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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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六姐還挺大方的。 王晞笑著喊了聲“六jiejie”。 薄六姐笑語殷殷地應(yīng)著,親親熱熱地邀王晞去旁邊的涼亭坐,還道:“我還帶了些桂花糕和定勝糕過來,王meimei嘗嘗合不合口味?!?/br> 薄明月見了,就在一旁聲嘀咕道:“這可真是典型的只許州官放火,不準百姓點燈。得她好像為民做主似的,還不是來看我笑話的?!?/br> 薄六姐聽著頗為無奈地瞪了薄明月一眼,轉(zhuǎn)頭滿臉歉意地對王晞道:“我七哥是這樣的脾氣,可他實際上是沒有壞心的。他若是有什么對不住你的地方,我代他向你道歉。你就看在他已經(jīng)被陳二哥打了一頓的份上,別和他一般見識了?!?/br> 王晞覺得她和薄明月的恩怨早就結(jié)清了,陳珞幫她出頭,她已經(jīng)是賺到了,哪里還會去和薄明月計較那么多。 她聞言笑道:“他不是已經(jīng)和我道過歉了嗎?” 十分大度的樣子。 薄六姐暗暗點頭,連聲向王晞道謝,還趕了薄明月去其他地方喝茶。 薄明月幽怨地望著王晞,好像對王晞沒有回答他的話很不甘心的樣子,惹得王晞在心里直笑。 原來今是江川伯府答謝清平侯府送了兩窖冬冰,設(shè)宴款待清平侯府的女眷,慶云侯府的六姐知道之后,借了江川伯府的名義邀了王晞過來做客,特意來給王晞道歉的。 慶云侯府不是號稱當朝最顯赫的門第嗎?他們家的人有這么謙虛嗎? 王晞有點懷疑這件事與陳珞有關(guān)系。 可惜她沒有證據(jù)。 而且有證據(jù)也沒有什么用。 總不能因為慶云侯府給她道歉,她就不接受吧?或者是嚷著自己不接受陳珞的庇護吧? 那和那些得了好還不認賬的人有什么區(qū)別? 吳二姐今打扮得比去寶慶長公主府參加壽筵更樸素,衣飾簡單不,只在唇間抹了些口脂,連個粉都沒有敷,倒顯得特別干凈利落。 她有些不好意思,道:“原本應(yīng)該請常三姐也過來坐坐的,可惜事先我們也不知道你會來,倒委屈她了。你回去之后,應(yīng)該跟她解一番。” 這有什么好責(zé)怪的。 不定她自己都是被薄六姐臨時叫來的。 王晞笑瞇瞇地點頭,起了常珂幾個的行蹤:“去給常三爺?shù)脑兰姨蛉巳グ輭哿?,就算是知道你們請她,她估計也來不了。”隨后她轉(zhuǎn)移話題,問起冬冰的事:“怎么,京城的冬冰沒預(yù)算好嗎?” 到了夏氣炎熱的時候,富貴人家都會拿冰塊降熱。這些冰塊通常都取自三九寒冬,然后用地窖貯藏,待到了六月份拿出來用。 因為要頭一年貯藏,第二年才有得用的。因此各地冰窖都要提前預(yù)定好,不然到時候你有錢也買不到。 江川伯可不是什么不入流的功勛之家,要是他們家都缺冰,王晞懷疑以永城侯府的能力,自己這個夏估計也得跟著常家的人受罪了。 她可不想炎炎夏日像被蒸籠在蒸。 陸玲忙道:“可不是。京城的冰窖只有那些,皇上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改變主意了,是今年就在乾清宮過夏,宮里的貴人們肯定都不會離開宮闈,原本我們預(yù)定的藏冰都得減半,這冰塊可不就不夠用了?!?