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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嫡女無雙在線閱讀 - 第176節(jié)

第176節(jié)

    永德王府……。

    裴元歌的手微微顫抖起來,想到趙林的話,再想到太后和皇帝之間的種種異常,問道:“既然皇上曾是永德王府的嫡次子,也就是說,永德王妃仍有嫡長子承嗣,為何現(xiàn)在卻從來不曾聽說?”

    “根本宗譜的記載,在二十九年前,京城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很兇險的天花災害,當時天花甚至傳染到皇宮,連嬪妃都死了很多人。而永德王府……。在這場肆虐的天花中,滿府盡亡,這支皇室宗族,便由此而徹底湮滅。”宇泓瀚聲音低沉,“當初,或許是為了避免反客為主的情形,所以特意挑選比較弱勢,近乎沒落的永德王府,所以,永德王府因為天花肆虐而亡,也沒有人理會。時隔久遠,裴四小姐沒聽過也正常,只怕連九皇弟他們都不知道這件事吧!”

    年幼孩兒想要平安長大,在皇室尤其不易,所以當時過繼挑選的是已經(jīng)長大的少年。

    因為孩子已經(jīng)長大記事,害怕他將來繼位后,記掛生父生母的恩德,若生父生母再很有權(quán)勢,說不定整個江山會變成他們這一支的,這就是所謂的反客為主。為了避免這種情形,所以才挑選上了弱勢的永德王府,結(jié)果在二十九年前滿府盡亡……。

    這樣一來,皇帝和太后之間的恩恩怨怨就全部解釋得通了。

    因為皇帝原本是永德王府的嫡次子,而永德王府已經(jīng)沒落,所以他才能夠娶沒有任何身家背景的景芫為妻,隨后才被過繼給先皇,因此太后對這樁婚事也無能為力。等到先皇即位,皇帝被立為太子時,太后的不甘心終于發(fā)展到頂峰,于是設計害死了景芫,將葉玉臻扶持為太子妃。、

    難怪當初那名宮女的話,會招惹太后的忌諱,因為太后根本就沒有照顧過幼時的皇帝,更擔心皇帝會因此想起永德王府,所以才會狠下殺手。

    二十九年前,天花……。

    身為太子妃的景芫,身為皇帝生身之父的永德王府,都在這場天花中亡故……太后好狠毒的心思,好縝密的手段,居然沒有露出任何惹人懷疑的破綻。不,或許并非沒有破綻,或許會有人疑心,但是從皇帝被過繼那刻起,永德王府就成為禁忌,本身又弱勢,又有誰會為永德王府討回這個公道?

    發(fā)妻被害,生身父母盡亡,舉府被滅……。難怪皇帝會想要葉氏萬劫不復!

    而這樣一來,皇帝對泓墨的心結(jié)也就昭然若揭。

    雖然閉口不提,但是永德王府被滅,皇帝心里不可能沒有怨恨,也正因為如此,皇帝一定會常常顧念生母的恩德。而泓墨……。泓墨生母是王婕妤,后來被抱養(yǎng)到柳貴妃膝下,可是表面上泓墨卻只與柳貴妃親近,對生母不聞不問,所以皇帝認為泓墨生性薄涼,絲毫不顧念生母的生育之恩,為了榮華富貴攀附柳貴妃這個養(yǎng)母,心中自然存在偏見。

    或許是曾經(jīng)的慘烈經(jīng)歷,以及種種兇險磨難,皇帝性情冷硬,極少感情用事。

    但這樣的人,一旦感情用事起來,卻會格外偏執(zhí)。而這樣生母養(yǎng)母的相似經(jīng)歷,說不定會勾起皇帝的某些心境。從不感情用事的人,一旦感情用事起來,反而會格外的偏執(zhí)。

    因為自身的經(jīng)歷,由己推人,所以皇帝才會不喜泓墨。

    正因為心中存了泓墨薄涼的偏見,所以發(fā)生冷翠宮的事情后,皇帝會下意識地認為,以泓墨的薄涼,做出殺死生母討好柳貴妃,向柳貴妃表明心跡的行為。心中存了這樣的設想,再加上泓墨從不和生母親近,突然對生母之死表現(xiàn)得如此哀痛欲絕,所以皇帝自然而然地會認為那是偽裝。

