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胡同拐角，林文靜悵然若失，過去的時光無論如何不能重來了，即便自己和大叔真心相愛，兩人也無法長相廝守，這就是命運(yùn)啊。

    慢慢回身進(jìn)門，忽聽身后有人cao著上海味道的國語問道：“請問，這里是學(xué)生公寓么？”

    林文靜一回頭，發(fā)現(xiàn)面前站著一個風(fēng)塵仆仆的青年男子，腳下放著藤條箱和行李卷，西裝皺巴巴的，一雙眼睛卻是晶亮，正是上海南市振華小學(xué)的韓樂天老師。

    “怎么是你？”兩人同時道。

    “我來北京考大學(xué)?！表n樂天興奮的直撓頭。

    陳子錕連夜趕往天津，乘船南下直抵上海，到達(dá)之后才給張學(xué)良發(fā)電報，稱自己掛念夫人，先行回滬，改日兄弟再聚首。

    張學(xué)良拿著電報對郭松齡笑道：“這個陳子錕，硬是被楊宇霆給嚇走的，都說他膽子大，我看也不過了了?！?/br>
    郭松齡是張學(xué)良的摯友，兩人無話不談，此時應(yīng)道：“陳昆吾如今家大業(yè)大，單刀赴會呈匹夫之勇的事情能不做就不做，楊宇霆暗殺他一次不果，如今又派人盯梢，是人都得害怕啊?！?/br>
    張學(xué)良道：“楊宇霆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硬把盟友往對面推，我不喜歡這人，對了茂宸，我準(zhǔn)備向父親舉薦你做江蘇督辦，你有個心理準(zhǔn)備。”

    郭松齡道：“我才疏學(xué)淺，恐怕不能勝任?！?/br>
    張學(xué)良笑道：“關(guān)內(nèi)這些地盤，都是你打下來的，你不能勝任，誰能，難道讓楊宇霆這個搖鵝毛扇的？”

    兩人相視大笑。

    ……

    陳子錕趕到上海，被姚依蕾好一通數(shù)落，說哪有老婆臨產(chǎn)，丈夫整天在外面閑逛的道理，算來臨盆日子就在六月中旬，時日已經(jīng)不多了。

    江東省城有閻肅和柳優(yōu)晉坐鎮(zhèn)，一文一武相得益彰，倒也平安無事，陳子錕樂得做個甩手掌柜，在上海陪夫人待產(chǎn)。

    陳大帥抵滬的消息傳出，各界人士少不得又來相邀，陳子錕是能推則推，能擋就擋，不過唐嫣唐瑛姐妹的邀請他是沒法拒絕的。

    早就答應(yīng)人家訓(xùn)練童子軍的事情，一拖再拖直到今天，唐瑛撅著嘴上門興師問罪，她一十四五歲千嬌百媚小姑娘，陳子錕哪能拉下臉來罵人，只好問她：“我不是說了么，直接到吳淞找薛上校就行，你們?yōu)楹尾蝗??！?/br>
    唐瑛道：“我們不認(rèn)識別人，就找你?！?/br>
    陳子錕道：“那好吧，咱們再等幾個月，辦童子軍夏令營?！?/br>
    唐瑛道：“不好不好，等放暑假的時候你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了，就現(xiàn)在辦，辦春令營。”

    陳子錕大跌眼鏡：“哪有春令營一說啊。”

    唐瑛道：“就是因為沒有，我們才要辦，到時候我jiejie也會來，她開始你的崇拜者哦。”

    陳子錕道：“那你呢？小囡?！?/br>
    唐瑛俏臉一紅：“我們?nèi)熒?，都是您的fans?！?/br>
    送走了唐小姐，鑒冰從屏風(fēng)后面晃悠出來，意味深長的笑道：“陳大帥，這小囡喜歡你呢?！?/br>
    陳子錕忙道：“別胡說，人家還小。”

    鑒冰道：“可以等她長大嘛，再過一兩年就可以了。”

