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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嫡女無雙在線閱讀 - 第181節(jié)

第181節(jié)

    柳貴妃沉吟了一會兒,才道:“皇上,雖然說婚姻大事,該是父母之言,媒妁之命,可是,說起來終究是孩子們要彼此過一輩子的,總得他們自個愿意。尤其,燁兒和墨兒都是那樣古怪的個性,妾身看著再滿意,他們相不中,那豈不是反而成了怨偶?還不如問問孩子們的心思,看他們可有意中人?”

    “哪有這樣的規(guī)矩?你也太慣著他們了!”皇帝語氣中微帶責(zé)備。

    柳貴妃卻笑著道:“法理之外,也不外乎人情,何況是這種終身大事呢?就算不合規(guī)矩,妾身也要為燁兒和墨兒多考慮幾分才行,皇上您就當(dāng)多疼燁兒和墨兒一回吧!”言笑晏晏,正是一個十分疼愛孩子們的母親模樣。

    果然還是表現(xiàn)得如此周全!

    皇帝淡淡一笑,當(dāng)初秋獵刺客事件,柳貴妃留裴元歌在營帳,而宇泓墨當(dāng)晚也重傷在營帳,多半是知道宇泓墨和裴元歌的事情的;而剛認(rèn)下宇泓燁后,對著他這個父皇,宇泓燁還曾經(jīng)提過想要求取裴元歌,對著柳貴妃這個疼愛他入骨的母親,不可能不說。

    如果說她明知道宇泓墨和裴元歌的感情,卻還攛掇他賜婚宇泓燁和裴元歌的話,明顯就是偏袒宇泓燁。

    但即便是冷翠宮事情初發(fā),柳貴妃都不曾幫宇泓燁求娶裴元歌,現(xiàn)在更是將一切都推到宇泓燁和宇泓墨身上,半點(diǎn)不發(fā)表意見,顯得十分公正,半點(diǎn)都無可指摘。

    等等!

    皇帝心中忽然一陣警覺。

    雖然說這三年來,宇泓墨和柳貴妃似乎相處得十分和睦,母子情深,但賜婚這種事情,他不去求柳貴妃說項(xiàng),而是來求他這個父皇,就意味著他心里對柳貴妃有芥蒂,不再相信柳貴妃。畢竟,冷翠宮的事情,不是宇泓墨就是柳貴妃,這個太容易想到了,宇泓墨對柳貴妃心中懷疑,無法相信也能夠理解。

    但是柳貴妃……。

    柳貴妃難道從來都沒有懷疑過是宇泓墨弒母嗎?

    就算她沒有懷疑過宇泓墨弒母,但宇泓墨那晚突然對王美人表現(xiàn)得那般情深,與他以往的情形迥異,難道柳貴妃心中就不會有芥蒂嗎?疼愛了這么多年的孩子,原來心里還記掛著生母,而且這么多年來在她面前演戲,難道柳貴妃就一點(diǎn)都不介意,還能夠?qū)τ钽前愦葠?,毫無偏頗嗎?

    皇帝想著,臉上卻絲毫不露,笑著道:“既然你都這樣說,就把他們都叫來問問吧!”

    不多一會兒,宇泓燁和宇泓墨邊都到了。

    聽柳貴妃將皇帝的恩典說完后,宇泓燁唯恐宇泓墨先開口,當(dāng)即搶先道:“既然父皇和母妃這般疼愛兒臣,兒臣也就實(shí)說了。其實(shí)這件事父皇是知道的,兒臣傾慕裴諸城之女裴元歌,三年前就曾經(jīng)向父皇請旨賜婚了。如今兒臣舊事重提,還請父皇成全。”

    皇帝微微一怔,三年前宇泓燁的確曾經(jīng)向他請旨,但后來卻又絕口不提,怎么今天又……。

    搶先說完后,宇泓燁才向宇泓墨道:“九皇弟,你呢?”

    宇泓墨默然不語,反正他早就請旨了。

    宇泓燁正待說話,卻聽得皇帝一聲淺笑,似乎有些無奈地道:“這倒是奇怪了,怎么你們兄弟兩個,求的竟然是同一人?泓墨剛才在御書房,也向朕求旨,想要娶裴諸城之女裴元歌為妻。貴妃,你說這件事要怎么辦才好?”目光瞬也不瞬地看著柳貴妃,不肯錯漏分毫。

    柳貴妃看看宇泓燁,再看看宇泓墨,神色為難:“皇上,妾身也不知道要如何是好?!?/br>
    “真是清官難斷家務(wù)事,朕也不知道該如何決斷了!”見柳貴妃不發(fā)表意見,皇帝淡淡一笑,起身道,“罷了,這件事暫且擱置,等到裴諸城攜女回京后再說吧!”說著,便起身離開了。

    等到他一走,宇泓墨便道:“母妃,孩兒一路勞頓,有些累了,就先告退了!”