    甚至,泓墨表現(xiàn)得越哀痛欲絕,皇帝會越憤怒。

    因為那些行為代表著泓墨的薄涼和虛偽,殘忍和敗壞。

    這真的是太……裴元歌甚至找不到詞語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宇泓瀚沉吟著道,“還有,我記得很清楚,當時我看過那本宗譜后,將它放在了史書的第二架第三格里,壓在了中間。可是事后我再去找,卻發(fā)現(xiàn)那本宗譜的位置卻變到史書的第二架第四格,擺在最下面,而其余的書位置卻絲毫沒有變動。我查過藏書樓的出入記錄,發(fā)現(xiàn)李明昊……也就是七皇弟宇泓燁曾經(jīng)進過藏書樓?!?/br>
    宇泓瀚點到為止,并不詳說,轉(zhuǎn)而道,“父皇是嗣子,而九皇弟也是從王美人處抱養(yǎng)在柳貴妃膝下,或許正是因為這種相似的經(jīng)歷,才讓父皇對九皇弟存在一些偏見。眼下的情形,九皇弟不能自辯,而柳貴妃……?!?/br>
    說到這里,宇泓瀚頓了頓,眼眸中閃過一抹痛恨的神色。

    “柳貴妃剛剛認了七皇弟,只怕不會為九皇弟大費周折,我思來想去,我所知道的人中,或許只有裴四小姐的勸說,父皇還有可能聽得進去。所以我才冒昧地找上裴四小姐,希望裴四小姐能夠向父皇進諫……。”宇泓瀚神色誠懇地道,“如果真的能夠勸說父皇,對九皇弟來說也有好處,不是嗎?”

    裴元歌凝視著宇泓瀚:“六殿下為何對九殿下的事情如此關(guān)注?”

    “若是別人問我,我會說是因為我和九皇弟終究兄弟一場,不忍看他蒙冤。但裴四小姐曾經(jīng)救過我的性命,又屢屢為我解惑,幫過我許多事情,我就不虛言了?!庇钽钗豢跉猓溃捌鋵?,我的母妃是被柳貴妃害死的!而我也因此,不得不一直服食毒藥,假裝病危,以保性命……”

    裴元歌早就猜測他的病情有異,如今得到確認,但是卻沒有想到德妃竟然是被柳貴妃所害。

    “我原本想要遵照母妃的遺命,安靜不惹人注意地活著,不參合到任何是非之中,只等著將來能夠到封地去??墒牵w婕妤之死中,若不是裴四小姐為我說話,洗脫冤屈,只怕就會這樣成為別人的替死鬼!我不想再這樣了,也不想看著害死母妃的兇手耀武揚威!”

    宇泓瀚低聲道,“可我知道,我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想要報仇只是空談……這次冷翠宮的陰謀,十有八九是柳貴妃所設,這樣一來,九皇弟和我,就有著相同的敵人!九皇弟就此沉淪,只會便宜了柳貴妃和七皇弟,但如果九皇弟能夠翻身,那對柳貴妃來說,就是最可怕的心腹之患,所以,我不想九皇弟就這樣被柳貴妃設計成功?!?/br>
    這番話語倒是很坦白,將自己的謀算全盤托出。

    還有一點,雖然他沒有明說,但裴元歌也猜得出來,宇泓瀚不止想要挫敗柳貴妃的陰謀,同時也想借這件事和泓墨搭上關(guān)系。宇泓瀚在皇宮中可謂一無所有,就連上書房的功課都只能自己查找,如果能夠得到泓墨的幫助,許多事情都會事半功倍。

    能夠數(shù)年如一日地服毒假裝病重,這是宇泓瀚的隱忍;發(fā)現(xiàn)兩次宗譜的位置變動,這是宇泓瀚的心細如發(fā);看過宗譜上的內(nèi)容,發(fā)生冷翠宮的事情時便能猜到前因后果,說明他思慮縝密,善于揣測人心;借著冷翠宮的陰謀,想要和泓墨站到同一戰(zhàn)線,共同對抗柳貴妃,則說明他看事透澈,善于抓住機會;而將這件事托付給她,則更說明此人眼光非凡,心思細膩……

    這位六殿下,倒也不能等閑視之!

