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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嫡女無雙在線閱讀 - 第108節(jié)

第108節(jié)

    因為上次胡同里的巧遇,裴諸城和萬關(guān)曉一番徹談,越發(fā)覺得欣賞這個年輕人,因此這段時間常常邀請萬關(guān)曉過府,談?wù)撛娫~,指點武藝,簡直把他當做了一家人。因為裴諸城的看重,萬關(guān)曉在裴府的地位也一路攀升,裴府眾人對他恭敬有加,見面都恭恭敬敬地稱一聲“萬公子”。

    然而,莫名其妙的,被禁足的姨娘章蕓卻跟這位萬公子對上了。

    先是萬關(guān)曉某次過府,章蕓想辦法讓個漂亮丫鬟將他引到偏間,然后又故意讓人把裴諸城引過去,想讓他看到萬關(guān)曉和丫鬟的不堪畫面。結(jié)果裴諸城來了倒是來了,推門進去,卻見萬關(guān)曉正襟危坐,丫鬟則跪在他的腳下哭泣,滿面愧色,等裴諸城詢問,便哭泣著說是章姨娘讓她來勾引萬公子,結(jié)果萬公子是正人君子,不為所動,反而對她細加勸慰,讓她意識到自己的荒唐,誠心認錯。

    裴諸城莫名其妙,不知道這事怎么會跟章蕓有關(guān),就命人將章蕓請來。

    章蕓本不承認,但那丫鬟說得有理有據(jù),她原本就是四德院的丫鬟,父母都是章蕓曾經(jīng)的得力助手,又取出章蕓所給的金銀首飾,經(jīng)過辨認,的確是分派給章蕓的東西。章蕓眼見不能抵賴,只好承認,說是萬關(guān)曉言行無德,行為敗壞,不堪與裴府相交,她不愿意老爺受騙,因此才安排這出計謀,想要揭露萬關(guān)曉的真面目。

    萬關(guān)曉自然信誓旦旦地表明自己是正人君子,絕不會做這種茍且失德之事。

    而事實也的確如此,裴諸城當然相信萬關(guān)曉,覺得章蕓行事越發(fā)荒唐不成體統(tǒng),嚴詞斥責了一番,又命她向萬關(guān)曉賠禮道歉。

    結(jié)果章蕓情急之下,說出萬關(guān)曉曾經(jīng)到鎮(zhèn)國候府去,說跟裴元歌有私情一事,力指此人行為敗壞,卑鄙下流。萬關(guān)曉則大喊冤枉,說鎮(zhèn)國候府一事早已經(jīng)水落石出,是鎮(zhèn)國侯想要攀誣裴四小姐,因此編造出來污蔑他和裴四小姐,章蕓卻拿這個說事,不知道是何用意,他萬關(guān)曉的名聲尚在其次,裴四小姐清譽要緊云云。

    這番話又勾起了裴諸城關(guān)于真假裴元歌的回憶,想到裴元歌當時被逼解衣證明清白,只覺得章蕓這般,又是為了污蔑歌兒,心頭十分惱怒。

    章蕓眼看著萬關(guān)曉伶牙俐齒,非但沒有被她問倒,反而倒打一耙,心頭郁卒得幾乎吐血,力指萬關(guān)曉進裴府不懷好意,是在打裴府小姐的主意,想要攀附高門,作為自己的踏腳石,讓老爺千萬不要上當,更咄咄逼人地質(zhì)問萬關(guān)曉,說他如果真的這般正人君子,就對天賭咒自己沒有這個心思,絕不會迎娶裴府的小姐,否則永世不能為官。

    萬關(guān)曉略有遲疑,章蕓便指證他心中有鬼,請求老爺將此人逐出裴府,再不許他進來。

    裴諸城自然覺得她在胡攪蠻纏,命人將她拖回四德院,并嚴查是誰放她出來,任由她惹是生非。為此,裴府好些下人都受到牽連,統(tǒng)統(tǒng)被重責。

    結(jié)果,章蕓還不肯停歇,前幾天又哀求裴諸城,說夫人從來不理會三小姐那邊的事情,三小姐無人照養(yǎng)甚是可憐,請求老爺允許她出院,就近照看三小姐。但她這般言行,裴諸城又怎么可能答應(yīng),二話不說就拒絕了,說若是有她這樣的母親照看,裴元容還不知道將來要變成什么模樣。