    陳子錕道：“我可沒有這個想法?！?/br>
    鑒冰道：“你沒有，架不住人家有啊，少年英俊，又是一方督軍，誰家的姑娘不心動啊，也就是我和蕾蕾這樣的傻瓜，放著高官富翁不要，選了一個一文不名的窮光蛋，哼，蕾蕾選的是個臭拉車的，我選的是個替人賣命的刺客，我們可真夠傻的。”

    陳子錕慌得趕緊賠罪，許諾給鑒冰買最新到貨的施華洛世奇水晶頭飾，才把這事兒掩過去。

    不過，春令營總歸還是要辦的。

    第二章 野營啪啪啪

    ***，草長鶯飛，上海中西女塾的師生乘車前往吳淞口禁煙執(zhí)法總隊營地春游，順道開展軍**誼，進(jìn)行童子軍軍訓(xùn)，野餐宿營等活動，申報女記者唐嫣也隨同前來，美其名曰采訪，其實就是湊個熱鬧。

    禁煙執(zhí)法總隊是陳子錕的嫡系精銳，由江北悍匪編練而成，給中西女塾這幫嬌滴滴的女學(xué)生做軍訓(xùn)，是萬萬不能動用他們的，不然鬧出事情來可不好收場，所以陳子錕調(diào)動了由江北陸軍武備速成學(xué)堂的學(xué)兵組成的教導(dǎo)隊。

    教導(dǎo)隊的隊長是雙喜，如今他也是掛著少尉肩章的軍官了，小伙兒腰桿筆直，扎著武裝帶倍兒精神，帶領(lǐng)手下士兵練隊列步cao，隊伍橫平豎直的，很是漂亮，女學(xué)生們看的眼睛發(fā)亮，贊不絕口，臺上的陳子錕也覺得蠻有面子。

    這次春游，軍訓(xùn)是主要戲碼，中西女塾的女娃娃們都戴著遮陽帽，穿著卡其布的童軍制服，短褲下是長襪和小皮鞋，中間一截雪白，看的學(xué)兵們心神不寧，趴在圍墻上的土匪們更是直咽口水。

    “這幫小娘皮，要是娶一個回家，折壽十年都愿意?！贝蟊鴤兺讨谒@樣說。

    學(xué)軍幫女童軍訓(xùn)練步cao，鬧哄哄的搞了一個半鐘頭，女學(xué)生們的隊列倒也有些樣子了。

    步cao結(jié)束后，女學(xué)生們鬧著要玩槍，陳子錕早有準(zhǔn)備，讓人拿了幾十桿小口徑氣槍來供她們玩耍，瞅著女學(xué)生們耍槍的模樣，土匪們更是心癢難耐，一個土匪大喊道：“小娘子們，爺們胯下這桿槍比氣槍好玩的很，要不要耍耍。”

    這家伙說的是南泰土話，土得掉渣，女學(xué)生們歪著腦袋，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沒聽懂。

    陳子錕可聽懂了，一擺手，陪同的薛斌黑著臉就過去了，一通臭罵將土匪們攆滾蛋了。

    女學(xué)生們玩氣槍覺得不過癮，七嘴八舌要求陳大帥表演槍法，陳子錕自然不能輕易出手，于是讓雙喜露一手，雙喜端了支步槍瞄著靶子打了五槍，槍槍命中紅心，女學(xué)生們一陣尖叫，雙喜正在洋洋得意，忽聽有人喊道：“這算什么，爺們閉著眼都能打出來?！?/br>
    說話的是被攆走的土匪們，小娘皮的誘惑太大，他們又折返回來，說完這句話剛要跑，卻被陳子錕叫住了，說讓他們也打兩槍耍耍。

    土匪們一身卓絕武藝正愁沒處賣弄呢，既然大帥允諾，在女學(xué)生們的注視下，施展開渾身解數(shù)，打酒瓶子，打電線，打擱在人腦袋上的蘋果，其中又以團(tuán)長薛斌的槍法最為精湛，能左右開弓，連續(xù)擊中拋到空中的盤子，看的女學(xué)生們嘆為觀止，白嫩嫩的小手都拍紅了。