    “這件事多謝六殿下相告!”裴元歌福身道,“我定會盡力而為!”

    直到離開,裴元歌都沒有詢問宇泓瀚明明要向泓墨示好,卻找上她的原因。從他托寒麟傳消息給她開始,裴元歌就有所懷疑,而方才她也曾經(jīng)試探他,故意代泓墨向宇泓燁致謝,感謝他在皇帝面前為泓墨說話,而宇泓瀚那種毫不奇怪,也不驚訝的神色更說明了一切——他知道她和泓墨的感情!

    這就更說明宇泓瀚的非凡之處。

    “寒麟,你去告訴泓墨,就說六殿下有意想要和他聯(lián)手,并且告訴他,六殿下這個人不可小覷,讓他斟酌著辦!”裴元歌將這些消息告訴寒麟后,便陷入了沉思,無論如何,宇泓瀚帶來的消息,對她來說是彌足珍貴的,也的確是可能讓泓墨翻身的重要情報!

    因為相似的經(jīng)歷,所以皇帝對泓墨有著別其他皇子更多更深刻的感情。

    雖然眼下,這份感情是厭憎和痛恨,但是,如果謀劃恰當,這種負面的情緒,未嘗不能轉(zhuǎn)化為正面的情緒。畢竟,泓墨是真心的愛著王美人,以及之前的柳貴妃,如果能夠引起皇帝對于生母養(yǎng)母的共鳴,那泓墨在皇帝心中的地位會是所有皇子之中獨一無二的!

    這件事,她要好好地謀劃謀劃…。

    不過,這種事情不可能一蹴而就,眼下,還是要先解決宇泓燁的問題!

    ★☆★

    “母妃,你常說宇泓墨有多厲害,現(xiàn)在看起來,不過爾爾!”

    沉香殿中,揮退了所有服侍的宮女太監(jiān),宇泓燁這才向柳貴妃道,想到宇泓墨這段時間的狼狽凄慘,心中快意無比,“不然,也不會被母妃的設計,弄得毫無還手之力,如今只能凄凄慘慘地呆在冷翠宮,半點手段都施展不出,簡直是窩囊!”

    只是不知道裴元歌著了什么魔,偏偏就是看上了那個窩囊廢。

    “如果他想要施展手段,那我反而放心些?!绷F妃卻不像他那么樂觀,反而有些憂心忡忡,“皇上是聰明人,又對他懷有戒心,如果墨兒想要耍手段,皇上定然能夠看出來,那就坐實了他這一切行為都是偽裝,只是想要欺騙皇上??伤F(xiàn)在什么動靜都沒有,只是死死地守著靈堂,皇上反而會懷疑王美人的死。沒聽說之前宇泓瀚去冷翠宮拜祭后,皇上還詢問他墨兒的事情嗎?”

    “可最后的結(jié)果,是惹得父皇勃然大怒!”宇泓燁不以為然地道。

    “如果皇上完全認為墨兒弒母,壓根就不會去詢問。他既然會問,那就代表著他還有懷疑,并未盡信。這樣一來,墨兒并非沒有翻身的余地。”柳貴妃語重心長地教導道,“燁兒,我知道你聰明,文武雙全,現(xiàn)在又得皇上歡心,但皇宮并不是靖州,兇險詭譎之處超乎你的想象,不要等閑視之?!?/br>
    “說到底,還是母妃你心軟,給他留了一線余地,故意在冷翠宮留下破綻,才會讓父皇只是疑心,不然的話,父皇早就確定是他弒母,任他有通天的本事,都無法翻身!”宇泓燁不滿地道,依照他的心思,真想徹底將宇泓墨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都不得翻身!

    宇泓墨他算什么?

    不過是個小偷,偷走了他的母親,他的尊貴,他的一切一切,包括裴元歌!

