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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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怎么樣?裴尚書做了十多年的鎮(zhèn)邊大將,連個爵位都沒撈上,現(xiàn)在又武將轉(zhuǎn)文職,在刑部做的也不得意。我們老爺雖然為將晚,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壽昌伯,而且正得皇上重用,你們這不是攀附是什么?你們裴府早就要敗落了,這才想攀上我們壽昌伯府,不就是欺負我們老爺厚道,念著裴尚書那些救命的恩情嗎?可裴夫人,做人要厚道,就算咱們兩府交好,我們不計較這些,可你們也不該把做了丑事的女兒塞過來給我們,當我們壽昌伯府是什么?” “你口口聲聲我家歌兒做了丑事,到底是什么丑事?”裴諸城已經(jīng)在爆發(fā)的邊緣。 “我本來不想說的,這是你們逼我!”壽昌伯夫人怒吼著道,“好,既然你們問,那我就告訴你們,你們這個女兒不檢點,不守婦道,未婚便與男子私通,私定終身!我們壽昌伯府再不好,也不會要這樣污穢的媳婦——” 裴諸城氣得面色鐵青,竭力克制自己想要揍人的沖動:“你給我住口!” “怎么?怕了?既然你女兒敢做出這樣的好事,就不要怕被人知道!”見狀,壽昌伯夫人更覺得裴府是心虛,氣勢更盛,“我是厚道,不想當著這么多人揭四小姐的丑事,這才一直忍著,若不是你們逼人太甚,我也不會說。我說裴尚書,這樣的女兒,要么就該送到尼姑庵青燈古佛過一輩子,要么你就索性成全了四小姐算了!” “壽昌伯夫人,你有完沒完?”舒雪玉越聽越惱,她脾氣原本比裴諸城還要剛烈暴躁,只是看在元歌的份上一直忍著。畢竟現(xiàn)在還有太后的那句話在上面吊著,如果跟壽昌伯府退了親事,裴府就再也沒有理由推脫。但現(xiàn)在,壽昌伯夫人已經(jīng)把話說到了這份上,再忍耐那就不是舒雪玉了! “我家老爺有不打女人的毛病,我可沒有。你若再敢污蔑元歌半個字,就別怪我動手。” “怎么?講不過就想動手了?”壽昌伯夫人沒想到舒雪玉居然是這樣的脾氣,氣勢微微懈怠了下,卻仍然硬口道,“你們家女兒做得這樣的事情,難道我就說不得——” “啪——” 清脆響亮的耳光聲在大殿中響起,打斷了壽昌伯夫人的喋喋不休。 然而,令人驚訝的是,打出這一耳光的,不是暴怒的夫人,而是一直看起來沉沉靜靜的四小姐。即使現(xiàn)在,她依然是那副沉沉靜靜的模樣,清麗的容顏不見絲毫變化,只有那雙眼眸,漆黑得不見一點光亮,卻讓人有種有火焰在熊熊燃燒的感覺,好似幽冥地獄中的鬼火,熾烈卻又冰冷,讓人忍不住心中直冒寒氣。 壽昌伯夫人捂著發(fā)疼的右臉,難以置信地看著裴元歌:“你敢打我?” “怎樣?”裴元歌冷冷地問道。 壽昌伯夫人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跳腳道:“你敢對我動手?你這個不敬長輩的小娼——” “啪——” 還沒等壽昌伯夫人說出那三個字,裴元歌又是一耳光扇了過去,打在她的左臉上,橫眉冷對,蔑笑道:“長輩?你算什么長輩?想要我敬你,你先看看你有沒有一點長輩的樣子再說!之前就是太敬你這個長輩了,我處處忍讓,結(jié)果反而讓你以為我好欺負,什么污水都敢往身上潑,連名節(jié)大事也敢污蔑我!你若再敢說我半個字,我就——” 環(huán)視四周,忽然看到旁邊豎瓶中放著的雞毛撣子,跑上前去抽出來,緊握在手里,寓意不言自明。 