    “這位章姨娘也真奇怪,從前聽說她精明能干的,怎么奴婢瞧著她凈做傻事呢?”青黛不解地搖搖頭,知道小姐跟這位章姨娘頗有仇怨,見她倒霉,自然樂得開心嘲笑,“莫名其妙的,偏偏就跟老爺看重的萬公子杠上了,做出這樣莫名其妙的事情來!這般行事,老爺怎么可能依從她?”

    木樨也連連點頭,覺得章姨娘被關(guān)了這段時間,腦子有些壞掉不夠用了。

    她們莫名奇妙,裴元歌卻一聽就明白這是怎么回事——章蕓想必是知道了裴元容和萬關(guān)曉的事情。以她這般歇斯底里,魚死網(wǎng)破的舉動,這段時間內(nèi),萬關(guān)曉跟裴元容想必大有進展。而章蕓當初千挑萬選,選中了萬關(guān)曉來設(shè)計裴元歌,自然知道他的為人,知道這是條翻臉無情,利欲熏心的毒蛇,愚鈍的裴元容絕不可能斗得過他,若是被萬關(guān)曉設(shè)計,騙上了手,將來必定萬劫不復(fù)。

    只可惜,章蕓要顧念著裴元容的清譽,不肯說出裴元容的名字,因此只能設(shè)計陷害。

    偏偏萬關(guān)曉也是個狡詐有手段的,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收服了那個丫鬟,非但沒有掉入陷阱,反而把章蕓折騰了進去。

    失了先機的章蕓本不該再亂來,但事關(guān)裴元容的終身幸福,又不能置之不理,萬般無奈之下,只能搬出鎮(zhèn)國候府的事情。可惜這件事雖是她一手設(shè)計,章蕓對真相知道得一清二楚,但偏偏她不能說自己為了毀掉鎮(zhèn)國候府的婚事,派人去詆毀裴元歌的清譽,說她與人有私情,因此拿不出有力的證據(jù)來,結(jié)果又被萬關(guān)曉反咬一口。

    至于最后逼萬關(guān)曉起誓的手段,是逼急了無奈的辦法,可惜有她前面的瘋狂行為,裴諸城根本就沒在意。

    深知其中真相的裴元歌當然明白章蕓的用意,但可惜,這中間的情由,章蕓沒一句能說得出口的,以至于在旁人看來,她的行為實在荒誕不經(jīng),不可理喻。呵呵,原本是她布下的局,她明明知道一切真相,卻偏偏無能為力,想必章蕓此刻會郁悶得想要吐血吧!

    裴元歌引到促成了萬關(guān)曉和裴元容的事情,原本是對這二人的報復(fù)。

    沒想到兩人婚事還未成,卻因為裴元容,章蕓和萬關(guān)曉先互掐了起來……裴元歌微微冷笑著,萬關(guān)曉是章蕓自己選出來,想要設(shè)計陷害她,毀掉她的終身的,結(jié)果現(xiàn)在卻報應(yīng)卻落在了裴元容身上,而且萬關(guān)曉的狡詐jian猾,連章蕓也不能奈他如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事情一步一步地發(fā)展。

    章蕓親自選出來的毒蛇,現(xiàn)在卻反過來狠狠地咬了她一口,這就叫自作自受!

    兩邊都是她厭惡的人,這件事她倒不必插手,只管穩(wěn)坐釣魚臺,看著這兩人狗咬狗,一嘴毛地對掐,想必會很精彩!