    現(xiàn)在,他宇泓燁已經(jīng)回來,就該向宇泓墨討回所有。

    “過猶不及,皇上是個疑心病很重的人,如果布局表現(xiàn)得太過完美,皇上反而會覺得是有人在陷害墨兒,這般半遮半掩,似是而非,反而更會讓皇上疑心,的確是墨兒弒母。只要皇上心里有了這根刺,總會慢慢厭棄他的,到時候,還有誰能夠與你相爭?”看著失而復得的孩子那種不滿的面容,柳貴妃只覺得滿心滿眼都是歡喜的疼,終于……終于找到了燁兒,終于能夠和燁兒團聚!

    只可惜,墨兒他……

    想到宇泓墨,柳貴妃就覺得一股說不出來的情緒,燁兒失而復得,本是好事,可是不知怎地,竟然跟墨兒水火不容。而她也不愿意墨兒搶了本該是燁兒的風頭,這才安排下冷翠宮的事情。原本還想著留一線余地,保住墨兒的性命,這樣一來,就算將來燁兒繼位,她也會善待這個養(yǎng)育了十一年的孩子,不會叫他吃太大的虧。

    沒想到……到頭來,墨兒還是記掛著生母王青素!

    這真叫柳貴妃寒心,十一年來,她盡心盡力地待宇泓墨,精心的培育他,無論吃穿用度,還是老師,都給他找的最好的,將他養(yǎng)成了今天名揚大夏的九殿下。結(jié)果,宇泓墨的心卻還是在生母王青素身上,卻一直在她面前演戲……這幸虧是燁兒找到了,她又因為冷翠宮的事情察覺到宇泓墨的真心,否則,她就是親手養(yǎng)出一條豺狼,總有一天會被宇泓墨和王青素反噬!

    只能說,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她的親生孩兒燁兒終究讓她看清楚了宇泓墨的為人,才免遭反噬。

    想到這里,柳貴妃對眼前的宇泓燁就更加充滿慈愛之意。

    “既然宇泓墨沒有動靜,那我們不如逼他動一動!”柳貴妃沉吟著道,臉上忽然露出一個慈愛的笑意,柔聲道,“燁兒,墨兒畢竟是你的弟弟,如今生母逢喪,你也該去冷翠宮拜祭一番,也全了你們的兄弟情義!”

    宇泓燁會意,道:“兒臣遵命!”

    來到冷翠宮,看著滿宮墻的白幔,再看看堂前宇泓墨那落魄狼狽的模樣,宇泓燁心中更加得意,笑吟吟地道:“好歹也還在九皇弟生母的七七之期中,怎么冷翠宮這么零落,竟然沒有一個人來拜祭?真是太不像話了!九皇弟放心,等回去,我就告訴母妃一聲,總不能讓王婕妤就這么冷冷清清地走。”

    原本是沒有人注意到王婕妤的過失,而等到人們察覺時,冷翠宮的事情又不脛而走,自然誰也不會來拜祭。

    宇泓墨抬眼,冷冷地看著宇泓燁。早就猜到,以宇泓燁的性情,早晚會來他面前耀武揚威,而他也一直在等。宇泓燁能夠忍到這時候再來,已經(jīng)讓他有些意外了!至于宇泓燁的話,宇泓墨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該來拜祭的人已經(jīng)拜祭過了,其余那些趨炎附勢之徒,不來也罷,免得徒擾娘親的安寧。

    想到裴元歌,宇泓墨的神情頓時柔和起來,卻是轉(zhuǎn)瞬即逝。

    “真該讓元歌來瞧瞧九皇弟現(xiàn)在的模樣才是,不知道她還會不會像從前那樣迷戀你!”宇泓燁俯身,挑釁地笑道,“現(xiàn)在我是大夏王朝最尊貴的七殿下,而你卻是個弒母的落魄皇子,元歌選我,不選你也是正常的,不應該生氣,九皇弟,你說對不對?”

    宇泓墨淺笑,眉眼微揚,帶著一股懾人的風采:“宇泓燁,如果元歌真的選了你,你早帶著她過來向我示威了,還用得著這樣虛言恫嚇?你到底是對你自己有多不自信,有多怕我,居然要在我面前編造這種謊話?元歌會選你?簡直是笑話!”