平白被裴元歌這個晚輩打了兩耳光,壽昌伯夫人只覺得這顏面都要丟到全大夏王朝了,哪里忍得住,雖然有些畏懼裴元歌手里的雞毛撣子,但她不信裴元歌一個晚輩,真敢對她怎么樣。于是伸著脖子道:“我不信你敢打我。我就說了,怎么樣?小娼——”才說到一遍便走了音,變成一聲痛嚎,卻是被雞毛撣子抽在了身上。 這次裴元歌卻沒再留言,揮舞著雞毛撣子,劈頭劈臉地就打了下去。 “我不敢?我為什么不敢?”裴元歌接連不斷地朝著她身上抽去,“女子名節(jié)大如天,你敢拿我的名節(jié)說事,那就等于逼我去死。對于一個想要害死我的人,我還有什么可留情面的?別說拿雞毛撣子抽你,就是我拿把刀來砍了你也是輕的!今天把你抽死在這里,我即刻就去京兆府投案,給你抵命去!” 盛夏的衣服本就單薄,那一撣子一撣子打下去,生生的疼。 壽昌伯夫人這些年來養(yǎng)尊處優(yōu),哪里吃過這樣的苦頭,早就被打得抱頭鼠竄,再聽到裴元歌說要抽死她,更是嚇得腿一軟,一跤跌在地上。但就這樣,裴元歌依然不肯放過她,雞毛撣子仍舊如暴風驟雨般落下來,打在身上疼得很,尤其打到原本的痛處時,更是鉆心的疼,壽昌伯夫人渾身不住地哆嗦著,慘叫聲一聲接著一聲,凄厲無比。 “別打了!別打了!”她終于忍不住疼,求饒道。 裴元歌不加理會,冷笑道:“這會兒知道讓我別打了,剛才怎么就不知道別滿嘴胡吣呢?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不就是因為我是裴府的嫡女,你覺得我身份太高,不好拿捏嗎?自個兒是妾室扶正,底氣不足,不知道自尊自愛,反而怨我身份太高,讓你覺得有壓力,又是刁難又是冷落,這樣的行徑,活該別人輕賤你!” 雞毛撣子打人的聲音,壽昌伯夫人求饒喊疼的聲音,裴元歌呵斥怒罵的聲音,匯成一曲嘈雜的樂曲,在大廳內(nèi)經(jīng)久不息地回蕩著。再加上漫天飛舞的雞毛,煞是熱鬧,看得周圍的人目瞪口呆,眼珠子幾乎都要掉下來了。 沒想到四小姐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居然也有這么彪悍的時候? 當壽昌伯趕到裴府時,看到的就是這么一副讓人瞠目結(jié)舌的場景,也怔了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挨打的那個正是他的夫人,急忙上前,一把握住裴元歌的雞毛撣子,把在地上滾來滾去的壽昌伯夫人扶了起來。 壽昌伯夫人在地上滾了這么長時間,早就儀容不整,衣鬢凌亂。原本高聳的云髻早就凌亂地散了下來,一綹一綹地垂在臉前,貴重的衣衫上沾滿了灰塵,有的地方被打得裂了,露出里面青青紫紫的條痕,雖然努力護著臉,卻還有被打到的地方,再加上紊亂的頭發(fā)和污穢的衣服,就像是剛從乞丐窩里拉出來的乞丐婆似的,狼狽得慘不忍睹。 見到自家老爺,壽昌伯夫人悲從中來,哭嚎道:“老爺啊——” 見她這樣,壽昌伯傅英杰也惱怒了,冷冷盯著裴元歌,道:“四小姐,你就是這樣對待長輩的?” “干嘛?想嚇唬我女兒?”裴諸城也被裴元歌的行徑嚇了一跳,愣在當場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直到看到壽昌伯對著女兒怒目以視的模樣,才反應(yīng)過來,一個箭步?jīng)_上前去,擋在裴元歌跟前,道,“傅英杰,你要是想比劃比劃,沖我來,對著我女兒擺什么將軍的威風?” 見到裴諸城,傅英杰神色有些復雜:“裴大哥,再怎么說,我夫人也是長輩,是客人,令愛這樣做是不是太過了?” 似乎是被這聲“裴大哥”勾動了心腸,裴諸城神色也微微緩和起來,道:“傅老弟,我只問你,弟妹這樣跑過來說要退婚,在我裴府大吵大鬧,又污了歌兒的名聲,說要退婚,這事情你知不知道?