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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國士無雙在線閱讀 - 第37節(jié)

第37節(jié)

    陳子錕道:“天機不可泄露,總之你們幫我繼續(xù)收購就是,能買多少是多少?!?/br>
    趙大海道:“鐵紗網(wǎng)是夏天防蚊蠅常用,現(xiàn)在市面上雖然常見,但季節(jié)不對,商家肯定不會壓太多的貨物,但是想買光全城的鐵紗網(wǎng),我估摸著也得大幾百,上千塊錢。大錕子,你能拿出這么多?”

    陳子錕道:“我是拿不出來,所以讓薛大叔把洋車都拉到當鋪了當了?!?/br>
    “當了?”趙大海兩口子不約而同的喊道,大錕子做事總是讓人震驚,這次也不例外,大海媳婦不由得望了丈夫一眼,平時她覺得自家男人做事就夠沒譜的了,這回總算是有個人比他還沒譜了。

    趙大海也是這么想的,把洋車當給當鋪,雖然能周轉一些現(xiàn)錢,但贖回的時候貼水可不少,大錕子既然有膽子這么多,證明他一定有必勝的把握。

    “好,我?guī)湍??!壁w大海兩口子對視一眼,答應下來。

    ……

    這兩天,陳子錕一直在忙于收購鐵紗網(wǎng)的事情,他發(fā)動了紫光車廠所有的車夫和自己能調(diào)動的所有人手,將北京市面上的鐵紗網(wǎng)一掃而空,正如趙大海預測的那樣,由于季節(jié)原因,鐵紗網(wǎng)的存貨并不多,不過也費了陳子錕九牛二虎之力,把洋車全當了都不夠,為了給他湊錢,趙大海偷偷把自己的銀殼懷表也送進了當鋪。

    經(jīng)過一番收購,紫光車廠前后院都堆滿了鐵紗網(wǎng),陳子錕又買了一大堆木料和幾筐子鐵釘,帶著大伙兒在院子里干起了木工活,制紗窗框子,分門框和窗框兩種,木頭框子繃上鐵紗網(wǎng),工藝雖然簡單,但是工作量實在太大,除了把手下車夫動員了之外,陳子錕把大雜院的鄰居們也都拉來了。

    往日寂靜的院子變成了喧鬧的工廠,鋸木聲,砸釘聲匯成一首勞動交響樂,在陳子錕的協(xié)調(diào)組織下,大伙兒分成不同的班組,有的裁剪鐵紗網(wǎng),有的鋸木頭條,有的砸釘,形成生產(chǎn)線之后勞動效率大大提高,再加上還有強大的后勤組給大家做飯燒茶,每頓不是rou餡餃子就是白面饅頭燉rou,杏兒拎著茶壺到處招呼,渴了喝水啊,別累著。

    陳子錕從外面回來,剛踏進院子,忽然一個小男孩拎著小錘從面前經(jīng)過,差點絆倒,被陳子錕一把拉?。骸肮肥?,你干啥呢。”

    狗剩是趙大海六歲半的兒子,嘻嘻笑道:“我?guī)偷苫钅亍!?/br>
    “兒子,你又調(diào)皮了。”趙大海走過來將兒子抗在了肩上,回望堆積如山的紗窗框子,有些擔憂的說道:“大錕子,你下的本錢可不小啊,萬一……”

    “呵呵,沒有萬一,你看。”陳子錕將手中的《晨報》遞給趙大海,上面黑色標題非常醒目“京師衛(wèi)生局公用廁所暫行規(guī)則出臺”

    “哎呀,大錕子你是神仙啊,未卜先知!”趙大海一目十行瀏覽完,不禁驚嘆起來,報紙上面刊登的非常清楚,京師衛(wèi)生當局對全市官茅房展開強制性的衛(wèi)生維護,包括增設鐵紗網(wǎng)門窗防止蚊蠅滋生,噴灑消毒藥水,定期清理、專人維護等,為方便起見,維護責任人的劃分按照糞業(yè)舊例處置,也就是說,這筆錢的開支要算在那些糞閥頭上。

