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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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只是覺得這華衣人有些囂張狂妄,現(xiàn)在一言不合,就要撞得船毀人亡,卻根本就是存心惡毒了! “想要撞船?好??!”鄭巢摩拳擦掌地道,見狀反而樂了,吆喝著道,“兄弟們,來事情做了??!既然對方要撞船,咱們也不能裝慫不是?好歹你們也是老趙帶出來的,要是被對方這種娘娘腔的船給撞翻了,那也太沒臉了吧?下次我見老趙,羞不死他!” 老趙是沿海水軍的一個將領,專門訓練海上作戰(zhàn)的軍隊。 四年前,他曾經到過關州,鄭巢不知天高地厚地在他面前顯擺船只舵手,結果被老趙斃得落花流水,兩人又打了一架,隨后老趙就指點了一些,將關州的船只改造了一番。這次上京,鄭巢為防萬一,特意從老趙那里借了水軍來做舵手,平穩(wěn)飛快地奔赴京城。 海戰(zhàn)的水軍船只必須能夠承受海上的波濤風浪,變幻莫測,因此格外的堅固,鄭巢這三艘船雖然不敢和那些船比,但經過老趙的改裝,比之尋常船只卻要堅固得多。而這些舵手也是水軍出身,本經擅長在水面爭鋒,駕船的水平也比平常的熟手船夫更勝一籌。 兩相比較,那華衣人的船如何能夠相敵? 兩船沒斗多久,掌舵手就察覺到了吃力,知道抵不過,偏偏華衣人吆喝得緊,半點不肯罷休,只能勉力繼續(xù),結果在顛簸中一時用力過巨,船身偏轉弧度太大,遠遠超出了原本的預計,正好被對方的船頭撞在船身正中間,只聽“卡擦”一聲,船身竟然從中裂開,雖然沒有徹底斷裂,卻已經有河水漫延而入。 “啊——”船上頓時一片混亂。 聽華衣人叫囂著要將他們的船撞沉,鄭巢還以為多有手段,結果還沒怎么干架,對方的船身居然就裂了,實在大出意料之外,一時間也有些愣住了。囂張的人他不是沒見過,軍中的人性子本來就橫,但一般橫的人都有橫的道理,這位倒好,敢情連自己有多少本事都不清楚,就這么橫,倒真是奇聞了。 “還愣著干什么?趁船還沒沉,趕緊朝碼頭靠過去啊!”華衣人大叫道。 有舵手道:“小……。小少爺,小的已經在轉方向了?!?/br> “怎么這么慢啊?等你們轉過來,船都要沉水里了!滾開,我來!”華衣人不耐煩地道, 掌舵手還想解釋,就被華衣人一把推開,船身正動蕩不穩(wěn),差點摔下海,卻還勉強想要解釋:“小少爺,不是小的掉頭慢。而是現(xiàn)在船身已經裂開了,如果掉頭得太急,會加大船身的裂縫,甚至可能會讓整條船從中斷——”話音未落,便看到華衣人握著船舵,猛力一扭,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不行啊,小姐,快住手!” 更加響亮的斷裂聲清晰地傳來,正如掌舵手所說的,整條船從中折斷。 因為船舵用力過猛,又擺脫了沉重的船尾,船頭以極快地速度朝著碼頭撞了過去,“轟隆”一聲巨響,結結實實地撞在了碼頭上。沉重的桅桿經不住這樣強力的沖撞,從根部折斷,朝著碼頭上砸了過去。 正值官員上京述職的時候,碼頭上占滿了各式各樣的苦力,已經前來接船的親朋好友,達官貴人,原本還看著兩條船斗得熱鬧,誰想到轉眼間便禍從天降。偏偏碼頭的人和車馬擠成一堆,連躲閃的地方都沒有。 如果被這樣橫飛過來的桅桿砸到,只怕必死無疑,一時間驚叫聲見二連三地響起,充滿了絕望和凄慘。 