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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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事情總會出乎人意料之外。 先帝殯天之后,當(dāng)今皇上繼位,太子妃薄氏被立為皇后,原配被冊封為了貴妃,先皇后薄氏被尊為皇太后,在慶云侯府的支持下,本應(yīng)該立二皇子為太子,然而當(dāng)今皇上卻變卦了。 他先是借口先帝剛剛殯天,二皇子年紀(jì)還小,暫時不立太子。 等過了幾年,二皇子健健康康地立住了,可薄太后卻駕鶴西去了,慶云侯府再提立太子的事,皇上就開始支支吾吾地沒個準(zhǔn)信了。 又過了幾年,皇上文治武功,天下太平,海清河宴,威望日盛,慶云侯府的人在皇上面前說話也沒有那么靈了,再提立二皇子為太子的事,就有朝臣開始拿皇上原配所生的大皇子說事,討論到底立誰才是正統(tǒng)。 皇上對這樣的折子留中不發(fā)的,皇后娘娘看著不對勁,找了如今的慶云侯,也就是皇后娘娘的胞弟商量,慶云侯少不得要為自己的親外甥說兩句話?;噬衔?,既不喝斥慶云侯干涉立儲的事,也不明確表達(dá)要立誰為皇子。 后來問急了,皇上在金鑾殿上發(fā)了脾氣,連聲質(zhì)問朝臣和慶云侯,是不是覺得他做不了幾年皇帝了,想要逼宮。 這話誰敢接? 大殿里跪滿了請罪的臣子。 立儲的事也就漸漸放了下來,無人再提。 可不管是慶云侯府還是當(dāng)今皇后,心里都急得不行。不知道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據(jù)說為了討皇帝的口風(fēng),希望關(guān)鍵的時候能有人像當(dāng)初薄太后一樣讓先帝改變主意,皇后不僅對皇帝唯一的胞妹寶慶長公主十分禮遇,對朝中幾位內(nèi)閣大學(xué)士的夫人也頗為看重。 可見這天下沒有無緣無故的喜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憎恨。 陳珞因?yàn)槭芑实蹖檺?,能和皇子為伴,比皇子還自由地進(jìn)出宮苑,應(yīng)該與此有很大的關(guān)系! 王晞在心里琢磨著,見馮大人送人還沒有回來,反客為主,招呼常珂在廳堂坐下,自有跟隨過來的王喜指使著鋪?zhàn)永锏男P給她們斟茶倒水。 只是她們剛剛坐定,馮大夫就回來了。 “馮爺爺!”王晞像小鳥般歡快地朝馮大夫奔去,“我沒有打擾您吧?早知道您有貴客,我應(yīng)該讓王喜提前來看看的。我原是想給您一個驚喜來的!” 馮大夫笑呵呵地望著王晞,滿臉慈愛地道著“不礙事”,之后摸了摸她的頭,笑著望了常珂一眼,道:“這是你新交的好姊妹嗎?看著就是個文靜嫻雅的姑娘!” 常珂在馮大夫進(jìn)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站了起來,聽馮大夫這么一說,她頓時羞得滿臉通紅,不好意思地喊了一聲“馮爺爺”。 馮大夫笑著和常珂問好,態(tài)度和藹可愛。 王晞就上前去扶了馮大夫,把他請到了上座坐下,嘰嘰喳喳地介紹著常珂:“她是永城侯府的表姐,比我大三個月。在家行五,和我可好了。我們今天一起去云想容做衣服了,云想容送了我們香囊,說是什么大覺寺一個叫朝云的師傅做的,他還被稱為‘京城調(diào)香第一人’呢!可我覺得他調(diào)的香沒有您調(diào)得好。這不馬上要過端午節(jié)了嗎?