地方,方才,他們距離極近,她的衣袖微微蹭過他的手背,身上的馨香在夜風(fēng)中淡而清雅,如過去數(shù)月,陪在他身邊的味道。 他抬手,看了眼手背上猙獰的傷疤,驀地便想起那日在宮門口,她撫著這道疤,說“阿郁也有這樣一道疤”的樣子。 ——強(qiáng)忍的平靜,壓不住眸中的濃重的絕望。 夜風(fēng)乍起,郁殊陡然回神。 他轉(zhuǎn)頭,朝前方橋上望去。 蘇棠已經(jīng)和李阿生上了橋,二人之間克制有禮,卻又說不出的和諧。尤其……女子手中的糖葫蘆,在花燈底下格外……刺眼,刺眼到想讓人將其毀了。 他們停在了賣糖葫蘆的攤販前,女子又買了一串,遞給身邊的男子,男子皺眉,似要回絕,女子卻不知說了什么,神色格外認(rèn)真,男子最終將糖葫蘆接了過去。 郁殊微瞇雙眸,藏在寬袖下的手不覺緊攥著。 廉價(jià)的糖葫蘆,還有那對可笑的背影。 “王爺在看什么?”身后跟著的手下高衛(wèi)不解。 郁殊斂眸,朝他睨了一眼。 高衛(wèi)匆忙低頭看著地面,聲音恭敬,誠惶誠恐:“王爺恕罪,屬下逾矩了?!?/br> 郁殊卻并未多言,復(fù)又收回目光,靜靜看著那一對人影,左手摩挲著右手手背上的傷疤:“本王在看……一只得了自由便不再聽話的雀兒?!?/br> 曾經(jīng)只能依附于、任他予取予求的女子,輕易便將那兩萬兩銀票收下的女子,而今卻對他如此冷淡、故作不識? 可真有意思。 他盯了一會兒,便要轉(zhuǎn)身,下刻卻突然察覺到什么,猛地朝橋上男女望去。 女子拿著一串糖葫蘆吃了一口,酸的眉眼都擰在了一起,她跟前本神色嚴(yán)峻的李阿生眼底卻有了幾分笑。 女子好容易臉色平靜,卻在看見李阿生的笑時(shí),目光亮晶晶的,抬頭望著他,似在說著什么。 很熟悉。 曾經(jīng),也有個拿著糖葫蘆的女童站在失魂落魄的他面前,對他說:“只有每年娘的忌日,爹才會如你一般,你也沒了妻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