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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鑒冰的閨房,琴棋書畫俱全,墻上還掛著一把寶劍,陳子錕背著手四下打量,鑒冰見他有些拘謹(jǐn),撲哧一笑道:“傻站著干什么,坐吧?!?/br> 陳子錕坐定,鑒冰開始彈琴,一曲鳳求凰可謂繞梁三日,余音裊裊,可惜陳子錕是個五音不全不懂古曲的莽夫,完全聽不出曲子表達(dá)的愛意來。 鑒冰微微一笑,拿了茶葉親自泡茶給陳子錕喝,又進(jìn)了臥房,開始放熱水準(zhǔn)備洗澡,她將外面的衫子脫了,貼身的衣裙顯出完美的臀形來,正好背對著陳子錕。 陳子錕面紅耳赤,他又不是傻子,自然明白接下來的節(jié)目,一口喝了茶站起來道:“茶很好喝,謝謝,我該走了。” 鑒冰大感意外,能成為自己的入幕之賓,那可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這個呆頭鵝竟然如此的不解風(fēng)情。 陳子錕嘴上說走,腳下也跟著動,快步出了房門,回身道:“多謝鑒冰小姐的茶,再見?!?/br> 轉(zhuǎn)身昂然去了,竟然不給鑒冰挽留的余地。 下人們也驚呆了,還以為發(fā)生了什么變故,只見鑒冰倚在門口,幽幽的說了聲:“儂則個戇都?!?/br> 想到陳子錕寒酸的打扮,她忽然明白了,這小伙子大概是身無長物,所以不敢留宿,唉,他又何嘗明白自己的一片心意呢,女校書雖然上賣藝不賣身,但遇到可心的人也是愿意伺奉枕席的,哪怕倒貼也心甘情愿,可這話又怎能說出口呢。 …… 陳子錕出了書寓,這才松了一口氣。 “馬勒嘎巴子的,差點破了老子的童子功。”他心有余悸,擦擦頭上的汗珠,腦海中又浮現(xiàn)出林文靜、姚依蕾,甚至還有夏小青的身影。 “就算是破功,也不能隨隨便便啊?!彼止局宦凡叫谢厝チ?。 回到旅社,李耀廷還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見他回來,頓時問道:“怎么樣,什么滋味?我還以為你要留下過夜呢?!?/br> 陳子錕見他兩眼冒綠光,罵道:“出息!我是那么隨便的人么?” “你怎么不是,北大那個女學(xué)生,還有姚小姐,不都是你盤子里的菜,你這個花心大蘿卜?!崩钜﹃愖渝K的光輝歷史了如指掌。 陳子錕撲上去打他,李耀廷趕緊求饒:“我打不過你,說說都不行?” 回到自己床上,陳子錕望著天花板說道:“小順子,你說一個人可以喜歡幾個女人?” 李耀廷道:“你還拘數(shù)啊,這算什么難題,我都替你想好了,姚小姐身份高,當(dāng)大房,杏兒進(jìn)門早,是二姨太,林小姐小家碧玉的,當(dāng)個三姨太吧,還有那個夏大姑娘,脾氣怕是太火爆了,要是娶進(jìn)門家里不得安生,養(yǎng)在外宅就好,鑒冰這樣的,算紅顏知己,沒事一起喝喝酒賞賞月談?wù)勑氖率裁吹?。都不耽誤?!?/br> 這回陳子錕是真的目瞪口呆了,沒看出小順子還有這樣的統(tǒng)籌能力。 …… 北京,姚公館,姚依蕾躡手躡腳的進(jìn)了客廳,忽然燈光大亮,父親臉色陰沉的坐在沙發(fā)上。 “爹地,我來晚了,下次不敢了。”姚依蕾伸了伸舌頭說道,她這幾天一直在尋找陳子錕的下落,卻毫無結(jié)果。 