就在這時候,人群中忽然有道大紅色的身影飛身而起,雙手托住來勢兇猛的桅桿,順勢一扭,桅桿便順著他的手滴溜溜地轉了起來,宛如風車般。將桅桿的來勢消掉后,紅衣人雙手微推,飛起一腳,將桅桿重新踢回了河道口,本人卻朝著相反的方向飛身過去,雙腳在碼頭旁邊的柳樹上一點,將那股沉重的力道卸去,轉身飛落在一匹白馬上,微微側頭,大紅色的衣衫在初春的寒風中獵獵作舞,宛如燃燒的火焰。 “轟——” 沉重的桅桿落入河水之中,驚起了數(shù)米高的巨浪,狠狠地拍打到了兩岸上面,宛如一場激烈狂猛的暴雨,有些柔嫩的柳條甚至被激得折斷。 落水后驚起的浪濤拍打到岸上,尚且有如此力道,可想而知,那沉重的桅桿飛去之勢有多么的猛烈,若是砸到人身上,肯定被砸成rou泥。而這紅衣人居然能夠獨身攔截,將這場被飛來橫禍消弭,身手之矯捷,武技之高超,簡直令人咋舌! 眾人下意識地朝著紅衣人的方向望去,頓時又是一片寂靜。 只見那人容顏絕美,幾乎如同魔魅,甚至比他方才展露的身手更令人驚嘆。長眉入鬢,宛如上好的松煙墨精心描繪而出,眉宇間卻帶著一股寒冽冷漠之意,幽邃的眼眸宛如千年玄冰,看似冰寒,卻又在陽光下折射出令人眩目的光彩,正遙遙望著河道的方向,渾身散發(fā)著一股強烈的威儀,雖然沉默,卻令人無法忽視。 紅衣白馬,容姿絕世,宛如一幅定格的畫面,令人不自覺地沉醉迷神。 世間竟然有如此美貌的男子! 幾乎每一個看到紅衣男子容貌的人,都不自覺地在心中暗自驚嘆,那股逼人的美貌,仿佛強烈的陽光,一下子令其他所有的光彩相形失色,變得黯淡無光,只剩下這最耀眼的存在。 身著紅衣,身手超絕……。在船頭遙望的裴諸城微微一怔。 按照述職的日期啟程,應該是在三天后才會到達,他是故意加快速度,好避開宇泓燁的,所以才會在今日到達京城。他怎么會在這里? “裴大哥,這人好身手啊!”鄭巢個性有些橫,卻最佩服有本事的人,見狀驚得半天都合不攏嘴,不住地贊嘆,“這身手真沒得說,看了他這一手,我前半輩子算白活了!裴大哥,不知道這人是誰?要是我能跟這位高人認識認識,死也瞑目了!快快快,快把船靠過去,說不定還能來得及跟這位高人通報姓名!” 一連聲地催促著舵手。 聽到鄭巢的推崇和驚嘆,裴諸城嘴角不自覺地露出了微笑。 這一瞬間,所有人的心神都凝聚在那白馬紅衣的身影上,狠狠撞到碼頭,船身碎裂的半截船都被徹底無視,甚至連在斷船里的人都被那人吸引去了注意力,連自己身處險境都沒有注意到。 尤其是那個華衣人,從看到那紅衣人越眾而出的瞬間便整個人都呆滯了起來,雙眸緊隨著他的身影,怔怔地看著,直到自己落水,被冰冷的河水沒頂,再也看不到那道大紅色的身影,華衣人才猛地清醒過來,奮力游了上來,爬到岸上,就立刻去尋找那道最耀眼的存在。 “小姐!小姐!” 眼見百般呼喚無效,丫鬟沒辦法,猛地推了她一把,附耳道:“小姐,你的衣服剛才被碎片弄破了,而且這河水冷,您快到夫人的船上換了衣裳,喝碗姜湯,免得著涼就不好了!” 華衣人猛地一激靈,這才察覺到自身的狼狽,以及徹骨的寒冷,原本還為沒能得到那位紅衣美男的矚目而失落,這會兒卻又慶幸起來,幸好沒被他看到自己狼狽的一幕,急忙隨丫鬟回到已經??吭诎哆叺拇?,迅速地換了衣裳,梳了發(fā)髻,自覺光彩照人這才跑出來,見到那紅衣美男仍在,心立刻雀躍起來。 京城的女子重規(guī)矩禮儀,何時見到女子就這么大咧咧地跑出來?一時間岸上人的眼神格外古怪。 “小姐,您回船艙去吧!”丫鬟知道小姐的行為不妥,忙勸阻道,“這里是京城,不比咱們靖州,千金小姐是不能這樣露面,別人會說您沒規(guī)矩的。