是不是這也是你的意思?如果不是,我裴諸城教女不嚴,我代我女兒給你敬茶認錯!” 傅英杰神色為難:“裴大哥……” “老爺,我才沒有污裴元歌的名聲,是她自己做了丑事。既然有膽子做,就不要怕別人說!”見壽昌伯來了,有了靠山,壽昌伯夫人又神氣起來,正想再說兩句,忽然看到裴元歌冰冷的眸光,和揚起來的雞毛撣子,頓時焉了,頭一縮,又躲到了壽昌伯的后面。 見傅英杰沉吟不語,并沒有攔阻壽昌伯夫人的意思,裴諸城的心頓時沉了下來。 這件事,看來傅英杰也是知情的,甚至可能就是他縱容的……。 果然,沉默了許久后,傅英杰慢慢地開口道:“裴大哥,這門親事還是作罷了吧!并不是我嫌貧愛富,此刻若是裴府落敗,哪怕衣不蔽體食不果腹,我傅英杰也沒有二話,必定風風光光地迎娶四小姐過門。但四小姐做下這種事情,我壽昌伯府絕不能忍!” “你夫人口口聲聲說歌兒做了丑事,你也說歌兒做下了事情,我倒要問問,歌兒到底做了什么?”看著眼前同生共死了年,浴血廝殺,戰(zhàn)場上打下來的兄弟,居然說出這樣的話,裴諸城心中不可謂不痛。壽昌伯夫人胡言亂語,污蔑歌兒,他生氣,但是還不算放在心上,因為他知道,她就是夾纏不清的人。但傅英杰不同! 他們是兄弟?。?/br> 傅英杰猶豫了下,還是道:“四小姐她……。與男子私相授受!再怎么樣,我不能讓盛兒戴綠帽子!” “傅英杰!”裴諸城目眥欲裂,一聲怒喝,如平地驚雷。 傅英杰臉色變了變,有些緊張地咽了咽口水,道:“裴大哥,我知道你聽了會惱,但這是事實。那名男子拿著跟四小姐的定情信物到鎮(zhèn)國候府去,說與四小姐兩情相悅,已經(jīng)互定終身,只是礙于鎮(zhèn)國候府的婚約,無法相攜,請鎮(zhèn)國侯和安世子成全。所以鎮(zhèn)國候府才會跟裴府退親!” “這種鬼話你也相信?”裴諸城嘶吼道,“鎮(zhèn)國候府退掉這門親事,是因為葉問筠看上了安卓然,鎮(zhèn)國候府想要攀上葉家,甩掉裴府的婚約,所以才會退親。難道你不知道嗎?居然會相信這種無稽的傳言?你跟我年的兄弟,過命的交情,居然也會相信這種鬼話?” 說著,一時間怒氣無處發(fā)泄,狠狠地抓起旁邊的黑漆椅子,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這不是謠言,是安世子和鎮(zhèn)國侯派人來告訴我夫人的?!备涤⒔芤灿行琅耍澳侨说芥?zhèn)國候府時,鎮(zhèn)國候府上上下下的人都看得清楚,而且那人說得頭頭是道,鎮(zhèn)國侯和安世子不得不信,所以才會退親。這件事,鎮(zhèn)國候,安世子乃至鎮(zhèn)國候府所有見過他的人都可為證。而且,還有那名男子的性命,他叫萬關(guān)曉,是今科舉子。如果裴大哥有心去查,一定能夠查到這個人!” “不,可,能!”裴諸城半個字都不信,斬釘截鐵地道,“歌兒不可能做這種事情!” 的確,跟壽昌伯府這樁親事訂得有些急了,因為有五殿下在前面。但是,在定下這樁親事前,他曾經(jīng)明明白白地問過歌兒,問她是否有意中人。若是有,只要人品上進,他都能接受,當時歌兒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跟他說了,沒有!所以才會定下壽昌伯府這樁婚事。如果歌兒真有私情,當時為什么不告訴他? 他已經(jīng)說得那么清楚了! 這分明就是鎮(zhèn)國候府的詭計,想要甩掉攀龍附鳳的名聲,把污水迫在歌兒身上。 “裴大哥何不問一問四小姐呢?你自己看看四小姐的臉色!”傅英杰早就注意到,在他說完那番話后,裴元歌的臉色刷的一下,就變成了慘白,神色很不對勁。 當“萬關(guān)曉”三個字傳入耳朵時,裴元歌只覺得腦子“嗡”的一聲,一時間忽然想起了很多的事情。 “以為當初鎮(zhèn)國候府的退婚是意外嗎?告訴你,那根本就是萬郎和我娘安排的!不然,你堂堂尚書府的嫡女,又怎么會下嫁給一個貧寒的進士呢?”這是前生臨死前,裴元容得意洋洋的話語。 “裴元歌,你不要太得意,我隨時都能讓你身敗名裂!”這是皇宮中,安卓然甩下的狠話。 “聽說裴四小姐所住的院子叫做靜姝齋,倒真是名符其實。靜女其姝,俟我于城隅,不知道裴四小姐又是俟誰于城隅呢?”這是太后偏殿里,安卓然當眾說出的話語。當時她還以為,安卓然竟然卑鄙無恥到拿她的院名來做文章。原來,其中還有這樣的緣由……。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裴元歌恨得咬牙切齒,她本來就一直在疑惑,章蕓在裴府的確一手遮天,但是,根本沒有可能影響鎮(zhèn)國候府的決定,原來是在玩這種不入流的把戲!怪不得前世退婚后,她偶爾參加宴會,總會遇到一些貴婦人古怪的眼神,對著她指指點點,而且再也沒有人上門提親……原來如此! 但即便如此,鎮(zhèn)國候府也不是什么好鳥。 他們本就想甩掉裴府這門親事,借葉問筠攀上后族,以求高升,所以萬關(guān)曉的出現(xiàn),對他們來說,無疑是個很好的借口,可以毫無負擔地甩掉裴府,于是連查都沒有查過,就確定此事,將私通的罪名冠在她的頭上,解除婚約。若非他們有這種心思,章蕓又怎么敢耍這種瞞天過海的手段? 要知道,這個時候,她根本就不認識萬關(guān)曉,只要稍加細查,就能發(fā)現(xiàn)真相。 察覺到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的身上,裴元歌面色雖然蒼白,眼眸中卻有烈焰在燃燒,一字一字清清楚楚地道:“父親,女兒根本不認得什么萬關(guān)曉,更加跟他沒有私情。女兒只是不明白,為什么天底下會有人存心這么惡毒,居然拿女子最珍貴的名節(jié)做文章,意圖抹黑女兒,還請父親明鑒!” 眾人都以為她所斥責的是鎮(zhèn)國侯府,誰也不知道,她心中恨的,是章蕓和萬關(guān)曉! “四小姐又何必否認呢?”傅英杰認定了裴元歌與萬關(guān)曉有私情,緩了緩語氣道,“那位萬公子雖然家境貧寒,但也是今科舉子,只要能夠高中,日后定有前程。裴大哥也不是那種迂腐的人,只要這位萬公子人品上進,裴大哥絕不會拘泥門第之見,一定會成全你們的!再說,這里又沒有外人,你算承認了也沒什么的?!?/br> “壽昌伯不必把話說的這么動聽,口口聲聲似乎為我著想,實際上只是想把罪名扣在我的頭上罷了!”裴元歌冷笑,鎮(zhèn)國候府不是好東西,壽昌伯府也沒有好到哪里去,根本就是一丘之貉,“壽昌伯的心思,父親或許太信你,所以不懂。但是小女子卻是明白的。” 壽昌伯面色微變:“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不過是太后一句玩笑的昭容,皇上重孝道,不好拂逆,隨口說了句昭儀。你就以為皇上看上了我,想著傅世子與我訂了婚約,豈不是在跟皇上爭女人?你怕皇上因為惱恨,遷怒到壽昌伯府,影響到壽昌伯您和傅世子的前程,所以想要退掉這門親事。可是,您又怕您這時候退婚,別人說您懦弱,說傅世子賣妻求榮,名聲不好聽,所以就想把過錯推在我的身上?!迸嵩栎p蔑地看著他,“所以,你當然希望我承認了,因為這樣一來,就是我裴元歌不檢點,不守婦道,一切的錯都是我裴元歌和裴府的,壽昌伯府不過是個受害者。你不好意思這樣說,所以縱容壽昌伯夫人來鬧事,我沒有說錯吧?” 這種虛偽的人,比壽昌伯夫人更加可惡可恨! 