    陳子錕笑道:“大海哥,不是我未卜先知,而是這個規(guī)則就是我制定的,雖然衛(wèi)生局方面稍作修改,但具體條款基本都沒變,我尋思著趁這個機會給大家撈點實惠的,就自作主張了,為防消息走漏,所以瞞著大伙兒,您可別見怪。”

    “你小子,有一套。”趙大海興奮的在陳子錕肩膀上錘了一拳,回望越堆越高的紗窗框子,心中美滋滋的,這回可以大賺一票了。

    報紙刊登了暫行規(guī)則之后,除了于德順把這個當成一回事,別的糞業(yè)老板只是嗤之以鼻而已,不過報紙卻在社會上引起了軒然大波,各階層紛紛表示強烈支持,有大學教授還在報紙上刊登詩文,聲稱街頭巷尾的官茅房是“美麗北京身上的一顆毒瘤”。據(jù)說徐世昌大總統(tǒng)也發(fā)了話,指示一定要辦好衛(wèi)生。

    衛(wèi)生局受到各界支持,更是下定決心要把這事兒做的漂漂亮亮的,直到這時,糞業(yè)老板們才醒悟過來,慌忙置辦各種衛(wèi)生器材,什么鐵紗網(wǎng),蠅拍子、石灰粉、消毒藥水,可這些東西全部一夜之間漲了價,尤其是防蚊蠅的鐵紗網(wǎng),更是在北京市面上絕跡了,拿著白花花的大洋都買不到。

    這可要了親命了,雖說鐵紗網(wǎng)不是啥值錢的玩意,可北京城內(nèi)外都沒有生產(chǎn)這個的工廠,要訂貨只有去漢口和上海的工廠,那還怎么來得及,人家衛(wèi)生局可發(fā)了話的,你干不好就別干,自有大把的人等著來承包糞道呢,比如于記就干的不賴……

    危機感來了,糞老板們到處求購這些救命的貨物,還真被他們找著了,宣武門內(nèi)一家車廠專賣鐵紗窗,鐵紗門,而且尺寸正符合官茅房的門窗規(guī)格,一律硬木條子釘鐵紗網(wǎng),質(zhì)量過硬的很,鐵紗門上還附帶一條彈力十足的舊洋車膠皮內(nèi)胎,可以自動關門。

    幾乎是一夜之間,紫光車廠制作的所有紗門紗窗全都銷售一空,連帶著囤積的鐵紗網(wǎng)的邊角料都賣的精光,不僅本錢收回來了,還大大賺了一筆,當鋪里的洋車和懷表都贖回了,陳子錕還給每個參與幫忙的人都發(fā)了一個大紅包,連狗剩都沒拉下。

    車夫們領了錢,歡天喜地的去找個小飯鋪喝酒去了,杏兒一家人平時都沒個正經(jīng)營生,這回靠給陳子錕幫忙賺了不少錢,每人都領了一個厚厚的紅包,陳三皮的酒錢有了,果兒的書本費也有著落了,杏兒娘倆更是高興的合不攏嘴。

    “大錕子,房子也有了,家業(yè)也有了,該成個家了。”杏兒娘說道。

    一旁的杏兒臉偷偷的紅了。

    “我還年輕,不急?!薄£愖渝K沒心沒肺的說道。

    杏兒一跺腳,走了,杏兒娘嘆口氣,母女連心,她當然知道女兒的心思,說實話大錕子這小伙確實不錯,除了沒爹沒娘之外,樣樣都拿得出手,相貌堂堂人品好,又會賺錢,這樣的好女婿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可惜的是,似乎大錕子對杏兒并沒有那種意思。

    這事兒急不得,慢慢來吧,女追男隔層紗,將來有的是機會,杏兒娘滿懷信心。

    ……

    第二天,熊希齡忽然派管家請陳子錕過去,陳子錕回屋拿了一個包袱就跟著管家過去了。

    來到熊府客廳,熊希齡今天的臉色有些古怪,似乎心情不佳,淡淡的說:“坐吧?!?/br>
    陳子錕大馬金刀的坐下,雙目炯炯:“熊老叫我來,可是為了糞業(yè)改革之事?”