您瞧瞧周圍這些人的眼神,明顯就不對勁兒!您快隨奴婢回去吧!”心中卻暗暗叫苦,連夫人都沒能攔住小姐,卻讓自己來勸,她哪能勸得住小姐? “你少廢話!”這位小姐壓根就不理會,掃了眼周圍人的目光,卻是滿不在乎,這種目光她從小到大看得多了,無非是被她的美貌吸引驚嘆,有什么了不起的?現(xiàn)在最要緊的是那位紅衣美男!“玉蘭,娘不是一直為我的婚事發(fā)愁嗎?你去告訴我娘,這個男人,我看中了!讓爹和娘去問他的姓名,我要嫁給他!” 就在這時候,紅衣人的目光忽然朝著她這邊看過來,眼眸中突然綻放出亮光。 他看到我了!他也覺得我美貌無雙,對我十分中意!小姐在心中雀躍地想,這是當然的,她李明芯本就是靖州最美的女子,多少男兒趨之若鶩,能夠被她看上,是這個紅衣人的榮幸!尤其現(xiàn)在,她可是當朝七殿下的meimei,身份也尊貴無比,這個紅衣美男鐵定會愿意娶她! 而就在這時,紅衣人忽然策馬,朝著碼頭這邊奔過來。 原本擁擠的人群,不自覺地為他讓開一條道理,即便狹窄偏僻,但那紅衣人騎在馬上,竟然靈活無比,半點也沒有碰到旁邊的人,朝著碼頭的方向直直地奔過來。 他過來了,一定是要找我說話!李明芯激動地想著。 然而,就在那紅衣人離她還有五六步遠的地方,忽然勒馬,然后飛身而起,越過靠在碼頭的船只,如同長了翅膀一般,在空中劃過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落在了裴諸城和鄭巢的船頭,對著裴諸城拱手為禮,溫和地道:“裴大人,好久不見,不知道在安州過得還好?” “很好,有勞九殿下掛懷?!迸嶂T城點點頭,拱手還禮。 原來這位紅衣強人,就是聞名大夏的九殿下宇泓墨!鄭巢大吃一驚,隨即又暗自點頭,果然名不虛傳。隨即心里又暗暗激動起來,既然裴大哥看起來跟裴大哥關系很不錯,那豈不是意味著他以后也有機會認識這位九殿下?真是太好了! 簡短地客套之后,宇泓墨似乎想要說些什么,卻有沒有說出口,忽然變得迫切,焦慮,卻又有著微微的不安。 猜到了他的心思,裴諸城微微一笑,看了看外面道:“看起來那兩艘船??窟€需要一段時間,九殿下不如隨我先到船艙稍作休息?”朝著他微微點頭,隨即舉步,先走進了船艙。 知道元歌定然在里面,宇泓墨反而頓住了腳步,氣息變得急促而紊亂。 朝思暮想的人,如今卻只有一墻之隔,但不知怎地,宇泓墨忽然局促起來,忍不住再三地看著自己周身。曾經三次到過安州,卻都不曾見過元歌,不知道這次能不能見到?也不知道……這些年來,他變了很多,不知道元歌會不會不喜歡他的變化,不喜歡現(xiàn)在的宇泓墨?三年未見,不知道元歌她會怎樣看待他? 腦海中涌現(xiàn)萬千思緒,最后宇泓墨還是抬起沉重的腳步,邁入了船艙。 才剛掀簾進去,他便看到了一雙眼睛,一雙天底下最明亮最溫柔的眼眸,就那樣定定地看著他。 ------題外話------ 祝所有的親們春節(jié)快樂,新的一年心想事成,萬事如意~o(n_n)o~ 正文 239章 陰險卑鄙 只見元歌梳著倭墮髻,偏側戴著一只赤金西潘蓮花簪,垂墜的赤金流蘇如細水般蜿蜒而下,微微顫抖著,折射出耀眼的光華。那華貴燦爛的顏色更襯得她膚若凝脂,眉若遠黛,秋水般的眼眸燦若星辰,似乎夜空中最美好柔婉的光彩都落在這雙眼眸中,每一個凝眸都帶著瀲滟的璀璨,熏人欲醉。 她身著珍珠白滾紅邊的對襟上襦,下著同色齊腰襦裙,腰間系著一條大紅色同心攢梅花絡子,長長的流蘇散落在珠白色的裙裾上,平添三分艷色,清雅中不失明艷。 