    “既然如此,你好生休息!”柳貴妃慈愛地道。

    宇泓燁沒有想到宇泓墨下手如此之快,竟然趕在他前面已經(jīng)請旨,等到他離開,就立刻柳貴妃身邊,央求道:“母妃,這件事您一定要成全孩兒,孩兒真的很喜歡裴元歌。母妃,您幫孩兒向父皇說項(xiàng)說項(xiàng)。宇泓墨他就是故意要跟孩兒搶,故意跟孩兒作對!”

    看著眼前的孩子,柳貴妃何嘗不想滿足他所有的愿望?

    原以為出了冷翠宮的事情,皇帝對宇泓墨應(yīng)該頗為厭棄,而皇帝又很喜歡裴元歌,兩相權(quán)衡下,即使她不開口,只要燁兒去求,皇帝也應(yīng)該會應(yīng)允。沒想到,裴元歌居然這么沖動,為了給宇泓墨求情觸怒了皇帝,遠(yuǎn)離京城,而等到宇泓墨過了熱孝,皇帝竟然仍然如以前那般重用宇泓墨,這種種事端都出乎了柳貴妃的預(yù)料。知道皇帝的那些過往,她當(dāng)然也擔(dān)心皇帝會察覺到冷翠宮的事情是她所為,對她心生厭惡,盡管心中百般不情愿,卻還是要對宇泓墨慈愛有加,免得被皇帝看出破綻。

    眼下的事情,她又怎么好單只為宇泓燁求情?那豈不是平白招惹皇帝的疑心嗎?

    沒想到她原本以為給宇泓墨設(shè)下的天衣無縫的圈套,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錯,竟然最后弄得自己縛手縛腳!柳貴妃心中一陣苦澀。

    而走出長春宮的宇泓墨,心情卻比先前更加開懷。

    剛才皇帝的反應(yīng),似乎更印證了他的猜測——元歌觸怒父皇之事,只怕另有內(nèi)情。

    按道理說,皇室之中,兩位皇子爭奪同一個女子,歷來都是皇室的大忌。如果說元歌真的觸怒了父皇,以至于父皇甚至遷怒裴大人,將他貶到關(guān)州做布政使,那遇到這樣的事情,父皇應(yīng)該大怒才對!但現(xiàn)在,父皇卻并沒有因此而惱怒元歌,話語中甚至隱約透漏出這件事婚事他會聽取裴尚書意見的意思……

    父皇這種態(tài)度,分明就是還很看重元歌。

    雖然不知道三年前的事情,究竟有什么內(nèi)情,但父皇仍然看重元歌,對他來說卻是一件好事,畢竟這樣的話,父皇成全他和元歌的機(jī)會就又更大了,而且這樣一來,他也可以做些手腳……

    “寒麟,幫我去找穆公公過來,我有事要吩咐他!”

    這晚,皇帝離開御書房,前往玉龍宮的路上,正緩緩地走著,忽然聽到前方傳來了竊竊的私語聲:“丹青jiejie,我今天經(jīng)過德昭宮,你才我看到什么了?原本還以為七殿下沒有侍妾,誰知道居然看到一個美貌如花的女子,長得真是好看,衣飾跟尋常宮女都不相同,德昭宮的人待她也不一樣,肯定不是尋常宮女!”

    聽人提到宇泓燁,皇帝駐足,揮手制住了張德海想要呵斥的動作。

    “那又怎么樣?皇子的宮里有侍妾,再正常不過?!?/br>
    “可是九殿下宮里就沒有??!”先前那個宮女不服氣地道,隨即聲音又有些疑惑,“不過,那位侍妾,我總覺得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見過,就是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啊,我想起來了,那位侍妾的模樣,跟三年前曾經(jīng)進(jìn)宮服侍太后的裴府大小姐有些像呢!”

    “不過你這么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一件事。你也聽說了吧?三年前的秋獵上,當(dāng)時還沒有公布身份的七殿下曾經(jīng)找過裴大小姐說話,結(jié)果被裴大小姐怒斥了一頓,當(dāng)時好像鬧得挺大,好多人都看到了。難道說七殿下喜歡裴府大小姐,只是裴大小姐香消玉殞,就找個容貌相似的做替身嗎?”

    裴元舞?