    悠閑地與眾人閑話,聊著這段時間裴府的事情,又閑來無事,動了幾針刺繡,等到將近晚膳時間,裴元歌便更換衣裳,前來蒹葭院請安,順便與父親和母親一道用晚膳。這也是原本就說好的,今晚為了慶祝她和裴元華歸來,大家一起用膳,熱鬧熱鬧,也算為二人洗塵。

    還沒到蒹葭院,裴元歌卻先撞上了裴元容。

    數(shù)日不見,裴元容的氣色倒是好了許多,穿著一身淺紅色軟紗連身長褙子,下身是條淺紫色軟羅煙裙,面色紅潤,眼眸晶亮,口齒吟春,更顯得嬌艷俏麗。

    只是看到裴元歌,裴元容原本春風滿面的臉就立刻拉了下來,尤其想到她得了太后的青眼,是從宮中回來,心里就更加不舒服,忍不住刻薄道:“聽說太后對四meimei十分看重,想要四meimei入宮做貴人?;噬辖衲暧兴氖嗫煳迨税桑亢孟癖雀赣H年紀還大許多,四meimei如此花容月貌,青春年少,不知道作何感想?”

    “敢對當今天子出言不敬,不知道是什么罪名呢?”裴元歌淡淡微笑,“要不要meimei代jiejie問問父親?父親掌管刑獄,想必清楚得很?!?/br>
    裴元容結(jié)舌,隨即怒氣沖沖地道:“我哪里有對皇上不敬?你不要亂加罪名給我!”

    想想?yún)s還是知道這個話題不妥,看看四周,再看看自己和裴元歌身后跟著的貼身丫鬟,裴元容忽然故作親熱地拉起裴元歌,往前走了幾步,確定眾人聽不到她們的談話,這才拿起一方潔白如雪的絲帕,在裴元歌跟前揚了揚,挑釁地道:“四meimei才高八斗,學(xué)富五車,不知道懂不懂這方絲帕的典故?”

    裴元歌冷眼瞧著她,悠悠笑道:“絲帕的典故多得很,不知道三jiejie說的是哪樁?”

    在皇宮中遇到的人,就算張揚愚鈍如趙婕妤,也是個有心機,處處設(shè)陷阱的人,倒是裴元容這種拙劣的炫耀和挑釁,實在蹩腳又無聊,裴元歌絲毫不理會,只當是看戲,慢悠悠地敷衍著她。

    “不寫詞句不寫詩,一方素帕寄相思。望卿仔細反復(fù)看,橫也絲來豎也絲?!迸嵩菀髡b著。

    裴元歌微微一怔,這首詩詞她并不陌生,前世曾經(jīng)在萬關(guān)曉的詩集里看到,按照上面寫的時間,應(yīng)該就是在今年所做。后來花言巧語蒙騙她時,也曾經(jīng)送了方這種絲帕給她,隨附著這么一首詩。當時年少無知的她還未感動不已……只是沒想到,這世萬關(guān)曉居然還用同樣的手段,只是對象換成了裴元容。

    更沒想到的是,裴元容就這樣明目張膽地拿出這方絲帕,還敢吟誦出這首詩來。

    要知道就算是前世的她,收到那方素帕,固然心喜,卻也只敢隱秘地藏了起來,不敢被人看到。她這位三jiejie膽子到真是大,居然拿在手里不說,還敢對著她吟誦出這首詩來。裴元歌倒是來了興趣,想看看裴元容究竟能膽大到什么地步,因此很配合地露了個驚艷的表情給她看。

    裴元容見狀十分得意,越發(fā)想在裴元歌跟前炫耀,以證明自己絕不弱于她,道:“四meimei可知道這首詩詞是誰所寫?聽說當初壽昌伯府的婚事鬧到御前,曾經(jīng)有位萬公子拒絕鎮(zhèn)國候府的拉攏,堅持不承認與四meimei有私情。以四meimei的容貌身世,這位萬公子居然都看不上眼,眼光還真是高,四meimei你說是不是?可奇怪的事,這位萬公子看不上四meimei你,卻對jiejie我情有獨鐘,送了這方絲帕給我,還有那樣一首詩,還說如果能夠迎娶我過門,將來必定不會納妾納通房,一生一世只對我一個人好呢!”

