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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國士無雙在線閱讀 - 第23節(jié)

第23節(jié)

    林文靜和王月琪同時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面前站著一個風(fēng)度翩翩的紳士,黑緞子槍駁領(lǐng)的夜禮服,兩撇神氣的小胡子,一雙眼睛如同寒夜里的星星,璀璨無比。

    王月琪頓時傻了,林文靜也不知所措,囁嚅道:“你……你認識我爸爸么?”

    其實她想說是,你怎么和我家車夫這么像,但是這句話終于還是沒說出來,因為那樣會被人認為腦子出了問題,這位紳士明顯是上流社會的一分子,和拉車的陳阿叔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去。

    大概只是個巧合吧,林文靜并沒太往心里去,眼前她面臨的重大問題是,該不該接受這個陌生男子的邀請。

    王月琪急的抓耳撓腮,恨不得代替林文靜答應(yīng)。

    “林文靜,機會難得啊?!彼÷晞竦馈?/br>
    “好吧……叔叔您貴姓???”林文靜愛玩的天性終于占了上風(fēng),但還沒傻到忘記問人家姓氏的地步。

    陳子錕心里一陣懊喪,怎么我千變?nèi)f化還是叔叔啊。

    “哦,我叫維克多。”陳子錕伸出一只胳膊,正好一輛汽車駛來,侍者拉開車門,一對身穿夜禮服的上流社會夫婦互相挽著手下車進門,林文靜有樣學(xué)樣,也挽住了陳子錕的胳膊。

    “這丫頭,太好騙了,這可不是好兆頭?!标愖渝K暗想。

    來到門口,洋人領(lǐng)班用法語問道:“先生,可以看一下您的請柬么?”

    “哦,當(dāng)然可以,在這里?!标愖渝K一嘴地道的巴黎口音法語對答如流,同時拿出一張印刷精美的請柬來。

    領(lǐng)班接過來看了一眼,上面寫著外交委員會林長民先生的抬頭,他不疑有詐,將請柬還回,用生硬的漢語道:“祝你們玩的愉快?!?/br>
    順利混進了餐廳,陳子錕看到角落里的小順子,得意的沖他眨眨眼,小順子看到陳子錕居然帶了個漂亮的女孩子進來,差點當(dāng)場吐血。

    “哥哥嘞,你究竟要鬧哪樣啊?!毙№樧有牡装l(fā)出一聲哀鳴。

    第三十四章 老子是中國人

    餐廳里杯觥交錯,歡聲笑語,溫度比室外起碼高了二十度,林文靜的臉蛋一下變得紅撲撲的,趕緊把纏在脖子上的長圍巾摘了下來。

    來回穿梭的都是金發(fā)碧眼的西洋女人,一個個穿著晚禮服袒胸露背,驚得林文靜不時伸出小舌頭,她頭上戴了一頂絨線帽子忘了摘下,上面一顆紅色的小絨球晃來晃去的,分外可愛。

    陳子錕端了一杯飲料來遞給林文靜:“林小姐,嘗嘗這個?!?/br>
    “這是酒么?辣不辣?”林文靜歪著頭看著這杯黑乎乎泛著氣泡的液體 。

    “不辣,是甜的?!标愖渝K微笑著說。

    林文靜嘗了一口,果然甜甜麻麻的很可口。

    “嘻嘻,好喝?!绷治撵o一仰脖子把飲料喝光了,把空杯子遞給陳子錕:“叔叔,我還要?!?/br>
    說話間,一絲頭發(fā)掉下來,她抬手掠了一下,蔥白般的手指,通紅的鵝蛋臉,不經(jīng)意間的少女嬌羞和那一聲叔叔我還要,讓陳子錕覺得鼻血都快涌出來了。

    “哦,叔叔再給你拿。”陳子錕伸手去拿汽水瓶,心神不定的他卻碰倒了一瓶杜松子酒,眼瞅酒瓶子就要落在地上摔個粉碎,他腳尖一勾,把瓶子踢了上來,一顆心猶自砰砰的跳。

    “淡定,一定要淡定。”陳子錕告誡自己道。

    “叔叔,這叫什么?。俊绷治撵o問道,忽然打了一個嗝,倒把她自己嚇壞了,趕緊捂住嘴,兩只眼睛左右看,像只受驚的小鹿般。

    “這個叫cocacola,喝了就要打嗝的?!标愖渝K笑道,話剛出口自己心里就是一愣,我怎么知道這玩意的名字?