    經(jīng)她們這么一說,皇帝頓時也想起來秋獵上的事情,眉頭緊蹙。

    “可是,我聽長春宮那邊的jiejie們說,七殿下今天向皇上求旨,想要求娶那位裴大人的四小姐為妻呢!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侩y道是因?yàn)榕崴男〗愫团岽笮〗闶墙忝?,所以七殿下愛屋及烏嗎??/br>
    “誰知道呢?”那個叫丹青的宮女壓低聲音道,“我告訴你一件事,你可別告訴別人。我聽說呀,三年前有一天晚上,七殿下不在德昭宮,不知道去哪里了。結(jié)果第二天,裴四小姐的靜姝齋失火,緊接著,裴大小姐就因病過世了。再然后,裴四小姐就觸怒了皇上。要說這一連串的事情里沒有貓膩,打死我都不相信!”

    “丹青jiejie你怎么會知道這些事情?”

    “那時候在德昭宮伺候的宮女里,有一位跟我是老鄉(xiāng)。聽說那晚七殿下到很晚才回來,怒氣沖沖的,神色十分難看呢……。”

    兩名宮女仍然在低低地說著八卦,皇帝卻已經(jīng)無心再聽,轉(zhuǎn)身離開的臉上帶著些許惱怒。

    雖然這些宮女臆測得有些荒謬,但有些事情的確是皇帝知道的。秋獵上宇泓燁曾經(jīng)和裴元舞搭話,如果說靜姝齋失火當(dāng)晚,宇泓燁的確曾經(jīng)離宮,緊接著裴元舞因病過世,這中間到底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如果說宇泓燁的宮里的確有個容貌與裴元舞相似的侍妾,難道說宇泓燁真正中意的其實(shí)是裴元舞?

    那他為什么要求娶裴元歌?

    還有三年前,宇泓燁明明求娶過裴元歌,又為什么在裴元舞過世后不提此事,卻又在今天再提求娶裴元歌的事情?

    聽到皇帝悄悄派人到德昭宮查證侍妾之事,宇泓墨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

    當(dāng)初,裴大人的確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宇泓燁,他不會張揚(yáng)宇泓燁和裴元舞的事情,代價就是宇泓燁這三年來不能向皇帝請旨……。不過,答應(yīng)這種條件的人是裴大人,跟他宇泓墨卻沒有關(guān)系!當(dāng)初他設(shè)計宇泓燁和裴元舞,可不只是為了讓宇泓燁答應(yīng)三年內(nèi)不求娶元歌,這件事真正的作用是在這時候,只要宇泓燁求娶,他就悄悄將這件事透漏給父皇知道。以父皇對元歌的疼愛,宇泓燁和裴元舞出了這種事情,父皇絕不會答應(yīng)他的請旨。

    可惜,元歌后來卻不知為何觸怒父皇,他曾經(jīng)一度以為這件事的后續(xù)已經(jīng)排不上用場。

    不過現(xiàn)在看起來,實(shí)情好像并非如此……。

    如果父皇還重視元歌的話,再經(jīng)過這件事,父皇賜婚給宇泓燁的可能性就更加小了。

    現(xiàn)在,他最期待的,就是和元歌的重逢!

    想著,宇泓墨的眼眸中頓時又綻放出久違的瀲滟光彩,襯得他比三年前更加驚世絕艷的容顏光彩煥發(fā),宛如畫魅,在夜晚的燭火映照下,美得驚心動魄。

    ——我是元歌即將出場的分界線——

    春冰初融,冰冷的河水湛藍(lán)透澈,宛如一匹光滑柔順的錦緞。順風(fēng)而行的大船馳過,在平靜的河面上蕩起層層漣漪,好似一把剪刀,將這匹錦緞從中剪開。兩岸柳樹正綻新芽,不知名的花草初吐芬芳,再加上清脆的鳥鳴聲,顯得靜謐而生機(jī)勃勃。

    “裴大哥,快要到京城了!”

    船頭上,身著湖藍(lán)色暗紋圓領(lǐng)袍的中年人對著旁邊身著勁裝的人道。

    “是啊,快要回京城了!”望著波光粼粼的河面,遙望著遠(yuǎn)方那座城池,裴諸城感慨萬千。

    不知道當(dāng)初元歌究竟跟皇上說了什么,竟然惹得皇上大怒,連帶他也被貶職到地方。不過,在那種時候,九殿下暫時要沉寂,他能夠到關(guān)州,避開京城的是是非非,反而是件好事。尤其,關(guān)州刺史鄭巢是他從前的老袍澤,即使他現(xiàn)在成為他的下屬,依然對他尊敬有加。而且他又是專管刑案和兵務(wù),說起來都是駕輕就熟的東西,這三年來,倒是過得舒心無比。

    不過,終究還是要回來的!