    玩完了槍，就是野餐活動，天色還早，陳子錕換了獵裝和皮靴，帶著大家到吳淞附近的濕地去打獵，上海城市化已經(jīng)頗有規(guī)模，野豬野狼之類的大型獵物肯定是沒有的，但是野鴨子、野兔卻是足夠大家捕獵的。

    這回輪到陳大帥施展槍法了，他帶了唐嫣唐瑛姐妹和幾個女學(xué)生，深入蘆葦蕩中，用一桿溫徹斯特雙管獵槍打了三只野兔，五只野鴨，中西女塾的學(xué)生都是上海中上層人家的孩子，平時長在深閨，何曾有過如此刺激的經(jīng)歷，一個個連鮮血都不怕了，拎著血淋淋的獵物興奮無比。

    一只羽毛鮮艷的大鳥飛來，陳子錕舉槍就射，竟然落了空，大鳥在空中盤旋，再次俯沖下來，陳子錕撅開槍把，提出子彈殼，重新裝彈，正要再度射擊，忽然手臂被人輕輕拉住，扭頭一看，唐瑛小姑娘兩眼含淚，搖頭道：“不要。”

    陳子錕順著唐瑛的目光看過去，只見草地上有個鳥窩，窩里幾只沒毛的雛鳥嗷嗷待哺，大鳥遭到槍擊驚嚇還不飛走，想必就是為了這些雛鳥。

    “咱們走?！标愖渝K收起了獵槍，唐瑛這才破涕為笑。

    傍晚時分，營地燃起篝火，野鴨野兔還有黃浦江里釣上來的魚都成為燒烤架上的美食，女學(xué)生和老土匪們歡聚一堂，吃著烤rou烤魚喝著酒，唱著歌兒，別提多歡暢了，陳子錕擔(dān)心的事情并未發(fā)生，這幫土匪在女學(xué)生跟前，比留洋歸來的學(xué)生還斯文，說話都咬文嚼字的，跟秀才似的。

    是夜，營地里扎起許多帳篷，中西女塾的師生在這里露營，滿天繁星，吹著口琴唱著歌，看江水粼粼，倒映著月光，女記者大發(fā)感慨：“羅曼蒂克啊?！?/br>
    應(yīng)廣大師生要求，也是為了保護(hù)她們的安全，陳子錕也住在營地里，他單人住一個帳篷，到了半夜時分，忽然一人鉆進(jìn)了帳篷，他下意識的按住了槍柄，卻發(fā)現(xiàn)來人正是女記者唐嫣。

    唐嫣一頭秀發(fā)濕漉漉的，顯然是剛洗了頭還沒擦干，身上一股好聞的外國香皂味道，穿的是單薄的睡衣，月光下可以看到前面兩個凸點(diǎn)，敞開的衣領(lǐng)里，皮膚白皙的如同羊脂白玉，女記者晚餐喝了不少紅酒，眼神迷離，呼吸紊亂，喃喃道：“大帥，抱我?！?/br>
    陳子錕吞了口涎水，兩只手下意識的就舉了起來，忽然想到挺著大肚子的姚依蕾，頓時背轉(zhuǎn)身去義正詞嚴(yán)道：“唐記者，請自重?！痹掚m這樣說，心里卻期待女記者撲上來投懷送抱，這樣自己的負(fù)罪感也能減輕一些。

    可是剛才的舉動已經(jīng)耗盡了唐嫣的勇氣，遭到無情的拒絕，她無聲的抽泣著，轉(zhuǎn)臉出去了，陳子錕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只得悻悻看唐嫣窈窕的背影在月光下離去。

    接下來的時間就難熬了，陳大帥一向是潔身自好的，和別的督軍相比，他僅有兩位夫人，簡直少之又少，更難能可貴的是作為一個年輕英俊的青年將軍，桃色緋聞也基本沒有，不像張學(xué)良那樣，年紀(jì)輕輕，過手的女人數(shù)以百計。

    老實說，唐嫣姿色屬于上等，又是申報記者，談吐不俗，是滬上不多的獨(dú)立自強(qiáng)的新女性，這種佳人別人花錢都追不來，擱在自己這兒，投懷送抱反而不要，陳子錕那個后悔啊，恨不得抽自己倆嘴巴。