    “噢”林文靜乖乖的點點頭,她自己也覺得納悶,為什么在這個陌生男子面前會如此放松和隨意。

    忽然身后傳來一聲喊:“jiejie?!?/br>
    林文靜一轉(zhuǎn)身,頓時喜上眉梢:“徽因meimei?!?/br>
    一個垂著雙辮的小姑娘興奮的拉著林文靜的手,扭頭喊道:“爹爹,jiejie也在這兒。”

    她爹爹聞聲而來,正是被陳子錕偷了請柬的那個中年人,看到林文靜便道:“哦,文靜也來了,你爹呢?”

    林文靜暗道不好,這么巧居然遇到了伯父和堂妹,這要是傳到父親耳朵里去,自己以后就別想自由了,她趕緊掩飾:“我……我和同學(xué)一起來的?!?/br>
    她這樣一說,林長民自然將目光投向了一旁的陳子錕,暗想這人怎么一點不像學(xué)生,看氣度倒像是哪位大員家的少爺。

    “兄弟是外交委員會林長民,未請教閣下?”林長民問道。

    “林先生您好,我是維克多陳,從巴黎來?!标愖渝K撒起謊來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彬彬有禮的向林長民鞠躬致意。

    林長民聽到巴黎二字,立刻眼睛一亮。

    “陳先生從巴黎來,想必對和會的進展有所了解吧,聽說顧維鈞在和會上關(guān)于山東問題的發(fā)言,讓諸國代表為之嘆服,揚我中華國威于海外啊。”

    陳子錕倒吸一口涼氣,什么顧維鈞,什么山東問題,他一丁點都不知道啊,不過還是裝著一副了然于胸的樣子淡淡道:“顧先生出面,那是一定馬到功成的?!?/br>
    這邊大人在說話,那邊林文靜也拉著林徽因的小手嘰嘰喳喳說著,大概是讓她保守秘密,不要把自己來過這里的消息透露出去。

    林徽因不住的點頭,還強忍著笑,林文靜卻是瞪大了眼睛,一臉的嚴(yán)肅,看到兩個女孩如此表情,林長民也不禁啞然失笑,問陳子錕道:“您和舍弟認識?”

    陳子錕道:“前日去教育部公干之時,和林之民先生有過一面之交?!?/br>
    林長民點點頭,此時林徽因跑過來和父親咬了咬耳朵,他臉上漸漸浮起了笑容,看來自己沒猜錯,侄女是偷跑出來玩的,和眼前這位海外歸來的年輕人并無瓜葛。

    正要再聊點巴黎的話題,忽然有人高聲提議:“我建議,為我國代表團首席代表顧維鈞在巴黎和會上的精彩發(fā)言干杯?!?/br>
    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過去,只見一人高舉酒杯道:“顧維鈞的發(fā)言,獲得了美國總統(tǒng)威爾遜、英國首相勞何喬治,還有貝爾福、藍新等人的祝賀,威爾遜說,這一發(fā)言是對中國觀點的卓越論述,所以,我們有理由為此干杯?!?/br>
    下面一片掌聲,就連歐美人都毫不吝惜自己的掌聲,林長民更是熱情的拍著手,他是總統(tǒng)府外交委員會的首腦,對于巴黎和會上的一舉一動,掌握的非常清楚,這次顧維鈞的發(fā)言,確實為代表團,為中華民國增色不少。

    下面又有人高聲道:“反觀之日本代表牧野的發(fā)言,口音很重,含混不清,估計與會者根本就沒聽明白他在講什么?!?/br>
    一陣哈哈大笑,歐美人對于日本人的外語水平早有領(lǐng)教,而且從巴黎傳來的消息證實,牧野的發(fā)言比之顧維鈞的發(fā)言,確實有天壤之別。

    忽然有人大喝一聲:“你們支那人就靠這個來安慰自己么。”

    餐廳里一下安靜了,只見一個健碩的男子站了出來,身穿藏青色立領(lǐng)肋骨短上衣,領(lǐng)口和袖口繡著黑色的渦卷軍銜標(biāo)志,腰際垂著一柄歐式指揮刀,他用生硬的漢語譏諷道:“支那參戰(zhàn),寸功未立,就以戰(zhàn)勝國自居,難道爾等連絲毫的羞恥之心都沒有了么,青島和膠濟鐵路,是我們大日本帝國軍人用鮮血從德國人手里搶來的,難道憑著幾句流利的英語,你們就妄想拿回去么!”