    這種話,虧她女兒家也能說出口!裴元歌暗自搖頭,繼續(xù)笑著看著她。

    “當然了,這位萬公子身世差了些,不過女子嘛,這一輩所求的,不就是個有才有貌,能一生一世對自己好的良人?若是大家公子,三妻四妾,通房丫鬟日日鬧騰,傷心都傷心不過來,哪里有這種一生一世一雙人來得令人艷羨。再說,萬公子才華出眾,武藝超群,今科科舉必然是要中的,而且父親對他青眼有加,也大贊他是棟梁之才,最重要的是,當今九殿下偶遇了萬公子,對他也十分欣賞,大力拉攏,這樣看起來,萬公子將來的前程也必定不可限量,若是嫁給他,將來至少三品的誥命夫人是跑不掉的。meimei覺得呢?”裴元容繼續(xù)炫耀。

    裴元歌當然明白,裴元容這是針對她可能會入宮為貴人而言的。

    皇上年近五十,后宮佳麗三千;而萬關(guān)曉正年輕俊美,才華橫溢,又對裴元容“一往情深”,文武雙全,前程遠大,只要不是太利欲熏心的人,大概都會覺得萬關(guān)曉比較好吧?不過,裴元歌在意的不是這個,而是剛才裴元容所說的“九殿下偶遇萬公子,對他也十分欣賞,大力拉攏”……

    宇泓墨這是在搞什么?

    他應(yīng)該知道她要對付萬關(guān)曉,為什么要拉攏他呢?難道是看出了她的用心,猜出她想要促成萬關(guān)曉和裴元容,又打聽過裴元容是個嫌貧愛富的,怕她因為萬關(guān)曉家境尋常,身份貧寒而心存猶豫,所以故作姿態(tài),從而推了兩人一把?畢竟,能得到皇子青眼,尤其是手握實權(quán)的皇子,將來的晉升之路會容易很多。

    不是說,宰相門房都三品官呢嗎?何況是皇子!

    這個宇泓墨……裴元歌說不出心頭是什么滋味,暗暗腹誹,插手裴府的事情也插手得太勤快了吧?當然……。他這次插手讓她覺得很爽就是了!就算萬關(guān)曉將來高中,最高也不過授五六品的官職,宇泓墨身為皇子,想玩死他都是簡單的,這就是身處高位,以權(quán)壓人的好處!

    怪不得那么多人削尖了腦袋也想往高處爬,以權(quán)弄人,肆意欺負旁人……。其實挺爽的!

    裴元歌想著,不耐煩再跟裴元容糾纏,笑著道:“三jiejie這話不如去跟父親說,我想,父親定會因此對三jiejie另眼相看的!”隨口拿這話堵了裴元容的嘴,便不再理會她,徑自往蒹葭院而去。

    裴元容只是想刺一刺裴元歌,她當然知道這種話不能亂說,所以才要背著丫鬟們,聽裴元歌這樣說,忍不住慌亂地道:“你不要總想去父親跟前告狀,告訴你,我不會承認的!你別想賴我!”

    晚膳眾人集聚一堂,裴諸城不住地給裴元歌和裴元舞夾菜,舒雪玉則專心照顧裴元歌,偶爾也會招呼裴元巧,裴元巧也很乖巧地勸著裴元歌和裴元舞。原本最可能出幺蛾子的裴元容,因為害怕裴元歌真的把那些話告訴裴諸城,雖然心里不忿,卻也只能忍著,不敢發(fā)作。

    因此這場晚膳,裴元歌倒是難得用得舒心。飯后眾人三三兩兩地說笑著,聚了會兒就散了。

    回到雨霏苑,裴元舞躺在美人榻上,心中卻在沉思。父親今日只關(guān)心她們,沒有問起宮里的情形,但遲幾日定然會問,裴元歌也絕不會為她遮掩,到時候就算她再辯解。因為有繡圖的前科,父親只怕還是會起疑心,看出她的心思來。如果父親從中作?!⑽⒌匾е剑妓髦鴳?yīng)對之策。

    就在這時,流霜忽然進來,小聲通報道:“小姐,有位嬤嬤想要見小姐?!?/br>
    “嬤嬤?”裴元舞眉頭微皺,“是誰?”