    “那件事,暫且不用提了,我今日接到警察廳的電話,說是有人囤積居奇,打著我的名義做投機生意?!毙芟}g的語氣中隱隱有一絲惋惜,一絲憤怒。

    陳子錕笑了:“此乃無稽之談,我早就料到會有宵小之輩做此下作之事?!?/br>
    熊希齡道:“你這幾天掃盡北京鐵紗網(wǎng),又招了一批工人連夜趕制紗窗紗門,借公廁管理規(guī)則出臺之機牟取暴利,這難道都是假的不成?”

    陳子錕鎮(zhèn)定無比:“都是真的?!?/br>
    “唉……你讓老夫很是失望啊?!毙芟}g端起了茶碗,不愿多說什么了。

    管家在門口高喊一聲:“送客~~~”

    陳子錕卻并未識趣的離開,而是哈哈大笑起來。

    熊希齡奇道:“你因何發(fā)笑?”

    陳子錕道:“我笑熊老一世英名,卻被宵小蒙蔽了雙眼。”

    熊希齡更加奇怪了:“此話怎講?”

    陳子錕道:“我是囤積了,但并未居奇,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北京的環(huán)境衛(wèi)生和底層百姓的生計著想?!?/br>
    第五十七章 入股車廠

    聽了陳子錕的話,熊希齡心念一動,道:“囤積卻未居奇,你細細說來?!?/br>
    陳子錕拿過包袱解開,里面是兩個賬本,道:“我不懂記賬之法,只簡略記錄了進出兩項,熊老一觀便知,”

    熊希齡接過賬本仔細瀏覽,第一本是記錄花銷的,購買鐵紗網(wǎng)的每一筆費用都列的清清楚楚,包括價格、數(shù)量,經(jīng)辦人,花銷,以及購買木材、鋸子、斧頭、刨子等工具的開支,最后是人工費用,每個人員領取了多少薪水,一筆筆全都在上面。

    第二本是記錄進賬的,熊希齡注意到,賣出去的鐵紗窗紗門的價格非常低廉,他是兼任過財政總長的人,對經(jīng)濟也算熟悉,按照這個價格出售,基本上是賠本的買賣,哪里談得上牟取暴利呢。

    慢慢的,熊希齡眉頭舒展開來,本來警察廳告狀,他就不太相信,現(xiàn)在終于明白了,陳子錕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公益,而絕非私利。

    “好吧,說說你為什么要做這個買賣?!彪m然心里已經(jīng)諒解了陳子錕,但熊希齡依然保持著嚴肅的表情。

    陳子錕道:“糞業(yè)改革,任重道遠,關系到數(shù)千從業(yè)者乃至百萬北京市民的生計和衛(wèi)生問題,絕非一朝一夕能解決的事情,當局必先從簡單的入手,這就是公廁管理,規(guī)則出臺之日,就是鐵紗網(wǎng)、石灰、消毒藥水等各種物資漲價之時,無商不jian,這也是難免的,但多出來的錢糞閥肯定不會樂意承擔,衛(wèi)生局也不會愿意承擔,最后還是落在市民身上,我收購鐵紗網(wǎng),就是為市民省下這筆錢。”

    熊希齡深以為然,頻頻點頭:“接著說?!?/br>
    陳子錕道:“我大肆收購市面上的鐵紗網(wǎng),商家為了清空庫存,自然給我低價,我怕糞閥自己制作紗窗時偷工減料,就自行組織人手加工,因為公廁進出頻繁,紗門必須用料扎實才能耐久,我做的紗窗紗門,紗網(wǎng)都是雙層,木料也是硬木,釘子也比一般家用門窗耗用的多,即便如此,賣價依然比市價要低兩成,當然薄利也是有些的,我都發(fā)給工人了,他們是我剛來北京時住在大雜院的鄰居,給他們找點活干賺點小錢,我想并不為過吧?!?/br>
    熊希齡嘆道:“你一片良苦用心,可恨還有人污蔑歪曲,這兩本賬冊可否放在我處,我明日去警察廳幫你討個公道?!?/br>
    陳子錕道:“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戚戚,我根本不在乎他們的詆毀?!?/br>
    熊希齡暗暗點頭,這小子的心胸氣度,和自己記憶中的譚嗣同還真是如出一轍。