    開始的時候還有人小聲笑話這人的漢語不標(biāo)準(zhǔn),但是說到回來,餐廳里已經(jīng)鴉雀無聲,在場的每個中國人都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扇了一個嘴巴。

    歐洲大戰(zhàn)已經(jīng)結(jié)束,中國在參戰(zhàn)問題上一直搖擺不定,黎大總統(tǒng)和段總理為此吵得不可開交,最終還是搭上了協(xié)約國的末班車,瞎貓撞上死耗子當(dāng)了一回戰(zhàn)勝國,這可是清末以來罕有的勝利,全國上下精神為之一振,不少學(xué)界中人都認為中國自此可以走上富強之路了。

    但這個日本人的一席話,卻將他們從自我陶醉的美夢中一巴掌抽醒了,顧維鈞的演講再精彩,英語再流利,能把已經(jīng)占據(jù)了青島和膠濟鐵路的日本軍隊攆走么,顯然是不可能。

    窗外的焰火打破了尷尬的局面,大家都涌到窗口,欣賞著五顏六色的煙花,這些煙花都是歐洲進口的,和中國的爆竹不可同日而語,往往能發(fā)出四五種顏色,在空中組成幾何形狀的圖案,漫天流光溢彩,宛如童話世界。

    “就是搞這些奇技yin巧,中國都落后了?!币贿B串的爆炸聲中,陳子錕聽到一聲嘆息,扭頭看去,林長民清瘦的臉龐被焰火的光芒映照出了奇異的光彩,而林文靜和林徽因兩個小姐妹,則完全被這一幕奇景所驚呆,仰頭看著天空,沉醉在這絢爛的世界中。

    酒會繼續(xù),但大家的興致已經(jīng)被那個不識趣的日本人搞壞,沒人再提國際政治方面的話題,只是交頭接耳談著一些最近流行的時髦貨,幾個日本軍官倒是興致盎然的灌了不少洋酒,不時大聲喧嘩著,有幾個家伙還唱起了軍歌。

    酒酣耳熱之時,音樂響起,男士們紛紛走向心儀的女士,舞會開始了。

    林文靜已經(jīng)看完了焰火,瞅瞅墻上的掛鐘,時間不早了,剛要去和伯父、meimei告辭,忽聽角落里一聲尖叫。

    幾十道目光投射過去,只見一個漂亮的中國女孩子怒氣沖沖的從座位上走出來,后面跟著的正是剛才那個發(fā)言的日本軍官。

    “你拒絕我,就是對大日本帝國的侮辱,你要對此負責(zé)!”日本人高聲喝道,聲音明顯帶著醉意。

    樂師們只是稍停了一下,然后繼續(xù)拉琴,男歡女愛,爭風(fēng)吃醋,風(fēng)月場交際圈里的常見事,不稀奇。

    “我憑什么要和你跳舞,你個小日本矮子,本小姐就是討厭你,怎么了!”那個中國女孩伶牙俐齒,兇的很,旁人早已認出,這位潑辣小妞正是交通部姚次長家的千金,姚依蕾。

    “巴嘎雅鹿!”日本軍官一聲吼,竟然揚起了巴掌,姚依蕾雖然刁蠻任性慣了,但那都是在懂得憐香惜玉的中國人或者有騎士風(fēng)度的歐美人面前,哪見過這種稍微不順?biāo)囊?,抬手就打人的野蠻家伙。

    所以她一時間竟然嚇呆了,忘記了躲避,不過那只巴掌并沒有落下來,而是被另一只手緊緊攥住了。

    姚依蕾張大了嘴,看著那位橫空出世的英雄,哇,好高的個子,比那日本人足足高出兩個頭來,夜禮服筆挺,皮鞋锃亮,頭發(fā)整齊的向后梳著,似曾相識的面容,最迷人的是他兩撇小胡子,簡直就像電影里的明星。

    日本軍官也呆了,沒想到居然有人敢阻攔自己,不過接下來的事情更讓他吃驚。

    “巴嘎雅鹿!”那人的吼聲比他還要響上幾分,再加上居高臨下的威嚴(yán),讓他不由自主的一個立正,緊接著兩個大耳帖子就抽上來了,打得他一個踉蹌。

    “哈伊!”雖然被打得眼冒金星,還是并攏了腳跟站直,因為他根本就是借酒裝瘋,其實心里明白的很,自己只是一個小小的陸軍中尉,而眼前這位很可能是外交部的前輩,打自己那是理所當(dāng)然的。

    姚依蕾卻一陣失望,原來見義勇為的英雄也是日本人啊,真沒勁。

    “我是天津駐屯軍中尉藤田亨,請問前輩尊姓大名?”藤田中尉畢恭畢敬的問道。

    “少跟老子套近乎,老子是中國人!”陳子錕傲然道。

    第三十五章 斗劍

    藤田中尉勃然大怒,搞了半天原來是個支那人,竟然扮豬吃老虎抽了自己兩巴掌,低賤的支那人在公共場合侮辱大日本帝國的軍人,這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容忍的一件事。

    “八格雅鹿@#¥%*”藤田中尉破口大罵,但是日語詞匯貧乏,翻來覆去就是八格雅鹿等幾個詞,無非是比誰的聲音更大一些而已,可就是比嗓門,他也比不過那個可惡的支那人。

    陳子錕一手端著酒杯,一手叉腰,滿口地道的關(guān)西腔,唾沫星子橫飛,罵的藤田亨張口結(jié)舌,無法還嘴。

    舞廳內(nèi)眾人無不掩嘴偷笑,一個日本軍官,卻被一個中國人用日語罵的無法開口,這是何等滑稽的一件事啊,再聯(lián)系上巴黎和會上日本人的丟丑,更讓人覺得有異曲同工之妙。

    “日本人講不好英語也就罷了,怎么連自己國家的語言也講不好了。” 林長民淡淡的說,立刻引起周圍一陣哄笑。

    林徽因小聲問道:“爸爸,這個人的日語說的很好么?”