姚次長冷冷道:“不是這回事,你跟我來?!?/br> 來到書房,姚次長拿出一份帶警察廳標(biāo)記的案卷扔過來,姚依蕾打開一看,上面記載著日本公使館的報案記錄,一共兩次,第一次是兩名使館工作人員被殺,第二次是三名使館人員失蹤。 姚依蕾隱隱知道陳子錕為什么失蹤了,但依然嘴硬:“爹地,你給我看這個做什么?” 姚次長嘆口氣道:“蕾蕾,事到如今你就別裝糊涂了,這個人會害了咱們姚家的,明天你就收拾行李去日本留學(xué)?!?/br> 姚依蕾道:“我不去!” “不去也得去!”姚次長忽然暴怒,將茶杯摔在地上,頓時碎片四濺。 第二十九章 精武門 姚依蕾從小到大,沒見過父親發(fā)這么大的脾氣,當(dāng)時就驚呆了,傻傻站在原地,眼淚慢慢從眼眶里流了出來。 姚次長見女兒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頓時xiele氣,頹然坐在椅子上,拿起一支煙,連擦幾次火柴都沒點燃,索性將香煙揉碎了丟在一旁,沙啞著嗓子道:“蕾蕾,目前的局勢不用說你也知道,青島問題,已然波及全國,天津、漢口、上海,無不罷課罷市罷工,抗議政府、抵制日貨,要求懲辦國賊?!?/br> 姚依蕾嘴唇動了動,終于還是沒說話。 姚次長苦笑了一下:“蕾蕾,我知道你想說什么,在你心中,爹地就是天一樣的存在,可現(xiàn)在局勢不同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別說爹地了,就連曹汝霖都要辭職下臺,以謝國人,爹地是親日派核心人物,自然不能置身事外,咱們姚家,怕是要一蹶不振了。” 姚依蕾還是沒說話,她是女孩子,對家業(yè)什么的并不是太感興趣,在她的思維中,只要能住大別墅,出入有汽車,家里有傭人,出外有鈔票打賞就夠了,至于父親當(dāng)不當(dāng)次長、銀行總裁,那都不重要。 姚次長又語重心長道:“正值多事之秋,爹地不要求你為家里做什么貢獻(xiàn),只要你別添亂就好,可是你看你認(rèn)識的都是些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在北京殺了五個日本人,幸虧尸體沒找到,又有徐樹錚幫著照應(yīng),如果被日本公使館知道這事兒和咱們姚家有關(guān),那咱們?nèi)揖瓦B退路都沒了,搞不好連我和你媽的性命都保不住,我們死沒什么,可誰來照顧你啊?!?/br> 姚依蕾這才知道害怕,如果因為自己的一意孤行,給家里帶來滅頂之災(zāi),害了爹地和媽咪,那自己活著又有什么意思,想到這里,淚水滾滾而下。 “爹地,我知道錯了,我明天***本。”姚依蕾哭的梨花帶雨。 “乖?!币Υ伍L欣慰的笑了。 …… 第二天一早,打了一夜麻將的蔣志清哈欠連天的回到了大東旅社,正好遇到陳子錕和李耀廷出門,他熱情的招呼道:“吃早飯了么,我請?!?/br> 三人在大東旅社附近的小飯館吃了一頓小籠包子、生煎、燒麥,陳子錕向蔣志清打聽道:“蔣兄可知道上海灘大亨李征五住在何處?” 蔣志清納悶道:“你找他做什么?他可是青幫輩份極高的老頭子。” 陳子錕自己可不能確定和李征五之間真有師徒關(guān)系,只好敷衍道:“北京一個朋友托我捎信給他。” 蔣志清道:“李征五住在公共租界大西路上,你們外地人搞不清楚方向,不如我?guī)銈內(nèi)ァ!?