我就尋思著讓您幫我調(diào)幾個香囊。” 她說著,還不好意思地拉著馮大夫的衣袖撒嬌地?fù)u了搖:“只是我今天來得急,也沒買點(diǎn)什么東西孝敬您,我今天請您去四季美吃水晶肘子好了。我聽說,水晶肘子是他們家的招牌菜,我還沒吃過。我們今天正好去嘗嘗?!?/br> 馮大夫是最了解她秉性的人之一。聞言捏了捏她的鼻子,調(diào)侃道:“我看你一定是臨時起意跑來找我的,還準(zhǔn)備趁著這個機(jī)會蹭我一頓!” 王晞和馮大夫嬉皮笑臉的,還朝著馮大夫豎起了大拇指,道:“我這小猴子怎么也逃不出您這五指山,還是您厲害!” “那是!”馮大夫哈哈大笑,歡暢之意溢于眉眼。 常珂看得目瞪口呆,以為王晞這樣子簡簡單單地就能蹭了一頓好吃的。誰知道馮大夫面色不變,話鋒卻一轉(zhuǎn),道:“你跟著我調(diào)了這么多年的香,你上次不是說不用學(xué)了,已經(jīng)出師了嗎?名師出高徒,你現(xiàn)在調(diào)的香肯定比我還好。有事弟子服其勞,我就不親自動手了,要多少香囊,你自己調(diào)好了。端午節(jié)的節(jié)禮,你記得給我加幾個你親手調(diào)制的香囊。 “說到水晶肘子,我雖然也和你一樣喜歡吃,但我現(xiàn)在年事已高,你小高哥早幾年就不讓我吃了,我怕去了四季美,看著你們吃,我流口水。我就不去了。我現(xiàn)在只能吃六味園的醬菜,你有空,就買幾壇他們家的醬菜來孝敬我?!?/br> 這香囊沒討到,水晶肘子沒吃到,六味園的醬菜和自制的香囊倒貼了去。 王晞沒想到,幾年不見,馮大夫也會跟她這樣開玩笑了。 陳珞不是常珂說的那個陳珞,難道馮大夫也不是她認(rèn)識的那個馮大夫了嗎? 她很想拔幾根馮大夫的胡子,看看馮大夫是不是真的。 常珂見王晞半晌沒有回過神來的樣子,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 她的笑容驚醒了王晞不說,還讓馮大夫覺得有趣。 他又摸了摸王晞的頭,笑道:“莫怕,莫怕!今天就在鋪?zhàn)永镉猛砩?,我鋪?zhàn)永锏膸煾捣浅I瞄L做淮揚(yáng)菜,你肯定喜歡?!?/br> 只要是美食,就沒有王晞不喜歡的。 何況馮大夫和她祖父一樣,都是個老饕,他若是說好吃,那肯定好吃。 她一口答應(yīng)下來,拍著胸道:“嚇得我魂都沒有了。這要是去了四季美馮爺爺突然說沒帶銀子,那我可就虧得大了?!?/br> 大家聽了一陣笑。 王晞告訴馮大夫她帶了燒餅來:“您嘗嘗好不好吃。但肯定沒有剛出爐的好吃。不過,賣燒餅的地方離您這里不遠(yuǎn),我讓王喜告訴小高哥地方。” 小高哥叫馮高,是馮大夫收養(yǎng)的一個孤兒,也是馮大夫的徒弟,在王晞出生之前就已經(jīng)跟著馮大夫在王家了,對王晞來說,她就像自己的哥哥。 馮大夫笑道:“是不是那個巷子里頭的燒餅鋪?zhàn)樱克麄兗业臒灥拇_不錯?!?/br> 王晞不好意思地嘻嘻笑,道:“忘了您都來京城兩、三年了,買甘草的地方您有可能不知道,買好吃的地方您肯定知道。” “你這小丫頭!”馮大夫彈了王晞的額頭一下,讓她把那香囊拿給他看看,“人家哪里做得不好了?“ 王晞嘟著嘴,道:“我吃東西不如您和祖父,可若說是這香粉胭脂,您和祖父肯定不如我?!?/br> 馮大夫人縱容地看著她笑。 她就趁著白芷去拿香囊的功夫和馮大夫說起了馮記的面料:“桑蠶絲什么樣的料子織不出來?只能說他們家收不到那么多桑蠶絲,在江南織造里難以立足。他這種法子,也就賣個新奇,哄哄那些不懂行的人。時間長了,未必行得通。不過,這面料的價(jià)格肯定比純桑蠶絲的便宜。我大哥不是說云貴、吐番那邊的土司覺得我們家面料太貴了嗎?