    然而,還不等流霜回答,流絮已經(jīng)將那位嬤嬤引了進來,跟流霜對視一眼,雙雙退了出去,順帶關(guān)上了門。裴元舞見狀,正要怒斥兩個丫鬟,那青衣嬤嬤身邊身著粗布衣裳,低垂著頭的仆婦忽然抬起頭來,解下了遮掩的斗篷,神情憔悴,眉目焦慮,赫然竟是被禁足的章蕓!

    裴元舞大吃一驚:“你來——”看到旁邊的青衣嬤嬤,忙改了口,先命她出去守著,這才沖到章蕓跟前,壓低聲音喝道,“你還在禁足里,怎么就敢偷偷溜出來?你又來找我做什么?”

    “大姑娘,我知道我身為卑微,處處拖累大姑娘,不配做大姑娘的母親,可是,容兒總是你的親meimei,你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往火坑里跳??!”章蕓神情急切地握住她的手,眼眸中流露出全然的懇求之色,快速地將裴元容和萬關(guān)曉的事情說了一遍,末了哀聲道,“大姑娘,你也知道,萬關(guān)曉是什么人,容兒若是被她騙上手,后果不堪設(shè)想!你要幫幫容兒,想法子把那個萬關(guān)曉攆出裴府?。 ?/br>
    萬關(guān)曉?

    裴元舞又是憎惡又是惱怒,裴元容再沒腦子也該有個限度,居然跟萬關(guān)曉那種貨色搭上?“你就告訴她萬關(guān)曉不懷好意,讓她離萬關(guān)曉遠點!”

    “我說了,可是不知道萬關(guān)曉給容兒灌了什么迷藥,容兒非但不聽,反而覺得是我在挑撥離間,反而連我都厭惡了。我也試著去設(shè)計萬關(guān)曉,讓老爺看清他的真面目,結(jié)果卻被他反咬一口,反而讓老爺覺得我不可理喻?!闭率|心痛地道,她已經(jīng)用盡各種辦法,卻都沒辦法攔阻,實在無奈了,才想到來找裴元舞。

    裴元舞不耐煩地道:“那你就告訴父親這件事,讓父親來攔阻他們!”

    “不行,如果被老爺知道,說不定會認為容兒不自愛,又說不定會覺得萬關(guān)曉是良配,真的成全了他們,那豈不是反而害了容兒?再說,這種事情,畢竟容兒是女子,名譽要緊,怎么能鬧開呢?”章蕓忙否定掉。

    裴元舞自己煩心事就一堆,哪里有功夫理會裴元容這種糊涂事,敷衍道:“既然你用盡了各種辦法都不行,那我又能怎么樣?你不行的辦法,我當然也不行。那就真沒辦法了,聽天由命吧!”

    見她如此絕情,章蕓心都涼了:“大姑娘,那是你的親meimei??!”

    “是啊,我的親meimei,我好心勸慰她,她還我一耳光;我在天外天被葉問卿打的時候,她在旁邊看笑話,只嫌打的不夠狠,回來后又在父親那里添油加醋。她真是我的親meimei!”裴元舞惱怒地道。

    聽她意思,似乎是不想管了,章蕓眼眸中閃過一抹決絕的光芒,緩緩道:“大姑娘,這件事你真的不管了嗎……?!?/br>
    125章 技驚四座

    “不是我不管,而是我也沒辦法。”裴元舞淡淡地道,“姨娘你也已經(jīng)試過了,不是嗎?”