在船艙微暗的光線下,衣料泛著柔和如珍珠般的光澤,使得她周身如同彌漫著一股朦朧如仙的飄逸。 三年前的元歌清麗絕俗,但眉眼尚未長開,終究帶著一股稚氣,只是被眼眸中的沉靜遮掩起來,只透漏出清麗絕俗的氣質,正如一朵凝露含苞的蓮花,靜靜馥郁,獨自芬芳。而如今的元歌眉眼舒展,身姿玲瓏,卻已經全然綻放出逼人的美貌,幽香彌漫,讓人的目光不自覺地就會落在她的身上,難以轉眸。 然而,那雙湛然的眼神,卻仍然如三年前。 明亮,熱烈,清澈,機敏睿智,正是天下獨一無二的元歌! 而元歌也同樣在打量著眼前的泓墨, 三年不見,他似乎消瘦了許多,舉止沉穩(wěn)有度,不復三年前的輕狂張揚,眼眸幽邃而深遠,如同夜空般神秘難測。這讓裴元歌有些心疼,可以想象,這三年來,生母過世,養(yǎng)母成仇,父親猜疑,在這種夾縫之中,他一定過得很辛苦。即使現(xiàn)在泓墨被稱之為京城雙杰,風頭強勁,但這些耀眼的尊貴背后,不知道凝聚著泓墨多少個夜晚的嘔心瀝血,辛苦cao勞,才能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三年前的泓墨,是一把出鞘的寶劍,帶著鋒銳逼人的光芒,讓人一見便心生警惕畏懼。 而三年后的泓墨,卻是一把還鞘的寶劍,外在似乎溫雅有禮,心中卻隱藏著比三年前更加銳利的鋒芒。 似乎察覺到了她眼眸中的關心,宇泓墨心默然寧靜下來,忽然一笑,如同冰雪初融,鮮花怒放,光彩奪目得令人不敢直視。 迎著這樣的微笑,裴元歌心中慢慢安寧,同樣報之嫣然一笑。 “九殿下?!迸嵩韪I?。 宇泓墨還禮:“四小姐!” 有鄭巢和鄭夫人在,兩人不便表現(xiàn)得太過親密熱切,但就是這樣一個短短的,尋常的呼喊,卻似乎已經將這三年里無數(shù)個日夜的渴盼和希冀,思念與夢縈都融化在其中,反而不再需要更多的話語。 萬語千言盡其中,此時無聲勝有聲。 “九殿下里面請!”知道歌兒和九殿下必定都在期盼著這次重逢,體諒他們的心情,裴諸城才請宇泓墨入船艙,讓兩人見上一面。但畢竟有鄭巢和鄭夫人在,裴諸城還是要為女兒的清譽著想,因而只是短短會面,便又將宇泓墨向里面請。 畢竟,九殿下駕臨,正好妻女都在,出來見禮是應當?shù)模俣嗑筒缓弦?guī)矩了。 而就在這時,船頭卻突然傳來隱隱的怒喝聲,雖然沒有指名道姓,卻顯然是沖著裴諸城和鄭巢這艘船而來,聲音嬌嫩,顯然是女子,言辭卻十分激烈,連裴諸城和鄭巢都有些聽不過去,彼此示意,一同走了出去,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卻見一個身著藕荷色織金妝花緞衣裳,滿頭珠翠,容貌艷麗的女子大咧咧地站在前面的船尾上,正指著自己這艘船,怒聲喝道:“哼,兩只縮頭烏龜總算肯出來了,我還以為你們準備躲到什么時候呢?怎么?撞壞了我們的船,現(xiàn)在就想躲過去,天底下哪有這樣好的事情?你們必須賠我的船,還得給我賠禮道歉!” 天底下竟然有這樣的道理? 裴諸城又是好笑又是好氣,揮揮手道:“我們不跟你小姑娘計較,叫你家大人出來!” “這女人也太囂張了吧?可惜換了女兒裝,不好動手,要是她還敢是剛才的男子裝扮,我非裝著不知道,過去揍她一頓不可!”鄭巢磨牙道,他剛開始倒真沒看出來那華衣人是女扮男裝,現(xiàn)在知道了,心中更加厭惡。男子這般囂張已經很不討喜了,何況是女兒家?不知道哪對倒了八輩子霉的父母,居然會攤上這么一個女兒! “這誰家的姑娘,這么沒規(guī)矩?” 