    這話直刺宇泓燁的心窩,讓他原本戲弄宇泓墨的心思煙消云散,眉眼冷凝,盯著宇泓墨道:“聰明人不說糊涂話,不錯,一時半會,想要把元歌的心思扭過來不容易……不過,如今連父皇都站在我這邊,他這般喜歡元歌,又這般疼愛我,如果我向父皇請旨賜婚,你說,父皇會不會答應?宇泓墨,這話,你還以為我是虛言恫嚇嗎?”

    宇泓墨果然被激怒,神色憤怒:“宇泓燁,你就只有侍強威逼這一點本事嗎?”

    “別激我,也別說什么各憑本事,爭取元歌芳心的話,我不會中你的緩兵之計!”宇泓燁臉上在笑,眼眸中卻全是冰冷,“因為我覺得這樣更有意思!就算元歌再心心念念著你,到時候也只能乖乖地做我的七皇子妃!就算她再怎么不情愿,也只是我宇泓燁的女人,身上只能印滿我宇泓燁的痕跡,為我生育子嗣,以我為天……。宇泓墨,九皇弟,九殿下,乞愿節(jié)當晚你是怎么說的?元歌永遠不可能是我的?”

    他張狂地笑著,“現(xiàn)在呢?只要我向父皇請旨,元歌就是我的,你又能如何?”

    “宇泓燁!”宇泓墨怒極,咬牙切齒地道。

    “不然,你也去請旨啊!”宇泓燁輕挑地笑著,存心要激怒他,讓他做出什么事端來,“我甚至可以等你七天,等著你去父皇跟前請旨,讓父皇為你和元歌賜婚?。慨吘?,父皇那么喜愛元歌,如果能娶了她,對你也是一大助力,說不定她能代你博得父皇歡心呢!你不是覺得你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嗎?你的手段呢?秋獵上你贏我時的意氣風發(fā)呢?都到哪里去了?我怎么半點都看不到,只看到一個落魄膽小的窩囊廢!”

    被他這樣一說,宇泓墨反而冷靜下來:“宇泓燁,你當我是傻子嗎?這時候到父皇跟前去請旨,父皇根本就不會應允,反而會更認定我不孝弒母。就這點激將法,也來我面前賣弄?”他眉眼微瞇,嘴角微彎,帶著一股說不出的譏誚和諷刺,“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元歌是我的,你,搶不走!”

    “哦?”宇泓燁笑容宛然,“到了這時候,你還能有什么手段?”

    “你以為我會傻得告訴你?”宇泓墨笑得譏誚,“宇泓燁,或許在其他的事情,我暫時贏不了你,可無論我最后多凄慘,裴元歌永遠都不可能嫁給你!絕對不可能!就算你算計我成功,就算你把我打下深淵,可是,這件事,你永遠都輸給我,永遠都不可能翻身!元歌,是我的人,你宇泓燁愛極了的,千方百計地想要弄到手的元歌,是我的,你怎么都搶不走!”

    他的面容中帶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甚至有些瘋狂的意味,透著無數(shù)的怨毒和狠辣。

    看著宇泓墨言之鑿鑿的模樣,宇泓燁心中突然打起鼓來,難道說,到這時候,宇泓墨還有什么手段能夠?qū)⒃鑺Z到手?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現(xiàn)在元歌的婚事,裴諸城已經(jīng)做不了主,必然是要父皇賜婚的,而現(xiàn)在的宇泓墨,父皇絕不可能賜婚!何況,宇泓墨還是在母喪之中,就更加不可能!

    “你就這樣自欺欺人好了!”宇泓燁強笑道,心中究竟有些拿捏不準。

    “自欺欺人?到底是誰在自欺欺人?”宇泓墨笑得詭異,“既然你這樣認為,那我們就走著瞧吧!七皇兄,你放心,總有一天,我會讓元歌給你敬一杯叔伯茶的,你,慢慢等著!”

    看著宇泓墨意味深長的眼眸,宇泓燁心中忽然涌起一股難言的感覺。

    似乎,宇泓墨真的不是在嚇唬他!