我覺得可以跟我大哥說一聲,讓我大哥派人去跟馮家的人說說話?!?/br> 王家祖祖輩輩立足蜀中,而蜀中的絲綢沒有江南的好,他們家又一直以來都是在西北、西南做生意,和江南一帶的絲綢商交情不深,茶馬古道上的絲綢生意向來爭不過廣東和福建的大布匹商。馮家如果像王晞?wù)f的那樣在江南的日子不好過,兩家聯(lián)手,說不定能走出條互利的路子來。 馮大夫立刻聽明白了。 他忍不住又摸了摸王晞的頭,笑道:“你祖父說你是個金疙瘩,你還真是個金疙瘩,去做個衣裳而已,不會給你們家找出個生意的新門路來了吧?” 王晞和馮大夫貧嘴:“您和祖父不是常說什么‘世事洞明皆學(xué)問’嗎?我這也算人情練達(dá)吧?” “算,算,算!”馮大夫自然希望王家的生意越做越好,越做越大,高興地表揚(yáng)王晞。 王晞這才拋出她進(jìn)門就想問的問題:“鎮(zhèn)國公府的二公子陳珞和二皇子來找您干嘛?” 第二十五章 難言 馮大夫聞言氣得吹胡子瞪眼,道:“你這個小丫頭,把你祖父那一套全學(xué)會了,還知道給我挖坑了。你這招聲東擊西使得好?。∠群臀艺f吃說喝說玩的,然后趁我不注意的時候猛地來這么一問,讓人猝不及防,哼,你也太小看我了。我不會上你的當(dāng)?shù)?!?/br> 王晞還真有這意思。 馮大夫那么明顯地?fù)趿怂幌?,可見陳珞和二皇子所求之事非同尋常,馮大夫不想讓她卷進(jìn)來。 可問題是她現(xiàn)在在永城侯府里住著,還曾經(jīng)偷窺過陳珞舞劍,什么事情都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事情就是那么巧,陳珞在追查誰偷窺他舞劍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是她,那些權(quán)貴又多是怕死之人,要是陳珞想得太多,馮大夫那一擋,說不定就是她的催命符。 她還是早做準(zhǔn)備的好。 既然被識破了,王晞也沒有準(zhǔn)備瞞著。 “馮爺爺,您可真厲害!”她拍著馮大夫的馬屁,希望他老人家看在她這么想知道的份上告訴她,“我這不是怕自己被殺人滅口,想早點(diǎn)知道,也好早點(diǎn)做準(zhǔn)備嗎?您可不能讓我晚上睡不著覺。我晚上要是睡不著覺,就會有黑眼圈的,我要是有黑眼圈,肯定得找您配點(diǎn)什么玉肌膏、凝脂露之類的東西,我來您這里勤了,說不定又會碰到鎮(zhèn)國公府的二公子和二皇子……” 馮大夫才不會聽她胡謅,可她再次一口說出來了來者的身份,這讓他不得不有些焦慮,加之他隨后想起了那位鎮(zhèn)國公府的二公子,初見他時倨傲清冷,卻出乎他意料之外地看見王晞快要跌倒了,箭步上前就扶住了王晞。 他盯著王晞那嫩得能掐得出水的臉蛋。 這小丫頭,專撿了兩輩人的長處長,越大越好看。 少年慕艾,那陳珞性子再冷,也是個少年郎,萬一他要是看上了王晞,想知道王晞是誰,他擋那么一下,說不定是弄巧成拙。 馮大夫琢磨著,抬頭又看見了青綢和紅綢兩姐妹,突然覺得王晞?wù)f的也有道理,與其讓她胡亂猜測,不如好生跟她說說這件事的危險(xiǎn)之處,她是個聽話的好孩子,定會老老實(shí)實(shí)避開陳珞,也能讓青綢和紅綢更加警醒。 “你就別在老頭子面前胡說八道了!”馮大夫好笑地打斷了王晞的話,道,“你先跟我說說你是怎么認(rèn)出陳珞和二皇子的?你在哪里見過這兩人嗎?” 他準(zhǔn)備先把一些事打聽清楚了再決定跟王晞?wù)f些什么。 王晞嘻嘻笑,跑到了常珂身邊扶了她的肩膀,道:“當(dāng)然是表姐告訴我的啦!” 