/br> 陳子錕見他如此熱情周到,頗為感動:“蔣兄,多謝了。” “勿要客氣,我們自己兄弟?!笔Y志清大手一揮,頗為灑脫。 有蔣志清帶路,很快就找到了大西路上的李公館,這是一座帶圍墻的花園洋房,黑色的大鐵門緊閉,墻上爬滿藤蔓,圍墻內(nèi)隱約傳出狼狗的吠聲。 陳子錕上前敲門,鐵門上打開一扇小窗,露出一張警惕的面孔,上下打量下門外的不速之客,不耐煩的問道:“儂找哪個?” “請問這是李征五先生的府上么,我叫陳子錕,是……” 還沒說完話,對方就打斷他道:“李先生不在,儂改日再來好了。” “砰”的一聲,小鐵窗關(guān)上了。 李耀廷看看蔣志清,蔣志清聳聳肩,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陳子錕繼續(xù)敲門,不緊不慢很有節(jié)奏。 小鐵窗再次打開,那人的聲音已經(jīng)帶了怒火:“告訴儂了,李先生不在!” “那李先生什么時候回來?”陳子錕依舊和和氣氣的問道。 “阿拉不曉得!”小鐵窗又關(guān)上了,聲音很響。 蔣志清勸道:“陳老弟,走吧?!?/br> 陳子錕搖搖頭,又舉起手來敲門,節(jié)奏不緊不慢。 這回看門人真生氣了,嘩啦拉開了大鐵門,兩個橫眉冷目的短打漢子拉著狼狗站在門后,一個穿長衫的家伙罵道:“小赤佬,儂要鬧啥事體!” 陳子錕道:“我是李先生的弟子,來拜會老頭子,你作為看門人,不但不通報,還惡語相向,我還沒問你這是什么道理呢。” 氣氛有些緊張,蔣志清和李耀廷都勸他:“算了,既然人不在,咱們改天再來就是?!?/br> 陳子錕道:“我就是看不慣他這個態(tài)度,這樣下去,老頭子的名聲都被他們搞壞了?!?/br> 看門人大怒,正要招呼保鏢放狗,忽然公館的門開了,走出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來,問道:“老夏,啥事體?” 看門人道:“少爺,有個外鄉(xiāng)人自稱是老頭子的徒弟?!?/br> “哦?”中年男子很感興趣,走過來打量著陳子錕,道:“我不記得家父收過您這樣一個徒弟。” 陳子錕早已料到這個結(jié)果,他答道:“我確實曾拜李先生為師,當(dāng)日開香堂的時候,袁克文袁二公子曾經(jīng)在場?!?/br> 中年男子笑道:“這更不可能了,家父雖然和袁二公子同屬大字輩,但并無交集,開香堂收徒弟,怎么可能有他在場?!?/br> 陳子錕道:“可否讓我見一見李先生?!?/br> 中年男子道:“家父回寧波老家了,不知何時才能回來?!?/br> 陳子錕無奈,只好說聲打擾轉(zhuǎn)身離去,大鐵門在身后慢慢關(guān)閉,也關(guān)上了他尋根的一扇門。 走在路上,陳子錕悶悶不樂,蔣志清開解他道:“不要生氣,你們這身打扮登門拜訪,換在任何一家,都是要吃衛(wèi)生丸的?!?/br> 李耀廷道:“啥是衛(wèi)生丸?” 蔣志清笑道:“就是白眼,上海人只認(rèn)衣衫不認(rèn)人,尤其是這些大戶人家的下人,更是眼睛有水,搭眼一看,就能看出你的西裝是什么牌子的,哪家裁縫店做的,連價錢都能估的七八不離十,若是穿的寒酸,辦什么事情都不方便的?!?/br> 李耀廷罵道:“狗眼看人低?!?/br> 蔣志清笑道:“海派就是如此,場面上的人講究兩頭亮,無論何時何地,頭發(fā)和皮鞋都是要亮堂堂的,不管能不能吃飽飯,枕頭底下一條西裝褲子總是壓得筆直?!?