    可是,千四百想,宇泓燁卻實在想不出,站在宇泓墨的立場上,以宇泓墨現(xiàn)在的處境,他還能做什么?還能耍什么手段?原本他是照柳貴妃的意思,故意去刺激宇泓墨,好讓他失了方寸,做出什么事來,但現(xiàn)在,真正心浮氣躁的人,卻似乎變成了他。

    “喬公公,去給本殿下監(jiān)視著宇泓墨的動靜,無論他和那群暗衛(wèi)有什么動作,都要來向我報告!”

    回到德昭宮后,宇泓燁終究放心不下,吩咐德昭宮的總管太監(jiān)道。

    而接下來喬公公傳來的消息,卻是宇泓墨仍然在冷翠宮守靈,似乎準備守足七七四十九天之期,完全沒有任何動靜。就在宇泓燁認為宇泓墨只是在嚇唬他的時候,卻忽然得到消息,說暗衛(wèi)之首的寒麟突然出宮,在客棧中秘密與一位丫鬟打扮的人接頭,而那丫鬟,則是裴元歌的貼身大丫鬟紫苑。

    寒麟和紫苑接頭?這中間有古怪!

    宇泓燁立刻追問道:“有沒有聽到他們在說些什么?”

    “畢竟隔著房間,他們說話聲音又低,聽不清楚,只隱隱約約聽到說什么裴府的守衛(wèi),還提到裴尚書,最后那丫鬟似乎情緒有些激動,聲音略微大了些,倒是聽得清清楚楚,說小姐對九殿下真情一片,這才冒天下之大不韙將終身托付,九殿下千萬不要辜負了小姐才好!別的就都沒有說了!”喬公公據(jù)實稟告道。

    裴府的守衛(wèi)……。裴尚書……

    冒天下之大不韙,將終身托付……千萬不要辜負……。

    宇泓燁心急如焚地思索著,總覺得腦海中隱隱約約有著什么思路,忽然又聽得喬公公道:“對了,七殿下,你讓我打聽裴府的事情,到讓奴才打聽出一樁私隱來,不知道七殿下有沒有興趣知道。”

    “什么事?”宇泓燁隨口問道。

    喬公公露出了一個八卦的笑容,道:“這可是裴府的一件大私隱,聽說裴府三小姐和一個叫萬關(guān)曉的人好上了,兩人居然在裴府私會,被裴尚書撞個正著,裴尚書氣得半死,可是又礙于顏面不能發(fā)作,只好將兩人暫且分開,又請來教養(yǎng)嬤嬤對裴三小姐嚴加管教??上?,這裴三小姐已經(jīng)是萬關(guān)曉的人了,再嚴加管教也晚了,裴尚書也只能把裴三小姐訂給萬關(guān)曉嘍!說起來這個萬關(guān)曉可真有本事,這下占大便宜嘍!”

    聽到“裴三小姐已經(jīng)是萬關(guān)曉的人了”這句話,宇泓燁腦海中顧忽然閃過宇泓墨那詭異的笑容,以及他最后所說的“元歌是我的人”,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念,難道說宇泓墨是打的這個主意?

    他越想越覺得對,難怪寒麟和紫苑會提到裴府的護衛(wèi),想必是要了解清楚裴府的守衛(wèi)情況,好讓宇泓墨能夠自由進入裴府。而提到裴尚書,只怕宇泓墨是想要將生米煮成熟飯后,再讓裴尚書撞著,這樣裴尚書就算再怒再氣,也只能將元歌許配給宇泓墨,自然會竭盡全力推辭他和元歌的親事,否則就是欺君大罪……

    這個宇泓墨,真是卑鄙齷齪,居然耍這種手段!

    難怪他當時的神色那么古怪,甚至透著一種瘋狂,原來是因為這個!他就是故意要這樣做,故意要用這種手段將裴元歌搶走,故意讓他宇泓燁這輩子都輸在這件事上,永遠都無法翻身!而元歌……元歌真是被宇泓墨沖昏了頭腦,居然連這種昏招也想得出來,怪不得說什么冒天下之大不韙將終身托付,可不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韙嗎?

    宇泓燁越想越氣,一拳砸在旁邊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