    拒絕不要緊，不能傷了人家的心，這事兒要好好解釋一下，陳子錕給自己找了一個借口，偷偷摸摸就出了帳篷。

    今晚月色撩人，營地很大，帳篷星羅棋布，篝火的余燼和星光掩映下，能見度很好，陳子錕知道唐嫣和中西女塾一位姓李的女教師同住一所帳篷，便奔著那兒去了，可是到了帳篷附近，卻聽到了奇怪的聲音。

    連續(xù)不斷的啪啪啪之聲，似乎是皮rou相擊之音，陳子錕一顆興沖沖的心頓時變得冰涼，心說這唐嫣表面上看起來是個知識女性，背地里竟然是個**yin娃，這邊被自己拒絕，轉(zhuǎn)頭就找了別的男人，這樣的女人，當(dāng)真要不得。只是不知道她找了自己營中哪位兄弟，聽這聲音，倒是一位猛男。

    悻悻的回了自己帳篷，sao動的心漸漸平靜下來，沉沉睡去，不知道什么時候，朦朧中覺得身邊多了一個人，心里頓時一激靈，抬眼望去，只見唐瑛穿著印花睡衣睡褲，抱著一個小狗熊正躺在自己身畔，嘴角還掛著一絲晶亮的涎水。

    陳子錕暗暗叫苦，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黑天半夜的，五月的風(fēng)溫暖醉人，如今良辰美景，溫香軟玉投懷送抱，這不是折磨自己這個正派人么。

    機(jī)不可失失不再來，不能再像剛才那樣白白放走機(jī)會了，陳子錕正要有所動作，忽然看到唐瑛顫動的睫毛和紅撲撲的小臉，不禁抽了自己倆嘴巴。

    人家才十四歲，還是個黃毛丫頭，你不能做禽獸啊。

    正在自責(zé)，忽見唐瑛一骨碌爬了起來，好像沒看見陳子錕一樣，抱著小狗雄又出去了，赤著腳在營地里旁若無人的走著，動作有些僵硬，不像是清醒的樣子，陳子錕很驚訝，怕發(fā)生什么意外，于是悄悄跟在后面。

    唐瑛徑直走向江邊，營地外圍的警戒士兵剛要喝止，被陳子錕擺手制止，依然緊隨其后，江岸邊坐著一個人，見唐瑛走過來急忙站起匆匆而來，正是唐嫣。

    陳子錕更納悶了，唐嫣不是在帳篷里和人啪啪啪么，怎么又在江邊出現(xiàn)了？不過很快他就醒悟過來，啪啪啪的是別人，自己心里老記掛著唐嫣，自然會產(chǎn)生誤會。

    唐嫣伸出食指放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陳子錕會意的點(diǎn)點(diǎn)頭，她悄悄走過來低聲道：“我meimei有夢游癥，別驚醒她。”

    陳子錕點(diǎn)點(diǎn)頭，兩人一直悄悄跟在唐瑛身后，好在小女生在外面晃悠了一陣，就回到自己的帳篷睡覺去了。

    “她不會再起來亂跑了吧？”陳子錕問。

    “一夜就一次，放心吧?！碧奇痰?。

    “這是什么病，沒有請醫(yī)生看過么？”

    “請了的，中醫(yī)西醫(yī)都看了……”

    唐瑛的夢游癥成功的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尷尬，就這樣一直坐在篝火旁聊到天亮。

    第三章 五卅

    次日早晨，眾學(xué)生起來洗漱，依舊唧唧喳喳，歡樂無邊，帶隊的李老師兩眼迷離，一副沒睡醒的樣子，還有就是唐嫣，晚上哭過還一夜沒睡，兩眼紅腫的很。

    上午還有一些節(jié)目，薛斌帶領(lǐng)女童軍們參觀了海軍吳淞炮臺，整個春令營活動才算結(jié)束，學(xué)生們和大兵們依依惜別，離開了吳淞營地，臨走的時候唐嫣的眼神很復(fù)雜，又讓陳子錕一番玩味。