    裴諸城心里很清楚,這三年里,如果不是九殿下在京城想辦法牽制著七殿下,他在關(guān)州的日子也不會這樣舒心,元歌已經(jīng)十六歲了,婚事不能再拖延,終究還是要再回到京城,面對京城的是是非非,逃不掉,而且,他也不想逃避!那就……戰(zhàn)吧!

    看著感慨萬千的裴諸城,鄭巢心里暗暗地為這位老上司不平。

    以裴大哥的軍功,按理說早就該封爵了,說起來論個國公都不為過,偏偏御史臺那群兔崽子愛生事,那那些酸不拉幾的條條框框跟裴大哥過不去,害得裴大哥十多年來爵位無望。結(jié)果居然還武將轉(zhuǎn)文職,跑去做個刑部尚書,這樣就算了,明明在平定葉氏叛亂時立下大功,結(jié)果非但沒有論功行賞,居然還被貶到關(guān)州做布政使,居然成了他的下屬,只怕皇上也是老糊涂了!

    鄭巢暗暗腹誹,不由得安慰道:“裴大哥,你放心,這次的政評你是特優(yōu),兄弟我在吏部替你打聽過了,這次你我大概都會留任京城,這不,兄弟跟你都帶著家眷赴京,肯定不會有問題!兄弟我可從來沒到過京城,到時候各種地方都要仰仗裴大哥你,你要是不管,我就賴在你們家不走了!”

    裴諸城不禁失笑:“鄭老弟,都做到刺史了,怎么還是軍里的做派!”

    “我樂意唄!反正我是關(guān)州刺史,在關(guān)州我是老大,只有他們隨我的,哪有我去隨他們的道理?”鄭巢大咧咧地道,忽然想起一事,摩拳擦掌地道,“要不是我是關(guān)州刺史,無事不能離開關(guān)州,我早就想上京來,不為別的,非得去揍傅英杰那混蛋不可!真他媽不是東西,當(dāng)初裴大哥怎么對他的,居然忘恩負(fù)義,我要不把他揍趴下,我鄭字倒過來寫!”

    裴諸城倒忍不住笑了:“人家的兒子尚了公主,你敢打上門去,小心被人家一樁告到皇上跟前!”

    鄭巢滯了滯,隨即又道:“那就不打上門去了,找個他落單的時候,布袋一罩,亂棍打個半死,讓他出來自己找人吧!在關(guān)州,這種事情我可沒少干!”說著,倒又想起一件事,忍不住道,“我說裴大哥,我那元歌侄女年紀(jì)也差不多了,要不咱們再結(jié)個兒女親家?我那媳婦天天跟我催呢!你看吧,我也喜歡元歌這丫頭,我媳婦也喜歡,我那些小子就別提了,元歌侄女嫁過來半點(diǎn)委屈都不受,多好的親事啊?你咋一直不同意呢?”

    裴諸城微微地嘆了口氣,若是當(dāng)初在京城的是鄭巢,不是傅英杰……。

    “鄭老弟,咱們兄弟一場,我就不跟你說那些虛話了,元歌的親事,我做不了主!”裴諸城嘆息道,“還有,當(dāng)初到關(guān)州的時候,我跟你說過,我在京城得罪了人,雖然時隔三年,但只怕事情并沒有因此停息。這次回京城,說不定你們也會受我連累,你要有心理準(zhǔn)備!”

    “裴大哥這說的什么話,我可不是傅英杰那個忘恩負(fù)義的狗崽子!會記恨裴大哥,肯定不是什么好東西,要是連裴大哥這樣的人都不能在朝中立足的話,這官兒當(dāng)著也沒意思,大不了,我跟著裴大哥回老家種地去,又不是沒種過?”鄭巢滿不在乎地道,“或許,別回老家了,咱們?nèi)ダ侠?,或者老趙那兒,他們比我還記掛著裴大哥呢!你要是去,他們肯定把你當(dāng)土地爺供著!”

    看著他大咧咧粗豪的模樣,裴諸城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雖然說他的兄弟里,有傅英杰那樣的混蛋,可是,卻也有像鄭巢這樣性情直爽的漢子,真正的兄弟!