    章蕓直直地看著她的眼睛,眸色悲哀中帶著怨恨,憤憤地道:“我只是姨娘,而且現(xiàn)在被禁足,老爺不再相信我。可是大姑娘你不同,你是府里金嬌玉貴的大小姐,老爺?shù)男念^rou,如今又得了太后青眼,又是個比我伶俐聰明千百倍的人,我是實在沒法子,你卻是要眼睜睜看著你親meimei掉入火坑!”

    “姨娘這話就不對了,要真論源頭,姨娘不如想想,是誰讓萬關(guān)曉這個窮酸秀才,跟裴府沾上邊的!”裴元舞也覺得章蕓不可理喻,只想著裴元容,難道就沒為她的處境想想嗎?

    現(xiàn)在父親的心頭rou,可不是她裴元舞,而是裴元歌!

    太后的偏袒且不說,皇上的心思且不提,單這次入宮她的言行舉止,還不知道要如何跟父親解釋。她也是危機重重,前路堪憂!偏章姨娘就又拿裴元容跟萬關(guān)曉的事情來煩她,想讓她跟父親去說項,有這功夫,不如想象該如何勸裴元容來得好!只要那個白癡能聰明點,看不上萬關(guān)曉,不就什么事情都沒有了嗎?

    “是,當時是我選了萬關(guān)曉,可是容兒會跟他沾上關(guān)系,必定是裴元歌那個小賤人從中作梗!她這是要剜我的心頭rou,讓我親眼看著容兒被萬關(guān)曉所欺,她實在故意報復(fù)我和容兒!你是我的女兒,是容兒的親jiejie,你以為,那小賤人會放過你嗎?”章蕓嘶聲道,眼眸微微泛出赤紅,像是走到了窮途末路的困獸,帶著最后一線希望問道,“大姑娘,我再問你一遍,這件事,你幫不幫我?幫不幫容兒?”

    如果這個大女兒還是這般薄涼無情,那就不要怪她心狠,不顧念母女之情!

    裴元舞不耐煩的道:“你要我說多少遍?我?guī)筒涣?!?/br>
    好!好!

    章蕓終于斷絕了所有的溫情指望,雙眼從絕望到冷漠,再到?jīng)Q絕,神采變幻莫測,最后化作全然的漆黑,冷冷地盯著裴元舞,道:“這件事,大姑娘幫也得幫,不幫也得幫,不然的話……?!彼鋈粶惤嵩瓒?,低聲地說了一通話。

    隨著她微顯蒼白的唇蠕動著,裴元舞神色劇變,難以置信地看著章蕓:“你胡說什么?這不可能!”

    “這件事,只有我最清楚,如果不是萬不得已,我也不想跟大姑娘決裂!”章蕓冷冷地道,“但如今我是走投無路,只能依靠大姑娘了。如果大姑娘真這么絕情,絲毫不顧念母女姐妹之情,那不如大家掙個魚死網(wǎng)破!容兒若嫁給萬關(guān)曉,終身被毀,那我也不想活了,索性拉了大姑娘一起作陪,咱們母女三個,黃泉路上也好有個伴!”

    裴元舞置若罔聞,只死死地盯著章蕓,顫抖著道:“告訴我,這是假的,是你騙我的!”

    “是真的!”章蕓緩緩地道,雙眸沉銳。

    看著她平靜到甚至淡漠的表情,裴元舞終于漸漸開始相信她說的話,如同崩潰一般癱坐在身旁的美人榻上,豆大的淚珠一滴滴地從眼角滑落,慢慢地回流成河,如流水般劃過臉頰,漸漸濕了衣裳前襟,濕了榻上的軟墊……。到最后,裴元舞幾乎連支持自己的力氣都沒有,伏在榻上失聲痛哭,哀切的哭泣聲中充滿了絕望和背上。

    猛地,她抬起頭來,雙眼如同燃燒著火焰,死死地盯著章蕓,忽然沖到她跟前去,緊緊地抓住她的肩膀,拼命地搖晃著,怨恨地道:“你為什么要跟我說這些?就是為了裴元容嗎?我也是你的女兒,現(xiàn)在你為了裴元容,要毀掉我是不是?天底下的母親都只希望自己的女兒好,為什么你要對我這么殘忍?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聽著她聲竭力嘶的呼喊,章蕓微微動容,也忍不住落下淚來:“你以為我愿意告訴你這些嗎?你不管我這個生母也就算了,我知道你素來以我的妾室身份為恥,可是容兒是你的親meimei,你卻連她的死活都不顧念!”說著,也忍不住失聲痛哭,好一會兒才低聲道,“只要你解決了萬關(guān)曉的事情,我就會把這件事埋在肚子里,到死都不會跟任何人提起,這你可以放心!”