    其實陳子錕心中卻在痛罵,幸虧老子留著后手,要不然這回真被他們給陰了,暗中下絆子的人不用猜就知道馬老五,將來落到老子手里,有你好看的。

    熊希齡差點冤枉了陳子錕,覺得有些過意不去,便道:“我聽說你身為車廠老板,卻身先士卒,親自拉車,這是為何?”

    陳子錕道:不自己拉車怎知車夫疾苦,我辦車廠的目的又不是為了自己錦衣玉食,不過是為給生活無著的貧苦人民一條活路罷了。

    熊希齡道:“說得好,我果然沒有看錯你,我興辦香山慈幼院是為了流離失所的孤兒,你辦車廠是為了生活無著的勞苦大眾,我們是殊途同歸啊,如今像你這樣的年輕人真是鳳毛麟角,這樣吧,我贊助你十輛洋車?!?/br>
    陳子錕立刻拒絕:“熊老,萬萬不可?!?/br>
    熊希齡并不感到意外,相反,如果陳子錕一口答應,他才會納悶,雖然被拒絕,他卻更高興了,“這樣吧,我入股十輛洋車,按年給我分紅,這樣總行了吧。”

    這下陳子錕才起身致謝:“謝謝熊老,有您的十輛車入股我們紫光車廠,起碼能解決二十個貧苦百姓的生計,進而有二十個家庭不再受窮挨餓,我替他們感謝您?!?/br>
    說完深深一躬。

    熊希齡更加感慨萬千,此子俠骨丹心,心系社稷,絕非凡夫俗子啊。

    ……

    陳子錕從熊府拿了一張支票回來,跑到交通銀行提了一千三百塊現(xiàn)大洋,帶著薛大叔和寶慶爺倆去東福星車行買車。

    東福星車行在北京也算獨一號了,他家制造的洋車用料扎實,工藝精湛,木梁帶雕花,當然價錢也貴,通常都是達官貴人買來私用的,陳子錕他們到了地方,一個伙計過來招呼:“您幾位,買車?”

    寶慶道:“對,買車,叫你們掌柜的過來?!?/br>
    伙計說:“對不住,掌柜的談生意呢,那啥,我還有事,要不您幾位先看看,我們這兒的車可都貴啊?!?/br>
    這話有點狗眼看人低了,東福星的車雖然貴,也不過是比普通洋車貴出三四十塊錢去,伙計是看陳子錕他們打扮的既不像是車廠老板,又不像有錢人家的管家,以為他們就是一般想買車自己拉活兒的車夫,這種人最難纏,手里錢不多,要求卻不少,最難伺候。

    寶慶氣的鼻子都歪了:“有你這么做生意的么,合著爺?shù)腻X就不是錢?”

    說著把裝著銀元和鈔票的褡褳袋往柜臺上重重一放:“爺買十輛新車?!?/br>
    伙計傻眼了,正在店堂另一處和客人談話的掌柜聞聲過來,他可比伙計有眼力價多了:“哎喲,這不是薛掌柜么,什么風把您吹來了,這二位是?”

    寶慶道:“這是我爹,這是我們紫光車廠的陳老板。”

    掌柜的立刻抱拳作揖:“久仰久仰,快坐,來人,泡茶?!?/br>
    紫光車廠可是洋車界的新秀,雖然車不多,全是東福星出產(chǎn)的紫色圓廂雕花車,而且一律配四盞電石燈,這么排場的洋車,在全北京也是獨一號,以前都是寶慶經(jīng)辦的,所以掌柜對他印象特別深,而且認定紫光車廠日后定然一飛沖天。