    還是女兒了解自己,林長民微微點頭:“他的日語相當(dāng)?shù)氐?,如果只是聽說話,一定會被認為是日本人?!?/br>
    林長民曾經(jīng)在日本早稻田大學(xué)留學(xué)七年,日語水平呱呱叫,他的話自然很有說服力,林徽因和林文靜望著那個正在呵斥日本軍官的中國青年,不禁肅然起敬。

    現(xiàn)場有很多留日的官員和學(xué)者,都暗暗點頭,認為這個青年一定也有著留日的經(jīng)歷。

    如果他們知道,這個青年一口流利的日語竟然是在關(guān)東馬賊窩里跟一個日本逃兵學(xué)的,一定會大跌眼鏡。

    藤田中尉的幾個同伴醉眼迷離的圍了上來,他們都穿著軍禮服,佩帶著軍刀,本來這種場合是要將軍刀寄存在衣帽間的,但是大日本帝國的軍人刀不離身,所以就都帶在了身上,現(xiàn)在他們一個個眼睛通紅,手按刀柄,大有一刀劈了這個冒失之徒的意思。

    沒人上前勸解,交際圈里的人都是喜歡熱鬧的,歐美人對于日人和華人的爭執(zhí),向來都是和稀泥,所以在場的歐美外交人員也都是靜觀其變,飯店的經(jīng)理倒是著急壞了,試圖上前勸阻,但被日本人一個凌厲的眼神就嚇了回來。

    小順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徹底瘋了,縮在角落里不敢冒頭,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對自己的前景不抱希望了,反正飯碗是肯定要砸了的,他唯一希望的是大錕子的禍不要惹太大,血濺六國飯店就不好了。

    現(xiàn)場倒是有幾個日本使館的外交官,但他們也懶得管這個閑事,幾天前中國的外交官顧維鈞在巴黎和會上出盡了風(fēng)頭,而他們?nèi)毡镜耐饨还倌烈澳芯魟t因為蹩腳的發(fā)言丟盡了臉,所以這些外交官也樂的軍人們替自己報復(fù)一把。

    “混蛋,我要和你決斗!”藤田中尉趁著陳子錕罵累了喝水的空當(dāng),猛然大吼一聲。

    “好,就等你這句話了,老子今天就陪你練練?!标愖渝K把酒杯一扔,順手脫掉了禮服上衣,扯下了權(quán)當(dāng)領(lǐng)巾的窗簾布。

    舞廳內(nèi)一陣竊竊私語,懂日語的人把他倆的對話翻譯成各國語言傳播開來,紳士們瞪大了眼睛,貴婦們捂著胸口大呼我的上帝,小扇子搖得飛快。

    二十世紀(jì)的今天,竟然還能看到?jīng)Q斗的場面,真是一件幸事,所有人都覺得今天沒白來。

    但一些中國人卻暗道不好,中華乃是積弱之國,不但國力弱,就連國民的素質(zhì)也遠遜于人,而日本軍人的體魄和野蠻精神,則是全球皆知的,這幫半開化的家伙,冬天用冷水洗澡,喜歡吃生魚,受了挫折就拿刀子把自己的肚皮剖開,我中華之謙謙君子,又怎么能敵得過武裝到牙齒的日本軍人呢。

    但是一些惟恐天下不亂的歐美人已經(jīng)把地方騰了出來,舞廳中央閃開一個大空地,留給他倆決斗用,樂師們也自發(fā)的演奏起西班牙斗牛曲來。

    “如果你現(xiàn)在道歉的話, 我可以考慮饒恕你?!碧偬镏形酒沉艘谎叟赃吷l(fā)抖的姚依蕾,覺得還是展現(xiàn)一些紳士風(fēng)度比較好。

    陳子錕還沒說話,姚依蕾已經(jīng)跳了起來:“堅決不道歉,打死他!打死這個小日本?!?/br>
    藤田亨大怒,一瞪眼。

    姚依蕾趕忙躲到了陳子錕背后,露出一顆小腦袋來沖藤田亨做了個鄙視你的鬼臉。