    “放心?”裴元舞低低地笑著,“是嗎?我能放心嗎?今天你可以那這件事來威脅我解決萬關(guān)曉,明天是不是又要拿這件事來威脅我?guī)湍憬獬?,重得父親的寵愛?后天,你會不會再拿這件事來威脅我,讓我?guī)湍憬鉀Q舒雪玉,把你扶上正室的位置……。你可以拿這件事威脅我一輩子,你讓我怎么放心?”

    “我沒有那么無恥!”章蕓厲聲道,“我之前被禁足時,可曾有來威脅你?我只求你這件事,只要你辦成了這件事,我就再也不提!”

    裴元舞死死地盯著她,似乎不知道該不該信她,眼眸中忽然閃過一抹銳色。

    “不要想對我動手,也不要以為除掉我你就能安然無恙!”章蕓很清楚這個女兒的心思,尖銳地道,“這件事還有一個人知道,而且證據(jù)也在她的手里,如果我有什么意外,她就會把這件事抖出來。我可以明白地告訴你,那個人不是王嬤嬤,也不是裴府里的人,甚至你根本就不認識她,你根本不可能把她找出來除掉!”

    “啊——”裴元舞大叫,拿起手邊的茶盅砸了過去,“有你這樣的母親嗎?”

    這樣未雨綢繆,早早地捏著她的把柄,甚至還把東西交給一個陌生人,這樣心心念念,時時處處地防備著她,不給她一丁點機會!怎么會有這樣狠心殘忍的母親?為什么偏偏章蕓是她的生母?

    老天爺太不公平,太不公平!

    章蕓側(cè)頭閃過,眼眸中閃爍著微微的淚光:“是沒有我這樣狠心殘忍的母親,可是,若不你這個絕情冷酷的女兒,袖手meimei生死的jiejie,我又怎么會這么狠心?難道你以為,說這種事情,我會很開心嗎?”

    “夠了!不要把責任推給我,你這個賤人!”裴元舞氣急,口不擇言地罵道。

    看著眼前的女兒,章蕓心如刀絞,隨即又冷笑道:“隨你怎么罵,反正你從來都沒有把我當做母親,更何況現(xiàn)在我手里有你的把柄,以你的性情,未必就做不出狠毒的事情來?,F(xiàn)在你要生氣要憤怒都好,但如果想要我為你保守這個秘密,你就必須阻止容兒跟萬關(guān)曉的事情!”

    裴元舞又失聲痛哭起來,許久之后才漸漸平靜,壓抑著道:“這件事一時半會兒不可能解決,我需要時間!”

    “隨便你怎么安排,怎么設(shè)計,我只等著看結(jié)果就好!只要萬關(guān)曉和容兒一日沒有成親,你就有時間慢慢謀劃?!闭率|咬咬牙,冷酷地道,“但是,你記住,只要容兒跟萬關(guān)曉的婚事一定,我就會把這件事揭露出來,到時候,大家一起死!”

    裴元舞咬牙切齒:“你——”

    “該說的我都說了,你慢慢想吧,我先走了!”章蕓說著,聲音漸漸地低了下來,轉(zhuǎn)身離開主屋,才剛出了內(nèi)室,就聽到里面乒乒乓乓砸東西的聲音,以及裴元舞壓抑的憤怒嘶吼聲,心中猛地緊抽,右手緊緊地握住胸口,忍著不讓眼淚落下來,出了正堂,對著在外等候的青衣嬤嬤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