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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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腿更長,步子一跨,上前一步將試卷和照片撿起來,冬日的陽光從百葉窗里照進來,落在照片上。 照片上的男生頭發(fā)極短,單眼皮,眉骨高挺,挺鼻薄唇,看向鏡頭時,偏長的眼睛透著一點兒不耐。 氣質(zhì)冷雋又夾著不羈。 上面的人正是周京澤。 周京澤瞇眼看了一下照片,卻怎么也想不起來他是什么時候拍的,問: “這哪兒來的?” “高中,百名榜?!痹S隨輕聲應(yīng)道。 許隨看著照片上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怎么也想不到,這張照片她保存了有十年。 在天中讀高中的時候,許隨從偷偷喜歡他后,便開始追逐著那個身影。高二上半學(xué)期,班上座位有輕微調(diào)動。 周京澤搬著桌子直接把座位移到了她這一組,許隨聽到后面桌子移動的聲響和瞥見掛在桌角上的黑色書包時,心跳得很快。 她終于不用經(jīng)常盼著雙周換小組,想著這樣就能離他近一點了。 許隨是小組組長,負責(zé)收作業(yè),每天下完早讀的任務(wù)就是清點誰誰的作業(yè)沒交,然后催交。 有好幾次,許隨數(shù)著作業(yè)本數(shù),希望沒交的名單上有周京澤,這樣她就有借口去催交作業(yè),從而離他更近一點。 哪怕只是說上一句話。 可是好學(xué)生如周京澤,基本沒有缺交作業(yè)的時候。就是有那么一種人,就算前一天晚上翹掉晚自習(xí)去打游戲,或者出去打球,作業(yè)也還是能準(zhǔn)時交上,常駐年級第一的寶座。 唯一一次,大少爺也有犯懶的時候。 早上班上后排的男生一片哀嚎,從他們嘈雜的對話聲中,許隨才知道他們一幫人昨晚去酒吧熬夜看了世界杯比賽,還賭了球。 輸了的人一臉痛哭,說要去投學(xué)校的人工湖。 “周爺,老張說要去跳湖了,作為贏得他內(nèi)褲都沒得穿的人,不安慰兩句?” 周京澤倚在凳子靠背上,模樣慵懶,有一搭沒一搭地轉(zhuǎn)著手里的筆,語調(diào)懶洋洋的: “跳吧,爺負責(zé)撈你?!?/br> 老張哭得更大聲,控訴道:“你這個萬惡的資本家?!?/br> 周京澤囂張地抬了一下眉骨,以示回應(yīng),最后懶散地趴在桌上補覺。 許隨抱著一疊作業(yè)穿過打鬧的走道,走向最后一排時,心跳如擂鼓,她緊抱著作業(yè),手肘壓得書面有些變形,嗓音有點抖: “你沒交生物作業(yè)?!?/br> 聲音很小,但他還是聽見了,眼皮動了一下,費勁地從臂搏彎里抬起頭,聲音有點沙: “嘖,忘做了?!?/br> “你的借我抄一下?!?/br> 許隨愣了一秒,才反應(yīng)過來他是在向她借作業(yè),眼睫抬起: “啊,好?!?/br> 許隨手忙腳亂地從12本練習(xí)冊里翻出自己的那本,慌亂得有一本掉在了地上,他起身,一只骨骼清晰分明的手伸過來,身影落在她這一側(cè)。 將練習(xí)冊抽走,淡淡的煙味襲來,影子又移開。 許隨不敢看他,視線落在男生低頭寫字一側(cè)修長的脖頸上,發(fā)現(xiàn)他后背的棘突明顯,肩膀清瘦且寬闊。 周京澤抄得很快,最后,手指捏著她的練習(xí)冊一角準(zhǔn)備歸還時,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壓低的氣音從喉嚨里滾出來: “沒想到你一女生,字還挺潦草的,抄得我挺費勁?!?/br> “轟”地一聲,許隨臉上的溫度急劇升高,她急忙抽回自己的練習(xí)冊,在一長串急促的鈴聲中,急忙把作業(yè)交給課代表。 她確實愛寫連筆字,就連老師也說過,這樣的字跡是會扣卷面分的,許隨一直沒放在心上。重新回到座位的時候,她暗暗地想,這次一定好好練字,努力爭取獲得他認同。 哪怕只是輕飄飄地一句“字好像有變化”。 這樣也算認同吧。 可到后面許隨把字練好,就連老師都開始夸獎她的時候,周京澤卻再也沒有缺交過作業(yè)。 直到有一次,語文老師讓大家交換改隨堂測試卷,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垂憐她,她的試卷竟然分到了周京澤手上。 下課后桌試卷傳回給許隨,她看到上面的字跡后,如同處在夢中,不敢相信。周京澤在上面留了一句話,字跡冷峻: 字好看了。 分數(shù)下邊還有一個批卷人的簽名:周。旁邊有一個字跡泅開的紅色頓號。許隨感覺自己像那個小圓點,卑小但渴望太陽。 像是上帝獎勵她的一顆糖。 許隨小心翼翼地把這顆糖珍藏起來。 試卷最后被她折好夾在日記本里。 人是這樣的,會不自覺地貪心,一旦嘗到甜頭就想要更多。 天中的考試考場制度都是按照排名來分的,百名榜更是第一時間更新在學(xué)校的公告欄上。 