    軍**誼活動圓滿結(jié)束，陳子錕正要回城，薛斌扭扭捏捏過來了，表情看起來活像一只偷吃了金絲雀的貓。

    “大帥，我要成家了，請您做主?！毖Ρ蟮馈?/br>
    “哦，好事兒啊，誰家的閨女？”陳子錕笑道。

    “中西女塾的李老師，我倆情投意合，想擇日成婚，請大帥當(dāng)個證婚人?！?/br>
    陳子錕頓時明白昨晚啪啪啪是咋回事了，指著薛斌想笑話他兩句，可是想到自己偷聽墻根也不是啥光彩的事情，便改口道：“好，沒問題，到時候咱們風(fēng)光大辦。”

    薛斌的事情讓陳子錕想到其他弟兄，如今大事已成，該解決部下的個人問題了，等下次回省城，每人給安排一個城里大戶人家的小姐。

    陳子錕惦記著姚依蕾，驅(qū)車回城，途徑閘北的事情，不禁想到六年前初到上海時的事情，吩咐汽車夫道：“去培開爾路73號?！?/br>
    汽車轉(zhuǎn)了一個彎，來到培開爾路上的精武會舊址，和以前一樣，這里依然大門緊閉，鐵鎖上銹跡斑斑，透過門縫望進(jìn)去，院子里雜草叢生，屋檐下結(jié)著蜘蛛網(wǎng)，一派蕭條景象。

    陳子錕閉上眼睛，耳畔似乎傳來精武會弟子們練拳時的呼呼風(fēng)聲和震耳欲聾的怒吼，眼前浮現(xiàn)出無數(shù)場景，劉振聲、霍東閣、司徒小言、歐陽凱等人的音容笑貌栩栩如生。

    一聲長嘆，精武會畢竟成為歷史了，據(jù)說五年前他們就因經(jīng)費(fèi)枯竭支撐不下去了，霍東閣帶人去了東南亞發(fā)展，劉振聲則帶著一些師兄弟北上奉天，上海這邊只剩下一個舊址而已。

    陳子錕忽然很想進(jìn)去緬懷一下，他看看四下無人，退后兩步，蹭蹭就上了墻，把隨行警衛(wèi)副官們嚇了一跳，心說只知道大帥槍法好，怎么還有一身飛賊的本領(lǐng)。

    輕飄飄的落在院子里，陳子錕在精武會里盤桓良久，拔了雜草，挑了蜘蛛網(wǎng)，又把霍元甲的遺像擦得干干凈凈才離開。

    下雨了，春雨淅淅瀝瀝，洗刷著石板路，一男一女打著油紙傘，提著行李遠(yuǎn)遠(yuǎn)走過來，走到精武會大門前，女的拿出鑰匙開鎖，鐵鎖銹死了，打不開，男的說：“小師姑，你讓讓?！闭f罷兩手一用力，竟然將銹蝕的鎖鏈掰斷了。

    兩人進(jìn)了院子，感慨一番，找了掃帚抹布開始打掃，可是卻驚訝的發(fā)現(xiàn)師父的靈堂里已經(jīng)清掃過了，遺像鏡框一塵不染，角落里的蜘蛛網(wǎng)也不見了。

    “一定是農(nóng)大叔來過?！彼就叫⊙缘?，如今她已經(jīng)是個二十多歲的大姑娘了，再加上行走江湖多年，舉手投足之間頗有江湖兒女的風(fēng)范。

    男的正是歐陽凱，他脫口道：“小師姑，你還是糨糊腦子啊，農(nóng)大叔剛來過的話，門鎖就不會銹死，分明是別人來過?！?/br>
    “敢說我糨糊腦子?！彼就叫⊙砸挥涳w腿過去，隨即又納悶道：“那又會是誰呢，居然翻墻進(jìn)來為師父的靈堂打掃?！?/br>
    歐陽凱道：“師爺在上海的徒弟不多，但徒孫還是不少的，既然這人有心思，咱們重起爐灶的時候，不妨找他一起干?！?/br>
    司徒小言道：“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