/br> 李耀廷伸出腳來:“我這也是皮鞋啊,回頭找塊破布擦擦,照樣锃亮?!?/br> 蔣志清道:“那可大不一樣,上海規(guī)矩,冬天才穿黑皮鞋,夏天穿白皮鞋,春秋天要穿黃皮鞋或者合色的,如果穿錯了季,哪怕是再高檔的皮鞋,也會貽笑大方,兩位兄弟,你們?nèi)羰窍朐谏虾侇^露面創(chuàng)下一番事業(yè),置辦一身行頭是必須的?!?/br> 陳子錕和李耀廷對視一眼,不約而同道:“我們沒錢。” 蔣志清一拍胸脯:“包在我身上,走,帶你們做衣服去?!?/br> 說去就去,蔣志清帶著兩人鉆進(jìn)弄堂七拐八拐,來到一家裁縫鋪子,掌柜的熱情相迎,奉上咖啡,寒暄幾句步入正題,捧上國際最新時裝雜志選擇式樣。 “要純羊毛英國薄花呢的料子,做英式三件頭,單排三粒扣,羽紗全里,墊肩也要羊毛的,連襯衣手帕一起定做,都要最好的面料?!笔Y志清說道。。 掌柜的立刻讓小伙計將各色面料一匹匹的拿下來,遠(yuǎn)看近看,披在肩膀上,裹在褲腿上看,選中了料子后量尺寸,給陳子錕量的時候,掌柜的贊道:“搭儂先生做衣裳,真開心,電影明星也嘸末儂介司麥脫”。 蔣志清在一旁翹著二郎腿笑道:“阿拉這位兄弟,比電影明星還要英俊些。” 量好了尺寸,付了定金,三人出了裁縫鋪,陳子錕提出去電報局一趟,給北京的親友通報平安。 來到電報局,陳子錕先給車廠和熊希齡各拍了一份電報,想了想,又給姚依蕾發(fā)了一份,只有簡短幾個字:抵滬勿掛,錕。 打電報可不便宜,每個字小洋六角,三份電報也要十幾塊錢了,不用問還是蔣志清出的錢。 “蔣兄,讓你破費了,真是感激不盡?!标愖渝K道。 蔣志清笑道:“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我這個人沒別的好,就是喜歡結(jié)交朋友,和朋友比起來,錢算什么,時候不早了,喝酒去?!?/br> 三人找了一家本幫菜的館子,點了一些濃油赤醬的本幫菜,一瓶上好的花雕酒,邊吃邊談。 “兩位老弟可有什么具體的打算么?”蔣志清幫他們倆滿上一杯酒,目光炯炯的問道。 李耀廷道:“我是打算在上海扎根了,我在北京六國飯店做過西崽,干脆還是干老本行得了?!?/br> 陳子錕道:“我還有兩件事要辦,辦妥這兩件事,才能考慮其他?!?/br> 蔣志清道:“何事?我大概能幫一些忙。” 陳子錕道:“第一件事,我要去一次上海的精武門,第二件事,我想找一個女孩,她叫林文靜,福建人,繼母是上海人,姓米。” 蔣志清道:“這第一件事很容易辦到,精武門就在閘北那邊的培開爾路上,不過名字叫上海精武體育會,當(dāng)家人是霍元甲的大徒弟劉振聲,我和他很熟,可以代為引薦,可第二件事就難辦了,上海這么大,想找一個人,和大海撈針沒什么區(qū)別?!?/br> 陳子錕道:“好吧,我就先去精武體育會找劉振聲。” 說去就去,蔣志清帶著他倆一路來到閘北,找到培開爾路73號精武體育會,這是一座由四座小洋樓組成的建筑群,當(dāng)中一大塊空地,兩旁擺滿刀槍劍戟,數(shù)十名身穿白色短衫和黑色泡褲的青年排成整齊的隊列,跟著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一招一式的練著武術(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