/br> 完,她還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頭,道:“不僅是我們,就是慈寧宮的太妃娘娘們,今年夏的供冰估計都要減半。但愿這個夏比往年涼快,不然這日子可怎么過啊!” 但清平侯府卻送了兩窖冬冰給江川伯府,可見不管什么時候,都有特殊的人和事。 王晞覺得要是這樣,不定他們王家能借借這道東風(fēng),至于怎么借,她一時心里還沒有底,準備走一步看一步,到時候再。 只是這話題開了,大家不免討論起今年夏怎么辦好——原本她們都會跟著宮中的貴人出城避暑的,但現(xiàn)在皇上在京城里熬著,她們怎么好出城? 王晞卻想得更多。 皇上為何不出城?會不會與他心悸的毛病有關(guān)?陳珞到底在干什么呢?不著急給皇上找個靠譜的大夫立個大功,卻和香料較起勁來,是本末倒置還是別有隱情呢? 只可惜王家離朝廷核心圈頗遠。 也不知道在座的諸位姐中有沒有誰是知情人? 王晞想著,忍不住就打量了幾位姐一眼。 她的目光和薄六姐的目光在空中不期而遇。 薄六姐好像一直在悄悄的觀察她似的。 她忙得很,可沒空和薄六姐玩你猜我猜的游戲。她索性笑著問薄六姐:“六jiejie是不是有什么話要和我?不然怎么總是盯著我瞧?六jiejie和我不熟,吳家二jiejie卻是知道我的,有什么話都喜歡直來直往的。 “你要是覺得這里不方便,要不我們?nèi)鐾ね廪D(zhuǎn)一轉(zhuǎn)?” 薄六姐意外于王晞這么直白,她擦了擦額間的汗,不好意思地道:“我這不是看王meimei漂亮嗎?” 眾人哈哈大笑。 王晞卻是半個字也不相信。 但薄六姐不,她就當不知道,該干什么干什么,該什么什么?,F(xiàn)在是她掌握了主動權(quán),薄六姐不主動找她,她能讓薄六姐把要的話一直憋在肚子里。 只要她能忍,她可以一輩子不問。 王晞分出幾分精力和陸玲幾個笑著,好不容易等到江川伯府的宴會散場,她準備打道回府,吳二姐卻仿若無意地和她并肩往轎廳走去,還悄悄地告訴她:“薄六估計是見陳珞為你出頭,想知道你和陳珞是什么關(guān)系?” 原來她的話薄家的人壓根就沒有相信。 王晞挑了挑眉。 吳二姐低聲笑道:“薄六的婚事也不好辦??!門當戶對能瞧得上眼的不多,偏偏還怕皇上誤會有人要結(jié)黨??刹坏煤煤脝柷宄?,值不值得冒這個險!” 所以,薄家六姐看中了陳珞? 這就解釋得通薄六姐為何盯著她瞧,還會陪著薄明月來給她道歉了。 王晞頗為唏噓,覺得大家的日子都不太好過的樣子。 等她回到永城侯府給太夫人問安時,施珠早已經(jīng)回來了。 她看見王晞像沒有看見似的走了。 太夫人神色微沉,欲言又止。 王晞才不給太夫人話的機會,笑著陪太夫人了幾句話,就把江川伯府請她去做客的緣由告訴了太夫人,還嘰嘰喳喳地起了薄六姐和吳家二姐問她什么時候搬去柳蔭園,要來恭賀她喬遷之喜。 “您我們辦個怎樣的宴會才好?”她眉飛色舞地道,“京城宴請的規(guī)矩我也不是太清楚。太豪華了,怕她們覺得我太沒有品味;太簡樸了,又怕她們覺得太簡陋。我尋思著,這宴會雖然只是我們幾個姑娘之間的事,還是得請您老人家和侯夫人幫著把把關(guān)才是。再就是搬家的日子,得早點定下來。我聽薄六姐,皇上今夏不去西山避暑了,宮里的宴請肯定也不會少,別和哪位貴人沖撞了才好。 