    “爹!”就在這時,裴元歌忽然從船艙中出來,對著鄭巢福了福身,道,“母親和鄭嬸嬸在說話,見我坐著無聊,就讓我就出來透透氣。爹和鄭叔叔在說什么?”說著,目光卻不自覺地落在京城所在的方向,隨著船只的行進(jìn),遠(yuǎn)方的城池已經(jīng)露出了大概的輪廓,似乎觸手可及。

    她所心愛的人,就在那里。

    雖然說,這三年里,從父親那里,聽到了他不少的消息,知道他如今仍然深得皇帝器重,知道他屢屢立下功勞,知道和他和宇泓燁并稱京城雙杰……。種種的種種,都昭示著他已經(jīng)度過了王美人過世那段最艱難的歲月,能夠獨(dú)當(dāng)一面,可柳貴妃相抗衡,一切的一切,都朝著好的方面發(fā)展。

    但是,沒有親眼看到,她總是無法安心。

    不知道現(xiàn)在的他,怎么樣?

    總覺得,船只每靠近京城一分,她的心跳就越快一分。

    眼看著已經(jīng)快到京城碼頭,沿岸的人漸漸多了起來,裴元歌不便再露面,便又回到了船艙之中,向舒雪玉和鄭夫人講述著路程,以及沿岸的風(fēng)景。裴元歌伶牙俐齒的,慣會說道,逗得兩人開懷大笑,船艙內(nèi)一片溫馨祥和的氣氛。唯獨(dú)說話的本人,心思卻慢慢地飄遠(yuǎn),飛到了京城之中。

    看著她突然失神的模樣,舒雪玉心知肚明,笑著嘆了口氣。

    就在這時,船身忽然猛地一震,似乎被什么東西撞到,劇烈地?fù)u晃起來,船艙內(nèi)的擺件頓時都跌落在地,舒雪玉、鄭夫人和裴元歌都不曾防備,一個趔趄,隨著船身的傾斜滑了下去,若不是裴元歌眼疾手快,抓住了固定在船身上的扶欄,及時穩(wěn)住了三人的身形,只怕都要撞傷。

    “怎么回事啊?”舒雪玉驚疑不定,“我記得這段路直到京城碼頭,并沒有什么險急的地方?。 ?/br>
    “這可是水路上的官道,開船的又都是老行家,怎么會出這種事情?”鄭夫人也很不解,忙叫隔壁的丫鬟去打聽消息,順便看看船上其他人有沒有受傷。

    不多一會兒,楚葵匆匆地進(jìn)來,對著三人福了福身,這才道:“啟稟夫人,小姐,奴婢打聽了,據(jù)說是咱們的船眼看著快到碼頭了,結(jié)果半路沖出來一條船,想要搶道,結(jié)果就撞上了咱們的船。有些仆從沒有注意,跌倒受傷了,紫苑jiejie正在幫他們看病。聽說對方?jīng)]有派人過來賠不是,老爺和鄭大人都很生氣呢!”

    船頭。

    “什么人這么囂張?在京城里還這么橫?”鄭巢看著對方的船,惱怒地道。

    正文 238章 驚滟重逢

    “咕?!币宦暎侨A衣人從河水中冒出頭來,頭發(fā)有些蓬亂,又被水浸濕了,貼在頭上,看起來狼狽不堪。旁邊船上有人放了繩子下來,華衣人抓住繩子,被上面的人一拉,如同大鳥般飛身而起,翩然落在船舷上,身形頗為曼妙,可惜渾身濕淋淋如同落湯雞般,頭頂冠上的碩大明珠,以及身上衣服的金絲銀線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熒熒的寶光更反襯出本人的狼狽不堪。

    船已經(jīng)快到碼頭,岸上的人看到,頓時一陣哄笑聲。

    被眾人起哄,華衣人漲得臉通紅,指著對面的鄭巢和裴諸城,怒氣沖沖地道:“你們是怎么駕船的?”

    剛才他的船撞了別人,倒是漫不經(jīng)心,這會兒被別人撞了,居然還好意思指責(zé)別人?還這么理直氣壯!鄭巢倒是氣得笑了:“剛才你們怎么駕船的,我們就怎么駕船的?。 ?/br>
    “敢撞我的船,害我落水,我要讓你們知道厲害!”華衣人轉(zhuǎn)過頭,指著對方的船,氣狠狠地道,“李忠,給我撞過去,把他們的船撞壞,我也要讓他們嘗嘗落湯雞的滋味!”見身畔的管家遲疑著沒有動靜,氣得直跺腳,“李忠,愣著做什么?給我撞過去,不然我就先把你扔下河!”

    叫李忠的管家似乎無奈,轉(zhuǎn)身離開。

    不一會兒那船果然加速撞了過來,來勢洶洶,照這樣的方向和力道,如果嚴(yán)重的話,很可能把船撞得從中折斷,徹底覆滅在河道中,看來這人之前說的話并非虛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