    掌柜的掏出大前門來給他們上煙,賠罪道:“您幾位先坐,我把那邊的生意談完立馬過來?!?/br>
    正說著,那邊的客人徑自走過來了,一看還是老熟人,竟然是于記糞廠的于德順,長袍大褂的打扮,還戴了個瓜皮帽,活像個體面人。

    “老于,你也來買車啊,自用?”陳子錕問道。

    于德順道:“我哪有那個譜啊,這不是想給您湊幾輛車么,那啥,我今天又拿了兩條胡同的官茅房,全托您的福。”說著還神秘的一笑,仿佛這是屬于他們兩人之間的秘密似的。

    陳子錕明白他的意思,和熊希齡一樣,也是想借著入股的名義感謝自己,既然人家有這個意思,自己也不好拒絕,便道:“那太好了,一起吧,還能便宜點。”

    車行掌柜的也明白過來,合著人家是團購啊,這下不打折都不行了。

    一共是十三輛車,全部要紫漆車廂配四盞電石燈,總計是一千六百塊錢的價款,即使對于東福星這樣的老字號來說也是一筆大買賣了。

    掌柜的非常重視,車行里沒這么多現(xiàn)貨,不過車輪、車廂、喇叭、電燈這些大部件都是現(xiàn)成的,他向陳子錕表示,馬上安排人手連夜趕工,明天過來就能提車。

    陳子錕付了定金,和于德順一起離開了東福星,找了家茶樓坐下,和他商量入股如何分紅的事宜。

    “我還不相信你么,你怎么說就怎么分?!薄∮诘马樅罋馊f丈,因為他心里清楚,人家陳子錕光明磊落,那么值錢的糞道都不要,又怎么會占自己這點蠅頭小利呢。

    ……

    第二天,陳子錕帶了十幾個人來到東福星車行,十三輛嶄新的洋車披紅掛彩,裝飾一新,陳子錕付了余款,拉起了第一輛車,帶著兄弟們浩浩蕩蕩出發(fā),十三輛新車光彩奪目,車把上拴著兩面小旗,上寫四個大字“紫光車廠”。

    十三個車夫都是正當年的壯小伙子,一身的藍布褲褂,白襪子黑鞋,透著利索勁,跑起來更是忽忽帶風,不拉人,就拉著空車沿著紫禁城一圈最繁華的所在溜溜轉了三圈,用陳子錕的話說,這叫活廣告。

    回到紫光車廠,一眾人等早就等在門口了,全都穿著出客的體面衣服,院門口大槐樹上掛著五百響的大地紅,遠遠看見車隊過來就點著了炮仗,噼里啪啦一通猛炸,地面上全是紅色的紙屑,透著喜慶。

    紫光車廠一口氣添了十三輛新車,加上以前的七輛車,總數(shù)已經(jīng)達到了二十輛之多,雖然還趕不上那些動輒一二百輛的大車廠,但也夠得上一家小車廠的規(guī)模了。

    于德順也帶了幾個隨從前來道賀,上次他是來找茬打架的,這次卻是以股東身份前來,感覺自然不同,薛平順等人見了他也是客客氣氣的,于爺長于爺短的招呼著,于德順心里挺高興,不自覺的就挺起了胸膛,把“糞王”的氣派拿了出來。

    十三輛車在胡同里一字排開,街坊鄰居過路的閑人都駐足觀看,嘖嘖稱奇,北京城里用東福星的車拉活兒的獨此一家,裝四盞電石燈的更是別無分號,聽著路人的夸贊,車廠眾人臉上都笑開了花。

    一個長袍馬褂的老者帶了個隨從遠遠的過來,陳子錕看到趕忙上前招呼,于德順見這老者氣度非凡,便問薛平順:“那人是誰?”

    薛平順淡淡的說:“這位爺您都不認識啊,是我們陳老板的知交,前國務總理熊希齡先生,哦,他也是紫光車廠的大股東。”

    “哎呀!是他老人家?!庇诘马樀难壑樽拥傻昧飯A,對陳子錕的敬仰更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熊希齡正在和陳子錕聊著天,忽見自家管家氣喘吁吁的跑來,附耳對自己說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