被戳穿心思,壽昌伯老臉一紅,一時間有些張口結(jié)舌,隨即又道:“四小姐,明明就是你做事不檢點,反而怪到了我的身上。若是沒有這種事情,鎮(zhèn)國候府為何信誓旦旦,而且連男子的姓名身份都有?難道這還能假嗎?” 裴元歌冷笑:“想要污人清白,自然做戲要做全套?我想問問壽昌伯,在聽到這件事后,你有查過這件事的真?zhèn)螁??你又找來那個萬公子詢問細節(jié)嗎?你有來問父親,問我嗎?您是與我裴府的關(guān)系親近,還是與鎮(zhèn)國候府親近?為何寧可相信鎮(zhèn)國候府,都不愿相信我是清白的?若是換了別人,兒媳被污蔑與人有私,第一件事就該先找到污蔑的人,痛打一頓出氣才是,你們倒好,居然搶先著要往我身上潑污水。除了壽昌伯府根本就不想要這場親事外,還有其他的解釋嗎?” 壽昌伯傅英杰被她問得啞口無言,惱羞成怒道:“沒有見過像你這么厚臉皮的女子,與人私通,居然還在這里振振有詞!”這種事情哪里還能做假?就算真有假……。遇到這種事情,女子也是有理說不清的,總之,今天這門親事非退不可! “傅英杰!”裴諸城和他相交年,哪里還不清楚他的為人,見他這樣子就知道歌兒說對了,臉漲得通紅,一拳就揍了過去,“你還是算是個男人嗎?皇上不過一句無心的話,你居然當了真,是不是把今天早朝上的賬也算到了歌兒身上?你夫人這樣想,那是婦人之見,我不跟她計較,可你要這樣想,那你傅英杰就枉為男子漢!若不是你治府不嚴,縱容下人囂張放肆,皇上又怎么會斥責你?不自省過錯,加以糾正,反而歸咎到無辜的弱女子身上,傅英杰,你自己臉紅不臉紅?” 傅英杰從來沒被這樣罵過,忍不住道:“裴大哥,你不要把事情扯到其他方面,這次明明就是四小姐做錯了,事實如此,你偏袒也該有個限度,不要把所有錯都算到我身上!” “什么叫做事實如此?”裴諸城怒喝道,“別說只是鎮(zhèn)國侯那老匹夫的一句話,就算真有這么個男人,拿著東西找到我跟前,說跟歌兒有私情也沒用。歌兒是我的女兒,我不信她,難道還信鎮(zhèn)國侯那個老匹夫?難道還信一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陌生人?我沒你那么糊涂,連親疏遠近都不分不清楚!不,不是分不清楚親疏遠近,而是故意裝傻,想把所有的過錯都潑到歌兒身上去,自己落個清白無辜。這更卑劣!” “什么親疏遠近?你根本就是存心偏袒!”壽昌伯咬著牙關(guān)道,“裴大哥,今天這樁婚事——” “別叫我裴大哥,我沒有你這樣的兄弟!”裴諸城惱怒地打斷他的話語,喝道,“你也不必再提這樁親事,我還怕萬一把歌兒嫁過去后,改天哪個權(quán)貴跟你討人,你只怕當即就要把我家歌兒送出去呢!這樣的夫家,這樣的公公婆婆,我裴諸城的女兒不屑于嫁!從今往后,咱們的兄弟情義一刀兩斷,我裴府跟你們壽昌伯府也再沒有瓜葛!” 說著,指著大門的方向,怒喝道:“你們都給我滾出去!” “裴諸城,我一再忍讓,你卻欺人太甚,你真以為你還是我上司,我還怕你不成?這樁親事,是我們壽昌伯府先退的,你別以為你存心偏袒就能遮瞞過去,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誰是誰非,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壽昌伯覺得裴諸城未免太驕橫了些,武將轉(zhuǎn)文職了,又做的不得已,還以為自己是從前的鎮(zhèn)邊大將嗎? “滾!”裴諸城撩起一張黑漆椅子就砸了過去。 見他暴怒的模樣,壽昌伯終于不敢再說話,狼狽地扶著壽昌伯夫人退了出去。 雖然事情似乎就此終止,但裴諸城始終覺得胸中像是有團火在燒,人情冷暖世態(tài)炎涼,這些日子他已經(jīng)嘗得不少,但沒想到連他的兄弟傅英杰居然也是這種人!