她還道,“我們要不要派個人去宮里問問,看看宮里有沒有什么安排??!” 太夫人聞言神色有些恍惚,道:“你,陳珞因為你的緣故打了薄明月一頓,這,這可是真的?” “應(yīng)該真的吧?”王晞笑道,“這是薄明月自己的。他不可能自己往自己身上潑臟水吧?” 太夫人聽了沒有吭聲,好一會兒才怏怏然朝著王晞?chuàng)]了揮手,示意她退下。 王晞笑吟吟地起身給太夫人行禮,走之前還問太夫人:“薄六姐幾個還等著我回話呢,我該怎么辦?” “那就和你大舅母商量商量?!碧蛉祟H有些甩鍋地道,“哪些人家宴請,她是最清楚不過的?!?/br> 王晞像什么也不知道般歡歡喜喜應(yīng)諾出了門。 不過一出門臉就沉了下來,冷冷地對白果幾個道:“覬覦我的院子,那也得有那本事住進去才是?!?/br> 白果幾個都猜是施珠利用富陽公主讓太夫人給她做主,搬到柳蔭園去住。 可她們家大姐也不是吃素的。 施珠敢打她們家大姐東西的主意,就得準備付出代價。 可王晞到底還是覺得沒什么意思。 晚上氣炎熱,她穿了杭綢織成的白條紗褙子,拿了她大哥按她要求送給她的千里鏡,爬上了后花園假山的暖閣。 隔壁的鹿鳴軒黑漆漆的,只有靠近當初她碰見寶慶長公主的那片樹林有個廂房里亮著昏黃的燈光,看著有點孤單。 她們王家會在屋檐下都點上燈籠。 據(jù)這樣那些飛賊就不知道哪個院落才住著重要的人。 鹿鳴軒這樣,像個靶子似的。 不過,也有可能是陷阱。 第七十五章 墻頭 既然叫暖閣,那就是冬天用來取暖的地方,通常都修得比較封閉。冬天取暖自不必說,盛夏季節(jié)就不免有些悶人。 白術(shù)幾個在暖閣里點了艾香,開了窗,王晞還是覺得不通風(fēng)。 她舉著千里鏡望了一會兒,神色間帶著幾分落寞地嘆了口氣,起身收了千里鏡,剛說了句“我們走吧”,又重新?lián)涞搅舜皺羟埃e起了千里鏡。 原本無人般寂靜的長公主府,突然有一群提著燈籠的人從鎮(zhèn)國公府那邊漸行漸近,鬧哄哄地往這邊來。 在漆黑的夜晚,仿佛唯一的光亮,非常的顯眼。 “這是出了什么事嗎?”王晞喃喃地道,覺得就算是換了她大哥一樣的千里鏡她好像看得還是不那么清楚。 她想了想,對紅綢和青綢道:“我們?nèi)チa園。” 紅綢和青綢不由交換了一個眼神。 那把大刀還埋在柳蔭園沒機會處理,大小姐這是又要偷窺鹿鳴軒了嗎? 可看看王晞堅毅的目光,兩人沒有吭聲,小心翼翼地護著王晞去了柳蔭園。 王晞熟門熟路地爬上了梯子,舉起了千里鏡。 是一群女子,穿著綾羅綢緞,有的身材魁梧如男子,有的身姿嬌小如拂柳,嘰嘰喳喳的,不知道在說些什么,闖進了鹿鳴軒。 有女子站在鹿鳴軒的拱橋上喊話。 雖然隔得遠,但也能聽清楚是在喊陳珞。 那語氣,十分的不客氣,一副要吵架的樣子。 王晞看得一頭霧水。 這人是誰? 長公主府和鎮(zhèn)國公府都沒有管事的嗎? 再看鹿鳴軒,死氣沉沉,好像沒有人似的,更不要說答話了。 這也太奇怪了。 各院都有管事的人,除非得了主家的叮囑,不要說這種一看就和鎮(zhèn)國公府、長公府都有些淵源,能夠從鎮(zhèn)國公府穿過長公主府到鹿鳴軒的人了,就是偶爾來家里做客迷了路的人,也應(yīng)該有出面應(yīng)答的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