李明芯叫嚷的聲音太大,船艙內的鄭夫人和舒雪玉也不自覺地掀簾朝外望去,眉頭都是緊皺。 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外面的李明芯身上,宇泓墨身形一閃,悄悄閃到了裴元歌身旁,悄聲在她耳邊道:“元歌,這三年,我去過關州三次,為什么你都不見我?別說我去的時候你恰巧不在,哪有這么巧的,我次次去,你次次都不在?我給你寫信,為什么你也不回信給我?嗯?” 察覺到耳邊男子溫熱的氣息,吹得耳朵癢癢的,裴元歌偏了偏頭,低聲道:“我有原因?!?/br> 見她耳垂突然間緋紅一片,宇泓墨心情驀然好了起來,反而故意地湊過去:“這樣的話就想打發(fā)我,是不是太敷衍了?至少說幾句好聽的才行啊!”原本只是察覺到元歌耳垂敏感,想要戲弄她,但真的湊近那潔白如玉的耳垂,聞到她身上的淡淡幽香,宇泓墨卻驀然升起了一股從未有過的燥熱,下意識地就想親上去,心中不由得苦笑。 時隔三年,元歌對他的定力,越發(fā)是個大考驗了。 還好,應該不會等的太久了! 舒雪玉似乎察覺到什么,忽然轉頭,朝著裴元歌的方向望去。 然而,她卻只看到宇泓墨淡然自若地站在原地,目光平靜地看得傾聽者船艙外的動靜,似乎察覺到她的目光,微微頷首致意,模樣再正經不過,完全沒有絲毫異狀。舒雪玉搖搖頭,以為自己多心了,又轉過頭去,繼續(xù)關注著外面的動靜。 ……。上一刻還在她耳朵邊搗亂,下一刻就換身到原地,正兒八經的模樣,真是人才! 宇泓墨轉頭,看著元歌有些無語的樣子,忍不住失笑。明知道越靠近元歌,他就越想有動作,就難克制心中的欲望,但他卻實在舍不得跟元歌挨得緊緊的感覺,好像比任何時候都更能確定,元歌就真真實實地在她身邊,還是忍不住靠了過去,悄悄握住她的手,輕聲道:“元歌,我又想吃豆腐了……?!?/br> 尾音拖得長長的,軟綿綿的,百轉千回,好像幾百只小螞蟻在心里爬呀爬的。 知道他已有所知,裴元歌不自覺地紅了臉,瞪了他一眼,狠狠道:“給我規(guī)矩點!” 看著元歌那似怒非怒的嬌嗔模樣,宇泓墨只覺得空氣突然稀薄起來,使得他呼吸都有些困難,暗自苦笑,他這真是自掘墳墓,明知道他在元歌身邊無法保持冷靜,還偏想調戲她,結果看著她嬌嗔薄怒的模樣,反而更勾動心中的欲望,偏偏又不敢冒犯,到最后還得自己苦苦忍耐。 真是自作虐,不可活! 而船艙外面,這時候也出現(xiàn)了一位身著淡青色圓領袍的中年人,眉目與李明芯有著幾分相似,對著兩人拱手道:“兩位大人請了,在下姓李,這是小女,脾氣有些直,但心地是好的,若是有沖撞各位的地方,還請多包涵。不過,眼下我這邊毀了一條船,還有人受傷,兩位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交代?” 原本聽著他前面的話語還算講道理,沒想到后面話鋒一轉,居然跟那個女子一個德行。 宇泓墨正好借外面的事情轉轉心思,悄聲道:“這個人的心思繞彎就多了,比那個女子難對付得多!” “嗯!”裴元歌點點頭。 這個中年人前面的話看似在為女兒的話語賠禮道歉,但卻刻意說女兒“脾氣有些直,心底卻是好的”,似乎那女子的所有不是就只是脾氣直,并無其他不妥,若是對方再糾纏不放,就是不明事理,心思不好。之后又將自己的損失擺出來,彰顯自己的弱勢,引人同情,先占據(jù)了輿論的優(yōu)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