他自己再怎么樣苦都無所謂,但連累到歌兒也這樣被人欺辱,卻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如果他還是鎮(zhèn)邊大將裴諸城,鎮(zhèn)國候府還敢退婚嗎?壽昌伯敢這樣羞辱歌兒嗎?哈哈,真以為他改做刑部尚書,就所有人都能欺到他的頭上了嗎? 想著,裴諸城忽然一轉(zhuǎn)頭,一陣風似的沖了出去。 “老爺,你要去哪里?”舒雪玉嚇了一跳,怕他出事,急忙問道。然而,裴諸城早去得遠了,哪里還能聽得到?舒雪玉忙讓人追出去看著,轉(zhuǎn)頭看看廳內(nèi)靜立如雕塑般的裴元歌,心頭一陣怒火,一陣憐惜,走上前去將她攬入懷中,“元歌,別理會那些無恥之徒,無論怎樣,都還有你父親和我呢!” 裴元巧在旁邊看著,暗自幸慶,幸好她沒有答應(yīng),不然,有這樣的公公婆婆,以后還能有好日子嗎? “母親不必替我擔心?!迸嵩鑵s站直了身體,道,“這樣的人家,沒嫁過去反而是好事!女兒若是連這個道理都不明白,也就不會動手打壽昌伯夫人了?!?/br> 雖然說她對這樁婚事并沒有多少期待,于是也從來沒有指望壽昌伯府能為她做主,因此在太后殿里,太后突然開口賜婚,她所有的想法也都是自己解決,從來沒想過要依靠傅君盛。但是,即便如此,她對壽昌伯府的人也從來沒有失過禮數(shù),連壽昌伯夫人那樣的刁難,她都忍了下來,沒有還擊,也沒有違逆。 即使這樣,遇到事情,壽昌伯府的做法卻是將所有罪責推到她的身上。 這種做法,實在令人心寒,也令人不齒! 還有鎮(zhèn)國候府! 不知道過了過久,追著裴諸城出去的小廝終于趕了過來,神色很有些古怪,面對著舒雪玉和裴元歌,似乎有些害怕,更多的卻是興奮和解氣,道:“夫人,小姐,老爺集合了府上的護衛(wèi)一道騎馬出去,說……說是要去砸了鎮(zhèn)國候府!” ------題外話------ 小劇場:元歌(眼淚汪汪的):老爹,你去砸了鎮(zhèn)國候府,出了氣,閨女我這口氣腫么辦?我找誰出氣去? 墨墨(捋袖子,摩拳擦掌):元歌,你想砸哪家出氣,說,我替你砸! ☆、103章 對質(zhì)證清白,鎮(zhèn)國侯府顏面掃地 等接到消息的鎮(zhèn)國侯和安卓然趕回來時,就看到許多人圍攏在鎮(zhèn)國候府門前,指指點點地看笑話,分開人群上前一看,頓時氣得七竅生煙。只見黑底金漆的牌匾四分五裂地散落在地上,朱漆銅釘?shù)拇箝T也被砸爛了一扇,另一扇半吊在門框上,像是在嘲弄著鎮(zhèn)國候府的狼狽。 透過半開的門扇,隱約能看到前院的遍地狼藉,擺設(shè)的瓷器玉器之類早就砸了個粉碎,桌椅散亂地倒在地上,庭院里亂七八糟,甚至連前院的院墻都被砸出好些窟窿,看起來零落破敗。裴諸城還在院子里,指揮著裴府的護衛(wèi)仍在熱火朝天地動手,倒是有條不紊,絲毫也沒有顯出亂來。 至于鎮(zhèn)國候府的家丁護衛(wèi),早被裴府護衛(wèi)拿下,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哀嚎痛呼。 巍峨莊嚴的鎮(zhèn)國候府,瞬間變成了一個笑話。 可想而知,這件事很快就會傳遍整個京城,所有人都會知道,鎮(zhèn)國候府被裴諸城砸得七零八落,立刻成為全城的笑話。尤其,當鎮(zhèn)國候府看到好好地掛在前院大廳的牌匾后,更是氣得鼻子都歪了。這個裴諸城,連大門的牌匾都砸了,門扇都能卸了下來,居然分毫沒動這塊牌匾! 這可是莊明帝御賜的牌匾,只要裴諸城動了分毫,什么都不用問,立時就得吃不了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