她不好意思告訴馮大夫自己偷看陳珞舞劍的事,覺得被陳珞插了把刀在那里告誡她太丟人了,只說是剛才馮大夫去送客的時候常珂告訴她的,還得意地道:“我想著祖父說您是扁鵲再世,華倫轉(zhuǎn)生,就猜著不是他們的親人得了病,就是朝中哪位大臣得了病。不過,他們能找到您這里來,可見您在京城已打下一片不小的碼頭,您寫信回去的時候可從來沒有說過。我得告訴祖父,祖父知道了肯定為您高興。他當(dāng)初就最最推祟您了,說您比那個百草堂的馬大夫不知道強(qiáng)多少……” 馮大夫聽著啼笑皆非,敲了敲桌子,道:“好了,你也別拍我馬屁了,我知道我厲害,可你這一說起話來就扯到一邊的毛病也得改一改了。說吧,你還猜到了些什么?” 王晞從小就是鬼機(jī)靈,什么事到了她那小嘴里,叭拉叭拉的,聽著像是在東扯西拉,可她就有奇特的本事能說出個七七八八來。 他想瞞著她,說一半留一半,恐怕有點(diǎn)難。 馮大夫想到這些,神色就有些無奈。 王晞不好意思地沖著馮大夫笑。 她祖母常常告訴她,做生意的,就是要會哄人,多說好話,別人聽著高興,這生意就容易做成,就算是做不成,把人哄高興了,彼此都高高興興的,總比那瞋目切齒的好。 她從那之后話就有點(diǎn)多。 “知道了,知道了!”她跑到馮大夫身后去給他捏肩膀,“我長話短說,長話短說。” 這還叫做長話短說??! 馮大夫無言地看了她一眼。 她立刻道:“我是這么想的。親人就不用說了,有御醫(yī)院。要是朝臣,那得是能讓他們兩個人都得巴結(jié)的。讓他們兩個都得巴結(jié)的呢,我想不出有誰,這得問問表姐,看她能不能想到。親人,我看不是皇上就是皇后。這也得問問表姐,看她知不知道皇上和皇后是否身體欠安了。” 常珂第一次見到這樣上躥下跳的王晞,正在旁邊看熱鬧,沒想到這就被拖下了水。 她指著自己,驚愕地道:“我嗎?我又不能進(jìn)宮,怎么會知道皇上和皇后身體如何?再說了,皇上和皇后的診方是要保密的,就是閣老們也不知道,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兩人又同時朝馮大夫望去。 馮大夫已經(jīng)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這丫頭,又被她說中了。 但有常珂在場,他不準(zhǔn)備這個時候告訴她。 正想找個借口拖一拖,白芷端著裝了香囊的錦盒走了進(jìn)來。 馮大夫干脆硬生生地轉(zhuǎn)移了話題,道:“我看看大覺寺的朝云大師這香囊哪里惹著你了。京城藏龍臥虎,人家號稱京城調(diào)香第一人,肯定也有兩把刷子。說不定不是人家調(diào)香的手藝不好,是云想容格調(diào)不夠,拿到的是人家隨手調(diào)的香,或是弟子幫著調(diào)的香呢?” 他說著,打開了一個錦盒。 百花香慢慢地從錦盒中的香囊里彌漫出來。 馮大夫神色微變,拿起那香囊湊到了鼻下。 這下輪到王晞的神色改變了。 會調(diào)香的人鼻子都靈,有時候憑著淡淡的幾縷香味就能判斷出香料中用了哪幾種材料,馮大夫更是其中的高手。 像這樣把香囊湊到鼻子下面去聞,她以前只見過兩次。 一次是馮大夫和人斗香。一次是她祖父買了個別人家祖?zhèn)鞯墓畔惴剑堮T大夫幫著聞聞那香方對不對。 難道云想容送的這香囊還有什么蹊蹺不成? 這念頭剛從她腦海里閃過,馮大夫就放下了手中的香囊,神色頗有些凝重地問她:“你確定這是大覺寺朝云大師調(diào)的香?” 不確定!王晞忙道:“云想容的人說這是大覺寺朝云大師調(diào)的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