許隨轉(zhuǎn)學(xué)來沒多久,課程也不太能跟上,成績一直不太穩(wěn),但為了離周京澤一點,她更加埋頭扎進學(xué)習(xí)里,晚自習(xí)永遠是最后一個離開,早上天還沒亮就爬起來背書了。 她從來不是一個多有天賦的人。許隨知道,只有通過努力,她才能走得更遠一點。 下午每天例行的跑cao,傍晚的太陽披在他們身上,烘烤得人皮膚發(fā)干,額頭出了一層汗。許隨一邊跑步一邊費勁地背單詞,背到one-sided love時,停頓了一下然后自嘲地笑笑。 不知道天道酬勤有沒有用。 事情證明天道酬勤是有時候是有的,期末考的時候,許隨進步了80多名,一下子躍至了全年級第二名。學(xué)校放榜的時候,同學(xué)跟她說這個消息的時候,許隨有點懵。 班上后排的男生去sao擾還在睡夢中的周京澤,搖著他的肩膀說:“哥們,這回你又是第一名?!?/br> “不然呢?”周京澤仍沒有抬頭,聲音有點啞。 “牛逼,”同伴沖他豎了個大拇指,說道,“但是你身后的學(xué)習(xí)逼被人擠下去了,這次第二名換人了?!?/br> “哦,誰?”男生的語氣漫不經(jīng)心,也敷衍。 許隨握著筆的手一頓,算著題,面前的公式卻怎么也套不進去了。 “許隨啊,班上那個特安靜的女生?!蓖檎f道。 許隨背對著他們心一緊,屏息聽著,她想知道周京澤的評價,想知道他記不記得她。 男生的臉從胳膊彎里抬起來,屈起手指搓了一下倦淡的臉,好像笑了一下,聲音沙沙的: “挺好?!?/br> 這兩個字在許隨耳朵里炸了煙花,她心情有點雀躍,以致于一整天上課都有些分神。晚自習(xí)下完后,班上的人陸續(xù)走空。 許隨走出班級,走在校園走道的時候,周圍空蕩蕩的,只有高三的學(xué)長學(xué)姐扶著單車并肩走在一起,討論試題答案。 許隨站在公告欄前,靜靜地看著第一名的名字——周京澤,緊挨著第二名——許隨。不知道為什么,她心底起了一種扭曲的親密感。 月光很亮,她抬眼看著公告欄上照片上的少年,許隨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沒有人,鬼使神差的,她匆忙撕下照片,倉皇逃走。 于是,試卷連帶照片,一起被她保存到了現(xiàn)在。 周京澤忽然想起大二籃球比賽,許隨昏倒那次,他送她去醫(yī)務(wù)室,照片掉了出來,周京澤撿起來也沒看,看到她著急的模樣就想逗弄一下她。 “很重要的人嗎?”周京澤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許隨點了點頭,長睫毛發(fā)顫:“對,很重要?!?/br> 現(xiàn)在看來,那個很重要的人原來是他。 許隨當(dāng)時撕照片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因為他照片下面標(biāo)著周京澤的名字,她的名字緊挨在在旁邊。 如今全被周京澤知道了,她好像太喜歡他了,無處藏。 這么多年,好像能讓她心動的只有他。 “湖心草深長,我心已無處藏?!?/br> 周京澤抬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看著她:“傻瓜。” 時隔多年,周京澤拿著那張照片和試卷站在許隨面前,他從她手里抽出筆,在周京澤和許隨之間認真地加了兩個字。 他把照片給許隨看,她抬眼看過去,心跳不受控制跳了起來。周京澤挑起她的下巴,看著她,一字一頓鄭重地說道: “懂嗎?你不是單戀?!?/br> 早已褪色的藍底照片下面并排著的兩個名字有些模糊,周京澤在上面加了“是”和“的”兩個字,連起來讀: 周京澤是許隨的。 我是你的,一直都是。 第83章 告白 這個世界仍是好的 周一,工作日,天氣越來越晴。 陽光一照進來,人的心情就會變好。她和周京澤快要塵埃落定,一切看起來都在往好的方向發(fā)展。 許隨正在辦公室整理資料時,護士敲了敲她的門,笑著說: “許醫(yī)生,咱們外科室的張主任找您?!?/br> 許隨的手指剛好停在頁面上,動作一頓,點點頭:“好?!?/br> 護士走過,許隨放下手里的工作,雙手插兜來到主任辦公室,騰出手敲門。 里面?zhèn)鱽硪坏罍貪櫟哪新暎骸斑M來?!?/br> 許隨推開手走進去,手停在門把上,笑著說:“老師,聽說您找我?!?/br> “來,坐?!睆堉魅翁种噶酥秆矍暗淖?。 許隨點了點頭,走過去拉開椅子坐下。 張主任放下手里的保溫杯,從旁邊拿出一份病歷本。 “你是不是還不知道你即將接手的病人,院長親自接待的,他跟病患家屬推薦了你,畢竟膽囊惡性腫瘤手術(shù)摘除是你的專長?!睆堉魅我荒樞πΦ馗f。 許隨接過病歷本,一目十行,看到病人之前的病例診斷說是膽囊惡性腫瘤,發(fā)現(xiàn)得不算太晚,存在的風(fēng)險是病人年紀(jì)較大,有三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